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二節晚自習下課之前改完了卷子
滿分一百分制，有三個98分。
李化學驚喜地對京安說：“你一走，他們的化學成績就好了。”
京安頭頂飛過一串烏鴉。
李化學将密封條揭開，三個98分別是宋清明、盧辛和劉澤。
都是理1班的人。
京安趕着回去交作業，對李化學說：“那李老師我先走了。”
李化學擺擺手，說：“去吧去吧，欸等下。”
李化學從辦公桌抽屜裏面拿出一包沒開封的話梅，給京安，說：“拿過去吃吧。”
京安笑着接過去，回到教室。
這時離晚自習下課已經只有十分鐘了。各科課代表正在收作業。京安回到座位上，從抽屜裏面拿出作業本交上去。
柳绮霏說：“今天晚上我不回寝室，明天早上要我幫你帶米粉嗎？”
京安這幾天一直嚷嚷着想吃米粉。
京安聞言點了下頭，又問：“你晚上要去哪裏？”
柳绮霏說：“文學社在做報紙，我要去印刷廠。”
“那你晚上睡在哪兒？”京安問。
柳绮霏說：“到時候再說吧，實在不行在學校附近找個賓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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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自己注意安全。”京安說。
晚自習下課鈴響了之後，男生率先跑了出去。杜梅和曹月華先回寝室。京安和龍曉宇各自去找各自的男朋友。
為了避免老師的眼目，京安和宋清明約在教學樓下的樟樹下見面。
離寝室關燈前有三十分鐘。
京安跟宋清明在操場上散步說話，直到熄燈前五分鐘才回到寝室。
龍曉宇說：“你這也太膩歪了，馬上就要熄燈了。”
京安火急火燎地準備提水桶去水房打水，杜梅說：“我已經幫你打了。”
果然，京安看見自己的桶子裏面已經放好了冒出熱氣的水。
“謝謝！”京安對杜梅說。
曹月華現在已經放縱自己吃喝，不再管減肥這等事了。她給自己泡了一碗面，香噴噴地吃着。
龍曉宇坐在床上不滿地說：“曹月華你真的太壞了，大晚上的吃面，搞得我都餓了。”
“我還有一包，你吃不吃？”曹月華擡頭對龍曉宇粲然一笑。
龍曉宇翻了一個白眼。
033. 化悲憤為力量
[5]
數理化生四科競賽成績隔天就公布了出來。
宋清明和盧辛并列第一。劉澤第三。蔣笑笑第四。章清羽第八。
京安問柳绮霏：“盧辛什麽時候這麽努力了？”
柳绮霏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跟京安一起在走廊上吃米粉。她說：“他最近發了瘋一般努力，昨晚上他陪我在印刷廠的時候，還一直刷題呢！”
“他也去了印刷廠？”京安有些驚訝地問道。
柳绮霏點點頭，說：“他怕我一個人那麽晚在外面不安全。”
“中國好男友啊！”京安感嘆了一聲。
天空碧藍如洗，白雲仿若浮游。
數學課上，函數講得臺下許多學生恹恹欲睡。程軻半耷拉着眼睛，斜眼往蔣啓光的方向眯了眯，眼睛頓時就不禁睜大了。
他捅了捅在一旁睡得正酣的劉伯清。
劉伯清以為是老師走下來了，一個激靈醒過來，正襟危坐，隔了兩秒才發現并沒有什麽事，他憤怒地看向始作俑者，程軻一臉“你是個傻帽吧”的表情看着劉伯清，嘴角掩不去的笑。
劉伯清倒頭準備繼續睡。
程軻啧了一聲，弓起手肘又捅了捅劉伯清。
“幹嘛呢你！”劉伯清扭曲了眉毛，不滿地喊了一聲。
程軻朝蔣啓光的方向努努嘴。
劉伯清看過去，臉上的表情頓時變成一分鐘之前的程軻。
不說是他們。站在講臺上的數學老師心裏面都有些瘆的慌。她驚奇地看了蔣啓光好幾眼，這個男生端端正正地坐在教室最後一排，手握一支筆，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如果不是之前知道這個學生多麽頑劣，她都要錯覺轉來了一個好學生。
蔣啓光坐在座位上，有些吃力地聽着這節數學課，一節課下來，聽懂的沒有幾句。他哼哧哼哧地把筆往桌子上一扔，說：“什麽學習很容易，都是屁話！”
這個時候，程軻從他身後敲了他腦袋一個爆栗。
“找打呢！”蔣啓光回頭一看是程軻，揚起眉毛揮揮拳頭。
“你抽風哦，還做數學題！”程軻拎起蔣啓光課桌上攤開的草稿本，煞有其事地看了幾眼，取笑說：“聽得懂嗎？”
蔣啓光一把奪回來，明顯有些心虛，卻不示弱地說道：“要你管哦！”
放學之後，今天輪值到京安和杜梅搞衛生。
程軻一把拿起籃球招呼人下樓去操場打籃球。
等教師裏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京安和杜梅行動起來。杜梅負責一二大組，京安負責三四大組。清掃幹淨，将垃圾都倒進垃圾桶之後，京安說：“杜梅，你擺一下課桌吧，我去倒垃圾。”
倒垃圾需要穿過大半個操場，一向是個沒人幹的活。京安主動提出來，杜梅笑笑，說：“行，下次換我去。”
京安提着碩大的垃圾桶往樓下走。
黃昏的陽光穿過樓道的窗戶灑進來，如碎了一地的金子般，爍爍燦目。
球場上，蔣啓光注意到京安的身影，跟程軻說：“你們先打！”
“你幹什麽去啊？”程軻在後面追問。
蔣啓光沒有回答，擺擺手，就往教學樓跑過去。
籃球場在教學樓的前面，足球場在教學樓的後面。蔣啓光追上京安的時候，京安已經走到了教學樓後面。
蔣啓光提起垃圾桶的另一邊，對京安說：“我幫你去倒吧。”
“沒關系，我自己可以。”京安沒有松手。
蔣啓光說：“我是男生，力氣比你大。”
蔣啓光不由分手地使了使勁兒，将垃圾桶奪過來。
京安有些尴尬，到底還是松了手，說：“那謝謝了。”
蔣啓光将垃圾桶裏面的垃圾倒進垃圾站，又幫忙提到教學樓下。
京安接過空了的垃圾桶，說：“謝謝你了。”
蔣啓光陽光燦爛地笑着擺擺手，說：“那我先去打球了！”
說着他便轉過身往籃球場跑去。
京安望着蔣啓光離開的背影，在傍晚的夕陽下漸漸遠去。
[6]
文理分科之後第一次月考很快就來了。
考試順序按照年級名次順位。所以京安她們就在自己教室。京安坐在第三個。第一個是柳绮霏，第二個是杜梅。後面是其他班的一些學生。
座位已經在早讀之前就按照要求擺好。桌子上的書籍也都整理到一旁。坐在文1班考試的是年級前幾十名的尖子生，教室裏面安安靜靜的，都在各自複習。京安已經打好主意，這一次要考到年紀五到十名之間。這件事她已經跟爸媽說過，爸媽雖然有些不理解，但是也同意了。
第一門考的是語文。卷子發下來之後，京安先翻到最後一頁，看了一眼作文題是什麽。作文題跟崎水市往年的高考題型很類似，是材料作文：閱讀下面的材料，按要求作文弟子對大師訴說：我要瘋了，我的妻子、孩子、岳父、岳母全住在一個唯一的房間中，房間象地獄。大師說：你會照我說的去做嗎？弟子說：是的。大師說：把你家裏所有的動物都帶到你的房間中。一個星期後，弟子又找到大師：我的神經快要崩潰了。大師說：把動物統統趕出去。之後，弟子想：生命多麽甜美，動物出去了，家是一處樂園，那樣的安靜、清潔、寬敞。根據上述材料，自選角度，自拟題目，文體不限（詩歌除外）寫一篇800字左右的文章。京安在腦袋裏面記住題目，然後把卷子翻到第一頁，開始做題。
題目出得中規中矩，京安一路做下來并沒有遇到很擰巴的題目。她寫到最後一道閱讀題時，留了一道三分的題目沒寫。然後花四十分鐘寫完了作文。回頭檢查一遍，差不多考試時間就到了。
下考鈴一響，每一組最後一個人收好卷子交給臺上的監考老師。
京安站起身，問柳绮霏和杜梅：“你們去廁所嗎？”
坐了兩個小時，柳绮霏和杜梅也都有些憋，于是約着一起去廁所。
回到教室之後，發現有人在對答案。
他們看見京安她們回來，也走過來問：“京安，你第三道選擇題選的是什麽？”
京安搖搖頭，說：“我不對答案。”
來人有些失望，目光又轉向柳绮霏和杜梅。
兩人同樣如此回答說：“我也不對答案。”
考都考完了，對答案有什麽意義呢。三個人坐回自己的座位，拿出下一場政治考試的複習資料翻看。
政治難度不高不低。前面的選擇題主要是要弄清楚概念之間的區別，後面的綜合題主要是按照材料一條一條地跟知識點對上號寫下來。一張政治試卷寫下來，兩千字都有的。
考試結束之後，外班的同學都紛紛收拾好東西回本班。
在外班考試的同學也前後回來。
這時候，京安她們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去食堂吃飯了。
“京安，你考的怎麽樣？”剛準備出去的時候，在外班考試的曹月華走進來，逮着京安就問。
京安見她苦着一張臉，有些猶豫地回答說：“還行吧。”
“我都覺得我要哭死了。”曹月華哭喪着一張臉：“馬屁精這一次肯定會把我狠狠地訓一頓！”
四個人一起吃飯的時候，曹月華握着手中的叉子狠狠地戳盤子裏的雞腿，說：“我把政治的選擇題填塗的時候，本來是橫着來的順序，我卻豎的填塗，完全填錯了……”
“沒事啦。”柳绮霏安慰她說：“這種事情自己下次避免就好了。”
“馬屁精才不會相信我的理由呢。”曹月華憤憤地說：“昨天她還找我說如果這一次沒有考進年級前一百名就要把我爸喊過來！”
吃過飯後，四個人決定在校園裏面散一圈步。
“剛才吃得好飽！”曹月華說：“簡直就是化悲憤為力量了！”
京安笑了笑，說：“等你減肥的時候就知道痛苦了。”
“一點不用等到減肥的時候。”曹月華嘆了一口氣，說：“我自己都能夠感受到肚子裏面那份沉甸甸的力量了。”
034. 雨傘
下午考數學和地理。在考試之前，有一個簡短的時間可以用來休息。京安有睡午覺的習慣，于是趴在桌子上面睡着了。微風拂面，暖烘烘的。
期間宋清明來找過一次他，但是見她在睡覺又離開了。
只是這一次，他的身影被班上幾個女生看見了。
“宋清明！”一個女生興奮地壓低聲音說道，眼睛裏面閃爍着星星點點的光芒。
“是嗎是嗎？在哪裏？”另一個女生迅速地從書堆了擡起頭，靈敏地轉動着脖子。
“早已經走了啦！”同伴回複說。
“不過最近經常看見宋清明到我們班上附近來轉悠欸……”
“你說他有沒有女朋友啊？”
“就算他沒有女朋友他也不會找你當他的女朋友啊！”同伴無情地打擊道。
“你說宋清明的女朋友會不會是柳绮霏啊？不然他總是到我們班來幹什麽……”
“有可能，不過上一次我看見他跟京安一起說話欸……”
“京安？不可能啦，京安那麽高傲的一個人！”
“高傲？”
“對啊，聽京安高一班上的人講，她很難相處欸……”
“沒有感覺啊，覺得她人很好。”
……
下午兩點二十左右，京安才醒過來。醒來的第一眼就被窗外灑進來的陽光灼刺了一下。
“京安，快點起來了，馬上就要考試了。”柳绮霏在她耳邊說道。
京安揉着太陽穴坐起來，給已經在旁邊等候的外班同學讓開位子，走到自己的考試座位上。
剛醒來，還需要一段時間醒神。
這個時候，柳绮霏走到她旁邊說：“宋清明讓我告訴你，要你考完之後在教室裏面等一下他。”
“嗯。”京安點點頭。
發試卷的時候，京安将試卷遞到後面，擰開水瓶喝了一口水，開始看題。
數學題出得偏難，京安花了将近三十分鐘才把選擇題和填空題寫完。做到最後一道大題的時候，只剩下十分鐘的時間。最後一道答題是數列題，前面兩個小問很輕松地用三分鐘解決掉，最後一小問卻沒有找出頭緒。京安在草稿紙上演算了幾遍，終于找到方法，卻只剩下一分鐘，京安匆匆寫了一些步驟，下課鈴就響了。
卷子剛收上去，教室裏面就出現很多“好難啊”之類的聲音。
杜梅回過頭對京安說：“感覺好不好？”
京安搖搖頭，說：“卷子出得有些難。”
杜梅拍拍胸，有些慶幸地說：“聽你這麽一說我就安心了，我還以為只有我覺得難呢。”
然而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地理更難。
他們剛開始學地球運動這一節，本身內容就難，自轉公轉計算時差什麽的，複雜程度不比數學小，二十道選擇題竟然有十三道是關于地球運動。京安直覺自己做不完這套試卷。所以她決定先從後面的綜合題入手。綜合題題量小，分值大。京安完成綜合題後，還剩下一個小時做選擇題。
選擇題就比較麻煩了。每一道題都需要經過各種繁雜的推導才能得出答案。京安把握着時間，一旦超過五分鐘仍然沒有頭緒的題目就直接放棄。采取了這樣的策略，讓她總算在下考前完成了整張試卷，有兩道選擇題因為太難做不出來。
比起數學考試之後的哀嘆，地理考完後，教室裏面的文科尖子生們幾乎都沒有什麽聲音，一個個收拾好東西就離開了。
柳绮霏嘆了一口氣，對杜梅和京安說：“有幾道題實在是做不出來。”
杜梅似乎心情特別不好，只是悶悶地說：“你別說幾道題沒做出來，我根本就沒有做完。”
京安也忍不住吐槽，說：“第一次考試就考這麽難……”
晚飯杜梅和曹月華、龍曉宇一道去食堂吃。
京安和柳绮霏坐在教室裏面，等其他同學都差不多走光了，宋清明和盧辛出現在教室外面。
“你們來啦！”柳绮霏開心地揮揮手，拉着京安的手走出教室，說：“你們考得怎麽樣？”
“題目太變态了。”盧辛吐槽說。
宋清明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卻點點頭。
四個人往食堂走去，路上碰到認識的老師，大大方方地打招呼，老師也沒有多想，笑眯眯地點頭。
男生負責排隊買飯，京安和柳绮霏找了一個四人桌坐下。這會兒剛下課，食堂裏面正人滿為患，熱火朝天。京安說：“學校食堂就不該實行壟斷制，不僅菜難吃，而且服務态度差。”
“就是。”柳绮霏認同地點點頭，說：“有些熱。”
等了一會兒時間，兩個男生端了四盆菜過來，又折回去拿飯。
京安和柳绮霏去後面洗筷子。
“對了，聽別的班的人說，好像會根據這一次的考試成績決定文陪班的人選。”柳绮霏說。
“文陪班是什麽？”京安問。
兩個人洗好筷子，回到座位上。
“年級組好像要在文科弄一個文陪班，專門給年級前三十名上課。”柳绮霏解釋說。
京安有些驚訝地問：“重新組一個班？”
這個時候，宋清明和盧辛端着飯回來了。
柳绮霏将洗好的筷子遞給盧辛和宋清明，一邊對京安說：“不是，是在晚自習的時候額外再上課。”
“聽上去一點也不想去。”京安說。
柳绮霏說：“我也是，明明白天要上一整天的課，晚上還加課，根本就喘不過氣來。”
一直在旁邊聽的盧辛有些幸災樂禍地說：“我就說你們文科管得太松了，現在終于跟我們一樣晚上也要上課了吧。”
兩個女生齊齊選擇忽略他。
柳绮霏說：“如果真的弄了這個班出來，我先去聽聽，如果真的有用就去聽，如果沒有用就算了。”
京安點點頭，說：“說起來，好像運動會快到了吧？”
柳绮霏點點頭，同時皺了皺眉，将剛才吃進嘴裏的土豆吐出來，說：“鹽都灑得不勻，好大一塊粘在上面。”
“讓李鯨學長去投訴吧。”京安說。
柳绮霏無奈地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李鯨學長已經為這件事寫過無數次投訴意見了，校方一直不受理。”
[7]
晚自習的時候，雨突然之間就下了起來。
一瞬間，暴雨傾盆而至，顆顆雨珠打在教室的窗戶玻璃上，發出字正腔圓的響聲。京安聽見這片雨聲，擡起頭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夜空中有白色閃電劃過。
考試沒有結束，所以教室裏面的座位依然保持着考試時的樣子。京安把歷史書看了一遍，整理了一遍筆記，又把之前做過的題目找出來看。
晚自習下課後，雨仍然沒有停。
一些帶了傘的同學帶着玩得好的夥伴先回寝室。
京安這一圈子人，只有杜梅帶了傘，最多帶兩個人。
龍曉宇說：“我沒有關系，我男朋友帶了傘。”
京安說：“那杜梅，你帶绮霏和月華回去吧。”
“那你呢？”杜梅問。
京安笑了笑，說：“我沒關系，去找曾經高一的同學共下傘吧。”
等她們都離開，京安收拾好東西，往樓下走去。她并沒有打算去找曾經的同學，這場暴雨來得迅疾，估計他們自己傘也不夠用。這個時候，京安忽然想起自己和宋清明的第一次相遇，也是一個突然而至的雨天，她同樣沒有帶傘，宋清明忽然間出現，借給了她一把傘。
現在回想起來，當初的相遇仿佛冥冥之中安排好一般，誰也沒有想到，兩個人能在後來牽扯出一段漫長的交往。
“京安。”
忽然有人喊她。
京安回過頭，卻看見蔣啓光正站在她的身後。
“？”京安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蔣啓光有些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走上前，将手中的雨傘遞給京安，什麽話也沒有說，撓了撓頭，轉身跑開了。
京安拿着手中這把雨傘，看着蔣啓光跑開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矛盾的感動。
難道他真如柳绮霏所言，喜歡着自己？
035. 成績排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