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9)
到片刻,一碗米飯下肚,放下手中的碗,便是淡淡的問道。
“四小姐,這都是荷池裏的蓮藕。”
出聲的是哪個黑衣男子,此刻,卻是帶着一絲幸災樂禍的淡笑,雖然只是一閃而過,可還是沒逃過夏木槿的眼眸。
“哦....什麽?”
清月本來未覺得什麽,畢竟蓮藕一詞很是新鮮,可會意過來卻是尖聲吼道,同時,一個耳光朝夏木槿甩過去,夏木槿憑着感覺便是将小臉一偏,給避開了。
此刻,清月卻已經淚流滿面,委屈的看着沈慕寒,又控訴的瞅着夏木槿,整個人都處于一種極致的瘋癫狀态,似乎在為自己讨要說法。
夏木槿心驀地一疼,就這麽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只是這麽靜靜與沈慕寒對視着,他的眸子裏一片清冷,是她從未見過的寒,一顆心縮緊,疼的無法言語,此時此刻,她多麽希望這不是沈慕寒,只是一個假冒的,更希望自己是在做夢,夢醒之後,一切便又回到從前。
為什麽,他們沒有吵過架,沒有鬧過脾氣,他出門那天還寵溺的吻着她,刮着她的鼻尖,讓她在家裏照顧好自己,不要太累,不要任性,更不要跟別的男人走太近,他最短不過三天便會回去。
可是,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他回去了麽?
可曾想過她這麽做都是為了他。
不讓她與男人走的太近就允許他和自己的師妹走的這麽近。
“槿兒,不是說七月麽?你背棄了你的承若。”
沈慕寒将手中碗放下,将哭的梨花帶淚的清月攬進懷裏,眸底有着沉痛,再看夏木槿,卻又是一片清冷,清冷到夏木槿渾身都在顫抖,而他那句背棄了你的承諾猶如一把利刃恨恨刺進了夏木槿的心窩,見不到血,卻疼到極致。
她第一次感覺到人生的茫然,這承諾可輕可重,他所謂的是輕的那個還是重的那個呢?
而她過度沉靜在自己思緒,卻壓根未主意一些人的怪異神情。
突然,清月捂着肚子彎下腰去,滿面痛苦,扭曲猙獰,聲音更是斷斷續續而顫抖不已:
“肚肚肚子疼,師兄,疼......”
而只是瞬間,豆大的汗珠已是随着她的額頭滑落下來,面色也是刷白一片。
“啊...我也肚子疼。”
“我也痛...”
而她這剛倒下去,不到片刻的時間,便是倒下一大群人,就是明一也不例外,甚至還包括歐陽軒。
夏木槿手中的筷子一掉,在地上發出清晰的聲響,震驚的看着這一局面,莫名的想要狂笑。
沈慕寒面露痛苦,健臂将快要暈厥過去的清月緊緊抱在懷裏,汗珠從他絕美的容顏上滑落下來,掃了衆倒下去疼的死去活來的衆人,再瞅向完好無恙的夏木槿,倏然咬牙切齒道:
“你有話說?”
夏木槿被他這寒氣逼人的表情給吓了一跳,咬着唇瓣,一字一句道:
“我沒在飯菜裏下毒。”
聞言,沈慕寒笑了,笑的恐懼而陰鸷:
“可偏偏,為何沒中毒的是你。”
-本章完結-
☆、212算你狠
“可偏偏,為何沒中毒的是你。”
沈慕寒一言一字猶如根根倒刺刺進夏木槿的心窩,她已經痛的失去了知覺,此刻,卻是仰着頭大笑起來。
“沈慕寒,你懷疑我。”
這是認識以來第一次她連名帶姓這般叫他,沈慕寒眸光一縮,迫使自己鎮定,寒聲道:
“這還需要懷疑麽?”
是啊,這還需要懷疑麽,吃了這頓飯的包括沈慕寒在內都中了毒,唯獨夏木槿沒有,這不就是最好的理由麽?
夏木槿嘴角挂着淡然的笑,可淚水卻模糊了雙眼,她甚至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更不能将眼前這個男子與往日的大叔重疊。
倏然,她一把拿過歐陽軒剛才的碗,很是速度的扒了幾口還未吃完的飯,沈慕寒驚恐的看着這一幕,一聲不這就是卡在喉嚨。
砰......
夏木槿用力放下碗,冷冷看着沈慕寒,倏然,眉頭一蹙,一手撫着小腹,牽強道:
“滿意了吧。”
說着,卻在沈慕寒的視線中一步一艱難的往外走去,歐陽軒也是咬牙起來,冷冷瞪着沈慕寒,随手撈了跟棍子撐着自己追着夏木槿而去。
“戲演夠了?”
沈慕寒沉沉閉着眸子,待夏木槿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将懷裏的人狠狠一推,冷聲道。
而他懷裏的人并未被推倒在地,而是瞬間一個轉移,随着一聲冷笑響起,剛才瘦弱的清月瞬間變成了一臉陰笑的冥烈。
而就在此時,數道魅影出現,個個手拿兵器,目露兇光,似是要将沈慕寒等碎屍萬段。
“沈慕寒啊沈慕寒,你英明一世,卻毀在了一個女人手裏,哈哈哈,你想想,你不但抛棄了她,還殺了她的家人,即便是今日我不殺你,你還能安好的活着麽?”
“冥烈,這是你我之間的恩怨,不要牽扯到外人,況且,勝負未定,指不定誰能笑到最後呢。”
冥烈,狡猾如你,這次卻碰觸到我的底線,今日,即便是耗去此生修為,必将你殺于此。
“哈哈哈......沈慕寒,你勝了又能怎樣,整個大苗村的人看到的可都是你殺了夏木槿的家人。”
冥烈笑的猖狂,周身騰起一股黑氣,人也是騰空而起,一雙冷眸布滿綠絲,脖子自動轉了一圈,倏然,一掌朝沈慕寒這邊擊過來,只聽轟的一聲,桌椅被震碎,整個地面出現一個大坑,高高在上俯視着沈慕寒飛離的身影,冷聲道。
“沈慕寒,若不是你,清月早已是我的,她的血可寶貴着,能助我練成神功,沒有你,我早已是這個天下的主宰,而不是每天活在黑暗污濁的世界裏,只有你死,這天下才能太、平。”
周槽黑煙滾滾,而這黑煙是帶毒的,明一等早在夏木槿走之時便已毒解,此刻,卻都不知蹤影。
沈慕寒僅是抽出腰間佩劍,提氣飛遠,此刻,卻是遠遠望着這一大坑,眸色有片刻的僵凝,不過幾個月的時間,沒想到冥烈的功力大增了一半,而他,卻毫無把握贏他。
“冥烈,你連禁術也敢練,剛見你眸底綠絲密布,是走火入魔了麽?”
而他所練的武功卻是禁術,一直被師傅給封存了,到死也沒将其交出來,而冥烈此刻出的卻正是那禁術裏的招式,況且,禁術會導致自噬,唯一的解藥便是清月的血,因為她的血中有師傅親自調配的秘藥,而這秘藥喝下去之後,此生便不能生育。
這一切,清月并不知道,冥烈也不知道,知道的也只有他與清染,這也是青染為何會排斥他所看中的女人。
因為他覺得清月的犧牲是最大的,即便是不能生育,至少,也要讓她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而上次與冥烈一戰,自己生死攸關,便是青染背着他取了清月的血。
所以,對于清月,他更多的是虧欠。
除了男女之感情,他可以傾盡一切寵她,疼她,因為,在他心裏,他們一直都是他的至親。
“哈哈哈哈......”
聞言,冥烈突然仰頭大笑,而他一直掌心正出現一道黑色漩渦,那漩渦在他的發功下愈加的變大,瞬間,只見一魅影被這漩渦所吸附,并朝他手心而去,沈慕寒甚至看到了那魅影極具驚恐的瞠大眸子,可還來不及掙紮,他的脖子處便出現了冥烈的頭,而冥烈陰笑着獠牙一露,便狠狠咬在了那魅影的脖子上,黑煙滾滾,整個地面都在抖動,巨大的黑色漩渦将整個山莊給泯沒,那魅影片刻的時間便在沈慕寒的眼皮子底下成了一具幹屍。
沈慕寒提氣,整個身子向上騰空,周身亦是築起白色煙霧,與那滾滾而來的黑色煙霧相互抗衡。
四周陰風陣陣,無數冰淩子朝四周如利劍那般直直飛來,而冥烈那邊的黑煙形成黑色的利劍,與白色的冰淩子在空中相撞,瞬間,火星四射,發出陣陣刺目的寒光。
剛走出山莊不久的夏木槿和歐陽軒突然覺得肚子不疼了,身體也充滿了熱量,只是感覺特別的冷。
“木槿姑娘,你冷麽?”
歐陽軒搓着手,站在原地蹦了幾下,覺得肚子不再痛了,便哈着氣問向夏木槿。
夏木槿腳步一頓,偏頭看了他一眼,便是繼續趕路。
“木槿姑娘,那個...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這天下之大,并非他一人适合你,你可以将眼光放遠,或許會看到更适合自己的。”
見她陰郁着一張臉,歐陽軒抿了抿唇,眸底劃過一絲複雜,便是上前與她并肩,低聲說着。
夏木槿依舊不理他,她此刻腦海裏亂糟糟一片,整個都成了糊槳,可眼前卻閃過在山莊的每一個片段,倏然,低吼道:
“不對。”
而這身低吼使得歐陽軒一個激靈,卻見夏木槿已返身朝山頂望去。
“歐陽軒,你不是有功夫麽?帶我上樹頂。”
可是整個山都連綿起伏,而且樹木繁密,枝茂葉盛,直插雲霄,依着夏木槿這般小的個子,根本什麽都看不到,心急的拉了拉歐陽軒的衣袖,一臉嚴肅,沉聲說道。
歐陽軒眸底閃過一絲異樣,輕輕哦了聲,便一手環住夏木槿纖細的腰,腳尖提氣,帶着她朝最近的樹頂飛去。
“我要你帶我上樹頂,沒讓你抱我腰。”
而他這一親密動作使得夏木槿一愣,在落上樹頂之後便在歐陽軒腰間狠狠捏了一把,沉聲責備。
而後卻用手撐開擋着自己視線的一些枝葉,直直朝山頂看去,這一看,整個都愣住了。
山頂之上,黑白兩種似氣流一般的東西相互抵觸着,追逐着,沒相撞一次,都能發出耀眼的火花,并随着陣陣爆破的爆裂聲,即便是隔着距離的他們,也聽得很真切。
倏然,樹底之下也有了動靜,夏木槿低頭望去,卻見明一帶着剛才莊子裏的兄弟一邊與追随而來的黑色魅影打鬥着,一邊撤離着。
這是追來保護自己的麽?
夏木槿心驀地一個緊縮,在心底将沈慕寒罵了個遍,口還未來得及動作,脖子處便被劃過一絲冰冷。
循着這冒着寒光的長劍望去,卻見容璃正噙着一臉邪笑,意味深長的望着自己。
夏木槿餘光瞄到歐陽軒的脖子上也駕着一把刀,不過比她的打多了,是鋼刀,而他比女人還要白希的脖子此刻映出一條紅色的血痕。
“明......”
夏木槿深呼吸幾次,對于容璃的記憶僅在他跟她一起奪蟒哥的時候,而且她還罷了他一道,她可不會相信他是為了那小事報複來了。
“很簡單,聽聞木槿姑娘會制作不同類型的炸藥,容某此次親自邀請,希望不要辜負我的一片盛情。”
容璃那張隽攜的臉近在咫尺,那低沉嘶啞的嗓音在木槿耳畔響起,而他那薄唇似是無意掠過夏木槿那肉、肉的耳垂,手心亦是出現一個同心結。
夏木槿深深呼吸着,她此刻怒火中燒,那同心結是松子去學堂她給做的,正中間用藍色絲線勾了一個松子,松子那時可歡喜了。
每次回家都說,他睡覺的時候都帶着,舍不得取下來。
夏木槿瞳孔莫名一縮,那想要呼救的聲音自然而然的停頓了下來,冷冷瞪着一臉邪笑的容璃,寒聲道:
“算你狠。”
-本章完結-
☆、213你們老大又是誰?
“算你狠。”
聞言,容璃眉梢一挑,一手勾起夏木槿的下巴,面部忽地扭曲,邪聲道:
“狠,呵呵,比起沈慕寒來說那可是差遠了,他不但可以殺害自己的姐姐,還可以忍心将自己心尖女人全家滅口,夏木槿,想回去看看麽?看看你家人的屍首,啧啧啧,怎一個慘字了得。”
夏木槿嗤笑一聲,随即便是狠狠朝容璃臉上吐了口唾沫,忽而冷靜道:
“容璃,看你也算是一表人才,還是個三殿下,我與你有仇?”
沈慕寒殺自己姐姐?那可是天大的笑話, 或許這在他心底是最深的痛,跟沒有人會想到他會與自己說這件事,所以,此刻便把她當小孩子唬弄,而殺她的家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容璃眸光一滞,伸手抹去臉上的唾沫,看着夏木槿,邪聲道:
“沒有,可是蒼穹六國,有五國想要滅掉沈慕寒兄弟,我還會是個例外麽?”
“哼,一個個不過是他們的手下敗将而已,羨慕妒忌恨?好啊,那回你娘胎重新打造,看來世能不能反敗為勝,不過我看希望不大,光是你這狹隘的心胸,也難怪得不到你父皇的支持,兄弟的尊重,像你這種人活着還不如死了,浪費國家糧食。”
耍嘴皮子,哪個不會,她倒是沒想到容璃是個這麽陰險的人,而且盯着她肯定不是一日兩日了,連屢次制造炸、藥一事都知道,看來這與趙家又脫不了幹系,倏然,腦海想過一種可能,便是尖聲道:
“你與冥烈狼狽為殲。”
沈慕寒曾經暗示過,這世間只要冥烈才有能力與他抗衡,而上面那團黑氣她也似曾相識,剛才因為沈慕寒的狠心而腦海混沌一片,此刻卻愈發的清晰,上面與沈慕寒鬥争的是冥烈無疑了。
“自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沈慕寒樹敵太多,盡管今日他将粉身碎骨,那也是他咎由自取,難道你不知道半月前漠北和俞南聯手攻打天璃,而最近的四天當中,天璃已失守四城了麽?”
容璃這話一落,夏木槿便聯想到了近來的種種,沈慕寒經常早出晚歸,甚至是幾天回來一次,因為他已經是一介平民,自然無法參戰,便是給戰士們出謀劃策去了,可是,這消息卻并未傳進竹山縣,看來是有人刻意将消息給封閉了,而趙家兄弟這段時間又一直在竹山,倏然,她轉頭看向歐陽軒,一雙眸子覆上一層寒霜,尤為痛心道:
“你也在騙我。”
歐陽軒一愣,随即頭搖得像撥浪鼓,否聲道:
“沒有,木槿姑娘,我沒有騙你。”
夏木槿冷笑一聲,此刻,即便是他說沒有她也不會信了,因為,此刻,根本沒人值得她去相信。
“趙家是想謀朝篡位,讓整個天璃改朝換代麽?”
思路越清晰,夏木槿便越發的咄咄逼人,聯想種種,便是冷冷問道。
“女人,還是不要太過聰明的好。”
倏然,脖子被一只大掌一劈,夏木槿眼前一黑,失去意識之前依稀聽見誰輕喃一聲對不起......
“你們應付,其他幾個随我來。”
明一這邊,雙方人馬打的不可開交,天漸漸黑了下來,視物也模糊了起來,這一時半刻雙方難分勝負,明一想着沈慕寒的叮囑,擔心夏木槿的安危,便是沉聲命令道。
相較于勢力,沈慕寒或許更擅長于戰争,而因為與冥烈是同門師兄弟,訓練手下的手法頗有些相似,只是冥烈相對于的手段更加與陰險,所以,魅影們的手段相較于狠絕,而明一他們除了不錯的功夫便是戰術,雙方可以說是一柔一剛,抗衡起來是不相上下的。
衆人會意,明一便帶了六個人飛身離去。
“明副将,那是什麽?”
明一在戰場是有名的副将,他的戰術僅次于沈慕寒,大家對他也是欽佩不已,私底下大家都是副将副将的喊,此時,七人以最快的速度朝山下走去,倏然,一人指着一開叉路口模糊的影子說道。
“大家小心,以防有詐。”
明一循着那處望去,依稀能夠看到一個人影,此刻正躺在泥地上,一頭青絲匍匐在地上,當去了容顏,但看下身材依稀能夠辨別是個女子,而且這衣着......明一心中一慌,可還是謹慎說道。
幾人來到那身影旁邊,看清那人的穿着,明一将佩刀一插入腰間,一個飛身上去,長臂一勾,便将人帶離原地,随着他的動作,周邊突然射出無數箭雨,直朝他們而來,幾人以最快的速度打掉這些箭,可一個兄弟一個不備,還是被射中了手臂。
“這箭有毒,吃下去,一個時辰內不要動內力。”
明一蹲身撿起地上的箭放在鼻尖聞了聞,随即便是掏出一顆藥丸朝那兄弟扔去,叮囑道,在看到渾身是傷的夏木槿之時他有片刻的恍惚,并在第一時間檢查她的傷勢并止血,而後才抱着她離去。
那兄弟吃了藥丸,也在其他兩人的攙扶下直朝山下走去。
這一路倒也平靜,魅影也沒有追上來,反倒令衆人戒備更深。
下了山,幾人直奔縣衙。
“這是木槿姑娘?”
蕭炎已經在衙門的門外恭候已久,因為明一等早就發出了信號,見他們過來,眸光在那受傷的兄弟臉上停留片刻,便是将話題轉移,出聲後眸光也看向一聲是血的夏木槿。
“是的,先讓福伯給她瞧瞧。”
明一一路也疑惑過,可是在第一時間他也打量過夏木槿,看不出任何倪端,不管真假,畢竟她是老大最重要的人,他顧不得那麽多,必須得救。
随即,縣衙的大夫福伯為夏木槿政治,她中過毒,但毒已解,這身上都是外傷,而且有幾處都是致命的,好在明一他們發現的及時,并給她止了血,不然,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
而夏木槿傷勢這般嚴重,又差點丢了性命,這讓大家對她更是深信不疑。
夜半,沈慕寒回來了,帶着一身的傷,若不是靠着最後的毅力,他估計就倒在半路了,頓時,整個縣衙一片慌亂,進進出出都是人,而且連唐嫂也被請來了。
這一夜,必定不安寧。
而他回來的第一句話便是:槿兒怎麽樣了。
明一着實回答後,他才閉上眼睛暈厥過去。
三日後,夏木槿醒了,腦袋沉的很,像是被水注過,整個一片混沌,渾身梆硬梆硬的,像是被什麽束縛了般,而且還疼痛不已。
觸眼之處是陌生的環境,而且牀旁還站着兩個眉目清秀的丫頭,此刻如杆子那般杵着。
“你們是誰?這是哪裏?”
她動了動手指,恍恍惚惚,從她嘴裏發出細微的聲音。
府裏丫鬟吉祥和如意徹夜未眠,就這麽一直守着,眸底卻依舊清冷一片,面色如常,毫無疲憊之意。
此刻,聽到她細微的聲音,便是第一時間湊上前去,在看到她微微睜開一雙眼睛,吉祥便速度的朝外跑去,而如意卻是用棉簽焦着水喂給她。
夏木槿的大名可是聞名已久,她們姐妹敬佩至極,而且她手裏的棉簽還是主子給提供的呢。
而他們的主子便是沈慕寒無疑了。
不到片刻,蕭炎與明一便過來了,福伯也跟着過來,并為她把脈診查。
“姑娘果然是大富大貴之人,餘毒已徹底清除,幾處較深的傷口只需稍加調養,要不了幾個月便能康複了,不過這幾個月避免下牀和過激運動,免得落下後遺症。”
福伯捋着自己白花的胡須,幫她将被子掖好,瞟了眼蕭炎與明一,高深莫測的說道。
蕭炎褪去了平日裏的吊兒郎當,一臉蕭肅,觸及到福伯的眸光,眸子黯了黯,随即便讓吉祥如意好生伺候便要離去。
“你們...是誰......”
而他剛轉身,一道細弱蚊蠅的聲音便從牀頭處傳了過來,都是習武之人,聽得很真切。
蕭炎與明一複雜的相視一眼,明一便是走了過去,頗為恭敬的揶揄道:
“主子的主子,你說我們老大最重要的人啊。”
夏木槿此刻恍惚的睜開如水的眸子,眸底一片清明,可卻又純的讓人不敢直視,半響,才孤疑道:
“你們老大又是誰?”
-本章完結-
☆、214刁鑽如她
“你們老大又是誰?”
她的聲音低低弱弱又帶着許沙啞,明一等聽了眉頭一蹙,便是疑惑瞅向福伯,福伯只是給了他們一個安撫的眼神便負手離去。
“姑娘,那我...你認識麽?”
明一眸底閃過戒備和複雜,便是湊上前去,将自己整張臉放大呈現在夏木槿眼前,雙眸直視着她。
夏木槿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整個都呆呆的,良久,卻是微微搖着脖子:
“不認識。”
“那姑娘可否記得歐陽軒,那個與你一起下山的男子。”
他們找了三天,從山下到山頂,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可歐陽軒卻無故失蹤了般,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歐陽家少說也是整個天璃國的第一富商,因為此事驚動了整個歐陽家族,加上歐陽軒最近都住在大苗村,而且大多時間都在夏木槿家,現在都找上她家裏了。
可夏木槿家三天前發生了一場變故,外人看到的卻是沈慕寒渾身煞氣的提劍殺了夏木槿一家人,可後面大家去看,家裏除了一片狼藉的血跡,便再也沒有其他,也就是說,夏木槿一家人此刻也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而就在第二天,夏家在鎮裏的店鋪便被人給占了,并且在這兩天不斷的提供貨源,除了這看店的人換了之外一切都照常。
這讓人唏噓不已。
而歐陽家得知這一切之後便直接将矛頭指向夏木槿,後面又不知從哪裏得知夏木槿是沈慕寒的女人,也就将整個矛頭指向朝廷,因此在各個省城只要是他們的店面都挂上了白條,并誓言将此事徹查到底,并斷了很多貨源。
歐陽家怎麽說也是一代世家,本就壟斷了天璃國的整個商業界,許多國外的貨也只有他店鋪有,而且就連天璃最大的米油鹽基本也都是他家的連鎖店,還有與朝廷秘密的兵器城,為此,他将這一切都斷了,現在整個天璃國都沸騰了,基本都在幫着歐陽家找他的次子歐陽軒。
京都這幾天鬧得人心惶惶,到處都是官兵,家家戶戶門窗緊閉,備足糧食不出門。
“他又是誰?為何和我一起下山,我們去了哪裏?為何我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夏木槿似是很痛苦,不停的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腦袋,良久,卻依舊皺着一張俏臉,很是無奈的說道。
“那你好好休息,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
明一眸底黯了黯,便是匆匆安慰了句便大步離去,蕭炎亦是随着他走了出去,吉祥如意留在房裏照看着夏木槿。
一間雅致的房間,沈慕寒此刻一臉蕭肅的躺在牀上,整個被紗布裹成了粽子,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面,如星般的眸子陰冷至極,直到門嘎吱一聲打開,明一和蕭炎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他才将眸光轉向他們。
“老大,她...失憶了。”
明一眸光有些閃爍,更猜不透沈慕寒此刻心中所想,便是心驚膽顫的說道。
而那個她無疑就是現在的夏木槿。
沈慕寒嘴角微微一扯,随即便是朝明一無聲說了一句。
翌日,竹山縣衙傳來沈慕寒病危的重大消息,而這消息自然不是縣衙的人傳出去的,只不過明一晚上與蕭炎在涼亭喝着悶酒,然後兩個大男人借着酒勁而哭哭啼啼,說沈慕寒要死了,而且活不過三天,這一個上午,便在整個竹山縣給傳遍了。
唐嫂直接住進了縣衙,此刻也是一臉愁容。
“唐嫂,不可能,你是神醫,你一定能救他,對不對。”
蘇彥初聞風趕來,直接朝唐嫂跪了下來,一把扯着她的手臂,眼眶通紅,不斷的哀求着。
他剛從沈慕寒的房間出來,怎麽也不敢相信被衆人視為神祗一般的他有一日會面容憔悴,奄奄一息的躺在牀上,他顫抖的走上前,本想抓住他的雙手,可除了厚厚的紗布和那溢出來的血跡便再也看不到其他,那一刻,他害怕了,天璃國若是少了沈慕寒将會怎麽樣。
夏木槿也重傷在身,聽說失憶了,雖然他不知道他們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可是,有一天她醒來了,記起來了,又會怎麽樣?
依着她的個性,是絕對不會獨活的。
唐嫂象征性的在他手背上拍了拍,搖頭嘆息道:
“生死有命,我也是盡力了。”
蘇彥初手就這麽從她手臂上滑落下來,然後入木偶那般跌坐在地上,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依舊如此......
此事一傳開,就在第三日,宮廷竟派來了禦醫,而且還是十幾個,在禦醫與唐嫂聯手的情況下保住了沈慕寒一條性命,可卻是個植物人,這一消息,震驚了全國上下,翌日,漠北與俞南又聯合一個小國攻打天璃。
戰場戰火連連,唯一鎮守的只有沈慕青了。
天銘睿無奈之下便親自率兵出站,趙魏然此刻卻推薦自己兩個兒子,多一個人手便多一份力量,就這樣,他們出發了。
一就地搭建的軍營裏,一面容普通的女子此刻雙手雙腳被綁,嘴巴也被一布條給塞住,一雙狡黠的眸子胡亂的轉着。
倏然,一面鏡子遞了過來。
“對自己的容貌可還滿意?”
容璃一手扯去女子口中的布條,邪魅的笑道。
女子一雙清澈的眸子冷冷瞪着容璃,将臉瞥到一邊。
“哦,對了,忘了,你不能說話的。”
容璃恍然意識到什麽,便是從胸口掏出一個精致的瓶子,一手捏着女子的下巴,往她嘴裏倒出一顆藥丸,不到片刻,女子如炮轟的聲音便噼裏啪啦的傳進耳朵。
“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即便是給本姑娘弄張人皮面具也要弄張妖豔點的,傾國傾城的,弄張這麽醜的,給誰看吶,不知道本姑娘喜歡美的東西麽,不然怎麽會只看上了我家大叔而看不上你,就是因為你長了一副醜陋的嘴臉,入不了本姑娘的眼......”
說完,卻是微微仰着頭,用鼻子出氣,刁鑽如她,即便是這等境遇,也能将人給活活氣死。
容璃一張臉已經黑的不能再黑,眸底滾着暗色的幽光,該死的女人,居然說他長得難看。
“怎麽,說你還不服氣,不服氣就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那慫樣,虧得本姑娘餓了兩天,不然,早吐了,喏喏喏, 說你還不服氣對吧,又要堵上本姑娘的嘴巴對吧,有本事你就堵一輩子,最好将本姑娘給毒啞了,不然,只要逮到了機會就說。”
女子感受到周身空氣驟然下降,眉梢瞅了瞅,可瞄到那鏡子裏滿臉麻子香腸嘴的模樣心口的火便蹭蹭蹭網商竄,若此刻手腳不被束縛,肯定爬到他頭頂拳打腳踢了。
她雖然對外貌不是很注重,可他媽的也太不能入眼了吧。
簡直不能直視啊。
“夏木槿,別占着自己的長處認為我不敢對你怎麽樣,信不信我一刀刮花你的臉。”
長這麽大,容璃還是第一次這般對一個女人,此刻,卻已是徹底失去耐心,低聲吼道。
“呦,還知道我是夏木槿啊,夏木槿是什麽樣的人你要不要去大苗村打聽打聽,那可是呲牙必報的。”
夏木槿卻壓根不被他的威脅所動,不管怎麽說,他現在不但不敢動她,就是連威脅也得掂量掂量,誰讓他急需要怎麽制作炸、藥的訣竅呢。
況且,她每日被綁着手腳,塞着嘴巴,除了吃飯和上茅廁,能夠活動幾下筋骨,就是睡覺也得這般被束縛,是個人都受不了。
現在還将她易容成這麽一副鬼模樣,想讓她消氣,別說是門,縫都沒有。
大不了魚死網破,她還怕不成。
“你...算你狠。”
容璃咬牙切齒,一臉陰鸷,一手指着夏木槿,眸底怒火久久不去,良久,卻是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夏木槿卻是嘴角一扯,冷冷看着他,倏然,劃過一絲詭異的淡笑,毫不避嫌道:
“多謝擡舉,記得幾日前我也曾對你說過這麽三個字,現在你就還回來了,我咋這麽高興呢,說不定過不了三日,急此刻加注在我身上的一切我會加倍的換回去哦。”
而她這哦字的尾音還未拖完,容璃已是忍不住用布條塞住她的嘴,冷冷睨着他,瞬間覺得自己耳根子清淨不少,整個世界也亮了。
-本章完結-
☆、215皇帝愛上沈世子
而她這哦字的尾音還未拖完,容璃已是忍不住用布條塞住她的嘴,冷冷睨着他,瞬間覺得自己耳根子清淨不少,整個世界也亮了。
夏木槿眉梢微微翹起,即便是笑不出聲,可依舊能夠看到她那彎彎的眉眼,她就是想要氣死容璃,看他臉越沉她便越開心,容璃看着那欠揍的笑,迫使自己冷靜,不斷的呼吸吐氣,随即便是邁着大步離去。
而他背影剛消失,夏木槿一張臉便拉了下來,在心底将容璃詛咒了十萬八千遍,千萬別栽在她手裏,不然,定讓他哭着喊爹喊媽。
歐陽軒那小子不知是死是活,醒來之後她只知道一直在趕路,而且還是馬不停蹄的趕,而且憑着自己的嘗試,她們是坐船來到這裏的, 因為前幾天她的眼睛也是被蒙上了的,今天才将那黑布給拿下來。
沈慕寒曾經和她說過,天璃國的水路特難走,除非水猴子能幫忙,至于水猴子是誰他也說不上來,只知道是一個類似于幫派的團體,而只有他們的船才能安穩的行駛,曾經不管是朝廷還是其他都有人企圖走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