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6)
不肯出嫁的清月,至于嬌嬌,比他們理智,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餓了吧,帶你去吃點東西。”
突然想起兩人并未吃完飯,沈慕寒便是柔聲問着夏木槿。
“大叔,看來你不是一般的不喜歡那個清月的小師妹。”
夏木槿随着他朝前走,嘴角的笑意愈加的擴大,就因為他剛才說他們已經吃過晚飯了,她那時還納悶呢,原來是不想與那個清月同桌吃飯。
沈慕青卻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未反駁。
可是兩人走到膳堂,卻看到了清月那清麗的身影正圍着桌子轉,并低頭朝桌上的菜聞去,滿足一笑後便是諷刺道:
“師兄,不是說吃晚飯了麽?怎麽這未來媳婦是肚子裏有了,來加餐了?”
剛才他就這麽不給自己面子牽着那個女人就走,她可是記着呢。
再說了,她怎麽說也是這莊子裏的四小姐,這女人也太沒禮貌了吧,難怪清染上次說自己再驕縱師兄便要徹底的放棄她了。
這放棄兩字她不曾明白,是再也不理她,還是師兄對她有意思可是因為自己的脾氣而退縮了,今日見了他身邊那個其貌不揚的女人她算是明白了,是徹底不會再理她了。
“你的建議我會采納,将食物送到房間來。”
沈慕寒瞥了眼眸光不善的清月,便是朝下人吩咐着。
“離她遠些,手段狡猾卻低級。”
回房間的路上,沈慕寒又是朝夏木槿叮囑道。
夏木槿一愣,又是因為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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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你到底背負了多少責任,才能忍受這些不相幹的人,一個老不死的外公就夠了,現在還來一個刁蠻的清月。
“大叔,你以前是怎麽過的?”
“清染喜歡清月,我的命卻是清染給的,這份情面,我不得不給。”
“是冥烈交戰那次麽?”
“不止一次。”
“......”
很快,飯菜便被送了過來,看着幾樣清秀的家常菜,夏木槿頓時來了食欲,剛要下筷,卻被沈慕寒阻止了。
“槿兒,我們還是回去吧。”
他倏然拉起她直接朝外走去。
夏木槿何等的聰明,那飯菜肯定是被做了手腳的,不然,依着沈慕寒的性子絕對不會讓她餓肚子的。
正因為這樣,她反倒覺得回去是個好決定,她怕晚上和那清月打起來......
進了竹山縣,夜已深,可這街道依稀有人來往。
“今天是十五,月圓之夜呢。”
夏木槿撩開車簾,看着上空一輪清月,興奮的說道。
-本章完結-
☆、204大苗山被賣
夏木槿撩開車簾,看着上空一輪清月,興奮的說道。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竹山縣的夜景,當然,大苗村除外。
夜初靜,人未寐,銀白的月光灑下來,無處不可照及,幾顆星子寥寥散落在上空,俏皮的眨着眼睛,街道的商鋪下,偶爾一兩盞大紅的燈籠随風搖曳,在這夜色中飄出紅色亮眼的弧線。
“走吧。”
沈慕寒看着夏木槿渴望的眸子,便是先行跳下馬車,随即便是朝她伸出一只手,夏木槿咧嘴一笑,小手抓過他溫暖的手心,利落的跳下馬車。
“先去吃點東西。”
沈慕寒望了眼不遠處的一家面館,淡淡出聲,随即便是牽着她走去。
面館的生意很清淡,他們的到來無疑令掌櫃的眸光一亮,瞌睡也醒了,更是熱情的招呼起來。
吃完面,渾身都是熱量,走路都有勁了,夏木槿便是拉着沈慕寒的手,有些撒嬌的道:
“大叔,前面是不是有個湖,我們去游湖好不好?”
她說的是鎮子的正中心,白天屢次經過,都會看到很多情侶并肩走着,或底笑,或耳語,或坐與打磨光滑的石頭上打情罵俏。
湖的兩旁種滿了桃樹和楊柳,此季,卻正是賞景的最佳時節。
沈慕寒嘴角噙着淡笑,一雙墨色的眸子如天上最亮的星子,眉梢微微挑起,在夜色中尤為的迷人,對于夏木槿幾乎有求必應。
兩人一路來到湖邊,湖面在月色的照射下銀光粼粼,夜風一吹,蕩起圈圈漾漾的水波,倒映着湖旁的垂柳與延伸而來的幾枝粉紅桃花,有種缥缈的恍惚感。
空氣中,混雜的花香夾着着泥土的芳香撲鼻而來,夏木槿跑到湖旁撐開雙臂,閉目吸氣。
月色中,女子一身素色衣裙,如墨的發絲随風飛舞,雙眸微微閉着滿臉陶醉,嘴角挂着清淺的笑意,就這麽站着,靜靜的站着。
夜雖濃,可游湖的人卻很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耳畔是各種談笑風生、銀鈴般的笑聲以及小孩咿咿呀呀的歡樂之聲。
人來人往之中,總有那麽幾雙眸子深意的遙看夏木槿這一方,僅是一眼,他們便能認出她,他們或蹙眉,或嘆息,或露出意味不明的笑,皆因她身後如護花使者般的沈慕寒。
呵...大叔,你知道麽?今天是我在另一個世界的生日,不知可否有人會想起,那裏,估計早就是一座孤零零的墳。
往年的這天,也都是她一個人過的,可現在卻全然不同了。
突然,幾個小孩打打鬧鬧的到處亂跑,一個看上去不到三歲的孩子更是沖着夏木槿的方向跑去,不遠處,幾個人的眸光皆是一緊,心也跟着縮緊,而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沈慕寒大手一伸,不止将夏木槿給扣進了懷裏,就是那個孩子也安然無恙的被他拎在了手中,孩子受了驚吓,頓時哇哇大哭起來。
孩子的爹娘也是心驚膽戰的跑了過來,不停的賠罪又道謝......
“哼,這個女人的運氣絕對不會就這麽好一輩子的,我一定要将她碎屍萬段。”
一隐秘的角落裏,坐着兩男一女,兩男子一身錦袍,眸光陰冷,如淬了毒那般瞅着夏木槿與沈慕寒,女子一身月色衣裙,衣擺随風翻飛,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響,而她的臉卻帶了與衣裙同色的面紗,若不是這月色清明,估計要吓暈不少人。
而此三人并非別人,正是趙家三兄妹。
何叢和王守財被押進京之後她親自監審,并用了不少酷刑,直到他們奄奄一息卻還在疑惑,她為何要這般對他們,可當她将面紗取下,他們吓得瞳孔圓睜,并哭問這是誰幹的,那一刻,她真想将那火紅的烙鐵塞進他們的嘴巴,而她也這樣做了,最後卻被自己哥哥給阻攔了,後來她才得知真相,這一切只不過是夏木槿他們設計的圈套而已。
之後,她發誓,定要讓夏木槿感同身受,她遭受過什麽,她一定會讓她也一一嘗試......
“妹妹,哥哥知道你委屈,可是這事急不得,爹現在還需要借助朝廷的勢力,遲早有一天,這個女人會成為你最好的玩具,你想讓她怎麽樣就怎麽樣,哥哥從來不說空話。”
趙楊武一把抓住趙秋水的手臂,眸底閃着嗜血的光芒,一字一句像是在立着誓言。
趙耀威也是符合着點頭。
這邊,因為那孩子一鬧,沈慕寒便不讓夏木槿靠近湖了,只是牽着她的手悠悠的散着步。
“吆,夏老板,不會就這麽點能耐,才兩個月就被我壓垮了吧,只有到晚上才出現。”
迎面,一道白影款款而來,男子眉目如畫,看向夏木槿的眸光帶着一絲淡淡的柔,轉而看沈慕寒卻是濃濃的挑釁。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閑着無聊的歐陽軒。
他都快半個月沒見夏木槿去過店裏了,看不到渾身是刺的她猶如生命中少了一抹調色劑,拼湊不齊的樂趣那便不是樂趣了。
此刻,看到了往日熟悉的面孔,心中明明是高興的,可是偏偏一身冷意,一股異樣緩緩摻進心窩,忍不住出聲諷刺。
“歐陽老板,真巧。”
碰到歐陽軒在夏木槿的意料之外,見他出聲諷刺,便是簡單的招呼。
歐陽軒的眸子卻一直在她一沈慕寒緊握的手上,眸底冷佞的劃過一抹嘲笑,繼而道:
“這位是?”
“我相公。”
而他話剛落,夏木槿便是立馬回道,在說到相公之時一臉坦然,一絲女兒家嬌羞的模樣都沒有,沈慕寒并未出聲,只是抓着夏木槿的手緊了緊,眸光輕描淡寫的在歐陽軒身上一番掃視。
歐陽軒冷嗤一聲,朝沈慕寒颔首之後便大步離去。
夏木槿覺得美好的心情被破壞了,便也無心在欣賞這美好的夜色,兩人便驅着馬車離去。
翌日,夏木槿還在睡夢之中便被夏大娘敲門給敲醒了。
她猛地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看着一旁以手撐着腦袋嘴角挂着邪魅淡笑的男子,有種拎起他丢出窗外的沖動。
沈慕寒卻是笑的及其的魅惑,一雙好看的丹鳳眼緊緊鎖着夏木槿,不錯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心中卻喜滋滋的,讓夏大娘見到自己在夏木槿牀上會不會立馬逼婚呢?
他可是期待已久呢。
夏木槿速度的将衣物穿好,随意将一頭青絲盤在腦後,并用那只玉蘭簪子固定,離去前将被子一翻,沈慕寒整個給蓋住,只能見到漆黑一片,随即,是門嘎吱一聲開了,而後便是噼裏啪啦下樓的聲音,依稀聽得夏木槿的聲音:
“娘,這是怎麽了,一大早你就來叫、牀”
沈慕寒:“......”
估計這世間沒有夏木槿不敢說的話。
而夏大娘看着夏木槿一步兩臺階的朝樓下跑着,疑惑的蹙着眉頭,朝沈慕寒的放進緊閉的門睨了眼,又瞅着夏木槿房間的門,最後才想起正事,匆匆跟着下了樓。
“槿兒,我們整個大苗山都被一個姓歐陽的給買下來了。”
夏木槿一下樓便被眼前的情形給吓了一跳,院子裏少說也有上百號村民,村長帶頭,都是愁眉苦臉議論紛紛,有的更是面紅脖子粗,不知在氣什麽,直到夏森林朝夏木槿開口她才明白過來。
在他們看來,這村裏頭就屬夏木槿最有頭腦,況且,夏家如今算是村裏的首富,出了這事大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
聞言,夏木槿有些咬牙切齒,幾乎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又是歐陽軒。”
她自然知道村民們擔心的是什麽,這才從王家這吸血鬼口中逃離出來,好不容易有了足夠的田地,這還未有任何收獲,這整個又是別人家的了,重蹈覆轍的事,他們再也承受不起。
夏木槿也不知道這歐陽家的目的是為何,只是此刻很氣憤,非常的氣憤。
“大家先回去,這事有些棘手,我先去了解了解狀況。”
頓了頓,便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朝大家寬慰的說道。
沈慕寒此刻也緩緩下了樓,剛才的話他自然是聽到了,眉頭蹙了下,便如無事的人那般走過來。
夏木槿見了他,二話不說便拉着他風風火火朝外走去。
“大叔,走,咱們去找蕭炎那王八蛋,這整整一個大苗山,咋說賣就賣的。”
-本章完結-
☆、205殺你們,只是一句話的事
“大叔,走,咱們去找蕭炎那王八蛋,這整整一個大苗山,咋說賣就賣的。”
沈慕寒任由她拉着,直到兩人坐上馬車并驅車駛出好遠,沈慕寒才開口:
“如今國庫空缺,邊防戰事頻繁,依着太上皇的性子,倘若有人出大價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況且,即便是買了這地還是天璃國的,只要歐陽軒不虧待村裏百姓,他都會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這畢竟是我們的家啊,是幾百戶村民的家,怎麽可以這樣。”
夏木槿氣的直拍茶幾,極為不滿的說道。
難道他們這些百姓在那狗屁太上皇眼裏就這麽一文不值,他丫的,若不是這些百姓,他去啃土過日子啊。
沈慕寒笑了笑,便是悠悠說道:
“槿兒,估計過了今天我也只是一介平民了。”
依着蘇榮的性子,此刻肯定會狠狠摻自己一本,而太上皇便會将計就計罷免自己的一切職務,等着自己回去求他們。
“你是說他們會聯手逼你就範,以為你沒了攝政王那樣的頭銜就活不下去,然後就會回去求他們,而他們卻很好心的不但恢複你官職,還會為你謀一門門當戶對的好親事。”
夏木槿腦袋轉的飛快,不一會兒便分析出事情的前因後果,同時,在心底鄙夷死了蘇榮和太上皇。
“蘇榮自私,最怕蘇家失勢,而他最佳的靠山便是太上皇,兩人狼狽為殲,可是他背、叛誰也不會背叛皇家,這也是太上皇事事偏向蘇家的原因,不僅僅因為恩師的關系,而沈家與蘇家聯姻他們志在必得,慕青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因為現在軍權基本在他手上,他們不敢過于逼迫,那麽只剩下我了,上次太上皇那般其實就是在拖延時間,只要有相應的對策,他們便立馬會施行。”
沈慕寒贊許的看了夏木槿一眼,悠悠的說道。
“額...大叔,你就不急麽?”
沈慕寒明明是那種高高在上,衣食無憂的貴公子,可是在夏木槿看來他卻是一個普通不過的人,會和她一起洗衣服,會幫她燒火做飯,會給她備水沐浴,會挖魚塘,會......會的東西太多了,她都數不過來,可是,這環境再怎麽變,他的出生是不會變的,他真的願意與她在這大苗山過一輩子?
“急什麽?此刻估計皇帝已經看到了我辭官的奏折了,只是令我費解的是,歐陽家哪來這麽大的能耐,僅是一個晚上的時間便将這事給辦好了。”
他這話說到了點子上,夏木槿也費解,看來有人早就料想到了這一步,只是在等候時機。
而夏木槿能想到的沈慕寒早就想到了,只見兩人相視一笑,便是異口同聲道:
“趙魏然。”
京都,金銮殿,氣氛詭異的令人大氣都不敢出。
“銘兒,這是怎麽了,沈慕寒倒是寫了些什麽?”
太上皇今日又上金銮殿了,并當着衆臣的面下了口谕,罷免了沈慕寒的一切職務,貶為庶民,最高興的莫過于蘇家,看這小子還怎麽橫,一向高高在上的使喚慣了的富家公子突然變得一無所有,任誰也接受不了。
沈譽一臉擔憂,可是他向來不聞朝廷之事,此刻,也只是沉着一張臉,靜靜的站在一旁。
同時,沈慕寒的奏折也呈了上來,天銘睿看了之後整張臉都變了,不知是哭還是在笑,太上皇便是不耐煩的催促道。
同時也疑惑,這奏折怎麽來的這麽湊巧,恰巧是在他罷免他一切職務的這天。
天銘睿清了清嗓子,頗為無奈道:
“攝政王沈慕寒請求辭去一切官職,入贅大苗山大苗村夏家做上門女婿,呃...并邀請大家一同前去喝喜酒。”
皇帝話落,整個金銮殿都靜止了,甚至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都能聽得見。
攝政王要入贅一山野百姓家做女婿......
天啦,他們不是在做夢吧,這攝政王的腦袋有問題麽??
而臉色最難看的莫過于蘇榮,他一下子像是老了幾十歲,一張老臉灰白一片,眸底也是失去了焦距,猶如一木偶就這麽垂着頭站着。
看來這夏木槿一日不除,他心便一日不得安。
可最開心的又莫過于趙魏然,少了沈家這支柱,整個皇室便開始搖搖欲墜,又有誰會插手他的事?
這邊,夏木槿兩人來到了縣衙,蕭炎接見了他們,并将這大苗山被賣一事說了個透徹,這不是他經手的,而是趙家兄弟經手的,畢竟,他爹是戶部侍郎,專管這樣的事,但是這錢卻一個子不少的交于了朝廷,而且比起這錢可是挽救了整個空損的國庫,上面當即就答應了。
聽說這已經賣了有些日子,只是今早才傳出來罷了。
而且這歐陽家揚言,村民們無需搬家,也無需繳納多餘的賦稅,以前怎麽過現在照常怎麽過。
沈慕寒卻是笑了笑,看了夏木槿一眼,兀自道:
“看來是昨晚才決定的。”
“啊?”
夏木槿沒聽得明白,便是疑惑的啊了一聲,沈慕寒卻只是揉了揉她的發絲,淡淡的笑了。
一聽說不危及到村民,夏木槿一顆提着的心也放下了,然後兩人去了趟店鋪,因為對面不再壓價,店鋪的生意相對來說好了很多,來來往往都是人。
現在是燕子姐和哥哥還有三牛的媳婦在這裏,夏木槿轉了圈交代了一些瑣事便與沈慕寒驅着馬車回去。
回到家,卻見離自己家不過十丈之外正有人在挖土,似乎是忙什麽大工程,人群之中,她也看到了那一身騷包的白,不是歐陽軒又是誰,可同樣還有兩個刺眼的身影,趙楊武和趙耀威,夏木槿突然暗叫不好,匆匆跑進屋子,見言舟晚卻正蹲在門口磨着刀子,她一把過去從她手裏奪過扔向一旁。
言舟晚的面色有些蒼白,唇瓣被她咬出了血絲,見了夏木槿,一雙水眸氤氲一片,手指着院子外的那處:
“槿兒,你知道我此刻多麽的想和他們的血,吃他們的肉。”
說着,卻是眼淚簌簌而下,整個身體也顫抖不已。
夏木槿心疼的為她抹去眼淚,一把抱住了顫抖的身軀,輕聲安慰着。
沈慕青不知何時站在大門口,眸光看着兩個小女人,眸底閃着意味不明的幽光。
沈慕寒将馬車安頓好走了進來,一眼便知發生了何事,便是朝言舟晚道:
“進去把衣服換了,記得面具。”
言舟晚的身份暫時還不能暴露,趙家真正的狐貍尾巴還未顯露出來,他們只能守株待兔。
良久,言舟晚冷靜了下來,朝沈慕寒歉意的颔首便朝自己屋子跑去,路上,差點撞進了發着呆的沈慕青,可沈慕青看着那嬌小的身子撞來,不但不伸手拉一把,還偏了偏身子,使得言舟晚一頭撞在了門板上,額頭立馬起了一個大包,大包周邊淤青一片,疼的她眼睛都睜不開,可這不止是傷處疼。
更疼的是心......
即便是一個陌生的路人也要拉一把吧。
她有些自嘲的搖頭一笑。
而沈慕青也是一愣,他并未想到她會這麽笨撞到門上,他偏身體也只不過是想給她讓路,畢竟她哭的那麽傷心,眸底閃過一絲複雜,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夏木槿卻是沖了上去,用力推了沈慕青一把,随即便是扶着言舟晚進了屋子,沈慕寒則拿了藥箱并告訴她們該怎麽用藥,随即便走了出去。
門外,兄弟兩對視着。
“你何時滾回京都。”
沈慕寒也不廢話,總覺得有自己這個弟弟在,這夏家的氣氛便繃得緊緊的。
“不是你讓我回來的麽?怎麽,現在又想趕我走?”
沈慕青亦是挑眉反問,他此刻也氣憤,況且,這又不是他有意的。
“我沒讓你死皮賴臉住這裏。”
“我付了錢的。”
兄弟兩此刻已經是劍拔弩張,哪還像彼此有困難第一個不顧自己安危沖上前去營救的。
夏木槿為言舟晚塗完藥出門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情形,有時候她也納悶,這是兩兄弟麽?
“槿兒,趙大人等在村裏建房子,說是你家裏地方大,想要建工期間在你家裏用飯,他們會付相應的報酬。”
此刻,村長楊大東的聲音老遠傳了進來,這趙家公子聽說是戶部侍郎的兒子,身份可貴着呢,他們可不敢惹,況且,這整個大苗山都是他們的了,他來也只是給夏木槿他們提個醒,免得她性子來了得罪這樣的權貴,那可是吃不完兜着走啊。
“讓他們滾。”
“讓他們滾。”
而聽到此話的夏木槿和沈慕寒卻是異口同聲道。
來她家吃飯,那舟舟豈不是要每天面對她的仇人,她的日子已經夠苦了,她絕對不會答應。
“......”
村長楊大東被沈慕寒和夏木槿這嚴峻的氣勢給吓了一大跳,眉梢一抽,便不知要怎麽說話了。
“呵,夏老板,原來你家在這裏啊。”
而他們的話落不久,歐陽軒和趙家兄弟便大搖大擺的來了,歐陽軒更是擡眸打量這房子,眸底露出贊賞,頓了頓,又指着二樓那間房說道:
“那是你的房間!”
沈慕寒将夏木槿拉向自己背後,一雙冷眸直懾歐陽軒,冷聲道:
“與你無關。”
他身後的趙楊武輕佻的吹了聲口哨,心情似乎很好,壓根忘記了那場惡戰,兩兄弟可是躺在牀上整整兩個月下不了牀。
而就在他得意的同時,沈慕寒大手一掃,一根柴枝便對着他的眼睛射去,這枝條威力十足,使得旁邊的小作坊掉落一地的小工具。
趙楊武心中一驚,一個翻身便是躲過了這枝條,同時,沉了臉色,指向沈慕寒:
“你如今已經是一介庶民,與我們最對只有死路一條。”
趙楊武從小便被那些權勢給熏染,眼睛一直長在額頭上,即便此刻畏懼沈慕寒三分,可是憑着自己的身份,就是要将他辦了也是一句話的事。
在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有權,你便是老大,盡管曾經再輝煌,失去了這一切,你依舊是螞蟻一只,別人想踩就踩。
沈慕寒懶得和他說話,卻是大掌再一掃,樹根劈好的柴均是朝他飛去,而且這一次,他想躲也沒能躲得掉,被幾根柴給撞到了心口,頓時,幾口鮮血噴出,蔫蔫的朝地上倒去。
沈慕寒收了手掌,冷冷睨着趙家兄弟,高高在上的道:
“那些東西本就是枷鎖,我早就想甩掉了,這次還要多虧你們用計,可是,即便我只是一介庶民,殺你們,只是一句話的事。”
沈慕寒話落,趙耀威威逼一句便扶着傷勢不輕的趙楊武匆匆離去。
“你怎麽還不走,我家沒有多餘的飯喂多餘的人。”
夏木槿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帥氣威武的沈慕寒,可瞥到還站在院子裏的歐陽軒,便是冷了一張臉,下着逐客令。
她讨厭趙家人,也讨厭和趙家走在一起的人。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為何要離開。”
歐陽軒卻是聳肩挑眉說道,眸光卻不經意瞥向沈慕寒。
“靠,你應該把自己的臉皮扒一塊下來和我家門口的樁子比一比,肯定你臉皮厚。”
聽了他這無賴的話,夏木槿翻了翻白眼,便是叉腰指着院子門口的木樁說道。
歐陽軒還真挑着眉頭瞅了一眼,随即便是意味不明的垂下來眸子,頓了頓,才道:
“以後大家都是鄰居了,擡頭不見低頭見,咱總不能一見面就吵架吧,這影響多不好。”
他都已經低頭求和了,夏木槿還要咄咄逼人的話那他也沒轍了。
夏木槿卻笑了笑,随即對着杵在門口的夏森林道:
“爹,明日讓二蛋哥幫忙,找些村民将我家整個給圍起來,用火磚圍。”
哼,誰要和你擡頭不見低頭見,姑娘我偏要讓你擡頭見不着,低頭也見不着。
歐陽軒嘴角抽了抽,眸底的笑意卻更深了,可他也沒多呆,而是轉身就這麽離去。
“槿兒,今天我這樣貿然出手是不是吓到你家人了?”
響午,夏木槿被沈慕寒拉上了樓,。剛才飯桌上,夏大娘等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他此刻卻是有些擔憂。
雖然之前也展示過自己的武功,可那都是迫不得已下救夏木槿才這樣,而他們也沒看真切,可今天無疑是當着他們的面殺人。
夏木槿最在乎的便是自己的家人,他一直隐忍,将自己的勢力等都隐藏,就是怕他家人會對他有隔閡。
他要的不止是槿兒嫁給他,還要他家裏徹徹底底的接受他,不管是身份還是其他。
夏木槿坐直了身子,今天這一幕別說是自己爹娘,就是她也吓到了,他這功夫簡直是出神入化啊。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可每一次都讓她吃驚。
頓了頓,便是伸出雙臂環住沈慕寒精壯的腰,輕聲道:
“大叔,謝謝你。”
謝謝你為我做出這麽多的忍讓。
沈慕寒想不到這妮子這麽容易感動,便是将她箍在自己懷裏,笑道:
“傻瓜。”
翌日,沈慕青動身回京都了。
“舟晚......”
“舟晚......”
言舟晚正與夏木槿在院子裏清理着新采回來的蘑菇,可言舟晚心不在焉,手裏的一顆完整的蘑菇都被她捏成了碎末她卻恍然未覺,夏木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并試探性的喊了幾聲,她都無動于衷。
夏木槿蹙着眉頭,恍然想起什麽,驀地吼聲道:
“你是不是看上那脾氣壞死了的沈老二了?”
-本章完結-
☆、206不要臉,亵褲也偷
“你是不是看上那脾氣壞死了的沈老二了?”
她這一聲吼的有些過,好在整個院子就她們兩人和在作坊收拾東西的沈慕寒,夏木槿這話一出,言舟晚徹底回神,眸光詫異而閃爍的看着夏木槿,随即便心虛笑道:
“槿兒,你在說什麽?我哪配得上沈二爺。”
說完便低頭做事,可看到被自己捏碎的蘑菇,有些啞然,臉上爬過紅暈,更是尴尬的瞅了夏木槿一眼,便是起身道:
“槿兒,我去洗衣服了。”
說着便跑進了屋,随即便提了滿滿一桶衣服出來。
夏木槿看着那匆匆離去的背影有些目瞪口呆,随即便對上沈慕寒略微沉思的眸子,縮着脖子說道:
“大叔,你那個弟弟應該不會再來了吧。”
夏木槿雖然贊賞沈慕青的癡情,可也讨厭他的不近人情,言舟晚是她在這個世界第一個親人之外的同性朋友,她不想她受傷。
沈慕寒看着夏木槿。沉吟片刻,才道:
“很難說。”
他回去無非是因為那顆蛋在他手裏,只是履行自己的責任罷了,履行完了便會離開。
“大叔,為何我覺得你們一家的相處方式怪怪的,明明是一家人,怎麽像是陌生人一樣,在一起都沒有話說的。”
夏木槿垂下了眸子,心裏将沈慕青給罵了一頓,随即便帶着批判的口吻說道。
“這就是樹大招風的原因,處處都是眼線,說的越多危險越大,關心越頻繁事故也會越多。”
額......
這是什麽邏輯?
“等等,那皇帝不是和你是手足兄弟麽?該不會安排了人監視你家裏吧,明着又和你做兄弟。”
“呵呵,他這位子坐不滿三年,這都是太上皇的計謀,很多事情我現在也說不清楚,時間會将一切浮出來的。”
夏木槿越來越懵了,怎麽他今天說的都像是話裏有話,她都無法去理解,不過這也不是她該管的事,頓了頓,便朝沈慕寒道:
“我也去河邊了。”
不待沈慕寒回話她卻已經撩起裙擺跑了。
沈慕寒看着她跑遠,才揚手吹了聲口哨,須臾,不知從那飛出一只信鴿,他将信鴿腿間綁着的紙條取了下來,看完之後便用內力将其震碎,并放走了信鴿。
松子前幾天被夏木槿送去學堂了,畢竟他都滿八歲了,早就該送了,加上家裏一直弄出些繁瑣的事,爺都沒這精力教了,學堂是沈慕寒去打的招呼,而且在鎮裏很出名,吃住都在那裏,幾乎是十天半月才能回來一次,爹娘可是想的緊。
自從小小來到自己家裏後雪兒便每天都纏着他,吃喝拉撒都要他在旁邊才行,一覺醒來若是看不到他便哇哇大哭,夏大娘無奈,便是在自己房間弄了張小牀,專給小小休息,聽說這丫頭半夜醒來哭鬧,只要抱到小小牀上便不會哭,夏木槿讓自家爹給牀做了擋板,避免兩小家夥翻身掉床底下,而那日之後,小小便成了雪兒的男保姆,即便是睡覺,都是由他帶着。
夏木槿有些感嘆她家幾兄妹,就這最小的厲害,還是個嬰兒就知道為自家覓夫婿了,真是不得了。
夏木槿一路低着頭走路,滿腦子都是最近所發生的事,直到自己與什麽相碰跌倒在地才回神。
“夏木槿,你是不是眼睛瞎了,走個路都不會。”
人還未起來,周貴蓮那尖銳的叫聲便傳進了耳尖,夏木槿掀眸望去,卻見腳下滾落了一地剛被洗好的衣物,還是麻花狀,在這泥地上一棍,滿滿的都成了土灰色。
夏木槿吐了吐舌頭,這次确實是她的不對,默不作聲的将衣服給她撿起來,悠悠道:
“我給你洗幹淨。”
她不是不講理之人,只是不願與周家有過多的交涉,況且,此事錯在與她。
周貴蓮聽着她這理所當然的話險些沒嗤笑出聲,洗?她以為是一般普通的衣服麽?這可是趙家公子和歐陽公子的衣服。
昨個兒奶和娘可是磨破了嘴皮子才将幾位祖宗給請到了家裏來,而且這趙家公子好似與蘇秀寧是舊識,蘇秀寧從中搭了下橋,他們便爽快的答應了,還給了一大錠金子讓娘他們把家裏給重新裝修一遍,連着家具都要換新。
那可是冒着金光的金子啊,她打出生就見過這麽一次,去鎮裏兌了三百多兩銀子呢,奶爹娘他們可是笑的合不攏嘴,昨天就請了人過來裝修房子。
家裏來了這樣的貴人,她自然主動洗衣做飯,昨個兒兩位公子可是誇她的手藝呢。
而夏木槿此刻也發現了這衣服的質量不是周貴蓮這等家庭能穿的起的,況且,那白色的布料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