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勘察
008勘察
九月初九，林家村洗馬潭。
聽聞有官差要查案，林家村村長急忙換上最好的衣服，慌裏慌張地就要去村口迎接，誰知跑到村口就被告知官大人已經在洗馬潭了。待他氣喘籲籲地跑至潭邊，那裏已是被圍得水洩不通。
撲通！潭裏濺起一朵大大的水花，他只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躍進潭中，旁邊放置的讓人拉住繩頭的一大捆繩子便一圈圈哧溜哧溜地滑進水裏。一個高高瘦瘦的冷着一張臉的官差在四處走來走去，不知在看些什麽。
另一個有點矮的方塊臉則扯着粗啞的嗓子笑眯眯地跟一個老大爺閑聊，“這洗馬潭還真洗過馬不成？”
“洗沒洗馬老頭子不清楚，洗過牛倒是有過。”老大爺摸摸胡子，笑眯眯地回答，“這裏涼快，水頭又甜，那些牛啊都喜歡跑來喝水，喝着喝着就往裏頭走，越走越深，走進去就回不來了，好些年輕人想去撈，你猜怎麽着？裏邊連根牛毛都見不着！去年淹了好幾頭牛哪！今年人家都不敢來這裏放了。”
“這麽深啊！”
“可不是嘛！就說前幾天那案子，那人怎麽就死在二狗手上了？咱村人咱都是識得的，就沒人見他來過，怎麽就死在這兒了！二狗是咱看大的，跟人家是有點小恩小怨，可怎麽會狠下那個心腸去殺人呢……”
“大爺放心，我們定會查明真相的。”
鶴顏轉頭就見一個老頭直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布料不知比其他的村民好了多少倍，她眼珠一轉，微微一笑道，“你是村長？”不待老頭說話就接着道，“來得正好，你去帶人找一些麻繩過來，越多越好！”
撲拉！水聲響起，顧亦陽濕嗒嗒地從水裏冒出頭來。
“裏邊是什麽樣？”鶴顏走上前問道。
“噗！”顧亦陽噴了一口水，咬牙切齒道，“就不能讓我上去了再說嗎？”
“哦！”鶴顏忙後退幾步，讪讪笑道，“抱歉！”
他走上岸抓起繡帕抹了一把臉，餘光瞄到鶴顏正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別看了，裏面什麽都沒有！”
“哦？”
“裏頭深的很，就是一些水草，好像還有個坑……水太深了，我沒敢下去看。”顧亦陽一邊說着一邊擦掉身上的水，就要套上衣服。
圍着的人群忽然呼啦一下散開，讓出一條道來。鶴顏定睛看去，原來是村長帶人背了十幾捆麻繩過來。鶴顏眼睛一亮，拍拍顧亦陽的肩道，“先別穿了，再下水一趟。”
“還下去？”顧亦陽頓時作一副苦瓜臉狀。
“就一會兒的事，你不是說潭底有個坑嗎？把繩子放在那坑附近就成了！”見顧亦陽滿臉疑惑，鶴顏又道，“你只管照我說的做就是了！”又叫村長讓人把繩子都打結連起來。
接下來便一切照舊，顧亦陽身上綁好繩子下水，手上牽着一端要放進水的麻繩。“這……這麻繩固定在哪裏好呢？”鶴顏掃視四周，想找個固定點。
“這裏。”說話的是聶淩，鶴顏望過去，就見他不知何時讓人挖了個深深的坑，釘上了木樁。
顧亦陽在水裏又游了一圈，待他辛辛苦苦從水裏爬上來之時，見到的就是這一幕：不知是哪個獻殷勤的搬來了桌椅，兩個人舒舒服服地同幾個老人一起坐在大樹底下，一邊愉快地聊天一邊惬意地喝着茶。
顧亦陽頓時就不樂意了，怒氣沖沖地跑過去朝他們吼道，“你們兩個也太不厚道了吧？我辛辛苦苦地為你們做牛做馬，你們居然在喝茶？”正巧一人端來了點心，他一拍桌子，怒道，“還有點心？你們把我當成什麽了？”
“咳咳，顧大名捕息怒息怒，”鶴顏幹咳了聲，笑吟吟地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我們這不是坐下來讨論嘛，且本案能不能結關鍵就在你身上了！”
“這還差不多，”顧亦陽接過茶喝了一口，話鋒一轉，“不過我怎麽不知道？”
“這個……你等等就知道了。”
聯塘村，小山村依山傍水，綠樹成蔭，花草鮮美，一間青青茅草屋裏。
“官爺，俺們大亮是個好人啊，傻是傻了點，跟人家有些小恩小怨的，可他真沒幹過什麽壞事啊！怎麽就被人給害了，官爺，您一定要将那兇手千刀萬剮……”
“這老太婆也太能說了！”顧亦陽眼角抽搐地看着面前的老婦，小聲地對鶴顏說道，“你怎麽不問問林家村那幫人？”
“早問過了！”
“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你下水的時候。”
顧亦陽：……
譚邱氏就譚大亮一個兒子，自是當寶一般疼，眼下人一死，有個申冤的對象，老妪便一直哭哭啼啼個不停。鶴顏蹙眉正想着該怎麽打斷她，一邊的聶淩就面容一沉，也不見他開口，空氣霎時就降了幾個溫度，老婦的哭聲頓時戛然而止。
鶴顏滿意地點點頭，問道，“譚邱氏，你最後一次見潭大亮是在什麽時候？”
“約莫是……三四天前吧，”潭邱氏面帶猶豫。
“他經常跟誰在一塊？去做什麽？在哪裏？”
“去釣魚，在……在棺材窟，跟二拴子一起。”
“多謝你的配合，”鶴顏迅速記下來，說着站起身，“我們會查明真相的。”
棺材窟說是窟，其實是條河，只是有一段特別深，淹死了不少人，才被叫成棺材窟。鶴顏到時正是夕陽西下之際，河水澄靜缥碧，水汪汪的煞是可愛。
只是前幾夜下了雨，此處來往的人又甚多，腳印疊腳印的，想看的痕跡都被踩得差不多了。聶淩在河岸四圍勘察現場，鶴顏蹲在一角查找痕跡，顧亦陽沒事幹，坐在石塊上翹着二郎腿找事，“為什麽不先去問那啥二拴子？”
“他可以等明天再問，”鶴顏拍了拍手就往回走。
“你們看完了？”顧亦陽詫異道。
“嗯！”
“那現在要幹嘛？”
“借宿。”
“案子查清了？”
“嗯。”
“真相呢？”
“等！”
－－－－－－題外話－－－－－－
有沒有人願意給我說說我寫的怎麽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