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前夜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菖蒲趕回木葉,剛一進村子,就被卡卡西逮住,從他那裏聽說了好幾個壞消息。
頭一個是,小櫻雖然通過了第二場試驗,但是在臨時增加的預選賽裏和井野打了個平手,雙雙出局——據說兩人查克拉都所剩無幾,基本等于是靠拳頭肉搏。
她到底是沒趕上這場預選賽,只得在心裏對妹妹說聲抱歉。
還有另一個更糟糕一點的消息:
佐助在考試中途遭到了襲擊。
襲擊他的人是大蛇丸。
這下,“大蛇丸的小師妹”徹底不笑了,虎起了臉。
回想起某個人說的話,菖蒲忍不住暗暗咬牙——那家夥根本就是知道大蛇丸的動向,特地調虎離山,不想讓感知敏銳的她在這段時間呆在木葉。
一想到佐助的境遇,和鼬所說的“今後”,她心情頓時一團亂麻。
“順便,那個叫兜的家夥,沒記錯的話,曾經有段時間是你的隊友吧?”
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大致告知之後,卡卡西臨走前,狀似随意的提了一句。
菖蒲有一點不太妙的預感,心情更糟,點了點頭。
“那家夥,是大蛇丸的手下……相當難纏,實力很不錯哩。”
……
真是奇怪,令人讨厭的預感總是會成真,百般乞求的卻總不能如願,令人沮喪的事情莫過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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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這檔子破事一回來就忙碌到深夜,終于回到家,小櫻還沒睡,從廚房端着牛奶出來,正巧碰上長姐輕手輕腳推門進來。
兩姐妹互相看一眼,心情都挺複雜。
菖蒲覺得妹妹看起來似乎成熟了一些,氣質同從前相比稍稍産生了些許變化。
小姑娘從前同她自己一樣蓄了一頭長發,整天愛惜得不得了,打理得水滑,現在卻只剩下齊耳的長度了。
她已經聽說了第二場時發生的事情。
頂着姐姐的視線,小櫻多少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短發。
她腳下一轉,又逃進廚房。
出來的時候手裏端着一盤三明治。
“只剩下一點面包和火腿了,湊合吃吧。”
“哦”了一聲,兩人都在桌前坐下,菖蒲抓起三明治咬了一口。
沒什麽味道,幹巴巴的,有點咽不下去。
“很好吃哦。”她朝妹妹眨了眨眼。
“聽說你保護了隊友,真是了不起……沒能在場恭喜你,抱歉。”
小姑娘沒說話,面上泛紅。
“沒什麽了不起的,我……單靠我一個人,其實什麽也做不到……”
她小聲嘆氣,想起當時,又低落起來。
春野櫻忽然有一些後悔,如果當初在長姐要她修煉時再多努力一些的話……
或許當時的情況又會有所不同。
解決掉最後一塊三明治,菖蒲揉了揉肚子,心滿意足的合掌道謝。
收拾掉餐盤,兩姐妹走出餐廳,互道晚安各自回房。
小櫻推開房門,身後傳來喚聲,這聲音輕而緩和,顯得十分溫柔。
她回過頭——
長姐目光溫和,伸手撫了撫她的短發。
“這個發型,非常可愛,很适合你哦。”
……
正式最終試驗前的準備期,對大多數入選考生來說,時間都過得飛快。
沒過兩天,菖蒲聽說溫泉街出現了偷窺狂。
接到報告的時候,她和猿飛同時嘴角一抽,想到了同一個人。
把手頭的工作暫時放下,代替走不開的火影大人走了一遭,到了地方一瞧,果然他們想的一點沒錯。
自來也正蹲在灌木叢裏,看泳裝美女看得不亦樂乎。
在他身後的溫泉水中,鳴人癱倒在池邊。
“您是為了那一位的事情回來的?”
菖蒲詢問這位師兄。
自來也擺擺手,一口否認,表示自己只是來尋找小說靈感,取材途中路過而已。
這答案可信度不算很高。
不過也沒有一定要深究的必要。
夜晚來臨,月光明亮。
我愛羅坐在房檐上。
音忍村的托斯躍上了房頂。
在稍遠一些,另一邊房屋的陰影中,菖蒲面色淡淡,注視着同盟國的砂的忍者化出膨脹般的獸爪,将音忍撕成碎片。
按道理說,作為主人家,她是應該在兩人動手之前就上前阻止的。
但菖蒲沒有動。
雖說那個叫我愛羅的黑眼圈小鬼的狀态多少叫她有些意外,但不管怎麽說,他幹的事倒是挺合她的心意。
作為一個手辣心黑心眼不大還護短護得飛起的家夥,這人多少還有點木葉忍者的自覺,這段時間一直努力忍耐,沒對已經列在黑名單上的人下黑手……她心裏盤算着,等中忍選拔一結束,某些人就可以在路上“意外消失”,不用再回他們自己的忍村了。
對小櫻的成長感到欣慰是一回事,“回報”那些欺負自己可愛的妹妹的人,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瞧了眼恢複原狀的紅毛黑眼圈,菖蒲假裝什麽也沒看見,一聲不響的走過。
不過她沒走兩步,又撞見了另外一群半夜不睡覺的人。
還是砂忍和音忍。
砂忍的帶隊上忍馬基和已經确認是間諜的藥師兜聚在一起,在商讨如何“擊潰木葉”。
……這回好像事情有點大,不能再裝作沒看見了。
除了這兩人,轉角處還蹲着另外一人。
這人滿臉病怏怏的,是領命負責監視追蹤藥師兜的月光疾風。
從前在忍校的時候,菖蒲曾聽說過這一位的名字,據說在刀法上極有天賦,在她和鼬入學之前,算是學校裏比較受關注的優秀學生。
他們同年畢業,說起來還是同期。
菖蒲無聲無息落在月光疾風身邊,伸手拍了拍這位的肩膀。
“!!”
險些回頭就是一刀,本就神經緊繃,疾風差點給這人吓出毛病。
粉發姑娘豎起食指壓在唇上,對他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密談的兩人毫無所覺,對話告一段落,各自散去。
聽壁腳的兩人面面相觑,菖蒲攤了攤手,好心道:
“疾風桑追蹤的目标可是非常敏銳且狡猾的,只要稍稍露出破綻,就有被發現招來殺生之禍的危險……疾風桑剛才太大意了,可要多加小心才是啊。”
月光疾風忍着沒給這人一個白眼——她以為自己剛剛差點鬧出動靜都是誰害的?
不過這話說得倒也真情實意,藥師兜此人,着實難纏,這段時間負責盯梢的他頗有感觸。
實在是大意不得。
他沖菖蒲點點頭,嗖的一下從原地消失,繼續追人去了。
至于這次得到的情報——自然有比他更合适的人親自彙報給三代目,他一點也不擔心。
國與國,忍村與忍村之間,有時候說白了都是一回事。
拿到确切的砂忍村背棄同盟條約的證據,猿飛将村子裏的上忍都召集起來,開了個不怎麽長的會。
真正要說的話,要做的吩咐,并不很多。
混到上忍這一級別,基本上不會再有多少天真,人人都知道所謂的同盟條約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聽起來似乎很不錯,實際上也就是那麽一張紙的重量,是互相之間避免開戰的相互妥協,意即,當其中某一方認為自己有了戰勝的信心時,這一紙合約不管什麽時候被撕毀,也絲毫不讓人覺得奇怪——之前的第三次忍界大戰,不就是這麽打起來的麽。
砂忍和大蛇丸勾結妄圖摧毀木葉,對此,木葉得出的結論是:
需要警惕,但無需恐慌。
不管怎麽說,作為最強的忍者村,木葉也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麽溫和的。
靜觀其變,在暗處蓄勢以待,等對方露出毒牙,再着手将之拔除——這計謀的老練之處在于,木葉将被完全放在‘受害者’的立場上。
就算實際上是攻擊者被拔了牙滿嘴是血,該有的賠償照樣一點不能落下。
雖然平時不太看得慣顧問的老頭老太,但在這種時候,菖蒲也不得不承認,比起自家心軟甚至戰勝還不要別人賠償的老師,從村子的發展來看,這種“不太光明磊落”的選擇,要靠譜得多。
猿飛對此保持了沉默。
如果大蛇丸計劃要對木葉發難,他幾乎可以預見對方會定下怎樣的計劃。
畢竟曾經是他的弟子。
大蛇丸一定會出現在他面前,将他視作目标——猿飛有這樣的自信。
“他總會要和我做個了斷,而我也同樣。”
最後一場試驗之前一天,老頭抽着煙,面露感傷。
菖蒲在一邊貓着,沒答話。
猿飛吐了個煙圈,說:
“菖蒲啊,你該明白吧。”
“這是我和大蛇丸之間不得不面對的。”
他将現在的大蛇丸,視為自己當初一時心軟的錯誤,對方看他,看木葉,又何嘗不是。
猿飛已經做好了覺悟。
把手裏正在處理的卷軸放下,菖蒲嘆一口氣,上前兩步——
出人意料的攬了一下恩師的肩膀。
教導這個小弟子好幾年,這樣溫情的親昵舉動對方還是頭一次做。
猿飛有些吃驚,不過,并不排斥。
看着這孩子在跟前活蹦亂跳這麽些年,感情上和自己的孫輩也沒差什麽了。
他不免有些感性,有點欣慰,也有點傷感。
菖蒲松開手,笑嘻嘻的:
“老師現在比我也高不出多少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呀,看來在身高上超越已經指日可待……”
她一開口氣氛全無,正感傷着呢,猿飛忍不住瞪她一眼。
收到這一眼神指示,菖蒲立刻會意,眼珠子一轉,張口奉承:“哎呦是我說錯了,猿飛老師是老當益壯風采不減當年,一定能痛揍某個不肖弟子,叫他知道厲害——不過老師可要多加小心,千萬別閃了腰,不值當——”
猿飛忍無可忍,抄起煙鬥痛揍了“某個不肖弟子”一通。
他憤憤将這人打發走,注視着小弟子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和萬家燈火點點如螢火的村子,老人面上輕松且釋然,皺紋相疊,露出一個寵愛孫輩的爺爺那樣的微笑。
不管最後會是怎樣的結果,至少,他想——
他都該是樂意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