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羁押（1）
小少爺，秦天放很久沒聽到這聲稱呼了，監獄只有獄警和罪犯，不管你曾經是什麽，在這裏只有叫號。他忘不了那天，監獄的大門在身後慢慢合攏，慢慢關閉，他的心也跟着關閉。跟随管教走必經的程序辦完冗長的手續，他被分到了號間。
“知道規矩不？”管教一走，號間裏牛高馬大的壯漢就将他推倒。
秦天放不吭聲，自動走到馬桶邊蹲下。
“嚯，很懂規矩哈，”壯漢摸了摸光頭，笑着說，他走回地鋪坐下問道：“哎，小子，你幾進宮了？”
秦天放沒蹲過號，所謂獄中風雲都是從小弟那裏聽來的，雖然其中有誇張成份但存在即合理，新人進號過上啥日子得看運氣。每間號子裏都有牢霸，遇到好說話的日子就好捱點，遇到百般刁難只能怪命。他眼晴一飄，監室共有四人，年紀最大的四，五十歲，曾通身材，皮色微黑身體健碩，常年從事體力勞動型。他盤腿坐在地鋪中間，用自制的胡須夾不緊不慢的拔胡子，并沒有很關心秦天放這邊的情況。正所謂勞心治人，不難斷定，真正的牢頭是這位，而不是推倒秦天放的那蠻牛大漢，這老家夥絕對是玩心計不是玩蠻力之人。
蠻牛漢面像雖兇，卻顯得有些呆，腦力和一身橫*肉成正比，這種人比較好把握。老家夥身邊坐着的胖子，肥出油花的臉浮着笑佛般的笑容，三角眼不經意的閃爍着狡猾的綠光，防小人必須防他。那個身子單簿瘦弱的男孩，嘴邊乳毛未褪，他張着0型咀，瞪大眼晴看着秦天放。
秦天放心想這夥人好說也好說，不好說的也不好相與。他決定順從，否則自已屍體臭了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低着頭，老老實實的蹲在馬桶旁，等候發落。
“小子，你犯了什麽事？”大漢問他。
秦天放裝聾作啞，繼續低頭裝孫子。
笑面佛胖子笑呵呵走近他，蹲下身子，輕輕拍打他的肩道：“不要緊張，大龍問你犯了什麽事，你老實的回答，新來的都是這樣，都要互相了解認識認識。”
“強 J，”秦天放想了想，找到案由。
“滾，滾一邊去，”大漢大龍象吃了蒼蠅一樣，跳起來直吼一聲。
胖子也變了臉色，把身子挪開，遠離秦天放。老牢頭停止手上的動作，看了秦天放一眼，又繼續摸索着他的胡子，只有男孩眨了眨眼晴，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秦天放曾經聽有故事的小弟說過，監獄中最不遭人侍見的就是強 J犯，為免遭毒打，他往牆邊縮吧縮吧抱膝坐下，把頭低到底，額頭頂住了膝頭。
“王叔，你看他這個慫樣，還去禍禍女子，”大龍嫌棄道。
被稱為王叔的老牢頭并沒有說話，只是眯着眼晴拔他的胡子，胖子仔仔細細打量着秦天放，雖然秦天放剃了個光頭，一身寬大粗糙無型號的藍白條囚服，卻長得身姿豐饒，面容清俊，那小白臉在錯暗的燈下，嫩得能掐水的，橫看豎看，不像是練過家子打過殺過的。說是采花賊，估計花倒貼采他還差不多。
“你采人家花?還是人家花采你?”他遲疑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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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龍一愣,摸着光頭笑起來，連連點頭說：“對，對，他要上*女人，女人估計快*活得不要不要的，那會去告他強 J。”
男孩呵呵一笑，眼珠子盯着秦天放亂轉，王叔也忍禁不住，停下手中的活。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和小百貨一樣，是個插手?”大龍剛始審問秦天放。
小百貨?這名字挺特別。秦天放看了男孩一眼，小百貨也在看着他，大龍見秦天放沒有老實回答，也不問了，暫時把他放在一邊，他走到王叔身邊坐下，低聲和他商議着什麽，秦天義聽不太清楚，索性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推他的肩道：“哎，起來，吃飯了。”
秦天放迷茫的擡起頭，小百貨蹲在他面前，笑嘻嘻道：“哥，吃飯了。”
秦天放遲疑的問：“你叫我嗎？”
“是啊，”小百貨問道：“哥，你叫啥名啊？”
“秦天放，”
“我叫小百貨，你是犯了啥事進來的？”
秦天放含含糊糊的說：“沒什麽？”
“小百貨，別跟流氓混在一起，會學壞，”大龍教訓小百貨。小百貨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依舊傍着秦天放而坐。
哨聲響起，大龍：“起立，排隊。”
秦天放莫明奇妙，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麽，跟着小百貨站起身，小百貨拉着他排在大龍等人身後，管教巡邏過來，大龍報告：“報告政府，五號監五人，全部到數完畢，”
管教面無表情繼續前行，隔室聽着號間報數聲此起彼伏，人數全部到齊後，號間門被打開，犯人們排着隊陸續走出號間，小百貨拉着秦天放随人流慢慢前行。
飯堂很安靜，犯人按着規矩老實的排隊打飯，打好飯後，按着監號位置就坐。秦天放上手位是大龍，他剛把碗放下，大龍就搶過他的碗把碗裏的菜扒拉進自已碗裏，站在門口的管教看見也不過來制止。小百貨怕秦天放不高興，急忙對他說道：“大龍哥是饞了，你吃我的吧。”
他把自已碗中的菜夾給秦天放，秦天放看看大龍，大龍瞪他一眼：“怎麽？你做我小弟還委屈了？”
“秦大哥肯定高興，”小百貨笑咪咪地說了一句，又從自己碗裏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大龍碗中：“大龍哥，你多吃點，”
大龍冷哼一聲，大口吃着。秦天放見他這麽霸道，也不去招惹，低頭吃飯。鄰桌有人拍着桌說：“大龍，你欺負新人。”
大龍聞聲擡頭，看到說話的黑瘦男子，冷笑一聲，問：“陳三，你是想替人出頭嗎？”
“是又怎麽樣？”瘦黑男子陳三道。
大龍怒了：“你想惹事？”
“我就惹你了怎麽樣?”陳三和存心和他怼上了。
“陳三，別人怕你，我不怕你，”大龍拍案而起。
“你有本事你沖着我來，欺負個*軟*的有什麽用？”陳三也不杵他。
“陳三，你想找死？”大龍瞪眼直吼。
陳三赫聲道：“我就惹你了，怎麽樣？”
大龍撩起衣袖：“幹*你。”
正在吃飯犯人都放下了碗筷，吃驚的看着他倆，倆人瞪園了眼晴，怼到一起，象蛤蟆一樣面對面的鼓氣。值勤的管教發現情況有異，走過來大聲喝斥道：“不許說話，都不想吃飯了，坐下。”
大龍與陳三見狀忍氣坐下，雙眼還自狠瞪着對方。
笑面佛胖子低聲對王叔道：“王叔，新來的小子看來是個惹事的種。”王叔沒有答話，慢條斯裏的吃着飯。
秦天放好不冤枉，他招誰惹誰了？怎麽就成了不安分子。
大龍陰沉的看了秦天放一眼，但沒再惹事。
秦天放低頭裝孫子，不敢說話也不敢擡頭，有一口沒一口的扒拉着碗裏的飯，管教看到時間差不多了，邊吹哨邊喊話：“到時間了，全體都有，起立，齊步走。”
犯人們起立排着隊按順序返回監倉。秦天放路過陳三身邊時，陳三突然伸手去拍秦天放的肩，輕聲叫他：“小少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