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行刑者
坤德宮裏,虞吾月痛的龇牙咧嘴的起床時,玉笛來攙扶她時就在她耳邊輕輕透露一個消息:
昨晚晏瀛跟阮清依大吵一架,晏瀛被氣得去了蕪荑宮找雪妃娘娘,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遭,從娥皇宮裏甩袖離去,可謂是讓後宮諸妃看足了笑話。
而更讓人笑話的,是阮清依不知道氣成什麽模樣,大半夜的傳太醫,聽說是被瓷器劃破了臉。
暗中幸災樂禍的可不少,甚至謠言越傳越失真,還有說阮清依毀容的都有。阮清依獨寵後宮多年,可謂是拉穩了仇恨,就連玉笛說這話時都帶着隐隐的快意。
虞吾月并不驚訝,她到來的第一天,就埋下了引子。
比阮清依更重要的,是太醫高軒死了。
第一天虞吾月從大牢回到坤德宮,對着晏瀛說出了太醫高軒的名字,讓晏瀛去驗證當年蠱毒之事,晏瀛忙着處理太子的事拖延了一天,第二日再召見時得知的就是高軒暴斃的死訊。
怎麽會這麽巧?
晏瀛也想知道,是誰抓住這麽巧合的時機。
是誰不希望他知道夏燃夕當年昏迷的真相,還有那真正的大皇子死亡的真實原因?
只要微微這麽一想,疑問就不由自主指向了那一年裏最大的得利者:阮清依。
娥皇宮裏,阮月霏回來時面帶驚惶之色,阮清依第一次從她臉上看到這個表情,心裏下意識就知道不妙了。
單獨在室內問話,阮月霏噗通一聲就跪下了,語帶驚恐:
“娘娘,五公公跑了!”
“怎麽做事的!”阮清依一下子就急了,“弄死個人又不是第一回了,還失手了,真是沒用!”
高軒都弄死了,怎麽一個小小的太監反而逃走了?
“趕緊的,立刻去找!”阮清依擔心的不行,叫來奶娘:“奶娘,你也暗中行事,五公公現在肯定還在皇宮內,對外就說他偷了娥皇宮的東西,讓熟人幫忙捉拿!”
“哎,好!”
“等等,動靜小點,別被皇上知道了!”
“是!”
阮月霏顧不上往日與奶娘的不和,只希望真的能趕緊找到五公公滅口。她欺騙了他,還弄斷了他一只手,若不殺了他,他一定會回來找她複仇!
德宮裏,虞吾月正在算卦。
她在算綠琴的死因。
綠琴和夏燃夕同時闖進金銮殿行刺,同時被抓拖下去杖刑一百。而那時在被從金銮殿前拖下去的一瞬間,兩人都已經被僞裝成太監的高手打中死穴震碎心脈而死。
不過已經死了的夏燃夕找上了虞吾月,頂替了她回到夏燃夕的軀殼裏,而綠琴沒人頂替便沒有回來。
但是那個行刑的太監妥妥的有問題,既然幫人報仇,都報仇到太子和夏燃夕頭上了沒道理放過一個太監。
更重要的是,抓住那個太監沒準可以放長線釣大魚。
“綠琴的生辰八字有沒有?”虞吾月吃完早飯,一擦手就揮退下人,只留玉笛一個。
“有。”玉笛點點頭,告訴了她綠琴的八字,然後看着虞吾月排盤起卦。
“你在算什麽?”
“算算害死綠琴的兇手在什麽地方。”卦不算己,她現在用了夏燃夕的身子,也沒法算夏燃夕的死。不過她可以轉個彎,算算綠琴的死。
然後虞吾月就發現了一個十分驚喜的事。
真是有趣的卦象。
不用找,殺人兇手自己主動送上門了。
“真是巧,送上門來了。”虞吾月看着卦象辨別一下方位,兌卦,方位在正西,還是一陽,亨,利貞
,是個出師順利的卦象。正西的方位,掐指稍微一算,坤德宮正西,正是冷宮西泠宮。
“玉笛,你什麽時候方便,去咱們西邊的冷宮去一趟,帶個太監回來,嗯,皮膚很白,聲音清脆,身手還不錯的太監,有可能受傷了。”
兌卦在五行中屬金,金色白,音脆,這是外相;身手不錯是打死綠琴做的手腳猜測的,明明是阮清依的人卻躲到西泠宮去,想必是阮清依的人殺人滅口受傷逃亡,不強拼必然是受傷了。還有一點也是因為兌卦的金,金屬為刀兵劍器,刀兵劍器用在人身上必定見血。
玉笛點點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那麽出門了。
在深宮待久的老人都知道,大白天做事才是方便,晚上自以為有夜色掩飾,做事反而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引人注目。
“學好山醫命相蔔,走遍天下都不怕~”虞吾月悠閑地趴回榻上養傷,不忘喜滋滋跟祖師爺表白,“師父我愛您~”
若問虞吾月為什麽不自己出門,很簡單,因為她懶啊!
開玩笑的,因為那五公公身手不錯,她用的夏燃夕的身子傷勢未愈,很可能打不過他。弄一兩張定身符扔過去也不是不行,搬走還是沒力氣,最好還是玉笛動手,省事。
大概是仇恨的力量,一盞茶的時間,臉色黑沉的玉笛就強行推着一個穿着宮女衣裳太監進來了。
別人看不見玉笛,只以為是這“宮女”自己走過來的。
而太監更是滿臉驚恐,莫名的被一種看不見的力量揍了一頓,還強行換上宮女的衣裳帶到最懼怕的坤德宮,他心裏甚至已經吓得以為是被自己打死的綠琴姑姑的鬼魂回來複仇了。
“綠琴姑姑,不要帶我見皇後,我會被打死的,求你了,我真不是故意要打死你的,有人出錢買你們的命......對,就是阮貴妃,我一個小太監哪裏敢抗命啊,不要怪我啊.....”
太監想開溜,迎來的是玉笛更兇殘的揍。
這相當于承認了就是他下的毒手,要不是為了對付真正的幕後主使阮清依,玉笛恨不得直接殺了這混蛋!
見到虞吾月時,玉笛毫不客氣一腳踹到太監的膝蓋彎,立刻踹的太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石板地面,聽着就疼。
虞吾月對着太監揮揮手,滿臉笑眯眯:“嗨,又見面了。”
以為自己大白天見鬼的太監忙不疊求饒:“娘娘饒命!武成雪也是聽命辦差,真的是身不由己啊!”
“喲,長得不錯啊!”虞吾月這才發現,這年輕的太監還頗為俊美,若不知道他的宦官身份,當得起膚白貌美,玉樹臨風的形容。她不禁摸摸下巴惡趣味道:“阮清依跟你合作,該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她本是打趣,然而這句話剛脫口而出,心裏突然有了新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