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賴優揚的異常
“嗡……”手機的嗡鳴聲似乎持續了一個世紀那麽久，終于，在萬分不耐中，我懶懶地動了動手臂，在四周胡亂的摸索着震動的來源。睡眼惺忪中，接通了電話。
“唔……賴優揚，怎麽了？”
“你是豬麽，擦，都幾點了還在睡”
條件反射下，我問道“幾點了？”
“淩晨五點”
“……！” “賴優揚！你是不是腦子劈叉！抽風啊！你最好給我一個你非得這麽早給我打電話的理由……”
“哦，理由麽，就是我昨天晚上失眠了，然後你還睡得這麽理所當然，我心裏不平衡，所以就打算叫你起床，不過呢，我現在突然又想睡覺了，那麽，晚安！”
“嘟嘟嘟……”聽着他挂斷的如此幹脆利落，此時此刻，睡意已經去了七八分的我只覺得內心是史無前例的波瀾壯闊，仿佛有萬千草泥馬在心中奔騰……我真想掐着他的脖子，倒一桶黑狗血在他頭上，看看他是不是被惡鬼上身了！
在床上翻來覆去試圖醞釀出一點睡意來，卻發現此刻自己除了郁悶還是郁悶，良久，終于放棄繼續睡下去的打算。隐約中，聽見對鋪的女生在和他男朋友打電話，你侬我侬的，和我這糟心且無厘頭的早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暗自長吐出一口氣，索性起床了。
一大早雙重刺激下，難得有了興致，親自煲了些紅棗粥，蒸了點雞蛋羹，順便讓舍友從外面帶回來兩份山東煎餅，一一放進保溫盒後就向男生公寓出發了。這座北方的城市裏，天空離地面距離變得很遠，它們相隔的空間裏，流動着的空氣中透着霜露的薄涼。明朗的晴空，所謂蔚藍，應該就是此時此刻這種－－透着澄澈與淡然的藍吧。昨天黃昏時分打掃幹淨的校園，經過了一夜，在這個安靜的早晨裏，目光所及，葉自飄零覆秋坪，散落一地。歡快的步伐，微涼的空氣開始變得熱烈，甜蜜的心情讓我直覺那秋風中蕭索的柳縧，此刻也憑空生出些綠意。接到電話不久就下來的他，目光中帶着詫異，爾後透出溫柔。
“這麽乖啊，還送早餐給我”說着寵溺的摸了摸我的頭。女兒家腼腆的目光，泛着淡淡紅暈的臉頰，乖巧的微笑。我在他明亮的雙眸中看到的，就是如斯般景象。
“吃過了麽？”他骨節分明的手緊了緊我的領口，動作自然随意，像是已經這般做了很多年。
“嗯，還沒，待會兒回去再吃。今天要去店裏幫忙了，你……”正說着，賴優揚的電話打了過來。我暗自猜測這次又是什麽事情，手下就已經接通了電話，“嗯，這次又有什麽事？”
“當然是重要的事”
“……！”“你說不說，不說我可挂了”
“唉，就沒見過你這麽不講道理的女生，我說，昨天晚上在奶茶店是誰說的要我先回去，到了寝室會給我回電話的？哪只豬說的，嗯？”賴優揚語氣中透出絲絲不滿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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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還有這回事兒？等一下……好像……我是說了要回你電話的，啊……那個，抱歉，昨天回來太晚了，我忘了……”待反應過來後，心中頓時生出一絲歉意。
“哈，你還挺會對號入座的，是吧？豬！不過，我昨天晚上可是等你電話等到很晚，幾乎一夜沒怎麽睡，你說，這怎麽辦吧？”
“奧，那就……繼續睡啊”（你才是豬，你全家都是豬！讨厭！）
“嗯，好主意，也行，那我就繼續去睡了，不過我要是現在睡了，半夜就睡不着了，要不，我半夜打電話給你，到時候我們就來聊聊這盤古是如何開天辟地的，如何？”
“……！”“唉，賴優揚，我錯了……你說你想怎麽辦吧？只要別再打擾我睡覺，都行”我無比沮喪加郁悶的妥協了。
“哦？都行？那好吧，看在你知錯能改，能夠及時發現自己的錯誤的份上，也不為難你了，今天陪我出去玩一天吧，我請你吃飯”
“今天？可是我今天要去嬌姨店裏幫忙”
“嗯，這還不簡單，我去給嬌姨說，讓她給你放一天假，然後我免費去店裏幫忙一周，她肯定會同意的”
“那好吧，那等你取得嬌姨的同意後給我回個電話就好了”
“嗯，那麽，阿黎，待會見兒”
挂斷電話後，不經意之間似乎看到楚生皺了皺眉，我問道“怎麽了？”
“嗯，沒事，賴優揚的電話？”
“嗯，我和他有點事要處理，所以，等一會兒你自己先去店裏吧，我今天可能不能過去了”
“好，別太晚了，早點回來”
我看了看他，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語氣一如既往的淡然。“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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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賴優揚的回電後，向約定的地方走去。遠遠地，看到他躺在長椅上似乎是睡着了一樣。剛走到長椅前，只見他眼睛還沒睜開就開口道“走個路也這麽慢，讓我等這麽久”，說着翻身起來。 “喂，精神狀态這麽不好不如回去睡覺，何必非要讓我今天陪你出去”有意識的忽略了他的話，我不解地問。他沒有回答我的話，卻說：“先去吃個飯吧，我餓了”“嗯”。一路上，他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把我這個昨晚睡了覺的人給生生看的困了。看他明明困得要死要活，還要假裝精力充沛的樣子，我只好強忍着笑意，卻也不打算戳破。良久，他似乎有所察覺地回頭瞪了我一眼，我只好假裝看周圍的風景，不打算接下他的怒意。有一句話怎麽說來着，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這大概就是我偷偷嘲笑別人的代價吧－－在周圍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呈“五體投地”狀，華麗麗地撞翻了某家店鋪放在外面的招牌……就這樣，在接下來的路程裏，賴優揚就像上了發條一樣，笑的完全停不下來。我只好滿頭黑線的默默安慰着自己受傷的心靈：嗯，沒關系，反正沒有熟人看見（除了旁邊這只）……
到了飯店後，他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只好随便點了點招牌菜。看着他捂着肚子痛并快樂地笑的無法自拔，仿佛下一秒就要駕鶴西去的衰樣，我頓了頓，拿起筷子，對準他的心髒“BiZizzzz 動感光波……”只見他怔楞了一瞬間，我長舒一口氣，正暗想他終于停下來了，下一秒，他就給我狂笑不止，爆發出足以讓我頭皮發麻的笑聲。我端走所有的飯菜找了個離他最遠的桌子，快速地解決着。半晌，等他反應過來我一個人吃的如此開心的時候，幾乎所有的菜都被我橫掃了一遍，于是他終于止住了笑，不由分說開始埋頭狂吃，筷子舞動的頻率，讓我懷疑他是否只少吃了一頓飯。不過嘛很顯然，他的咀嚼聲可比他的笑聲可愛多了，果然，還是他不說話的時候比較順眼啊。從飯店出來後，我好奇地問了一句：“接下來去哪兒？”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你今天的任務就是跟好我” “奧”。
路過一個賣冰糖葫蘆的攤子的時候，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賴優揚卻停了下來，看了看我問道：“想吃？” “有點” 我如實說着，确實很久沒見過賣冰糖葫蘆的了。晃神之際他已經把一串冰糖葫蘆塞進了我的手裏，我笑眯眯地問他：“你不吃？挺好吃的”語氣裏多含揶揄的成分。他睥了我一眼，也笑了笑，“吃啊，這麽好吃的東西怎麽不吃”說着看了眼我手裏的冰糖葫蘆。我立刻警覺地與他拉開距離“哼，想吃也不給你，自己回去買去”，說完撕開保鮮膜開始解決這些誘人的小東西。他挑了挑眉，不甚在乎地繼續向前走着。見他這樣，我漸漸放下心來，想來他一個大男生也不會喜歡吃這東西。沒有讓人警覺的事情，自然就開始猜想等一會兒會去哪裏，不知不覺中步伐開始變慢，他似乎也有心放慢了腳步适應着我的速度。突然，眼前一花，轉頭，只見他慢條斯理的從竹簽上咬下最後一枚山楂，笑的一臉春光燦爛百花開的瞥了我一眼，好不得意。“果然如阿黎所說，味道不錯”，我有些哭笑不得。“到了”他突然出聲道。
“嗯？電玩城”
“怎麽，來過？”
“嗯，一次”
“今天讓你見識一下大神是怎樣煉成的”
“哈，好啊”
買了一堆游戲幣後，他帶着我從第一臺最基礎的跳樓機一路向後玩去。中途玩到星際賽車的時候，引來一群小男孩在旁邊歡呼鼓掌，直叫嚷着要大哥哥帶他們玩兒，他倒是個十足的孩子王，竟耐心十足的帶着那群小孩子一路綠燈的橫掃了大片游戲設施。不得不說，他的電玩打得很棒，尤其是後來坐莊臺球吧臺的時候，說句俗一點的話就是：進球很準，姿勢很帥。我看着他的側臉，不禁暗自嘆息，這般模樣，以後不知道有多少女孩會為之傾倒。進了最後一杆後，起身見我看他，促狹地道：“怎麽，是不是突然發現我比秦楚生很帥，後悔了？” 我無比鄙視地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嗯……今天看起來有點人樣了，不過麽，比起秦楚生，你還是差得遠了，在我心裏，無人能及” “呵，他今天可不在這裏，不用說得這麽煽情吧” “唔……我只是實話實說”看着他漸漸陰沉的臉，我有些心虛地補充道“矮油，和你開個玩笑嘛，其實……你挺帥的，我剛才逗你的”聽我這樣說，他的臉色一瞬間好看了許多“那麽，比起他，比起秦楚生，如何？” “奧，這個……沒法比啊，你和他在我心裏的位置不同，他是我男朋友，你是我的朋友，所謂‘情人眼裏出西施’，這怎麽能比，等以後你有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就知道了，無論她在別人看來怎樣，在你心裏她就是唯一，是最好的，無人能及”。 “呵，是麽”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淡漠。我心裏隐隐覺得哪裏似乎不太對，卻沒有過多的細想。離開電玩城已經中午了，由于早上那一餐吃的很飽，所以就打算直接去下一個地方。吸取了早上的教訓，這次沒有再詢問目的地，只管跟着他走就好了。進了游樂場，他卻沒有像在電玩城那樣，帶着我挨個玩兒過來。而是哪種游戲刺激就去哪裏，幾番高空翻轉下來，我不禁開始後悔今天出門沒有看看黃歷。“不來了，不來了，要玩兒你自己去吧，我要休息一會兒”說着，賴在了一旁的秋千上，舒緩心神。他看我似乎真的有些不适，就獨自躺在秋千架旁的草坪裏，枕着雙手，靜靜地看着，不知是在看那深邃的天，還是看那浪蕩的雲，亦或者，只是看那被線牽引束縛着的紅色蜻蜓風筝。視線順着風筝線看去，牽着線的那頭是個半大的孩子，銀鈴般的笑聲傳遞着風筝主人愉悅的心情。似乎是被小孩子純粹的開心感染了，我漸漸将秋千蕩得越來越高，高到能夠看見旋轉木馬上的男男女女們，高到能夠看見那個賣氣球的小熊維尼，高到能夠看見那不知是哪裏的北城以北……
嘴角揚起的弧度，眉眼間的喜悅一覽無遺，低頭卻見他正目不轉睛地看着我，這笑容裏的溫度愈發熱烈了。只是，我卻不知，他早已在我看不見得地方，悄悄地拍下了這些讓我在很久很久以後每當想起都熱淚盈眶的瞬間。我更加不知，正是今天這些被拍下的瞬間，在未來的某一天改變了我和秦楚生，賴優揚，以及所有人的人生軌跡。
“溫黎，今天，我還想帶你去一個地方，一個對我來說意義非凡的地方，不過在這之前，你要先陪我做一件我一直以來很想嘗試的事”
聽他這樣說了後，不知為何，突然覺得脊背一陣陰風襲來，“什麽事？”
“陪我坐十次過山車”他有些陰謀得逞的咧了咧嘴。
“！”
……
嘶吼脫力的我和面如金紙的他，最後一次從過山車上下來的時候，胃裏早已沒有什麽可以吐得了。欲哭無淚，不，是連哭的心情都沒有了……我猜，我這輩子做的最蠢的一個決定就是和這個抽了風的人一起發瘋。之後，當到達紅葉寺的時候，我臉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弱弱地問了一句：“意義非凡……難道……你曾今是個和尚？”他一記眼刀飛過，“胡說什麽呢，誰曾經出過家了！不過，如果我曾經要是個和尚的話，也是個最帥的和尚” “……”
并沒有在紅葉寺呆太久，僅僅是陪他上了一炷香，然後去了情侶橋，在我疑惑的目光中，他很快找到了兩把鎖在一起的鎖子，并且打開了其中一把。從進了這座廟裏的那一刻，他就變得異常的安靜。我默默地跟着他一路走出寺院，看着他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将那把被打開的鎖子扔向遠方。驀地，他轉身抱住了我，我有些怔楞，“就抱一會兒，噓，別說話”。我感覺得到他在戰栗，四周安靜的足以讓我聽到他毫無節奏的心跳聲。從未見過這樣脆弱的他，潛意識裏，總覺得他天生就該是那樣玩世不恭的存在。
良久，“好平”他突然起身說道。
“嗯？”半晌，我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那句亂入的話是什麽。血液迅速地從全身湧向臉部，我一腳踹向他的小腿，“不要臉！” “嘶……卧槽，每次都踢腿，能不能換個地方” “不能！” “為什麽不能”
……
一路追追打打到了學校附近，這一下午又是吐又是跑的，兩個人早已累的筋疲力盡，只想找個能吃飯的地兒吃點東西，休息一會兒。抱着吃窮他的想法，化悲憤為食欲，和他從街頭吃到巷尾，從天色微暗吃到華燈初上，兩人方才拖着吃飽喝足的身子往學校蹒跚走去。“你可真能吃”他略帶嫌棄地聲音響起。
“彼此彼此”我不甘示弱
“豬”
“你再說我是豬，信不信我把你揍成豬頭”
“我好怕怕呀，你說你平時對別人那麽溫柔，怎麽對我就這麽粗暴，我是不是能理解為我在你心裏的位置非常人能及，所以你才特別對待啊？”
“是啊，是不一般，我只有對人才會溫柔相待”
“最毒婦人心”
“無毒不丈夫”
“這句話好像不是這樣用的吧”他斜睨
“我樂意”一記衛生眼翻回去
……
吵吵嚷嚷中，不知不覺到了女生公寓的樓下。
“楚生？”我喜道。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眉宇間微怒。
“生氣啦？”我讨好道。
“現在都幾點了，打你電話也不接，你和他有什麽事情要辦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他似乎真的生氣了。
“矮油，別生氣啦，我錯了……我錯了好不好，原諒我呗！”說着，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咳咳……我就不打擾你們倆打情罵俏，你侬我侬的了，先走了”賴優揚神色複雜的看了秦楚生一眼，語氣輕佻的說着。轉身離去的瞬間，秦楚生的聲音響起“溫黎，這種事情應該由男人來做”說着只見眼前一片陰影壓了下來。
半晌，我嗤嗤地笑道“楚生，你吃醋了”
“哼……”
“好吧，下次我不會回來這麽晚了”
“嗯？還有下次？”
“沒有了，沒有了”見他突然變了臉色，我趕緊表示不會。
“嗯，真乖，上樓去吧，宿管阿姨要鎖門了”
“好，你也快回去吧”
“嗯”
回到宿舍，在舍友一臉暧昧的表情下，淡定地給拉登拌了些貓糧，看着它歡快地吃着，嘴角不自覺的翹起。“拉登，你可要慢慢地長大，一點一滴地見證我們的相知相遇”說着在拉登不滿的喵嗚聲中揪了揪它的短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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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溫黎和秦楚生以及賴優揚的生活将會發生一些細微卻又實質性的變化，而他們三個人的生活圈子中，也将加入一些新的成員，這将對他們的生活有着怎樣的影響呢？溫黎和秦楚生的路又會往哪個方向走下去呢？至于賴優揚，大家覺得他對溫黎有着怎樣的感情呢？賴優揚和紅葉寺又有着怎樣的故事呢？敬請關注下章內容。PS：今天寫到紅葉寺的時候，小黎突然很想一個抽風把溫黎和賴優揚送到古代去，咱也玩一次穿越之旅，哈哈哈~開玩笑的咩，大家表打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