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魂缺一魄
墨塵軒
冰泫花開半夏,縱使千般美豔萬般嬌嫩,現如今終抵不過蕭索滿在。
夏侯子塵睥睨凜然的雙眸,霜白的嘴唇微微顫動,似乎是似笑非笑的譏諷,凍結卻纖長的手指在掌心一圈圈打着旋。
不複于清風水榭時的妖媚惑骨,此時的他眼裏透着嗜骨的冰霜,長可及腰的青絲安靜垂于耳側,渾身透露出病态的清冷氣息。
滿頭青絲的老者負手而立,看向夏侯子塵的眼中多了絲遵從。他不敢先言,卻是愁容滿面欲言又止。
“ 花開不同賞,花落不同悲。欲問相思處,花開花落時。攬草結同心,将以遺知音。春愁正斷絕,春鳥複哀吟。風花日将老,佳期猶渺渺。不結同心人,空結同心草。那堪花滿枝,翻作兩相思。玉箸垂朝鏡,春風知不知。?咳咳……”夏侯子塵若有所思般望着閣前如春般庭花滿園,終是一聲清咳而出。
複再道:“ 玉箸垂朝鏡,春風知不知。蕪老兒,你自是知自我出生以來體內的魂靈總是飄忽不定的。”
“正是。吾主命裏一劫,需天命之人方可挽救之啊!”鶴顏青絲的蕪老兒感傷甚多。
夏侯子塵生來便缺一方魂魄,身為墨塵軒歃血效忠的元老蕪老兒是揪心不已。世人皆知,這缺一方魂魄之人是活不過而立之年的。現如今掐指一算,他的主子夏侯子塵的命齡已有二十又三,足足剩餘不過七年活頭。
蕪老兒當初不惜洩露天機也要拼得一救命稻草予夏侯子塵,這才得知他命裏異星将至。
夏侯子塵回頭凝視對他忠貞不渝的蕪老兒,清和的語氣緩緩吐出:“ 你當初測出 天星移位,說是天倫珠左路走則世遷安,右路上則世道危。可最終結果卻是天倫珠走向了百年難遇的中路,你說中路安危自觀其變,意思是說我生死由命,但這半年來尋找異星之人卻是毫無進展。”
“吾主,蕪老兒我定是竭盡全力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給您找到這異星之人,打破這命裏缺魄必亡的詛咒,望吾主寬心。”蕪老兒說完便要忠誠地跪拜而下,卻被夏侯子塵給攔截在半。
夏侯子塵嘆道:“蕪老兒辦事,我定是放心。可這人海茫茫,異星之人身上又無特殊标志。這找尋之法豈是輕易奏效?”
“其若不然,吾主也知與這異星之人結合才可使得缺失的一方魂魄複位。想必,異星之人是位女子。”蕪老兒幡然醒悟,解咒的辦法必須與異星之人結合。前提,必然是女子才可實施。
這個可能性夏侯子塵也不是沒想過,便改換了身份在清風水榭暗自打探,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所幸,那時遇到了讓他欣賞不已的蔚言。設想蔚言是異星之人也不是沒有過,可蔚言的身份是男子,又怎會是異星之人?後便給他推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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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天倫珠有異動了。”一白衣小童匆忙而來,臉上顯出驚慌失措的神情。
“拜見世尊。”待白衣小童走近,這才看到夏侯子塵站在其師傅身邊,趕緊行了禮。
“徒兒,快帶為師前去。吾主随蕪老兒移步。”蕪老兒突然驚喜欲狂,他等待了半年天倫珠終于有動靜了。
夏侯子塵見蕪老兒驚喜之色溢于言表,便淡笑點頭信步前往。
蕪老兒仔細鑽研天倫珠紋路變化後,突然大喜過望:“天倫珠已然明示待時機一到,異星之人額心便會顯露冰泫花脈絡。吾主,這下只需靜待時機找出這額心點有冰泫花之人便可。 ”
“勞煩蕪老兒了。”夏侯子塵霜白的唇淡淡一笑,并沒有表現出喜悅的神情。
這異星之人于他而言只不過是他解咒複魄的工具,絕對不會對她生出絲毫不該有的情感。既如此,他便沒有了找尋異星之人的強烈yuwang。
當往事回首,若是讓他知道異星之人便是蔚言,他還會不會堅定心中如此不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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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戲水閣上,水中倒映着女子藍衣翩然,衣帶裙飛若水交輝映。
“爹,你怎可與端城主作對?你知不知道這要讓他查出你才是刺殺他的幕後真兇,他還不得帶兵踏平我們祭劍堂?”水中倒映出清漣溫怒的面容。
‘啪~’的一聲,水中映出清漣伸手捂上腫痛的臉,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女兒家懂什麽,你爹我可是為了祭劍堂繁榮、為了你們妻兒老小着想。”清龍厲聲出口。
“爹,你竟然打我。從小到大你幾時打過女兒,女兒就這般讓你厭棄嗎?”清漣眼角滑過滾燙的熱淚,父女親情此刻已然顯得不重要了。
“漣兒,是為父一時沖動不知手重這才打了你。原諒為父可好?”扇過清漣耳光的清龍這才反應過來,他是怒火攻心失了理智。
“別碰我,我敬你是我親爹這才勸解于你,怕你一不小心因站錯道失了前途害了家人。我這樣有錯嗎?你這般聽信于那個表裏不一的璞寅砀,若是他一朝落敗你可知你、娘和我、祭劍堂都将遭受怎樣的悲慘後果?你到底有沒有為娘想過?”清漣悲痛欲絕訴說道,最後演變成撕心裂肺的怒吼。
“真是女大不中留,該是讓你與砀王爺結親的時候了。”清龍一改對清漣的憐惜,突然冷漠說道。
清漣以為自己聽錯了,更加不可置信地看着這個讓她從小到大敬重有加的爹。
見清漣一副目瞪口呆癡傻模樣,他又接着道:“你休要埋汰于他,砀王爺心思深沉、思維缜密,又懂得隐忍沉浮。依為父之見,他擁有難得一見的帝王風範。你若嫁給他,到時便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不,我不要嫁給他這個人面獸心的混蛋。”此時的清漣沒了往日的優雅之姿,已然變成如瘋狗般的狂吠。
“由不得你,半月後你只需安分出嫁便是!來人給我待下去關起來。”清龍趁清漣不備,一點穴道将她給囚禁了起來。
清漣流着熱淚,就這樣在這個所謂的爹面前被帶下去幽禁了半個月光景。
到頭來,她在清龍這個親爹眼中只不過是顆随意擺布的棋子。她當初夢想着卿狂能對她青睐有加,娶她過門的想法已然是如夢初醒罷了。
“砀王爺,您來了。”清龍一轉身見璞寅砀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身後。
“前來看看本王未來的夫人,還真別說清龍雖面首猥瑣,但生出的女人生得真是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讓本王着實春 心蕩漾、心癢難耐。 ”璞寅砀說完一臉淫 笑而出。
“王爺喜歡便好,漣兒的性子是倔了點,望王爺海涵。”清龍一副狗腿子模樣讨好璞寅砀,對他揺首乞憐。心中夢想着有一天能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
“好說好說,待本王将璞玉子拉下城主之位後登上城主之位,你的女兒便是本王的王後。”璞寅砀心裏盤算着,口裏信誓旦旦保證着。
“在此先謝過王爺了。”清空聞之大喜過望。
心無旁鹜出,倦怠幾人留。
清漣被他的親爹親自封了武功,再喂下軟筋散。此時已是猶如病入膏肓之人,移動幾步路都是費勁得很。
“啪!”
“啪!”
“啪!”
一連三聲的器物摔碎聲,都是從清漣屋裏發出。氣憤難當的她沒了武功便只有摔器物洩憤,看着越來越緊縮的婚禮日期她心中焦急如焚,祈禱着卿狂能顧及以往的情面前來搭救。
這邊清漣焦急如焚,兒端城皇宮那邊熱鬧非凡。
選秀大典進行得如火如荼。卿狂受城主所拖,與璞玉宸将選秀之事嚴格按宮規來辦。
話說,樂正萱百無聊賴中意外結識尚書之女弄顏兒,兩人一見如故。
“賓亓,別在那楮着快過來這邊玩。”樂正萱原本與受傷初愈的弄顏兒調笑玩樂,差點把蔚言的愛寵賓亓給忽視個徹底。
“原來它叫賓亓啊,名字真特殊。”弄顏兒看着一扭一扭跑過來的賓亓,開心說道。
弄顏兒因着受傷休養的由頭,管事的嬷嬷便讓她自行了去。
“小姐,你的手指還沒好可不要輕易觸碰它物啊。”丫鬟非月心疼地提醒道,及時阻止了弄顏兒剛要觸碰賓亓的手。
“不礙事,已經好得大半了。連萱兒都不管我,你卻多事了。”弄顏兒不贊同地嬌嗔笑道,含着撒嬌的意味。
“姐姐笑起來真好看。”萱兒盯着弄顏兒膚若凝脂的鵝蛋臉,羨慕嘆道。
“萱兒莫誇姐姐,不然姐姐都樂得要飛上天去了。”弄顏兒表面恭維,心底卻是得意的大笑。
想着,弄顏兒嘴角輕抿、一絲淡然的得意一閃而過……
“姐姐就該是嫦娥那般标志的美人兒。”樂正萱真心誇贊。
“妹妹到底是何身份?同姐姐相識幾日,怎還同姐姐生份了去?”弄顏兒假借問話來掩蓋自身的得意。
“姐姐聽了莫要同我生份才是!實不相瞞,妹妹我其實是魄都公主。”樂正萱吐着舌頭難堪回道。
“你,竟是魄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