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58)
來,半路卻被一股巨大的沖擊力給沖散,趙耀威也是被這股力量給擊的倒退幾步,噗嗤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四周塵土滾滾,如疊浪濤沙形成一個巨大的圓形漩渦,遠遠望去,還以為什麽巨大建築崩塌而濺起滿地塵土,模糊的令人睜不開眼睛。
“這世間,只要是我沈慕寒想保護的人,即便是天皇老子要奪也照殺無誤。”
沈慕寒腳尖落地,負手而立,高高在上的俯視着捂着胸口喘氣的趙耀威。
言舟晚吓得瞠大一雙水眸都不敢眨,夏木槿卻給了趙耀威一個活該的眼神,便是拉着言舟晚往家走。
“沈慕寒,你猖狂不了多久的,你是民,我是官,這些村民我想讓他們活便活,想他們死便死。”
趙耀威呸的一聲,吐出一口血水,冷冷瞅着沈慕寒,嗤笑道。
沈慕寒聞言不可置否一笑:
“對,你也說我現在是一介平民,那京都的家可得小心了,搞不好老子哪天心情不好便讓人給炸為平地。”
威脅他的人還沒出世呢,若不是時機不對,這趙家兄弟早就去見閻王了。
趙耀威呆了,似乎那把嗜血無情,殺戮無常的冷面閻王又回來了,這世間只有他不想做的事,沒有他不敢做的事,他們以為他不再是以前的他,沒想到,在觸及到他的底線之時......
也好,他又有了底線,夏木槿......
“舟晚,你還好吧,先躺着休息一會兒,累了就睡一覺。”
這邊,夏木槿拉着言舟晚直接到了她的房間,并按着她坐在了床上,微微彎腰與她對視,見她目光渙散,毫無教具,便是拍着她的肩膀輕聲說道。
“槿兒......”
言舟晚卻突然緊緊抱着夏木槿的腰身,無聲的留着淚,看到趙家兄妹,她就想起哥哥姐姐的死狀,那畫面一遍遍的在眼前閃過,猶如昨天才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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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沒事了,遲早有一天都會将他們繩之以法的。”
夏木槿輕聲安慰着,最後,直到哄着她睡着了才開門走了出去。
沈慕寒此刻負手立在院子的一側,微仰着頭,眸底一片複雜,不知在想什麽。
夏木槿蹑手蹑腳走了過去,本想吓他一次,卻還未來得及動作沈慕寒卻轉頭看向她,眸底有着濃濃的揶揄。
見夏木槿尴尬的縮回了手,便是一把扯過她與自己并肩而立,随即才淡聲問道:
“睡了麽?”
夏木槿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眸底爬上一絲陰郁悶悶的點頭。
“槿兒,他們現在不能殺。”
沈慕寒雙手撐着她的雙肩,将她微微一轉,兩人面對面站着,見她眸底露出詫異,便是低沉說道。
夏木槿雖然不知他為何不直接殺了趙家兄弟,但是她知道他有他的難處,有他的顧忌,此刻,卻這麽認真的與她解釋,心口不免一暖,直接撲進了他溫暖的懷裏......
轉眼,又是一段時間過去,夏木槿的生意漸漸做開了,紅磚銷路極好,每天都有預定的,她又加了不少人手,基本一個月能一個窯的磚出來,而這前三窯磚被歐陽軒定了,這定磚的人都排到了年後了。
沈慕寒最近很少陪她,基本都在蕭炎那裏度過了,她不知道他每天在忙什麽,可是卻知道他很累,有時候還會幾天回來一次,她都很久未去過鎮裏了,因為家裏實在太忙。
磚廠是一方面,這打谷機卻也賣的很好,還有不到一個月便又是早稻收割了,各個村子裏的人都是聞風而來,加上去年預定的,這段時間都都預定到五十臺了,但是這個是長久之用的,銷路也只能熱一時,即便是整個天璃國在她這裏定,相信不到一年,便會滞銷了。
另一方面,她又得忙着大瑤山的事,這地都包了幾個月,卻還未開工,這樣荒廢了她還蠻心疼的。
可是畢竟自己的人手有限,況且,能信任的人又只有那麽多。
歐陽軒最終還是沒有答應她所謂的征求意見,因為他将這事和歐陽家說了之後歐陽家便斷了他的資金,他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可是這幾個月卻一直未離去,而是一直都在大苗村,更多的時候是追着她跑。
兩個作坊已經開工,除了之前的卡通餅她又弄了些新品類,鎮裏那小店每天都是忙不贏。
因為打谷機哥哥夏鐵樹回家做事了,夏木槿便讓燕子姐管那店,然後又在村裏找了幾個老實可靠的青年女子去幫忙。
今天是五月初一,還有幾天就是端午節了,對于孩子們來說是美好而向往的,夏木槿又找了在鎮裏盤了幾家店鋪,除了打谷機一個店其他都是食全食美的連鎖店。
壇子蒜頭已經上銷了,流量很大,今日,卻是試探鹹蛋和皮蛋的日子。
“娘,這是生的還是熟的啊?真能吃?”
松子快一個月未回,想死家裏人了,今天一早回來便粘着夏大娘他們不放,還把雪兒給欺負哭了,因為他和雪兒搶小小,雪兒把他臉都抓花了,令衆人唏噓不已。
小小到底是外村人,許多村裏人看他還是帶了色彩的,說具體點就是蔑視鄙夷吧,若不是夏家換作普通的任何一家,小小在這村便生存不下去了。
而這麽小的他卻很懂事,也會看人臉色,夏家人都喜歡他。
“娘也不知道呢,還未嘗過。”
夏木槿最近可謂忙的暈頭轉向,光是去收雞蛋鴨蛋都不知跑了多少個村子,收了不下萬顆回來,當時可把一家給吓到了,這桌上一個碗裏此刻放的是鹽蛋,她還在廚房忙活着皮蛋,夏大娘摸着松子的頭,一臉慈祥的說道。
不一會兒,言舟晚和夏桔花一人一手端着一個碟子上來,碟子裏是皮蛋五花八門的做法,最後一大盆是夏木槿端出來的,皮蛋瘦肉粥。
桌上十來雙眼睛都瞪直了,本來以為她今日親自下廚加上松子回來了會做很多美味,可到頭來卻是十幾盤蛋......
“姐,你不愛我了。”
松子咬着筷子,一雙眼珠朝每一個盤子掃過,嘴就這麽撇了下去,極為幽怨道。
學堂的夥食很差的,基本都是水煮出來的,半月都不見一滴肉末,他吃慣了家裏的飯菜,嘴巴也是刁了,可為了學業,不得不吃。
而且基本都是用白開水混着吃。
夏木槿卻笑的極為甜,往松子碗裏夾了幾種口味的皮蛋,說道:
“先試試。”
松子蔫蔫的嗯了一聲,便用筷子插了一小塊放進嘴裏,随即,眸子睜大,又夾一塊,口齒不清的道:
“好次,太好次了。”
歐陽軒驚悚的看着松子狼吞虎咽的模樣,腦海快速的轉換着,這蛋放了石灰就是這顏色了?
當然,具體的步驟是夏木槿和夏桔花還有言舟晚三人完成的,他也就只看到了表面,因為剽竊蘭花豆一事夏木槿可是有陰影呢,雖然這些不是歐陽軒做的,可也是他歐陽家的人做的。
“世子,這些你少吃點,我給你另外做了湯,等一會兒就能好了。”
二苗的肚子才不過四個多月,可比一般的孕婦要大很多,大家都在揣測,會不會是個雙胞胎,這皮蛋雖然沒有加過其他化學材料,可夏木槿還是小心翼翼,不讓她吃很多。
二苗滿臉都是幸福的笑,接過夏木槿盛過來的皮蛋瘦肉粥,這第一口便上瘾了,停不下來的感覺。
親們,月底,季度盤存,一周下班後有三天要搞什麽業務學習,他奶奶地,還給計學分,沒有到達便扣米米,導致最近更新不給力,抱歉。
-本章完結-
☆、210吃醋的夏木槿
二苗滿臉都是幸福的笑,接過夏木槿盛過來的皮蛋瘦肉粥,這第一口便上瘾了,停不下來的感覺。
很快,皮蛋和鹽蛋便在整個鎮裏打開了銷路,夏木槿更是推出了活動套裝,将蒜頭、皮蛋、鹽蛋裝在一個盒子裏,作為端午節的高端禮品盒,并在短短幾天的時間裏,訓練了燕子等幾個人推銷的方式。
今日已是五月初四,夏木槿一大早便來到了其中一家店鋪,遠遠便被這長龍似得隊伍給吓到了,店鋪的門還未打開。可這隊伍估計從鎮子頭排到鎮子尾了,依着這情形,是要斷貨的節奏啊。
倏然,眸光瞄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夏木槿眸中一喜,喃道:
“大叔。”
可瞬間,一雙清澈的眸子便黯淡了下來,因為沈慕寒身後還跟着清月,他已經三天未回來了,而未回來的原因卻是為了清月麽......
想着,心裏不免一陣難過。
而跟着她來的還有歐陽軒,見夏木槿撩開車簾發着呆,便是湊上去看了眼,當他循着她的眸光看向不遠處的兩個人之時神情有些複雜。
“怎麽了?”
可是,此刻的他卻竊喜不起來,只是靜靜的看着夏木槿的側顏,有些沒底氣的問道。
“沒事,我們走吧。”
夏木槿半天回神過來,卻是如沒事的人一樣,輕輕道了句。
而他們的馬車剛剛離開,那邊的沈慕寒驀地轉頭,眸底閃過一絲異樣,手臂突然被環上,便是蹙着眉頭不耐煩的抽了出來,冷聲問道:
“陪了你兩天,現在可以說了吧。”
清月委屈的嘟着嘴巴,指着自己的胸口撒嬌道:
“師兄,不要這樣對小師妹嘛,這裏不舒服。”
眸光卻是朝着人群中瞅去,倏然,眸底一黯,稍縱而逝的殺意掠過,再轉頭,卻又是一副可憐惹人愛的表情。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了那個鄉下野丫頭都被姓天的那老不死的罷免了一切職務,外族人在他眼裏本來就只有利用,即便是業績累累的你也不例外。
師兄,你知道麽,任何人都不能擋你的路,你注定要站在這個世間的最頂峰,哪怕那個人是你的至愛,就算你要恨,要殺,等時機一到,我和青染毫無怨言。
“你一直在騙我,她還是死了對不對?”
沈慕寒徹底失去了耐心,寒了一張出塵的臉,寒聲說道。
清月眸光閃爍,咬着唇瓣,良久才小聲嗫嚅道:
“沒有,只不過與死人無異。”
“什麽意思?”
沈慕寒渾身都在顫抖,幾乎用盡了此生最好的耐心。
三天前慕青傳來書信,說姐姐的墳墓被盜了,他本想第一時間啓程回京,可清月卻突然跑來告訴他說姐姐并未死。
而是被高人救了,藏了起來。
他當時覺得自己聽到了這世間最大的笑話,姐姐的屍首是他親自帶回去的,并且親自下葬的,而且,數十年來,他只要回去便會去那裏看看,可這麽久卻從未發現異樣。
近來京都天氣變化無常,書信裏說的是一夜雷雨交加,一些地勢較高的還出現了泥石流,待這天氣好轉他才帶着家丁卻祭拜,結果卻發現整個墓地都坍塌下去,他才讓人将棺木挖出來想要重新葬,結果卻發現棺木裏是空的。
偏偏此刻,清月卻下山了,并且告訴了他這樣一個消息。
他有過無數次懷疑,更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可心中總是過不了那個坎,倘若真如清月說的那樣......所以,這一次,他你可信其有,這才答應她一堆不正常的條件。
“沒沒什麽意思,師兄,你現在急也沒用,那個告人說了,要等适時的時機。”
清月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恐懼的沈慕寒,他那雙如星子般的眸子裏布滿血絲,額頭青筋凸起,拳頭也是握的嘎吱嘎吱響,不由縮着脖子吞着口水,嗫嚅的說道。
況且,她說的并沒有錯,她本來就沒有死,她前幾天還看到過呢,不然也不會這麽急着下山來告訴他......
這邊,夏木槿本想去店鋪,可這人實在是太多,她根本就擠不進去,只能在外頭徘徊。
“心情不好啊,我認識幾個不錯的地方,要不要帶你去看看。”
歐陽軒一直如一只跟屁蟲那般跟着夏木槿,見她有些悶悶不樂,便是湊上前去,嬉皮笑臉的說道。
夏木槿冷冷睨了他一眼,突然說道:
“你是不是答應了我三個要求。”
歐陽軒瞳孔一縮,感覺背後陰風陣陣,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見夏木槿一雙清澈的眸子直直盯着他,半天,才皮笑肉不笑的道:
“是......”
“好,那跟我走。”
“去哪裏?”
“君淵山莊。”
“......”
兩人并未坐馬車,而是騎馬直接出了城,這一路,夏木槿馬不停歇跑了整整三個時辰,連口水都未停下來喝,令歐陽軒一顆心繃得緊緊的。
兩人來到君淵山莊,因為之前夏木槿來過,加上沈慕寒的舉動無疑是在宣示她是未來女主人,所以,大家并未阻攔,只是看她身後的小白臉有些詭異。
夏木槿叫了幾個人跟着,随即便是風風火火來到了那清荷池旁,這剛站穩,便指着清荷池,冷聲道:
“給我挖。”
一時間,幾個莊裏的屬下均是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就是猶豫着不下去。
夏木槿看着他們這樣心中的火更旺了,掃了衆人一眼,便是衣袖一撩跑了。
她這一變故看的衆人目瞪口呆,更是摸不着頭腦。
就連歐陽軒也蒙了。
而夏木槿不來,大家都不敢離去,歐陽軒卻仔細的打量起這個莊子。
約莫半個時辰,夏木槿又風風火火的過來,而她手裏提着一個袋子。
奶奶滴,臭沈慕寒,老娘每天擔心你吃不好睡不好,又顧忌到自己而不能放開去完成自己的任務,你倒好,跟你的小師妹約會,還挽着手那麽親密。
小師妹,喜歡這清荷對吧,老娘今日就讓它徹底變魚塘。
須臾,只見夏木槿從袋子裏拿出一個又一個如圓球般的東西,一拉上面的線,然後往這清荷池中一扔。
嘭......
嘭......
嘭嘭嘭......
數道爆炸聲頓時從這荷池中響起,而那長得很好的清荷卻全不見蹤影,泥漿翻飛,濺的岸上到處都是。
衆人驚悚了,呆若木雞。
這莊主夫人太彪悍了,僅來過一次便知道他們這莊裏的寶貝在哪裏,還自制炸、藥。
媽呀,難怪明一早就給他們做功課,這世間得罪誰也不能得罪老大的媳婦。
今日,他們算是有了共同的認知。
得罪老大頂多是一頓削,可得罪老大媳婦卻是要丢性命的啊......
“老大的老大,這是誰惹你生氣了?”
明一聞了動靜跑了過來,此刻,一張耐看的臉煞白一片,可卻是恭敬的揖聲小心翼翼的問着。
他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身上的厚重紗布也拆的差不多了,若說那次是四小姐手下留情了, 那麽這一次,肯定要去掉一層皮吧。
嗚嗚......
他咋那麽的命苦呢,一個殘忍無情的四小姐就夠了,現在連老大的老大也摻和進來,他不要活了......
夏木槿丢了手裏的袋子,見滿池的清荷都被掩埋在了泥漿之下,那藕節一根一根的翻了出來,還有很多藕尖,整個心情都好了不少,對着明一的口吻也和善了不少。
“沒有誰,就是早就唾涎這一池的蓮藕,而且大叔也同意了,你們都下去給我将這些白白嫩嫩一節一節的都給挖了撿上來,還有那些長長尖尖的,一根都不要納下。”
還要連根拔起啊......
衆人腿一抖,渾身都癱軟麻木,這連根拔起,那麽這荷池就真的廢了,四小姐不拔了他們的皮才怪......
夏木槿從他們那煞白的臉上看出了倪端,嘴角微微一扯,眸底寒氣意更甚,便是拍着胸膛道:
“怕什麽?出了事由我頂着,我頂不了還有個高個子頂。”
-本章完結-
☆、211為何沒中毒的是你
“怕什麽?出了事由我頂着,我頂不了還有個高個子頂。”
而夏木槿這高個子一落,衆人的視線便朝一旁還在東張西望的歐陽軒望去,歐陽軒本還在打量這山莊,可莫名感覺四周陰風陣陣,一轉頭,整個都吓得彈跳起來。
夏木槿這是跟他們說了什麽,怎麽個個都要吃人的樣子。
夏木槿卻是給了明一一個爆栗,鄙視道:
“你傻呀,就他那個頭還高麽?”
明一莫名的心口一松,好在,這木槿姑娘沒移情別戀,不然,老大肯定會殺了他們洩氣的。
“撿還是不撿啊......”
夏木槿見他們還不跳下去,便是沉聲說道。
明一這下可不敢再有任何猶豫,立馬低頭哈腰道:
“撿...撿...”
随即便是第一個跳下荷池,彎腰挖着藕節和藕尖,其他幾人見狀也是随着他跳了下去。
都是武功上乘的青年男子,做起這事毫不費力,瞬間,只見一道道藕色的弧線從眼前劃過,而那岸上,已經零零散散到處都是新鮮的藕節和藕尖。
雖然這個季節把藕挖出來有些可惜了,可嫩,好吃,只是不打稱而已,反正也不要要賣的,可這藕尖卻挖對了時間。
夏木槿不知何時跑到哪裏弄了幾個大袋子過來,一邊喊着歐陽軒幫忙,一邊将岸上的藕往袋子裏裝去,這整整弄了半個多時辰,明一等人才将這藕給挖完,而夏木槿他們也正好裝完。
“這莊子裏一共有多少人?”
明一他們一身淤泥上了岸,可沒夏木槿的吩咐均不敢回去,而夏木槿正好也将幾個袋子吃力的拖到一處,不經意瞥到他們,一個不備被口水給嗆了個正着,她是讓他們去挖蓮藕,又沒讓他們打泥巴戰,有幾個整個都只能看到眼珠子了,她咳了幾聲,清了清嗓子之後才問道。
明一不知她要做什麽,瞅了一臉哀怨的幾人,便是瑟瑟的道:
“加上四小姐麽?”
聞言,夏木槿一個刀眼射了過去,明一縮着脖子低下頭去,不停的給自己念大慈悲咒。
歐陽軒此刻卻是一張妖孽臉憋的通紅,若不是怕大聲笑出來會丢了性命,他早開懷大笑了,這模樣,簡直太有喜感了。
明一還心驚膽戰的攢側的自己是個怎麽樣的死法,卻突然聽得夏木槿道:
“當然,她不也是個人麽?還是個女人。”
女人......
明一感覺千萬把小刀朝自己飛來,定會紮成刺猬,主人的主人...這醋勁好大......踟蹰半響,便是低聲道:
“三十個。”
“好了,別磨蹭了,将這些弄回廚房,本姑娘今個心情好,給大家弄個全藕席。”
聞言,夏木槿一手支着下巴一陣思索,突然,只見她嘴角勾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拍着手掌,倏然出聲。
明一等人只聽到自己心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老大的老大,今晚吃了你的全藕席,明年的今天你就多帶些紙錢燒給我們,并祈禱我們投胎投戶好人家,再也不要因為一頓宴席而丢了性命......
接下來,夏木槿便上跟着他們去了廚房。
這麻雀雖小,可卻五髒俱全,說的就是這裏的廚房吧。
而且依着夏木槿的了解,這包括清月在內的三十個人,除了她和嬌嬌就沒有其他女性吧,而且這清月和嬌嬌是自然不會進廚房了,那麽...他們日常生活那就僅靠這二十幾個大男人了。
“平時你們誰做飯啊。”
之所以說五髒俱全,因為這廚房比起整個山莊實在是小的可憐,連冰山一角都不能算,而且這裏的器具應有盡有,可是卻都很新,特別是這刀,簡直就是嶄新的,因為上面有着厚厚黃黃的一層鐵鏽,而這砧板上卻起了濃密的一層綠毛,說白了,就是黴,這玩意吃進肚子裏可是要死人的,她都好奇,他們咋生存?咋沒被毒死?
這鍋子和煮飯的倒是很幹淨,特別是這炒菜的鍋子,上面油光滿亮一片,而這盤子和碗也洗的很幹淨放在了櫥櫃裏,夏木槿便是疑惑的問着還未離開的明一。
明一尴尬的摸着腦袋,悠悠來了句:
“我們...我們輪着來做的。”
“那今天輪到誰了?”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來,可是每一次只看到明一,像明鵬明七他們卻從未見到過,夏木槿雖疑惑,卻自以為沒必要問個清楚,而且他們之間她最早認識的是明一,最了解的應該也是明一了吧。
“是我......”
倏然,一道黑影走了過來,低頭恭敬的說道。
夏木槿打量了他半響,總覺得這雙眼睛在哪裏見過,可一時半會兒也沒想起來,便是指着一旁說道:
“這些肉,骨頭,你幫忙給切了,還有,這些藕也要你來切,按照我等下的吩咐來切就行。”
這一沒刀,二沒砧板,要她拿手來切啊,反正他們平時會做,那麽就讓他們做得了。
那黑衣人男子低眉順眼的瞅着夏木槿所指的方向,腰間的佩刀一抽,夏木槿雙眸瞠大,眼疾手快的拿了個盤子擋在自己面前,可半天都沒見有任何反應,卻聽得恭敬的詢問聲:
“姑娘,請問是切片還是切條,厚還是薄,長條還是短條,肥肉要剔除麽?骨頭是要從中間切斷還是直接劈開,如果熬大骨湯的話就直接燒水熬就行了,沒必要切,若是排骨的話切小段......”
夏木槿一雙眼珠子瞪得如銅鈴那般大,看着男子喋喋不休的一連串的言語,立馬揮手叫停:
“停停停停......”
靠,是個能手啊,還有,他那佩刀切肉.....
“兄臺,試問你這刀殺過多少人,沾過多少血,又切過多少菜?”
夏木槿覺得整個都要瘋了,清月和那嬌嬌還是正常人麽?
而她這一問,那男子沉默了,頓了半響,才道:
“呃...這個還真沒數過,不過應該很多吧。”
夏木槿頭疼,身疼,渾身都開始疼,而且這寒毛根根豎起,倏然,從自己身上掏出那把小彎刀,笑着遞了過去,故作鎮定道:
“還還是用這個吧,這個還沒喝過血的,應該很饑渴,很好用。”
那男子見她遞了把小彎刀,一時間有些發愣,見夏木槿一直這麽伸着手,便是接過,随即便在夏木槿的指導下開始切菜。
“你喜歡四小姐。”
男子切菜的速度極快,而且這刀法也極好,夏木槿很是滿意,她則将香料準備好,然後又洗了鍋子,并生了火,見鍋子燒紅,便加水開始煮湯,待蓋上鍋蓋卻是突然問道。
那男子切着藕片的手一頓,那還在空中翻飛的一節藕就這麽直直垂落在地,發出咚的一聲。
“屬下該死。”
男子半天後才反應過來,立馬單膝跪地,沉聲說道。
他雖低着頭,可夏木槿還是依稀看到了他脖子處的一層紅色,不是害羞又是什麽?
夏木槿自顧搗着一旁的盤子,悠悠說道:
“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何一眼就看出來了?”
男子沉默,只是将頭垂的更低。
“因為整個莊子裏都尊稱我為主人的主人,甚至有幾個都喊夫人,可唯獨你,雖恭敬卻很疏遠,而且不敢直視我,還稱我為姑娘,當你第一眼看到這滿屋子的蓮藕時眸底閃過一絲決裂的殺意,透過種種,我便猜到你喜歡四小姐。”
“屬下沒有......”
男子身形一頓,良久,才嗫嚅的說道。
“我不管你是有還是沒有,總之,今天的才菜你是切定了,況且,幸福是你的,不是我的,想要把握那也是你自己的事,可是那個四小姐惹到我了,你若是想要殺了我那就盡早,不要等他們都發現了再動手。”
倏然,夏木槿眸光一冷,将一盤切好的藕片翻到在地,随即便又如什麽都沒發生那般開始忙活。
男子臉色煞白,拳頭緊握,他以為這毒下的神不知鬼不覺,可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殺了她,呵...說的都輕巧,殺了她那麽這罪名怎麽算也是在他頭上。
深吸一口氣,眸光直視夏木槿,倏然道:
“姑娘真不愧是咱老大看中的女子,什麽都逃不過你的火眼金星,這只不過是屬下與姑娘玩的一個小把戲,不過,恭喜姑娘,你過關了。”
夏木槿扯嘴一笑,蹲回竈旁添了把柴,不冷不熱道:
“謝謝。”
同時,因為他的直視,夏木槿愈加的看清了他的長相,看上去像一個白面書生,而這雙眼睛,不就是在龍潭的那雙眼睛麽?
難怪,那個時候她讓他們去幫助沈慕寒,最後就只有他留了下來,而在看到他被人圍攻追殺之時他卻只顧着和其他人打鬥,壓根不顧她的死活,現在這倒是一個合理的解釋了。
那個時候,他就想她死吧......
這是清月的注意麽?
還只是他喜歡清月的原因......
接下來,兩人如陌生人那般沒有任何交際,可卻配合的很好,一個切,一個炒。
“姑娘,給,謝謝!”
直到這菜切完,男子便是奉上小彎刀,完璧歸趙。
夏木槿也是爽快的接過而後插進自己腰間。
“姑娘,你真的不合适咱主子,他有着重大的使命需要完成,不管是四小姐,還是青染少爺,會不顧一切排除擋他路的一切障礙,哪怕是他的至愛。”
男子在走出廚房之前又轉頭對着夏木槿沉聲說道。
夏木槿一個木枝直接射了過去,男子不躲不閃,而那木枝卻也直接插進了他的右臂之上,夏木槿甚至聽到了破肉的聲響,男子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左手輕而易舉的拔出樹枝,一股鮮血他手臂噴出,他只是沉沉睨了夏木槿一眼,便大步離去。
看着地上帶血的一節削尖的樹枝,夏木槿久久未曾收回自己的眸光,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射擊很好,可卻不知道能好到這程度,況且,這樹枝削的再尖,也不至于插進皮肉這麽深吧。
太陽漸漸西斜,整個莊子外都起了一層淡淡的薄屋,一片朦胧,模糊了視線,而夏木槿的全藕席此刻一已經上桌。
整整二十幾碗,一樣的材質,卻沒有一種炒法是重複的。
“大家不要拘謹,放開吃。”
夏木槿爽快的擺好了碗,招呼着大家吃飯。
自己則率先坐上了桌,試了幾個盤子,真乃人間美味。
“哇...這玩意原來真的能吃啊,我還以為你騙我呢。”
歐陽軒不知從哪裏突然蹦了出來,直奔桌子,拿着筷子便狼吞虎咽起來,邊吃還邊砸吧着嘴巴,直嘆好吃。
“大家吃吧。”
明一也是忍受不了他那誇大的吃相,況且,夏木槿的手藝他可是清楚的很,早就吞了好幾口口水,況且,若真要死,那也要做個飽死鬼,便是拿起筷子,夾了些清炒藕尖放進嘴裏,眸光忽而一亮,便是朝大家說道。
其他人見狀,亦是不再猶豫,均是拿了碗吃飯,而他們在嘗過這味道之後,便再也停不下來。
夏木槿見大家吃的歡,眉眼彎彎,極為的有成就感,都說想要抓住一個男人先得抓住他的胃,而她現在可是抓住了那麽多男人的胃,看你們還敢歧視本姑娘我麽?
“哇,師兄,今日是誰做的飯,瞧他們吃的挺香的樣子。”
而就在此時,一道清甜的聲音由門外傳了進來,大家均是動作一頓,将碗一放,立馬站坐兩排,恭敬的揖身行禮。
“姑娘我做的,有興趣的話就一起吃。”
夏木槿瞥了眼進門的兩人,語氣幽幽的道。
聽到這聲音,沈慕寒一愣,随即便看向夏木槿,可夏木槿壓根就沒看他,而是自顧的吃着飯菜,還滿足的喟嘆。
他眸光微微黯了下去,捏着眉心,有些疲憊的嘆息。
”哼,這是我家,吃飯理所當然。“
清月看到夏木槿,眸光一冷,便是從鼻子裏哼出一聲,随即便拿了兩個碗,跑去裝了兩碗飯,一碗大的塞進沈慕寒手中,柔聲道:
“師兄,你都不分日夜陪了我快三天,辛苦了,喏,快些把飯吃了,吃完洗個熱水澡,然後美美的睡一覺,明早起來渾身就舒服了。”
說完,卻是疑惑的瞅着滿桌的菜,瞥了一眼夾菜動作停頓的夏木槿,便是往沈慕寒碗裏夾了些菜,随即又自己開始吃了起來。
“哇,手藝不錯,來我們莊裏當個廚娘應該可以合格。”
她一連試了幾個盤子,不免砸嘴誇道。
夾菜的手卻停不下來。
“愣着幹嘛,吃啊,吃完了我們還得趁着霧小回去呢,這裏可是人家的地盤。”
沈慕寒也是食之無味的扒了幾口飯,并将清月夾給他的菜吃進了肚子,夏木槿就這麽冷冷看着他将菜吃下去,心中莫名一寒,便是賭氣的夾了些菜放進一臉懵懂的歐陽軒碗裏,不冷不熱的說道。
沈慕寒扒飯的手一頓,從碗裏露出一雙眸子,直直看向夏木槿,夏木槿卻瞪了他一眼,便是埋頭吃飯。
為何會這樣,才不過幾天的時間,你就變了一個人。
你還是那個寵我疼我的大叔麽?
可回答她的只是清月和歐陽軒吃飯的聲音,沈慕寒,自始至終沒有吭一聲。
“這菜看着挺新鮮的,味道也獨特,在哪買的?”
清月吃的極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