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父親
025。父親
“謝大寶見過燕陵候，恭喜侯爺官複原職。”
燕陵候站起來，看向門口的少年，少年眉眼憨厚，面帶郁色，卻背脊筆直，看起來頗有一番風骨。
“這位就是謝捕頭吧，真是少年英雄，風骨不凡啊！”
鶴顏低垂着睫毛，不去看他，只是抱拳作揖道，“侯爺過獎了。”
燕陵候卻看得一愣，那個彎腰抱拳作揖的模樣仿佛和記憶中某個活潑明朗的影子重疊了起來……
他愣神了一會兒，扭頭笑着和方伯道，“這小子和我那閨女可真有點像啊！”
方伯哈哈大笑起來，“侯爺這是思女心切了吧？這小子皮糙肉厚的，哪裏和小姐像了？”
燕陵候再看過去，鶴顏垂着眼，微低着頭，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一點兒都不起眼。
他也大笑起來，“可不是嘛，我也真是老糊塗了！”
“侯爺才不過不惑之年，哪裏會老？”
方伯便跟燕陵候聊了起來，鶴顏便在一旁站着發呆。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推了她一把。
鶴顏一愣，看見她爹在她面前站着，立馬醒過神來，“侯爺？”
燕陵候對她微微一笑道，“謝捕頭，實不相瞞，老夫此次前來只為一事，還請捕頭傾囊相助。”
鶴顏右眼皮跳了跳，依她多年來的經驗，每次這老頭這麽有禮貌地說話的時候，絕對沒好事。
于是她改了自稱，用上了她認為最有禮貌的詞語，“不敢不敢，侯爺過獎了，小子能力不足，實不敢擔侯爺之憂，侯爺還是另請高明吧！”
氣氛驀地冷了下來，方伯在後頭死命地給她使眼色，鶴顏眼皮都懶得擡一下，裝沒看見。
她才不要給那老頭收拾爛攤子呢！
燕陵候只是苦笑了一聲，眼神憂郁。他輕聲道，“謝捕頭不願相助也不奇怪，不知謝捕頭能否聽老夫一敘？”
鶴顏輕點下巴，她倒是要看看那老頭能說出什麽花兒來。
“老夫此生只有一妻，膝下亦只得一女。”
屁話！鶴顏冷眼看着他，裝什麽裝？明明身旁有紅袖添香，興許再過不久就兒女滿堂了！
“我那老妻生下那孩子五年後便去世了，那孩子很像她母親，一見到她我便想起我那亡妻。我不願觸景傷情，便把那孩子交給她祖父養。”
鶴顏：死老頭，悼念亡妻跟她有什麽關系？
“那孩子漸漸地跟我生分了，也不怎麽跟我說話。見了面也總是學着男子那般行禮作揖……”
“去年她同鶴蘭一同落了水，是她三嬸發現的。你大概聽說過吧，我們高家的并蒂蓮。”
鶴顏臉色僵硬，嘴角扯出一道彎彎的弧度，“略有耳聞，聽說高家的四小姐和五小姐不同父不同母，卻生的一模一樣。”
“是了，她死時我只去看了一眼，那孩子長得太像她母親了，後來我也不敢再看。前不久，千竹寺裏傳來消息，說是鶴蘭那孩子也去了。”
“對那孩子，老夫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也是滿心愧疚。她雖然不是老夫養大的，但我很清楚。她祖父教她的東西絕不會是尋常閨閣女子所學。若她不願死，沒人能逼她。任何人都一樣。”
“老夫不願家宅不寧，也不願去懷疑其他人。但那是我女兒，老夫想知道，她當初為何會去湖邊，又為何掉進湖裏？”
鶴顏眼睛通紅，看着燕陵候，哽咽道，“侯爺一腔愛女之心，真是令人感動……”
她拿起繡帕擦拭眼角，拼命忍下要揍人的沖動。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大案”！別人去查別人的死因，她居然要查自己的？！
姑奶奶就在他面前，這樣他都認不出來？什麽愛女之心，通通滾蛋！哦，她覺得，她再不走開的話，她會忍不住撕了他的。
至于眼睛通紅，那是氣的！
可惜還不等她說話，燕陵候就開口了，他說，“這件事老夫希望謝捕頭能考慮考慮，老夫就先行一步了。”
鶴顏：……她是撿來的吧？
夜裏，高家祠堂。
一陣風吹過，吹滅了蠟燭，吹得香爐上的香明明滅滅，不停地閃爍着紅光。鶴顏坐在蒲團上，雙手抱膝，把頭埋在膝蓋裏。
門吱呀響了一聲，一股涼風刮過她身邊，接着輕輕的噗地一個響動，她擡起頭，聶淩就抱着雙臂倚着柱站着，黑眼睛幽幽地有些諷刺地看着她。
鶴顏冷笑一聲道，“你的耳目可真多！”
“托殿下的福罷了。”
“哼，你來做什麽？”
聶淩不答，只是幽幽地看着前方。鶴顏繼續把頭埋在膝蓋裏。
過來一會兒，聶淩忽然說道，“有時候有些事并不是退讓就能解決的。”
“什麽？”
聶淩卻又不說話了。他直直地盯着前方，心裏有些無奈。她和他還真的是很像啊！都是一樣的在對待親人的事情上，優柔寡斷。
鶴顏正想着要不要離開燕陵算了，然後她就聽到一個低沉的，仿若山風拂過松林的聲音。
那個聲音說道，“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莫過于明知道別人在傷害自己，卻還打着善良的旗號去縱容他們，即便那是親人！”
鶴顏縮成一團，下巴放在膝上，眼睛裏有着點點淚光，“你不知道，她們以前對我有多好……”
“那是以前。”
鶴顏把臉在手臂上蹭了蹭，然後看着聶淩，“你為什麽跑過來跟我說這些話？”
聶淩沉默，良久才說道，“因為這樣的你，特別像以前的我自己，看着特別讨厭。”
又是一陣沉默。
聶淩說道，“你查不查？”
“查了就怎樣？”
“幫你。”
聽到這個回答，鶴顏微微一笑。不是以前的假笑，而是那種發自真心的微笑。
她伸了個懶腰，然後說道，“不管我以後怎麽做，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制止她們。”
她看着屋外的月光微笑起來，“這個案子，我接下了！”
調查自己的死因，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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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終于要寫完了，明天就開第二卷啦，新的案件哦！有在看的親支持一下呗，比如給個收藏什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