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審訊
案件進入預審階段,頻繁的提審開始了,幾乎隔天一次。秦天放疲于應對心情煩燥,第五次被帶到審訊室時,他吊兒啷當的直接就坐在椅子的扶手上,對面那三個小刑警也不做聲,直勾勾的盯着他,
秦天放呵呵笑道:“幾位領導還有什麽要問的嗎?我還要趕着去吃飯。”“今天不是我們,是我們隊長。”
“想多了吧,換大BOSS出馬我就會撂事?”秦天放說完,懶洋洋閉上眼晴。
門口傳來張枞的聲音:“不見皮打,骨頭閑得發慌。”
秦天放心頭狂跳,他不會這麽倒黴吧,審訊室的房門打開,張枞的身影轉瞬出現在秦天放眼前,秦天放雙眼發黑,他打心底怵張枞。
張枞穿了身薪新的警服,面色清俊表情怡然。他雙手插兜冷冷的坐下,
“張隊,好久不見,”秦天放自嘲的笑了笑。
張枞:“秦天放,你可以啊,帶頭在監區鬧事,把二監區翻了個底朝天,”他上下打量秦天放一眼:“看不出啊,你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你老也聽說了?”秦天放皮笑肉不笑道。
既然是張枞主審,秦天放就端正态度。雖然跟張枞關系尚未到知已份上,但已領教過張枞的脾氣。惹惱這家夥他真能做出胖揍人一頓的事情。先頭那三個小刑警見狀自覺好笑,已經領教過秦天放N次的老油皮,還真的看不習慣他老實聽話的模樣,看來,惡人還需惡磨這老話有一定的道理。
看到那三個小刑警離開,室內只剩張枞一人,秦天放感覺不妙。張枞有意無意的板動着他那十根纖長的手指,臉上笑意更盛。
“張枞,要注意紀律,你不要犯錯誤。”秦天放吓得直叫喚。
“嘻嘻,我真還想犯一犯呢。”他走近秦天放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抻起來。
秦天放歷聲道:“張枞,你快放手,你不放手我反抗了。”
“你怕了?”張枞冷笑。
秦天放暴了一句粗口拼命掙紮,張枞的兩只鐵鉗可不是那麽容易掙脫的。老話說得好,先下手者為強,後下手遭毒打,秦天放可不想當人肉沙包讓人練拳。他用肘向上一抻,戴手铐的雙腕纏住張枞兩只手關節用力一攪,張枞吃痛松力。秦天放膝蓋驟至,狠狠的頂踹在張枞的小腹上。張枞向後一倒,後腰撞到桌沿邊,何為民聽到響聲,急忙進屋問道:“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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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枞腹痛如絞,他強撐着上前一步,何為民攔住他,強行把他拉出房外。
“這家夥,”張枞腹痛難忍,臉色鐵青道:“終于忍不住了。”
“火候差不多了,咱們繼續,這回我唱黑臉。”
“我看他就象看見一坨*屎,”張枞厭惡道:“最好再也不見。”
“我何嘗不是,”何為民痛失豆豆的痛楚并不比張枞少:“可是,這是我們的工作,再惡心也要繼續下去,你頂得住嗎?要不要換小汪過來。”
張枞咬緊後槽牙道:“沒事。”
“咱們加把勁,今天一定要他撂幹淨。”
張枞點了點頭按着腹部扶着何為民轉回屋內,他沒有說話只是伏着桌面坐下,何為民則沖着秦天放笑了笑。秦天放已經平靜下來,不錯眼珠的看着他倆動作。
“秦天放,手勁可以啊,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少爺。”何為民不經意的說了一句。
“哼,”秦天放冷笑一聲,也不去接話。
“那麽,你有力氣殺人可以成立了。”何為民不鹹不談的說道。
秦天放一愣,還沒等反應過來,何為民突然疾步走到他面前,啪的一聲掏出一張照片按在他眼前,歷聲道:“秦天放,你是怎麽殺死段小四的?殺的人起因,目的是什麽?”
秦天放瞪圓雙眼,乍見血淋淋的照片不由的一哆嗦。
“他不是你的司機嗎?搭伴了幾年沒有感情嗎?你捅了他六刀,多大的仇多大的恨?”何為民一改往日的謙和連珠炮的咆哮。
秦天放被震得一懵一懵的:“我。。。我。。。”他語無倫次。
“秦天放,你老實交代,你行兇殺人的目的是什麽?”張枞的聲音如一陣雷轟醒了秦天放。
他用力站起身來,嘶吼叫:“小四死了?誰,是誰殺了小四?”
他不敢相信強迫自已不去相信。
“你不知道?”何為民彈了彈照片道:“一共六刀,胸口腹部,血肉模糊,殘忍啊。”說完又把照捺在秦天放臉上。
秦天放努力睜在眼晴想去看清楚照片,他伸手去搶,何為民靈巧的躲開。他慢悠悠轉回椅子上,輕輕把照片放在桌面上。
張枞也出奇的平靜,掏出香煙遞給何為民,兩人不緊不慢的抽着也不說話。室內煙霧燎繞熏得秦天放頭暈腦漲,他捋不清人物捋不清關系,攪進亂麻糾纏不清環環死扣。一種可怕的死循環往來反複。他幾欲脫口而出文麗的名字。
卡擦一聲,他因激動不小心挪動了坐椅,椅腳發出了響聲,他不由地打了個激靈,潛意識裏殘存的理智告訴他,文麗手上不确定有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不到最後一步他不能暴露文麗,有人在設局就會有人毀局,在沒有揪出幕後主謀之前,絕不能連累文麗。
他咬着牙忍着,額頭上布滿密密麻麻的汗滴。
張枞與何為民相視一眼,這波抓對了,兩人默契的離開,把秦天放丢在空曠的審訊室中。秦天放用力揪住頭發,他應該怎麽辦?燈光刺激着他的雙眼,牆面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紅色字體猶如小四那血肉模糊的屍體,血淋淋的刺激着他的神經。
是什麽人殺了小四?為什麽要殺小四?那晚,他忽悠小四随口說了一個地址,是想吸引警察轉移圍堵目标好從容逃脫。是誰在螳螂捕蟬尾随小四将其殺害,他的目的是。。。
恍惚之中,他似乎抓到了什麽。
“怎麽樣?想清楚了嗎?”張枞和何為民已安穩的坐回椅子內,閑适的發問。秦天放冷汗直下,殺人的目的只有一個,試圖掐斷秦天放自證清白的道路。秦天放臉色發白,一只無形的黑手正在向他沿伸,他當如何自救?
“你們。。。都抓住了什麽人?”秦天放決定主動出擊,盡量向警方了解更多的信息。
“你想問誰?”
“秦朝義,王強珍,大彪,李雙城。。。”秦天放心裏跟随何為民的話語默數着曾經熟悉的名字,每聽到一個名字心頭就如雷擊電閃。他絞盡腦汁回憶,試圖想找到被遺忘的名字。。。似乎這是一道無解的迷題,秦天放感到力不從心。
審訊一波卻接着一波,直壓得秦天放透不過氣來。張枞有的是人手可以輪戰,秦天放只是一個人在對抗,耗了14個小時之後,他有氣無力的呻吟道:“二位大佬,我也是自然生長的肉體凡胎啊。”
小彬握了一下手中的筆,忍不住笑了一下。
“那你就不要掙紮了哈,”何為民笑咪咪的說道。
“我擦,”秦天放放棄怼嘴:“給我一只煙。”
何為民親自走過去,遞煙,點煙:“這煙不錯吧?”
秦天放無奈的看着他,這個人的腦洞比張枞還要可怕,他低頭狠吸幾口,何為民淡淡道:“慢點,還有,不着急。”
秦天放被他的神來之語嗆咳幾下:“我服了You了。”
他把煙頭擲到地上道:“東西在市郊菜園子村,蔡家園守着。”
“什麽東西?”
“100公斤低純度海洛因25公斤高純度冰毒。”
“你說什麽?”張枞狂跳起來。何為民與小彬一個震掉手中的煙一個震掉手中的筆。
看着他們震驚的模樣,秦天放輕笑一聲:“還有六千五百萬人民幣。”
張枞獵的一聲沖向秦天放:“你再說一遍。”
秦天放口氣平淡又複述了一遍。
張枞再也無法淡定,他揪住秦天放衣領道:“你為什麽不早點交代,都過去那麽久了,東西不被轉移還呆在那裏等你取嗎?”
“不可能,”秦天放肯定道:“蔡家園和我義父不是一般的關系,他兒子的白血病是我義父出錢給治好的。”
“你确定在你逃跑的時間內,沒人去接觸蔡家園?”
“呵呵,”秦天放輕笑一下,道:“他是個聾啞人而且只認識我義父,就算是我和李雙城親自去,連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老實交代。”張枞放開他重新坐回椅子裏。
秦天放不确定是否有漏網之魚,所以留了這批東西做誘餌,小四的死讓他清醒,躲在暗處的人心狠手辣狡猾陰險,為了确保物證的安全,他必須毫無保留的移交給警方。這是他冒着生命危險探知的秘密不容得有半點閃失。張枞抑住激動,在何為民的配合之下左右夾攻,總算把頑固已極的秦天放徹底拿下,除了抵死不承認殺害段小四外全部供認不諱。秦天放被押出去時腳步踉跄,小彬率先跳起,雀躍道:“案子破了。”
“不容易啊,整整33個日日夜夜,”何為民感嘆着。
“走,取髒物去。”張枞精神抖擻。他打開窗戶,天已放亮,一抹旭日将大地渲染,一片眩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