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 24
在醫院住了兩天,陸楠恢複過來,自己去辦理了出院手續。
厲漠北很忙,要盯着新項目的設計進度,還要去療養院陪許老。陸楠其實不太想跟他碰面,但還是回了江濱路的別墅。
大概是因為她住進來的原因,厲漠北請了個長住的保姆,照顧他們的起居。
陸楠稍稍有點不适應,不過到底不是自己家,他願意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跟她沒有多大關系。
進門跟保姆打了聲招呼,直接上樓去洗澡。
感冒弄到住院她也不想,要不是被陸桉在電話裏臭罵了一頓,她可能一天都住不下去。
洗到一半,聽到外邊有人開門進來的動靜,陸楠以為是保姆來打掃,也沒多想。
這個時間,厲漠北是不會回來的,她沒那麽自戀,而他也不可能會為了自己,放棄堅持已久的原則。
舒舒服服的洗完,陸楠把頭發吹到半幹,精神奕奕的開門出去。
“為什麽不等我去接你?”厲漠北的聲音忽然在頭頂響起,下一瞬陸楠就被他拽了過去,撞進他結實的懷裏。
仰起頭,陸楠有片刻失神,剛準備開口解釋他的吻就落了下來。
帶着懲罰意味的吻,陸楠根本無法招架。
許久,他終于放開她,眼底的情緒複雜的讓人無法看清,他到底想要什麽。陸楠喘的厲害,目光迷離的望着他,笑了。“我在家等你不一樣麽?”
厲漠北感覺有些燥熱,遲疑松開扶在她腰上的手,她卻不打算放過他,反而将他推到床上,身體輕飄飄的壓下來。
四目相對,所有的聲音一瞬間靜止下去。
他看着她,驚覺她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情緒,就連笑容也虛假的讓他覺得厭惡,眉頭皺了下。他們之間的距離在無意間,似乎又拉遠了。
陸楠垂下眼簾,刻意避開他的目光,徐徐低頭親吻他的唇。
他教過她很多次,她自信學的不差。
厲漠北神色一滞,覺察到她的意圖,視線穿過她的發絲,落到她發紅的耳朵上,唇邊掠過一抹淡淡的笑意,索性躺平了任她擺布。
她還在為那天的事生氣,并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可她大概不知道每次生氣或害羞,她的耳朵都會出賣她。
事後他反思過,為什麽肖楠出現時沒有及時警惕,得出的結論是她已經無法影響到他。只是他忘了,陸楠會受影響。
看到她摔下去的那一刻,那種心疼又惶恐的感覺,像根刺狠狠紮進他的心裏。
這種感覺來的非常突然。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覺得,他錯過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那是他不敢輕易付出,也從未真正得到過的東西。
陸楠是不同的,或許她身上依舊有那個小女孩的影子,但經過那天他的想法忽然變得明确,他想要的是眼前的陸楠,是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陸楠,不是年少時心動依戀的那抹影子。
“厲漠北,你的這裏很冷。”陸楠吻了一會,興味索然的移開唇,纖細的食指在他心髒的位置戳了下,從他身上滑下去,不疾不徐的轉身去了衣帽間。“而我,跟你一樣。”
厲漠北怔住,雙手撐着床墊緩緩坐起來,意味不明的望着她的背影。“你想要怎樣的。”
“除了你。”陸楠回頭,似笑非笑的倚着門,眼神冰冷如霜。“誰都可以,我覺得這個,應該是我們之間的共識。”
共識?厲漠北挑了挑眉沉默下去,仿佛默認了她的說法。
陸楠聳肩,站直起來進了衣帽間,順手把門關上。
盛教授說會把那筆錢給她,陸楠有想過還了錢然後去離婚,可那邊遲遲沒動靜,她反而安了心。
許老的身體反反複複,這個時候任何的刺激對他來說,都是致命的。
她不想讓他失望,也不想讓他覺得遺憾。畢竟,他是那樣的喜歡她,并看好她跟厲漠北。
下午回設計院上班,許承洲破天荒的打電話過來,約她晚上去聚福樓吃飯,說他剛回來很想見她。
“真不巧,我跟未婚夫約好晚上去看電影。”陸楠笑容如常。“他早把票買好了。”
許承洲似乎很失望,閑聊兩句就把電話挂了。
陸楠丢開手機,一擡頭就看到厲漠北站在對面,眼神諱莫如深望過來。
“厲總,您有什麽急事需要我處理?”陸楠奉上得體的微笑,眼底波瀾不興。
厲漠北轉身去關了門,微微俯身,雙手撐到她辦公桌桌面上,眯着眼居高臨下的睨她。“我很見不得人?”
他是她的丈夫,不是未婚夫!
陸楠雙手抱胸,慵懶靠向轉椅的椅背,從容自在的跟他對視。
協議是雙方共同拟定的,雖然他占了大部分的主導權,可也不能自己不遵守,還逼着她一起吧。
僵持中,敲門聲忽然響起,胡松的聲音也随即傳進來。“明天佛光寺的項目正式進行驗收,c市文物管理局那邊希望厲總能親自過去,陸楠你幫我通知下。”
“好啊。”陸楠揚起笑臉,別有深意的沖厲漠北眨眼。“我一定會通知他的。”
胡松說了聲謝謝,估計是走了,能聽到腳步聲離開的聲音。陸楠憋着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厲漠北。“厲總,胡松說……”
厲漠北丢給她一記喜怒莫辯的眼神,慢條斯理的站起來,擡腳往裏間走。“我沒聾。”
“我知道啊。”陸楠捂着嘴低頭悶笑,一瞬間神清氣爽。
可惜陸楠高興的有點早,壓根沒料到他會真的拉她去看電影,而且還是一部喜劇片。
約莫是她笑點太高,又或者心情實在太糟糕,不管邊上的人笑的多開心,她只扯了扯唇角,沒有笑過。
厲漠北也不笑,他在看她。
這個發現讓陸楠下意識皺眉,複又安慰自己,看去吧,光線這麽暗還能看出花來不成。
陸楠百無聊賴的盯着熒幕,加上感冒才好身體還有點點不舒服,電影放一半就疲憊的閉上了眼。
厲漠北保持着慵懶的姿勢,目光始終停留在她臉上。他很少來影院看電影,一個人看電影對他來說,是一件很傻的事,也不可能讓蔣牧塵陪他來看,那樣更傻。
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在家裏看。
別墅有鐘點工按時打掃,平時就他自己住着,從不覺得寂寞,也不覺得孤獨。
登記之初,甚至都沒想過讓陸楠在那過夜。為此,他還特意在蔣牧塵家的酒店定了個房間,長租,作為周末跟她見面的地方。
可是現在,他卻不擇手段的想要留住她,跟記憶無關,他就只是想要留住她。
盛教授雖然很詫異,但也沒問為什麽不讓他還那筆錢,不過提了個他無法不答應的條件:給陸楠自由選擇的權利。
而陸楠卻對他說:除了你,誰都可以!
——
電影散場,陸楠一臉惺忪,上了車還有點昏昏欲睡,系好安全帶便歪着頭閉上眼。
厲漠北偶爾偏頭看她,唇角不自覺揚起愉悅的弧度。
到家,他停好車下去,紳士而體貼的幫她把車門打開。“很累?”
“嗯”陸楠打了個哈欠,下了車便擡腳走上臺階,卻不防忽然被他抱起,眉頭皺了皺。“你以前是不是也經常這麽抱着肖楠?”
厲漠北低頭對上她的目光,掀唇,給了她一個理所當然的答案。“你現在是病人。”
陸楠懶得跟他計較,閉上眼緘默下去。
她沒有要窺探*的意思,只是下意識的問出口,雖然問過之後很後悔。
保姆已經睡下了,客廳裏留了盞壁燈照亮。厲漠北換了鞋,等她換好了,旋即又抱起她,直接上樓去了主卧室,動作很輕的把她放到床上。
陸楠眯了眯眼,在他直起身的瞬間,抓住他外套的衣角,淡然開口:“還有兩天我欠下的周末就還清了,你打算繼續當聖人,還是準備一次一周。”
“你猜。”厲漠北順勢躺到她身邊,單手支着下颌,另一只手不疾不徐的執起她微微有些涼的手,放到唇邊細細啄吻。
溫熱柔軟的觸感,帶着強烈的電流讓陸楠不可抑止的輕顫起來,從腳底升騰起來的熱血,瞬間直沖腦門。
她整個人籠罩在他深沉的目光之下,無意識的舔了舔幹巴巴的唇,緊張扭臉望向一旁。“去洗澡睡覺吧,我中午洗了不想動。”
厲漠北放開她的手,俯身過去,動作很輕的将她的腦袋扳過來,逼她正視自己的目光。
她眼底的戒備不見了,平靜如同一汪湖水沒有半分多餘的情緒。仿佛這件事于她,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這個認知讓他的胸口堵了下,有些悶悶的疼。
過了片刻,他低下頭情緒複雜的親吻她發紅的耳朵。“方式不對,撩人應該這麽撩。”
低啞的嗓音,帶着滾燙的蠱惑氣息,從她的耳朵滑向她的頸子,又回到她的唇上,一寸一寸将她的理智全部蠶食。陸楠茫然的眯着眼,聽到自己放大了無數倍的心跳聲,聽到他心髒跳動時,強而有力的節奏。
“五十分……”厲漠北及時抽身,清俊的臉上透出壓抑的痛楚,神經繃的死緊的轉身朝衣帽間走去。“我有耐心等你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