第7章 ☆、(3)
城門前迎接着各國的使者,每個人都挂着滿臉的笑,虛與委蛇的相互應付和周轉。
豪華的馬車停滿了宮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貴婦人和名媛,相互攀附,真真是熱鬧極了。
吳璇屬于女眷,為表示尊重和孝順,進宮首要就是去椒房殿給母後請安,吳璇進宮較晚,到椒房殿時,偌大的椒房殿早已坐滿了人,胭脂粉香撲面而來,吳璇掃了一圈,陳馨兒也在,陳馨兒今天身着一襲大紅真絲長裙,別致的的立領,顯得脖頸雪白,一頭的青絲全數绾在腦後,頭戴一支八寶琉璃簪,內襯白色抹胸,抹胸上袖着碟戀花,整個人往人群一站,倒是格外的耀眼,看來她到是為今兒的宴會特意準備了一番,想要先聲奪人。
吳璇暗自一笑,,她今兒是要在這露露臉,告訴一下大家,別想妄想打太子的主意。只是槍打出頭鳥,今天她的戲一唱,估計得樹敵不少呀!不過也是,現在她的身份可是未來太子妃,自然要來亮亮相。
吳璇心裏百轉千回,可禮數上一點都沒落下,臉上含着一抹微笑走向前,微微福了福身,“兒臣給母後請安,母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賜坐”上官玉兒柔聲道。
“謝母後!”吳璇起身時,還不忘對身旁的宜妃,福身道:“侄女見過姨娘”
宜妃手一擡:“起吧!”語氣帶着一絲的不屑。
吳璇就當沒察覺,面不改色,神态自若,每一步都學了嚴謹的宮規,要知道,這皇宮可是點錯都不能出的。
上官玉兒看了一眼沉靜如水,禮數周到的女子,心裏滿意的點了點頭,要知道想要在這皇家存活,要的就是沉,穩,面不露色,看來這然兒有她,到是福氣了。
“墨兒,來嘗嘗,吐司國進貢的哈密!這瓜脆而香甜,到是好吃的緊!”上官玉兒特意招呼吳璇上座,親熱的拉着吳璇的手,為的就是告訴在場的,這老七雖不是太子,但也是自己最心疼的兒子,不可怠慢了。
陳馨兒看到吳璇被皇後叫了上去,臉色自然是不好看,暗自捏了捏手帕,一個沒身份的賤婢,見到長姐不知道行禮,真是沒規矩。
“墨兒,怎麽就你一個人,然然啦?”上官玉瞧了瞧門口,半晌不見人。
“回母後,王爺剛剛被幾個皇子拉住,說要敘敘舊,等會估計就過來了。”
“哦,這孩子,來了,也不過來,貪玩的很!”
吳璇微微一笑,并不做答。
時間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個時辰,吳璇背也坐的微微發酸,看着一群帶着面具的女人聊天索然無味,尋思着尋個什麽油頭好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母後,王爺還未來,我去找找他”
吳璇話音剛落,陳馨兒故作打趣道:“妹妹和王爺真是夫妻情深,一會不見,就想的慌啦!呵呵。”
“是呀,是呀,我們早聽說,王爺和王妃一步不離,感情好的很,真是好生叫人羨慕!”人群裏也不知道是誰也跟着迎合道。
上官玉兒見吳璇羞紅了臉,解圍道:“好啦,好啦,你去尋尋他,我好久未見,也想的緊。”
吳璇一喜,連聲道謝:“謝母後!”
禦花園,空氣中帶着花草的芬芳,看着擁有500年歷史的宮殿,每一磚,每一瓦,都帶着歲月沉澱的滄桑,吳璇當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吳璇看着複雜的皇宮,真是不知道去哪裏找司馬沛然,要知道,就光一個未央宮就占了四分之一的長安。暗嘆一聲;算了,先到處走走在說。
“墨兒?!”
吳璇正坐在亭子裏發呆,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很是納悶,難道這宮裏還有人認識自己嗎?
“你這丫頭怎麽不在椒房殿,反倒在這裏偷懶!”一個紫衣男子笑着打趣的問道,語氣中帶着一絲寵溺。
吳璇微微蹙了蹙眉,這皇宮,可不是随便攀關系的地方,一個不小心就會以火燒身。
吳璇看了眼旁邊的陳香,用眼神詢問,這人是誰?
陳香愕然,連忙附在吳璇耳邊解釋:“這是小少爺,在當今六皇子跟前做伴讀,您的事情,他可能還不知道。”
吳璇扯了扯嘴角:“二哥!”
“哈哈,你這丫頭,半年未見就認不得我了,該打!”陳子月笑着寵溺的在吳璇頭上敲了一下。
吳璇摸了摸額頭,但對陳子月的舉動并不反感,到有股說不出的親切。只是,據陳香說,那個陳墨在丞相府很是不招人待見,這個二少爺這麽還和她走的很近的樣子。
“你這丫頭,現在嫁到沐王府過的怎麽樣,二哥前些日子陪六皇子在外游歷,沒趕回來,你可別怪二哥呀!”
吳璇,笑了笑:“承蒙二哥挂念,墨兒一切安好!”
陳子月看了眼眼前的吳璇,一身的藍色宮裝勾勒出稍稍豐盈的身段,臉色也較之前,白皙剔透,說話不卑不亢,語言和神情都極為的疏離,不覺間竟生出一抹驚豔,這和年前相見的人完全判若兩人。
“墨兒你怎麽了,是不是在怪二哥,沒阻止父親将你嫁給七王爺,生我的氣啦!”
吳璇一聽,淡淡一笑:“二哥哪裏的話,墨兒本是卑賤之身,能嫁給七王爺也是福分,墨兒怎麽會生二哥的氣。”
陳子月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你呀,定是在怨我,只是墨兒,六皇子齊大非偶,實非良配呀,七王爺雖有些癡笨,倒是個良人。”
本在喝茶的吳璇,聽到這話,手突的一抖,這什麽意思,那道那個陳墨還和六皇子有瓜葛,怎麽以前沒人告訴自己,吳璇向陳香投去詢問的目光,只見陳香也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模樣。
看來陳墨和六皇子的事情一定非常的隐晦,不然陳香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吳璇放下手上的茶杯,臉色一正:“陳香你到外面去,我有話要和二哥說。”
吳璇站起身,朝四周看了一眼,确定無人:“陳家少爺,從此刻起你聽我說,這件事關系到丞相府和我的性命,你一定要記牢了,我不是你妹妹,這在你們丞相府都不是秘密,你妹妹在三月前就跳河死了,我是你父親找來的替身,所以,也不知道你妹妹和六皇子的風花雪月,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告訴我你妹妹的所有包挂和六皇子的感情,這樣我才可以應付六皇子,否則,你丞相都得滿門抄斬,株連九族!”
吳璇故意把後果說的嚴重,因為只有只有,才可以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
陳子月不敢相信的看着吳璇,一把抓過她的手,撩開衣袖,眉頭緊鎖,果然.....。
陳子月一臉哀傷的跌坐在石凳上,一股悲痛從胸口曼出,墨兒,墨兒,哥哥對不起你!
吳璇嘆了口氣,可以看出,陳子月和陳墨的感情很深,只是自己也愛莫能助。
“二哥喝點水吧”吳璇到了杯茶,遞給陳子月:“二哥,這都是命,墨兒在天堂不會怪你的。”
“你是誰?為什麽和我妹妹長的一模一樣,就連我這個哥哥都認不出來。”
吳璇勾了勾嘴角:“哥哥,或許這就是緣分,你還是快些告訴我,墨兒和六皇子的事吧。”
陳子月站起身,臉色凝重:“這裏不是說好的地方,反正你記住,莫要私下和六皇子接觸,一定要能避則避,改日我去沐王府在細細和你說”
☆、山雨欲來風滿樓
“嗯也好。對了,二哥,您剛剛可有看到七王爺?”
“在前面的菊園,我帶你去!”
”好!勞煩二哥了”吳璇微微俏皮一笑,其實看着陳子月,到真有自己哥哥的感覺,以前哥哥也老是敲自己的額頭,調侃自己小笨蛋。
菊園,其實并不是一個園子,而是足足栽培有上千平方的菊花,品種繁多,現下正是八月中秋,花盛開之時,自古人們都喜歡菊花,人人贊它隽美多姿,然不以嬌豔姿色取媚,卻以素雅堅貞取勝,盛開在百花凋零之後。人們愛它的清秀神韻,更愛它淩霜盛開,西風不落的一身傲骨。
吳璇剛進園就被千姿百态的菊花吸引住了,真美呀!
“小姐,王爺在哪。”陳香小聲的提醒道。
吳璇順着陳香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司馬沛然跟在一群人的身後,傻傻的看着菊花發呆。心頭一緊,哎,就知道他和別人容不進去。
吳璇悄悄走近:“然然”
“墨兒,你來啦!”司馬沛然高興的拉着吳璇的手。
“好啦,乖”吳璇摸了摸司馬沛然的頭,寵溺的說道。
衆人聞聲,皆轉過身,看向吳璇,有人打個招呼,有些人卻輕輕一哼,直接前走去。
吳璇随便看來一眼,有些人無須計較。
“哈哈,皇後說的極是,如今的□□定能讓他國心悅誠服!”一個渾厚帶着歲月沉澱過的聲音在菊園門口響起。
衆人一驚,連忙跪地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起來吧!”男人聲音在響起時已在身畔。
吳璇見衆人起身,也緩緩站起,偷偷的朝司馬沛然的身後落挪了一下,好找個不起眼的角落。
吳璇暗暗打量着這個一國之主,約莫四十左右的樣子,身穿龍袍,樣貌到了司馬沛然有些相似,只是那雙眼睛含着深不見底的精光,舉手投足皆是霸氣側漏,當真是當皇上的人,氣場果真是強大。
“你們兄弟幾個都到起啦,然兒啦?”司馬懿帶着特有的父愛問道。
“兒臣在!”司馬沛然抿着嘴,回答道。
“怎麽就你一人,你王妃啦?”司馬懿牽起司馬沛然拉到自己身邊,和藹的問道。
吳璇看的出,司馬懿對司馬沛然好像格外的關注,眼裏也多了一分屬于父親的寵愛,因禍得福或許就是說的司馬沛然吧。
”兒臣在,兒臣見過父皇。”吳璇上前一步,盈盈一拜。聲音不大不小,恰到好處的傳到司馬懿的耳朵裏。
“哦,起來吧,你就是丞相之女,過來讓朕好生瞧瞧你。”司馬懿的聲音不大,卻帶着讓人膽顫的力量。
吳璇暗自深吸一口氣,走到司馬懿和上官玉兒的旁邊,司馬懿看了一眼,眼前不驚不寵的女子,特別是那一雙目子,和自己對上竟然還能這般的,清靈、沉着。真是不錯。
司馬懿暗自點了點頭,哈哈笑道:“然兒取了一個好媳婦,丞相有功呀!”
“臣謝皇上誇獎,小女能侍奉沐王,已是她的福分,臣不敢居功。”陳相如和王沁園聽到司馬懿的話,趕忙謝恩。
陳馨兒自然也跟在後面,只是對吳璇的妒意更甚,憑什麽她庶女卻得到皇上的誇獎,在衆人面前出盡風頭。
當然,心裏不舒服還有他人,那就是站在皇上身後的司馬淳,司馬淳暗暗捏緊了拳頭,這個傻子,以前就搶盡了自己的風頭,如今都傻了,父皇還這般疼愛,自己的付出,他都看不到嗎?哼!
“哎!丞相不要自謙!”
吳璇退到司馬沛然身後,始終感覺有雙眼睛一直在自己身探究,擡頭看去目光有消失不見了,在看看陳子月,見陳子月對自己點了點頭,難道.....。
“皇上,吉時已到,還請皇上,皇後移駕太和殿!” 王公公浮塵一揮,爬在地上禀告道。
“好,既然使臣都已在太和殿,咱們入宴吧!”司馬懿牽起上官玉兒領着文武百官朝太和殿去。
太和殿,吳璇和司馬沛然自然做一桌,司馬沛然一到人多的地方就喜歡抓着吳璇的手,就像生怕走丢的小孩子,對身邊的人極其的依賴,吳璇寵溺的拍了拍司馬沛然,“乖
,墨兒在這。”
“墨兒,你永遠都不離開然然,永遠都對然然這麽好,好不好?”司馬沛然一雙燦若星河的眼眸對着吳璇讨好的說道。
吳璇怔怔的看着司馬沛然:“你若願意,我這一生都願守候在你身旁。”話音一落,吳璇回神,心裏卻生出一抹悲涼,明明剛剛還好好的心情一下就跌落到谷底,剛剛是我的說的嗎?
“願意,然然當然願意啦!”
“那你的淼淼妹妹怎麽辦?你不娶她嗎?”吳璇打趣的問道。
“娶呀!這樣我們就可以都在一起了。”司馬沛然笑的很純真,卻像魚刺咔住了吳璇的喉。
“可是,你只能選擇我和淼淼其中的一個,你選誰呀?”
司馬沛然為難的看着吳璇“能不能,你們兩個都要呀!”
吳璇看着司馬沛然為難的樣子,暗罵自己,幹嘛和一個小孩子計較:“好啦好啦,先不說這個了,快看跳舞。”
“皇上,皇後駕到!”王公公細膩的嗓音在太和殿響起,音樂聲停,司馬懿牽着上官玉兒緩緩步入大堂,此時的上官玉身着鳳冠霞帔,暗紅的鳳袍上繡着展翅翺翔的鳳,有的隐入祥雲之中,有的直沖雲霄,頭帶赤金鳳冠,眉心點上一抹嫣紅,鳳冠的流蘇恰到好處的垂落在肩頭,每走一步,都蕩着最美的弧度,當真是國母,怎是一個美字了得。
燭光通明,喧嘩的大殿歌舞升平,各國的大使都拿出自家的寶貝出來展示,向宣帝示好,更有甚者直接送上了十位波斯美女,藍眼睛,黃頭發,高挑的身段,穿着波西米亞風情的服侍,到是讓宣帝和在場的各位大人眼前一亮。
宴會進行到最高點,吳璇和着皇上禦賜的西域佳釀——葡萄酒,暗紅的葡萄酒盛滿了夜光杯,嬌豔欲滴,吳璇看司馬喝的起勁,忙招呼道:“少喝點,這酒的後勁大,回去要頭疼了。”
“不要,墨兒,這酒甜甜的好好喝!”司馬沛然舍不得撒手,對着吳璇撒嬌道。
“噹”一聲,酒杯碰撞桌子的聲音。
吳璇轉過頭,看着和司馬沛然有着幾分相似的面孔,暗想,這人脾氣怎麽這麽大。
吳璇想起他就是白天站在陳子月旁邊的人,心裏一驚,難道他就是和陳墨有一腿的六皇子?
司馬烨眯起眼,俊美的五官在燭光下顯得愈發的迷離,嘴角挑起了一抹弧度卻顯的有些寂寥,伸手端起桌上的美酒一飲而下。
☆、刺殺
吳璇暗自觀察了司馬烨,想必他應該是在乎陳墨的,不然不可能看着自己的眼神是那樣的痛心,還有一絲的背叛。而陳墨定也是全心全意愛着這位王子,不然怎會走投無路,跳河自盡,想來都是可憐人。
“皇上,臣素聞宣國的女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丞相的千金尤為擅長,何不在今日這個盛大的日子裏,舞一曲以示助興。”只見一個身穿赤金蟒袍,一臉的絡腮胡的男子,在大殿中心語氣傲然的說道。
“哈哈哈,民間相傳落央的栖鳳王子通曉音律,極是風雅之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只是丞相千金均是我宣國的儲妃,又豈能抛頭露面。”一個長着山羊胡,一身正氣身穿二品官服的老頭,不緊不慢的站起來打着太極。
“王大人此言差矣,汝們不遠萬裏前來拜賀,為得就是一睹天國之姿,若丞相千金獻舞一曲,豈不完美,難道汝們不遠萬裏進貢,□□就如此吝啬,這要是傳入天下人的耳裏,豈不是讓天下人寒心。”落栖鳳顯然對王大人的拒絕極不滿意,眼裏含着冷光,嘴裏卻字字天下人,逼得王大人毫無還手的餘地。
吳璇瞟了眼大殿,氣氛瞬間冷了幾分,看來這落栖鳳就是明着找茬的,看來今晚這陳傾沐是必得獻舞了,只是可惜了這個名義上的妹妹。
“王子言重了,小女能得王子青睐是小女的福分。”一直不發言的陳相如恰到時機的接過話道“請皇上恩準,小女傾沐願舞一曲,已恭賀我宣國千秋萬世,常勝不衰。”
“好,朕準了!”
對于陳傾沐的表現吳璇很是期待,對于陳家人,陳傾沐是為數不多讓吳璇喜歡的人,只是她今日一舞比是魅惑衆生,這個還未笄成年的女子怕是難有安生日子了。
吳璇恍然間,大殿早已安然寂靜,偌大的太極殿被淡暖微黃的燭光籠罩出一層薄暈,只聽一陣簫聲四起,悠揚動聽、委婉連綿,一群妖嬈的女子身着白衣裙紗,青絲全數绾起,一手置于耳旁,一手在來回輕擺,頂胯踞腳往前。時而一蹲一立,時而繞圈,時而“吐珠式”,變幻莫測,簫聲漸落,古筝聲續,追着那簫聲無限纏綿,突地古筝急促起來,一個身着大紅羽衣的女子,皓婉一根長菱,從天而降,大擺裙随之飄動,好似仙女踩在朵朵白雲上飄動,陳傾沐跟着筝聲不停旋轉,跳躍,一舉手、一投足、一眼神都十分傳神,真可謂是嬌眼如波人鬓流。
衆人皆看的入神,有些人直接張開嘴,眼睛裏染上了一抹旖色。
“好美呀!”司馬沛然忍不住贊嘆一聲。
吳璇朝大殿上的九五之尊看去,果然,是男人都對美色沒有抵抗力,司馬懿看陳傾沐的眼光,就像看到了秀色可餐的食物,哎!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果然還是發生了。
一曲舞畢,陳傾沐上前幾步盈盈一拜,“願吾皇,千秋萬代,永成霸業!”
司馬懿竟忍不住從龍椅上走了下來,親自扶起地上的陳傾沐,眼眸裏含着一絲的□□:“哈哈哈,好,好,傾兒果真是九天飛仙,舞姿生花!朕要好好的賞你!”
陳傾沐被司馬懿握着柔夷,竟看得出了神。
“啪擦!”不知是誰,竟打破了一站琉璃杯,驚醒了高臺上兩人的一腔春夢。
“臣妾該死,請皇上恕罪!”宜妃語帶嬌媚的跪下請錯,眼睛卻看着陳傾沐,嬌媚的眼神中含着一絲冷冽。
司馬懿杵着眉,不悅的看着高臺上的女子,“唰”突如起來的寒風吹滅了殿內的燭火,“殺了狗皇帝,複我軒轅王國。”不知何時從雕梁畫棟的房梁上跳下十幾個黑衣人,喊殺聲充斥了整個太極殿
瞬間,原本華麗的宮殿內響起了無數女眷的尖叫聲,撕吼聲,極度恐懼的填滿了吳璇的耳膜,整個太極殿籠罩在一片肅殺之類,不時有濕熱黏糊的液體濺到吳璇的臉上,脖子上,腥味湧向吳璇的鼻腔,令人做嘔,到處是,桌椅板凳倒塌的聲音。
“護駕,護駕!”王公公驚呼的叫着禦林軍。
“然然,然然,你在哪裏!”吳璇有夜盲症,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只知道胡亂的在身邊摸着,突然摸到一個溫熱的手臂,“然然,是你嗎?快跑。”
吳璇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就跑,好不容易,吳璇東倒西歪的出來太極殿,正好碰上迎面趕來的禦林軍,“快快,裏面有刺客?”吳璇的心髒跳的快要失調,整個人像一灘泥,從來沒有感到死亡離自己如此的近,沒有人會明白這種死亡的恐懼。
吳璇轉頭看着身邊的“司馬沛然”,月光的傾瀉下,那人身穿金線蟒袍,五官比起司馬沛然更是剛毅一些,卻是五雷轟頂般打在吳璇的心頭,他...他不是司馬沛然,那然然...然然還在裏面,該死,慌亂間竟然拉錯人了。吳璇放開那人,提起繁瑣的裙擺又朝太極殿奔去。突然,那人使勁的拉住了吳璇的手,鄒緊了眉。
“放開!”吳璇不賴煩的甩開了那人的手。
那人卻使勁一扯,呡緊的唇對着吳璇搖了搖頭。
吳璇見這人胡攪蠻纏,還不開口說話,越發的惱火:“這位王爺,我是七王妃,怎麽說都是你的弟媳,你這樣拉着我未免不妥,而且我夫君還在裏面。請你行個方便。”
厮殺之聲還在殿內響起,哭喊聲,求救聲,此起彼伏,更像一把利劍刺向吳璇的心髒。
男子見吳璇焦急之色,盡顯于表,緩緩的松了手,眼神閃過一抹痛苦。
吳璇也來不及探究,又奔向了人間煉獄,此時的大殿早已一片狼藉,前來的禦林軍點起了幾根蠟燭,黑衣人還在拼命的砍殺,看的出,他們的目标正是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司馬懿,只見刀光劍影,燭影斧聲,一把薄如蟬翼的利劍一個俯沖即将刺向司馬懿,司馬懿早已癱軟在桌椅上,心裏哀嘆,我命休矣,突然,在利劍到達胸腔只有半尺時,一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闖入了吳璇的眼臉,擋在了司馬懿的身前,明晃的刀劍,正正直直的插入了司馬沛然的心髒,瑰麗的紅色液體噴體而出,染紅了前襟。
吳璇腦袋一轟,似是炸開“然然!”大喊着奔向前去,耳邊早已聽不見其他聲音,眼裏全是司馬沛然的影子,“然然,然然!”吳璇抱住司馬沛然滑落的身體,一行淚水流下,
打濕了眼眶。
☆、情依然
司馬懿搖動着司馬沛然:“然兒,然兒!”深如古潭的眼裏蓄滿了經年不見的真情實愛“你不要吓爹,然然,禦醫,禦醫....!”
“皇上,刺客已清除,請皇上.....”禦林軍統帥還沒說完,司馬懿早已抱起司馬沛然出來太極殿。
椒房殿,門外跪着一大批的禦醫,不時有三三兩兩的人交頭接耳,讨論一番後又連連搖頭,宮人婆子,時不時的端出一盆一盆駭人的血水,整個椒房殿籠罩着一股悲傷的氣氛。
“怎麽樣,王爺怎麽樣了?”吳璇頂着腫的跟核桃大小的眼一直不停的拉着進進出出的禦醫問。
“小姐,小姐,你別這樣,王爺會沒事的!”陳香含着淚給吳璇披了一件披風。
“墨兒,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回去歇息,這有禦醫。”上官玉兒拉着吳璇冰冷的手:“母後知道你擔心然兒,可是然兒也擔心你呀,乖聽母後的話!”上官玉兒累了一天,精致的妝容也因為淚花了裝,年僅四十的她,好似一夜竟老了十歲,偶有幾根白發加紮在青絲裏,顯得格外的刺眼,吳璇看着憔悴的上官玉兒,心下一定,自己不能這般慌亂,像沒頭蒼蠅一般,要振作,吳璇收拾了一下心情,聲音啞然道:“母後,更深露重,你要保重鳳體,墨兒年輕,在這守着,您和父皇早點就寝,今晚死了那麽多的使臣,明兒一早定少不了生事的,還請父皇,母後大局為重!”
“你這可憐見的,到現在還這般有分寸。”上官玉兒,摸了摸吳璇被秋風吹冷的臉,扶着司馬懿回了甘泉宮。
入了秋的夜,冷的有些刺骨,吳璇坐在梧桐樹下的石凳上,靜靜的看着忙活的宮人,夜漸漸的上了霜,就連月亮也蒙上了一成紗,夜風一吹,讓吳璇忍不住的打了一哆嗦,半夜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太醫的臉色也越來越沉重,時光過客,明明早上還對着自己有說有笑,說要自己保護的人,怎麽就快沒了呀,吳璇想着想着,淚水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是這傻小子給自己最多幫助,他那麽好看,就像畫裏走出來的一樣,他還沒嘗過世界最美的愛情,還沒有當爸爸,還沒有看過潮起潮落,還沒陪自己看過花開花謝,怎麽就要死啦,一定不會的....。
在吳璇胡思亂想間,一雙黑色靴子走到了自己眼前,吳璇楞了一會,擡起頭,是他!自己抓錯手的人,他來幹什麽?
司馬烨披着黑色金絲繡邊的鬥篷,墨發僅用一根白玉簪子绾起,俊朗的五官在朦胧的月光下越發的柔和,眼睛裏有一絲吳璇看不懂的神色,漂亮豐潤的唇微微抿起,看了吳璇良久,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炭爐遞給吳璇。
吳璇微一楞神,伸出早已冰涼麻木的手接過暖烘烘的炭爐:“謝謝!”
司馬烨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椒房殿。
”丫頭,喝點水。”陳子月去而複返,只是手中多了一壺熱茶。
陳子月看着花貓一樣的臉,忍不住緊了緊吳璇的披風,:“丫頭,沒事的,七王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可以化險為夷!”
吳璇喝了口姜茶,心裏一暖,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吸了吸鼻子:“謝謝二哥。”
“傻丫頭,你是我妹妹,咱們是一家人,那用的着謝!”陳子月理了理吳璇微微淩亂的發鬓,心疼的說道。
吳璇看着親善的陳子月,又想起今晚在太和殿的陳傾沐,忍不住的提醒:“二哥,恕我多嘴一句,若是哪裏說的不對,二哥就當風吹過罷了!”
“你說!”
“二哥可還記得今兒三妹在太和殿舞的一曲霓裳羽衣舞?”
陳子月沉了沉眼:“自然記得,三妹那除塵絕豔的舞姿的确是驚豔絕倫,為我宣國添了不少風采,也光耀了我陳家門楣。”
陳子月的話語間不覺的帶上了一份自豪,也是,自古女兒就是大家族的政治砝碼和棋子,拉動家族壯大的僵繩,而陳傾沐就那最耀眼的一顆,“是呀,三妹就猶如月華,在黑夜中燿燿生輝,就連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也抵擋不住這月華的風姿!”
陳子月本是聰明人,被吳璇一點自然的通透,臉色有也僵硬,抽了抽嘴角“難怪如此,怕是已成囊中物了!”
”什麽,怎麽會這般快?”吳璇壓低了聲音,本就嘶啞的嗓子,此時更是難聽,就像是老巫婆一樣。
“哎,二妹有所不知,就在方才,那貴人已體恤下己,恐佳人受傷為由,把三妹安排在了暖玉閣,後又讓禦醫前去請脈,已示恩寵!”
“二哥放心,貴人貴為天人,自然知道權衡利弊,而今三妹還未及笄,只要三妹安分,到時候尋個由頭,在讓父親把三妹接出宮去!怕就怕,這正好随了父親的心,還有三妹抵不住那貴人的魅力和傾世的繁華”吳璇可清晰記得陳傾沐在大殿上那一刻的失神和羞澀的小兒女情懷。
陳子月,點了點頭,自己最是了解父親的為人,又看了看,低頭沉思的吳璇,暗自稱嘆,這女子在這般混亂的情況下,還可以如此冷靜分析,倒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丫頭,時候不早了,莫要熬壞了身子。”
吳璇扯着嘴角,笑了笑:“二哥也早些歇息,莫要着了涼。”
夜很漫長,吳璇卻毫無睡意,看着漸漸停下的宮人,打開了緊閉的大門,屋內充斥着濃濃的血腥味,豆大的燭光稱的司馬沛然的臉越發的蒼白,吳璇用手絹擦了擦眼,輕聲喚道:然然,然然”聲音梗咽的不像話。
“王妃請節哀,奴才已是黔驢技窮仍是無力回天,王爺身中奇毒,小人已用千年寶參為王爺續命,怕是只有七日大期,老奴罪該萬死,還請王妃降罪。”禦醫悉數跪在吳璇腳下。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吳璇頭一暈,作勢往下倒去,幸好陳香及時扶住,忍着哭腔:“王妃,王妃.....”
吳璇被放到一張椅子上,看着下面一群頭發花白的禦醫,忍着嗓子被撕裂的疼痛:“你們何罪之有,都起來吧,我一個在這裏陪着王爺就好。”
”王妃鳳體....。”
“夠了,你們出去吧!”太醫話還未說完,便被吳璇狠狠打斷,她不想聽,一句也不想聽,傻小子不可能會死的,然然是我沒好好照顧你,都是姐姐的錯,你醒過來好不好!
吳璇從小生活在幸福健全的家庭,從來沒有嘗試過失去的痛苦,即使穿越,也知道自己的家人在異時空過得很好,而今天,這痛苦從天而降時,卻讓自己這般的撕心裂肺,寬大的寝宮就只有吳璇和司馬沛然,吳璇在也不用忍住情緒,肆意的宣洩着這打擊,終于吳璇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燙,好燙,吳璇不停的撥弄這衣服,想把胸口那燙死人的東西扔掉。“吳璇,醒醒!”
誰在叫自己?吳璇緩緩睜開眼,入眼的依舊是一片黑暗。
“是我!一個悠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吓了吳璇一跳“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你快出來!”
唰,一道白光出現,光影中依然是一個着白衣的女子,而這次吳璇終于見到這人的真面目,這個人竟然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這太詭異了,吳璇咽了咽口水:“你想幹嘛?”
女子飛了過來,不,不對,确切的來說,應該是飄,“我不想幹嘛,我就是想問你,你想救你的然然嗎?”女子離吳璇很近,吳璇這才發現,原來她還是透明的,吳璇摸了摸她,毫無觸感,和摸空氣一般,吳璇立刻全身起了白毛汗,但思維依然很清晰:“你有辦法救然然?”
“當然。”女子語氣有一絲悲傷:“吳璇,好羨慕你,你可以好好愛他,而我永遠只有呆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是你把我帶到這裏來的,對嗎?”
“不是,是你自己要來的,和我無關。”女子語氣帶着一絲的冰冷還有回憶。
“那你知道怎麽救然然,快點告訴我,大夫說他只有七天可以活了!”吳璇的聲音染上一抹急切,生怕女子反悔。
女子淡淡的勾了勾嘴角:“你還是這麽愛他!”
吳璇有點不耐煩:“我不愛他,只是不想他死,畢竟在這個世界,只有他對我好!”
“哦,那如果我告訴你,這解藥要你的血,你也願意?”
“當然!”吳璇想也不想的回答,快的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