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師妹,雖然你多睡一點有好處,但你會不會也睡的太多了。”木馨荷感覺自己的身體被重重的搖晃着,努力睜眼看了看眼前焦躁的人,果然是五師兄岳斐。岳斐有個毛病,就是雖然他醫術高超,但總覺着病人應該很快就能好,只要好的比他想象的遲了些,他總是焦躁不安的糾纏病人。
“師兄,我好多了,就是老犯困,還想多睡會。”此時離木馨荷醒來已經大半個月,她的聲音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下床走路也基本沒有問題,就是老犯困,一天能睡□□個時辰,羽溪萍這些天經常笑着問她是不是又回到嬰兒時期了。
“不行,不行,再這樣睡下去,怎麽都痊愈不了,走,跟我去院子轉一轉。”
雖然還是昏昏沉沉的,但木馨荷天生就不會拒絕別人,聽了岳斐的話,木馨荷披了件外衣随岳斐到院子去了。
此時正是一年中最熱的三伏天,往年的這個時候木馨荷天天都喊熱,随便一走全身都大汗淋漓,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病了一場,現在只要沒有太陽直接曬着,她都完全不出汗了。這可把她高興壞了,想這大概也是因禍得福的一項吧。
岳斐說帶她出來轉,把人帶來後自己卻不知道哪裏逍遙去了,木馨荷在亭子裏坐了下又開始有些犯困,想着這樣不行,幹脆到處走一走,她也好久沒有看看這裏的景致了。
剛開始看到那棵她印象中才剛剛種下去的小樹苗的地方卻長着一顆比人還高的茶花時,木馨荷還想自己肯定是記錯了,茶花一定是種在別的地方了。可越走越不對勁,很多熟悉的景致都有了一些變化,雖然只是些微小的變化,但總讓她覺着說不出的奇怪,這讓她感覺自己很久沒回這裏了。可雖然自己不記得是如何得病的,但病前的情況她還記得很清楚,一直到走到門口,看到一直擺在大門入口處寫着“淨月派”的大石不見了的時候,她知道自己一定是遺忘了些什麽。
“師妹,你怎麽在這裏傻站着,天氣這麽熱,都要中暑啦。”木馨荷看着眼前跟自己說話的羽溪萍,她突然發現,羽溪萍竟比她高了些,明明一直都是自己比她高了半個頭的呀。
“你……怎麽……長高了。”拉着木馨荷往陰涼處躲的羽溪萍聽到她這句話後停了下來,她回頭看着納悶的木馨荷,心裏很是不忍,這個只比她小了兩個月的師妹,整整沒了三年的記憶。
“你怎麽光顧着自己,連我什麽時候長高都不記着了呀。”羽溪萍嗔怒的樣子讓木馨荷覺着更是奇怪。這個師姐因為長的美自小只有別人奉承她的時候,何時有她要向別人撒嬌的時候。
羽溪萍知道這件事情也瞞不了多久,她這個師妹只是資質平庸了些又不是人傻,這麽多的變化怎麽可能不起疑心,也虧大師兄一直讓他們瞞多久是多久,也不知道一向最精明的大師兄這回怎麽好像犯傻了一般。
“怎麽跑出來了,不在房間裏多呆一會。”正當羽溪萍打算全盤脫出的時候,聽到殷雀皇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她雖然不像木馨荷那樣怕大師兄,但在他面前總還是有些忌憚,想到他說要瞞着木馨荷,那些臨到嘴邊的話又都吞了回去。
“五師兄說我睡太多了,讓我出來走走。”這些天殷雀皇隔三差五的就會去房裏看看她,算了算這些天短暫的相處,竟比她過去十來年同大師兄呆在一起的時間還要多。
“天氣熱,趕緊回去吧。”聽殷雀皇的口氣,她們都知道他對于這麽熱的天木馨荷一個人在外面瞎晃有些不滿,二人趕忙拜別後他後往回走了。
回到房間裏,木馨荷正要問羽溪萍剛才要說什麽,卻聽到殷雀皇走了進來。他剛才一直都跟在她們後面,她們竟然一點腳步聲都沒聽出來。
“溪萍,昨天讓你練的劍法趕緊多練習練習,不然師父問起你來,又要挨罵了。”羽溪萍也沒想到殷雀皇會跟着她們進來,正當詫異時聽到他的話也不好多做耽擱,跟木馨荷說了遲些再來看她就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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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都沒好,別到處跑了,老五那人經常這樣不着調,這麽大熱的天讓一個病人跑來跑去還想會好的更快,真是荒唐。”這些日子,木馨荷覺着大師兄對自己真的是跟過去截然不同了,雖然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原因,但她現在已經不那麽害怕大師兄了,經常都會想起小時候跟在他後面屁颠屁颠的日子。
“大師兄,你這說的就不對了,老八應該早就要好的差不多了,卻不知道為什麽老是睡的像豬一樣,你說我能不想點辦法嗎。”才說着岳斐,他人就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他也是唯一敢跟大師兄耍嘴皮子的人。
“你這辦法想的倒是好。”殷雀皇不屑一顧,叮囑木馨荷別聽他的,累了就多休息,然後走了出去。
“五師兄,你說大師兄最近是不是很奇怪呀,他以前一年都沒往我屋子跑一趟,最近來的也太頻繁了些。”
岳斐看着木馨荷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既心疼又難過。木馨荷排行最小,得到的關愛卻最少,只因來這學藝的師兄妹個個出彩。再不濟的他雖在武學上只學了皮毛,但卻學了師娘八成的醫術。唯有這個小師妹,既沒學好武功,在別的方面也都平平無奇。大家來到淨月派,都是為了早日學有所成,所以人人都沒空陪這小師妹玩,她雖然有四個師兄三個師姐,但也跟沒有差不多,基本算是自己長大。
在他看來,這個師妹其他沒什麽優點就是善良多情的性格還算讨人喜歡,但在習武學醫上也是沒有什麽用。她經常撿些受傷的小動物回來,吵着讓自己給它們治療。自己本來并不喜歡這種事情,但師娘反複教導自己要醫者仁心,一切生物都應平等對待,自己才不得已開始給她醫治各類小動物,也因為這樣,一來二去,自從二師姐嫁人後,他倒成了她在淨月派除了師娘外最親近的人。所以有什麽問題她都會經常跑來問自己。
“你現在是個病人,大師兄當然會多來看看你。”
“不一樣,來也最多來一兩次,可最近除了你外,來的最多次的就是大師兄了,這也太奇怪了,你确定不用給大師兄看看。”
“擔心大師兄還不如擔心你自己,大師兄還輪的到你來擔心。”岳斐對于木馨荷這種沒什麽本事卻誰都要操心的性情很是無奈。
木馨荷想了想也是,操心大師兄比操心自己下頓吃什麽還要無意義。
“五師兄,我都病這麽久了,師父師娘怎麽還沒回來呢。”在這裏最疼她的就是那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師娘了,師父每次罰她時,都是師娘偷偷給她放水,這麽多年離家生活,師娘俨然就是自己生活中的第二個娘親了。
“很快就回來了。”依舊是得到這樣一個回答,木馨荷還是難免失望,每次問岳斐他總是說同樣一句話,難不成在他眼裏,一年和一天是差不多的概念。
“別想了,你這簡單的頭腦就別想什麽複雜的問題了,免得我還要給你看腦子。”岳斐敲了敲木馨荷的頭,經過這件事情後所有人都覺着有些對不起她,對她的關心較之以往都多了許多,這傻丫頭被忽視慣了,突然被關注的感覺反倒讓她覺着奇怪起來。
木馨荷撇了撇嘴,不過心裏其實有些高興,她覺着自己醒來後同師兄師姐們都親近了一些,大家也經常過來看她,不像以前她就算不見了基本也不會有人察覺。
木馨荷被岳斐要求又喝了一碗藥後,就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這種睡睡醒醒的日子完全恢複正常已經差不多是半年之後的事情了。師父在她醒來後的第一百三五天後終于回來了,只是沒有帶着師娘一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