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字測生死
“哎呀年輕人真是客氣。”一聽到要手裏,虞吾月覺得幾日以來被千鶴寧欺負調戲的郁悶不翼而飛,立刻喜笑顏開,嘴上謙虛的說的好聽,手裏一點也不停的立刻把放在桌上的禮盒扒拉到自己面前。
禮盒就是精美異常,喜慶的紅漆鑲嵌着螺钿工藝,鑲嵌出花開牡丹富貴吉祥的圖案,繁複精美異常。打開小小的螺钿匣子,裏面的寶貝更是用心了,直徑有小指粗的珍珠,還帶着撲鼻而來的水腥味,顯然是剛挖出來沒多久的海珠,一看大小和光澤就極為難得。
一尺來長的螺钿匣子,裏面全是精美異常的珍珠,看的阮清書也是帶着羨慕。
“曾家是皇商,專門朝貢的就是珍珠珊瑚,家族可謂是雲昭國的巨富,除了沒有在朝為官,身份地位不比一般貴族差。大師這次算是結交到曾公子,可謂是好事一樁。”
“托您的福,托您的福。”虞吾月笑呵呵,手指在珍珠裏穿梭,珠圓玉潤的光滑感讓她愛不釋手。“對了,蘭花的事?”
解釋的依然是阮清書:“是這樣的,蘭花昨天開花的,真的是四朵。然後家裏原本的侍女磕傷了腿回家療傷去了,新來的侍女不察,誤用漱口的鹽水澆花,花一晚上就凋零了,現在蘭花也是要死不活的。”
虞吾月知道,這蘭花只是個試探,既然蘭花試探準了,自然還有之後的事,也因此她淡然道:“嗯,然後呢?”
這次說話的是阮清辰,他表情嚴肅,還特意看了一眼一直一言不發的千鶴寧:“這件事事關重大,還請您能夠保密。”
虞吾月笑眯眯也看了一眼自己的便宜兒子,做保證:“放心,這是我們這一行的職業操守,總有貴人問私人事情,不能保密早就被砍死滅口了。”
阮清辰滿意點頭,這才說出自己懸在心頭已久的問題:“問我父親。”
“寫吧。”虞吾月說着朝千鶴寧道,“兒砸,紙筆伺候。”
千鶴寧饒有趣味的看一眼虞吾月,看的虞吾月心虛的摸摸鼻子,她現在也就敢在外人在的時候敢出言調戲他。
還得提防反撲......
虞吾月心虛的已經在考慮要不要跟阮氏兄弟提議一下今晚自己去別的院子睡覺,就怕千鶴寧晚上狼性大發。
如果那樣,虞吾月在心裏羞羞的對手指:她該怎樣拒絕呢?
想想還真有點小激動呢~~~
“父親,紙筆拿來了。”千鶴寧特意在她面前時深深看了她一眼,看的虞吾月心裏毛毛的,反複在心裏揣測是不是又玩過火了。
但很快她就端正态度,把此事暫時放到一邊,專注于測字。
阮清辰謹慎的想了許久,就怕一個不小心寫得不好,慎重思考着,思考着,不敢落筆。
還是阮清書想明白了:“我們是出了‘一’把您請進門的,現在有始有終,也寫個‘一’好了。”
說着就提筆寫了一個“一”字。
大門敞開着,虞吾月正坐在對門的上座,千鶴寧坐在左手邊,阮氏兩兄弟坐在右手邊。虞吾月一擡頭恰好看到就在阮清書寫字的時候,正好門外有兩名仆人擡着一顆枯死的木頭經過,似乎是盆栽的花木枯死擡走去換新的。
見狀,虞吾月搖搖頭,嘆息一聲:“此不治之症,因為‘一’是‘不’字起筆。”
阮氏兄弟同時色變,阮清辰一咬牙:“死否?”
虞吾月點頭:“死,‘一’又是‘死’字起筆。”
阮清辰不肯相信,問的更詳細了:“死在何日?”
虞吾月掐指算了一會:“今日初十無妨。十一至十七俱無妨,以諸字皆可安放‘一’字。至八字則不能安,其死于十八日。”
阮清辰又追問:“死在何時?”
虞吾月手指輕叩桌面:“子醜寅皆無妨,至卯時則難過,因為卯字內沒有‘一’字。”
“一”字定生死,說的如此詳細,阮清書已經有些後悔自己寫了個“一”字,忍不住問道:“字雖如此測,難道寫‘一’即可斷其必死?”
虞吾月搖頭嘆息,指指門外:“君不見寫字之時,有二人擡一木經過,此棺木之兆也。這是天意如此啊!”
阮清書還是不肯放棄,冷哼一聲,突然起身:“我聽說管家的老母親也病的起不來,我叫他過來,大師您也幫忙算算。”
“可以。”虞吾月坦然應下,知道阮清書這是心中不滿。她見的多了,這種說人直接說死的,她也不願意接啊,吉祥話說的好聽了還可以哄點銀子,死人的事自己又無法化解師門規定是不可收取酬勞,她相當于做了白工。
不過想想今日收的那匣子珍珠,想想自己在阮府吃穿待遇也不錯,心理就勉強平衡了。
不一會功夫,阮清書親自帶着看起來四十左右的管家走進屋來。
“我也想問問。”管家面帶焦急,看起來愁眉苦臉,“問家慈。”
虞吾月點點頭:“請寫個字。”
管家看了看在旁邊圍觀的兩位主子,似乎是有了阮清書的叮囑,看了看紙面上的字,直接像模像樣也寫了個“一”字。
虞吾月卻只看了一眼,直接問:“你母親哪年生人?”
管家道:“丁醜生,屬牛。”
虞吾月手指在紙上的“一”字上加了個“牛”,解釋道:“牛加‘一’為生,你母親不會死。”
阮氏兄弟聞言,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地瞪了一眼管家,管家本來還聽說老母親能轉危為安很高興,見狀連忙迅速轉變臉色,強壓下喜悅之情,變為為主子痛苦的悲傷。
阮清書沒好氣道:“行了,你回去伺候老太太吧,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老太太能安好也是你的福氣。”
同樣的“一”字,之前是身份不同,現在是生死命運不同,阮清書徹底的心服口服。
“小生失禮了!”阮清書站起身來,在虞吾月面前鞠躬道歉。
“人之常情,不怪你。”虞吾月大度的擺擺手,“現在你們最好有個心理準備,也提前做好別的準備。”
虞吾月點到即止的說完,就送走了阮氏兄弟,然後一回首,千鶴寧看着她笑了:
“父親,天色已晚,不如沐浴就寝?”
虞吾月:“......”
國師求放過!才上午你就別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