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四回
更新時間2015-8-18 21:34:47 字數：4082
自打前些日皇上杖責了十四阿哥之後，一直到皇上将大阿哥三旗全部給了十四阿哥這段不短的時間裏，他甚至都沒有來看過德妃娘娘，也沒有看過我。德妃娘娘前些時日為此身體一直不好，那段時日我常常去伺候陪德妃娘娘說說話，而那些時日裏凡是四阿哥探望，德妃娘娘娘都是稱病不見，我知道她是對自己這個兒子很有意見，不過德妃娘娘對十四爺也确實是過于偏心。而皇上賞了十四爺之後，德妃娘娘幾乎是立刻就沒事了，而皇上和德妃娘娘誇了十四爺之後德妃娘娘十分開心，甚至賞了我，也難得的見了四爺。那段時間一直是十三阿哥陪在我身邊，時常找我聊天飲酒，可是我總是覺得他心裏有事，但是他不說我也不好問什麽。
這一日天氣陰郁，讓人很不舒服，我自己一人百無聊賴很希望有人能來陪我聊聊誰都好。我不喜歡這樣的天氣陰郁寒冷，太不美好。
“哎~~看這天氣不是要下雨吧。”
“天氣已經這麽冷了下雪才是吧。”
“初蘭姐，你說姐姐是怎麽了，怎麽一個人在那發呆啊。”
“今兒天氣不好，又沒有人來陪姐姐，她自然無聊。十三爺也不來了。”
“初蘭姐，我問你哦，你說姐姐是不是和十三爺···”
“噓，別胡說。”
“哦。”
我聽着初蘭和鳴蟬兩人在這瞎聊，更覺得沒意思。十三爺也不知道怎麽了。
“無淚。”
“诶。”我聽見有人叫我，聲音太熟悉了。
“十四爺吉祥。”
“十四爺吉祥。”
我雖然知道是誰，可也沒想到十四爺現在這會過來，我也沒搭理他，繼續在在那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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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蘭你們先下去吧，我和無淚有話說。”
“是，十四爺。”
初蘭和鳴蟬下去後，十四阿哥把門關上，确定沒人才坐下。朝服都沒有換就過來了，看來有事啊。看他如今十分精神，很好，很康健。
“這長時間不來，怎麽今兒過來了。”我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天氣不好，我整個人也怪不痛快的。我給十四爺倒了杯茶，自己便一直緊緊抱着火爐，月事來了小腹很不舒服，今兒個尤其難受。
“這段時間十三哥常來？”
“怎麽了。”
“你不知道？”
“知道什麽啊？”我看着十四阿哥，怎麽覺得怪怪的。
“十三哥什麽都沒告訴你？梁九功也沒說？”
“你到底想說什麽啊。”沒錯，梁公公确實是會和我說一些事，可是并不是每件事都說啊。今兒個我身子不爽，連帶着人的脾氣也不好。
“我這段時間不來看你是有原因的，因為十三哥。”十四爺的模樣似是很為難的樣子，我不免也有些緊張了。
“喂，你到底想說什麽啊？”我有點急了，突然我聽見外面好像下起了雨，而且聽聲音不小，我走到窗邊，打開窗戶看了看，果然是下起了雨。這什麽鬼天氣，竟然下雨，還被鳴蟬給說中了。
“無淚，你聽我說。”十四阿哥把窗戶關上，拉着我的手，讓我坐好，看着我。
“我聽，你說。”我的心突然不安起來。我不喜歡十四爺這樣子。
“十三哥出事了。”
“什麽？”我的心咯噔一下，我抽開十四爺拉着的手，我的手竟然有些抖，我将手放下緊緊地抱着火爐，不想十四爺看見我這樣子。
“皇阿瑪大怒，要圈禁十三哥。”
“什麽？你說什麽。”我很震驚。十三爺犯了什麽錯。
“皇阿瑪認為太子被人魇了，其中一個是大阿哥，另外一個猜測是十三阿哥。”
“猜測？”我站了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腿也有些不穩。“這一切不還是你們借此機會陷害的嘛。”為了除掉四爺，所以先要去掉他的左膀右臂嗎？
“無淚，你不信我？”十四阿哥看着我，眼神很受傷。
“我信你，可是我不信你八哥九哥。”若不是有人陷害，平白無故三阿哥怎麽會跑皇上那說什麽太子是被人下了巫術什麽的，而這些原本我還是有些懷疑是四爺做的，可如今看來卻真真是八爺的手段啊，連帶十三爺着了道，不正是最好的證據嗎？
“無淚，別胡說。”十四爺有些心虛。
“胡說？你以為我在這深宮就什麽都不知道嗎？一直以來你不讓我問，也不曾和我說過什麽，可是你真的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信你，所以我裝作什麽都看不見，但是不代表我真的無知。而你卻真的把我當成傻子嗎？”我退後了幾步，此時我只想離他遠遠的，十四爺真的好陌生。我突然覺得小腹好疼，感覺好像冷汗都流下來了。
“梁公公沒告訴我十三阿哥的事，不是他不想，是十三爺怕我擔心，怕我做出出格的事。才什麽都讓不說的。”我知道十三爺有事，卻不想這樣嚴重，而梁公公每每說起卻刻意避開十三爺，并非他刻意不說，我猜想定是十三爺要求的，這偌大的皇宮，梁公公不允許，哪個太監宮女敢告訴我。可是梁公公越是刻意不說，我越是會懷疑，所以每每梁公公才那樣刻意繞開十三爺。我雖不知道梁九功意欲如何，可是至少他不曾騙過我什麽。如今十四爺眼巴巴的跑來，告訴我十三爺出事了，雖然我知道他必定不會這般絕情對十三爺，可是他一個人如何抵得過八爺九爺這兩個心機似海的人啊。
“那我不是為了你？”十四爺十分氣憤，站起來，怒氣沖沖的看着我。我看到他緊握的雙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是，你是為了我，我知道，所以我不是什麽也沒過問嗎？”我覺得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無淚，你別無理取鬧。”
“無理取鬧？”我無奈的笑笑，可是心裏卻覺得好苦，好憋得慌。我在他眼中竟是這樣的一個人啊。“是啊，我是無理取鬧。告訴你，我不在乎你們誰想争什麽，但是別傷害我在意的人，包括你，否則我不會原諒的。十四爺，我愛你信你，可是我也愛十三爺，你們任何一個受傷我都會跟着痛苦的。前些時日為了你的事，十三爺怕我傷心，日日陪着我，可他明明心裏也是那樣的不痛快，但他沒說，強忍着。如今他出事了，你眼巴巴的過來告訴我，怕我擔心。十四爺，今兒我問你一句話，你可如實回答我？”
“你問！”
“好，不論八爺九爺是否參與，如今要你幫十三爺，甚至今兒個過來告訴我這件事，八爺九爺可有說過什麽。”
“八哥并沒有說過任何話。”
“那九爺呢？”
十四爺不語，看來果真如此啊。我的心突然好痛，好痛，痛得我好想流淚。看來九爺必定是懷疑我與四爺有什麽了。
“無淚，你以為我為什麽這麽久不來見你，我是怕你難過，在想辦法幫十三哥，可是你卻如此誤解我。不論八哥九哥說過什麽，如今這件事只是我想幫十三哥。”
“我知道，對不起。”我走上前放下手中的火爐，然後緊緊的抱着十四阿哥。“即使你什麽不做我也不會怪你，我生氣不是因為你，我知道你在意我，我們能不能不卷進任何争奪中？帶着我離吧。就你和我？”
“無淚，我···”對不起，現在我沒辦法，可是總有一天，你會理解的。
抱着十四阿哥的我，就這樣在他懷裏留下了眼淚，在他遲疑的這一刻我就絕望了，他是愛我沒錯，可是更愛他得身份地位，他的八哥九哥甚至都要比我重要，若有一天要他在我和他的地位之間選擇，我不敢想。想到這個我更加緊緊的抱着十四阿哥。我該怎麽辦，我該如何放棄他。我真的好難過。
“無淚？”
“別說了，現在別說話，就這麽待會好嗎？就一會。”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抱你了，我要好好記着你的懷抱。
十四阿哥抱着我，我沒再說話只是抱着他。我們相識不過一年多，可是卻發生了這麽多事。這些事情是我所不能承受的，我只想簡簡單單的生活，可是在這樣的環境裏，我怎麽平靜？怎麽簡單？
這雨一直下，一點停的意思也沒有，十四爺離開後，我特意好好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從來不喜歡施脂粉的我，特意找來初蘭的胭脂水粉，好好地收拾了自己，還讓初蘭給我好好梳了頭，甚至戴上了發飾，從前我一直喜歡穿淡綠色的衣服，今兒個特意換了件棗紅色的。我的小腹一直很疼，疼得我好像躲在被子裏大哭一場，但是我忍着了，吃了初蘭從太醫院給我找來的止疼的湯藥。我本打算到皇上那，可是才到乾清宮門口，就看見一直跪在門口的十三阿哥，看見他一直在那淋着雨，我拿着傘給他遮着。
十三阿哥擡頭看着我。我知道他臉上的不僅僅是雨水還有眼淚。他的朝服也沒換，看來也是跪了許久了，皇上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真的不知道外面在下雨，這麽寒冷的天讓自己的兒子在雨裏這樣淋着，好殘忍啊。
“無淚，對不起。”
我蹲下來，和十三阿哥對視，我拿出手絹輕輕擦他臉上的雨水，“沒事，還記得我們曾經的約定嗎?”我用只我二人可以聽到的聲音對十三爺說道。
“你說···”
“噓，別說，我定會實現的，你信我嗎？”
“信！”
“好，不管多久你等我。”
“好。不管多久！”完顏無淚，有你這話，就算圈禁又如何。
我把傘放交給跟在十三爺身邊的小太監手上。“勞煩公公，在這等着，十三爺撐着傘，請別動。”這小太監也怪可憐的，這大冷的天還要陪十三爺在這淋雨。
“姑娘，奴才奉命在這看着，要是皇上知道了，奴才小命不保啊。”
“沒事，我擔着。”
我沒再說話而是進了乾清宮，我看見皇上正在審閱奏章，但是皇上眉頭緊皺。
“奴才參見皇上。”
聽見我說話，皇上看見是我。“起吧，這下着雨怎麽過來了。”原來皇上知道下雨。
“求皇上兌現對奴才的諾言。”
“怎麽，想好要什麽了？”皇上放下手中的奏章，看着我，眼裏多了一份不一樣的情緒，看來我特意穿了和當年先皇後平時最喜歡的衣服一樣的衣飾，還是有很大的幫助吧。真的很感謝皇上和德妃娘娘，沒事總是和我說起先皇後的事情。
“是。”
“你今兒特意打扮一番才來，看來是想的很清楚啊。”皇上雖然嚴重多了一份溫柔，可是語氣中卻多了一份憤怒。
“至少對奴才十分重要！”
“說吧。”
“請皇上饒了十三阿哥，不論他如今對與不對！”
“啪！”的一聲皇上扔掉手中的筆，帶着墨汁的筆摔在了我身上，棗紅的衣服前襟黑了一片，我卻沒有跪下，也不想跪了。“哼！怎麽你也不要命了。”
“回皇上，奴才要，奴才不想死。奴才怕死怕極了。”
“那就趕緊退下，朕恕你無罪。”
“奴才不能！”一個奴才他都可以恕他無罪，自己的兒子卻不可嗎？我這應該感謝自己與先皇後的幾分相似嗎？
“反了你！”皇上大怒站了起來，生氣的皇上讓我很怕，可是我還是不能退縮，為了十三爺，為了自己逃離這一切。
“奴才不敢。”我直視着皇上，絲毫沒有退縮，我知道自己這樣的大不敬早就可以死千百回了，而梁九功看着我卻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樣，我沒有理會他，也不在乎他想幹嘛。
“你們一個個的，都想逼朕不是！連你也也！”
“皇上，奴才不敢，奴才只是不能看着自己在意的人受罰。”
“好個在意的人。朕看你是越發仗着朕的喜愛無法無天了。”
“奴才的無法無天也是皇上給的，若非如此奴才哪敢。”
“倒成了朕的錯了。好，你不是想管這事嗎？行，你給朕到外面跪着去，跪夠七天七夜朕就原諒你，考慮饒了他。”
“好，皇上一言九鼎，奴才這就去跪。”
“滾，給朕滾出去。”
“謝皇上。”我跪下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