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雖然沒夏木槿手藝的三分之一,但還不至于吃不下飯。
“不是,真的飽了,走,送你進屋。”
沈慕寒将菜又端回鍋裏走至她跟前,拿了煤油燈醇聲說道。
夏木槿哦了聲,便起身朝自己屋裏走去,在沈慕寒要離開之前,便道:
“能不能把燈給我?”
沈慕寒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便将燈放到她床頭的櫃子上,又看了看她,才道:
“早些休息!”
“恩,大叔晚安!”
夏木槿笑着朝他招手,待他出去才将床頭的一個木盒給拿了出來,并穿好針線,開始做棉布條。
她是按照現代的尺寸做的,早先去縫紉店低價收購了些不要的剩布回來,并洗幹淨了,此刻,便是将這些棉布塞進去,再縫制好。
本來想要用棉花的,可是棉花浸濕後會成坨,而這棉布用了還能洗,既環保又不浪費。
這一做,便做到了深夜,做了三個夜用,五個日用的,方便白天裏換洗。
最後,實在是眼睛睜不開了,才靠着床頭睡去,就是連燈都忘了吹滅。
沈慕寒卻徹夜難眠,看着夏木槿屋裏隐隐跳躍的光線,眉頭緊緊蹙着。
明一剛剛送來了關于女子月事的醫書,他用夜明珠照着略翻了一遍,大致浏覽過後卻發現毫無睡意了。
這丫頭體質寒氣太重,來這個會很痛苦,可是他卻不能為做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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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夏木槿被一陣謾罵聲給吵醒了。
煤油燈的油或許早已耗盡了,她睡眼惺忪的穿了鞋抹黑着走出自己的屋子,透過門縫,可見周家院子裏聚集了不少人。
更有哭哭啼啼的聲音傳過來。
“你們馮家也欺人太甚了,這邊和我家貴蓮好,那邊卻将我家彩蓮的肚子給弄大,你們說說,你家安得是什麽心?”
“哎呀,親家母,都是一家人了怎麽說話這麽見外了呢,我家六郎那日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直到這幾日村裏頭傳的沸沸揚揚,才意識到那是真的,這不,立馬就來了。”
斷斷續續,傳來這樣的對話。
“夏木槿,把鞋穿上。”
沈慕寒冷冷的聲音從一旁傳了過來,夏木槿被下了一跳,黑暗中,他走了過來,并準确的牽起她的手朝自己屋子走去。
待她坐上、床,沈慕寒便又将煤油燈給點亮,一把按住她躺下來,并用着長輩的口吻道:
“不舒服就不要亂管閑事,快些睡覺,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說完,卻如在車廂一樣以手覆在她小腹處,微微傳了些內力過去。
夏木槿只覺得小腹處陣陣暖流湧入,頓時,整個身子都松懈下來,本來就睡得迷迷糊糊,此刻因為他在而倍感安心,不到片刻便睡着了。
沈慕寒抖動着耳尖,聆聽着外面的吵鬧聲。
他也是回來之後才知道,鎮裏有算命的誤導馮六郎,讓他認為自己非娶木槿不可,加上馮六郎這些日子做什麽都不順暢,便相信了那算命之人的話,加上有心之人刻意傳播謠言,毀壞木槿的名聲,讓馮六郎對蔑視到底卻又娶她不可。
而那人自演自導了一場好戲,本來是想在夏木槿生辰那天讓村民們抓包她與馮六郎幽會,而被逼婚,可沒想到,螳螂在前,黃雀在後,一切被他給攪合了,并且還成全了他們兩個。
一個周青蓮,一個周彩蓮,都不是省油的燈,你們姐妹就好好鬥吧。
只要不打擾他和木槿便可。
見木槿已熟睡,以防萬一,他還是點了她的睡穴,便拿了煤油燈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外面還在争吵,甚至還夾着哭哭啼啼的聲音。
夏大娘夫婦和夏鐵樹也被吵醒,此刻都披了外衫走出了自己屋子。
“叔,嬸,這是人家的事,咱們少摻和,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外面聲音吵得很大,幾句話直之間便可聽出大意,沈慕寒将大門打開,一邊卻勸着衆人回去休息。
夏大娘他們也知道,這周家的事他們插手不得,也不可能插手,沈慕寒這麽一建議,便點頭進屋休息了。
沈慕寒并未關門,而是點着燈,開着門,直接尚了床。
這樣,明日李便不會惹來閑話。
畢竟,池子一事王家和周家占盡了風頭,況且還狂言大放,外面村民衆多,見夏木槿大門打開,燈也亮着,心底肯定會想,是怕了這王家和周家,便沒敢出來......
周貴蓮腦袋嗡嗡作響,怎麽樣也想不到這人竟然是馮六郎,姐姐看中的男子,她現在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對了,彩蓮啊,那天你咋就去了我家屋子後方呢?”
周家可是得理不饒人,心底卻是打着如意算盤,反正這馮六郎以後是吃皇糧的,嫁他家絕對不得虧,貴蓮彩蓮不管哪個嫁都一樣。
馮三娘也意外,深夜了見六郎又未歸,便是叫了幾個村民去找,結果卻在自家屋子後方給找着了,只見他縮着身子蹲在地上瑟瑟發抖,見有動靜便立馬下跪,并将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
而這找人之中卻正好有周長遠,他一聽,二話不說便拉着六郎來了這裏。
她就知道,這事遲早都會捅出來,這早捅出來或許還好些,反正不就是娶個媳婦麽?
她家還娶得起。
可是,話又說回來,那日大家都聽到夏木槿不檢點的留言才去山裏頭探究竟,可這彩蓮咋會在她家屋後呢?
除非......
馮三娘這麽一問,衆村民便也了解了個大概。
有人便發話了:
“我說周家嫂子,你們不是撮合貴蓮和六郎麽?該不會是彩蓮和六郎早就有這情意,只是礙于貴蓮才這樣吧,畢竟,這關系到女孩子家的清譽,若真這樣,你們大人就體諒體諒,成全這一對有情人。”
周彩蓮這段時間因為懷孕而反應過大,此刻,聽了這話,整個人都被抽幹了那般,她怎麽也不曾想過要嫁給馮六郎。
痛苦的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息着。
可大家的注意力并未在她身上,而是讨論起了她與馮六郎的婚事。
她處心積慮毀夏木槿的名聲,誤導馮六郎,就是要激起二姐的反應,讓她恨夏木槿,針對夏木槿,讓夏木槿沒有時間纏着沈公子。
卻沒想到,挖了了個大坑讓自己給跳下去了。
這跳下去就不說了,還得配上自己的一生。
馮六郎精神恍惚,還在恐懼中,耳畔盡是要娶周彩蓮的話語,腦袋更是空白一片。
啪......
突然,一個清脆的耳光響起。
成功讓那些還在議論紛紛的村民們住了嘴。
周彩蓮捂着臉跌坐在了地上,她低着頭,肩膀聳動,依稀能聽到哭泣的聲音。
而周貴蓮一臉怒火,一雙眸子布滿了血絲,手還在顫抖,良久,卻是滴出兩行清淚,悲吼道: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夏木槿好不容易死了心,我以為我就要成功了,可是為何是你,為何是你,你是我的親妹妹啊,難道和自己內定的姐夫做這事會讓你覺得開心,還是未來的狀元夫人你一直都觊觎?”
她的話如一把尖刀狠狠在周貴蓮身上劃着,每一刀都入骨,看不到傷口,卻疼的不能自已。
“你怎麽比夏木槿那個踐人還要賤!”
周貴蓮卻覺得還不夠,指着她幾乎字字泣血的罵道。
周彩蓮身子一顫,捂着臉的手垂了下來,倏然擡頭,狠狠瞪着眼前的人,站身起來,突然,卻瘋狂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狀元夫人的位子,誰不觊觎,你難道不是看中他這點麽?不然會不折手段的對付夏木槿麽?”
她瘋了,的确是瘋了,不然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吳氏這剛被夏木槿氣的暈倒,臉色才好一點,突然又出了這事,一顆心髒實在承受不住,在聽到周彩蓮的話之時,卻還是揚手一個耳光甩了出去。
周彩蓮再次跌倒在地,衆人都不忍心看,再怎麽說她現在是個孕婦,而且這事若真是他們之前所猜的與六郎這孩子早就定下情意,便也不能怪她了。
周彩蓮被甩了兩個耳光,臉頰高高腫起,那五指印即便是在這昏暗的月色下都看的清清楚楚。
她咬緊牙關,眸底閃過嗜血的寒意,卻是擡頭堅定說道:
“我就是要嫁六郎!”
-本章完結-
☆、122被趕的夏老爹
“我就是要嫁六郎!”
這一次,周彩蓮說的絕對不是氣話,單是剛才兩個耳光,她便下定了決心,為了狀元夫人的位置,馮六郎她非嫁不可。
遲早有一天,她要讓欺負過她的人,輕視過她的人都嘗嘗魚肉的滋味。
而此刻,即便她雙頰高高腫起,可卻依然仰着頭,怒視着衆人。
即便是這樣的夜裏,衆人也是被她駭人的眼神給吓倒了。
周貴蓮卻怒了,此刻,只覺得一股怒火直竄頭頂,令她想要發狂,見周彩蓮還這般理直氣壯,擡腳便狠狠朝她身上踢去,幾乎瘋狂的罵道:
“你還要不要臉?你怎麽不去死?”
罵完卻抱着自己大聲哭了起來。
她都不要尊嚴不要臉皮的去馮家家求親了,如今,自己妹妹卻懷了他的孩子,這讓她以後怎麽有臉在這大苗村活下去?
越想,便越氣,腳下的力度便也加大,更是不曾估計周彩蓮此刻還是個懷着孩子的孕婦。
周彩蓮冷眼看着昔日的姐姐,雙手緊緊護主腹部,這個孩子是她作為狀元夫人唯一的籌碼,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
“哎呀,都是自家姐妹,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啊!”
實在有人看不下去了,便上前勸阻,這一人帶頭,後面也有村民陸續勸阻。
“明明是他們對不起我,你們卻還要幫她。”
周貴蓮覺得那肚子特刺眼,想盡辦法往周彩蓮肚窩裏踹,被衆人阻止後,便擦着眼淚嚎啕大哭的為自己報不平。
而自始至終,馮三娘只是冷眼看着,未曾為兩人說一句話,馮六郎更是慘白着臉像是失了魂那般站着,仿佛,他與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對身邊發生的一切都充耳未聞。
被這門一鬧,大家也都累了,見兩姐妹都停息了,便說了些安慰的話打着哈欠往回走。
“還趴在地上等人扶麽?丢人現眼的踐貨。”
見衆人都離去,吳氏冷冷凝着還趴在地上的周彩蓮,極為不好的罵道。
她這條老命遲早會被他們氣死。
都是一群踐貨,下水貨。
周貴蓮哭累了,一腳狠狠踩在周彩蓮手背上,頭也不回的朝屋裏走去。
周彩蓮痛的直驚鸾,卻咬牙不作聲,眸光憤恨的看着那離去的背影,心底暗起了決裂的殺意。
夜冰涼,卻無一人對她伸出同情的手,說到底,她也是受害者......
翌日,夏木槿起了個大早。
感覺好久不曾睡過這麽好一個覺了,可是她好像記得入睡之前周家那邊出了事,後面......便什麽也不記得了。
難道來月事還能改善人的睡眠麽?
“怎麽樣?還疼麽?”
沈慕寒不知何時也起來了,見她疑惑的摸着頭走了出來,便輕聲問道。
夏木槿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腹部,還真沒感覺到疼呢,或許他給她傳輸的那股內力起了很大的作用,見沈慕寒盯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回答,便是淡笑着搖頭。
“這幾天就不要洗冷水了,做什麽叫明一他們便是。”
見她臉色正常,也沒昨天痛苦無奈的模樣,沈慕寒便放心了,同時,也叮囑道。
夏木槿別有深意的瞅了他一眼,良久,卻傻傻的哦了聲。
他也太大驚小怪了,不就是月事麽?
那個女人不會經歷。
而且疼也算是正常的,她這雖是嚴重了些,但習慣了便好了。
然而,這沈慕寒也說到做到,什麽事都不讓她做,她這邊剛伸手,那邊便被他拉了過去,而她唯一做的便是炒下明一他們洗好切好的菜。
這樣實在憋得慌,而且還會給她打好水泡澡。
他就像是自己肚子裏的蛔蟲,就是這溫度,也拿捏的很好。
所以,只是第一天疼而難受,後面幾天便好多了。
今天,這月事終于完了,她就像是被放飛出來的鳥兒,迫不及待的展開自己的翅膀高飛。
聽說馮家和周家在準備婚事,周彩蓮和馮六郎的,周貴蓮發了幾天的瘋,把家裏能摔的都摔了,吳氏和由氏氣的冒煙,便将她給關進了柴房。
這一消息令夏木槿有些驚訝。
這周家的女兒在吳氏和由氏眼裏誰值錢誰就有地位,誰賣的貴就捧誰,壓根感受不到一丁點親情的溫暖。
而周貴蓮和周彩蓮又不知道自持,也算是咎由自取吧。
這幾天天氣陰陰沉沉的,夏木槿去了幾次磚廠,計算了下現在的數量,心底期盼着能大晴半個月,她好計劃燒窯。
“這松子啊,現在是網魚成精了,這不,昨天又讓他哥給做了個大竹網,一大早就出去了。”
夏大娘這些日子都在給肚子裏的寶寶準備新衣服,每天一起來便坐在屋檐下的躺椅上做着針線活,遠遠瞧見松子忙碌不停的聲影,便是好笑的說着。
松子對網魚興趣非常的大,現在從之前的一個竹網擴展到四個了,而且還一個比一個大。
現在的生活好了,這小子力氣可大了不少,連個子都如嫩苗那般瘋長。
這東河的魚還真不少,依着他現在的速度,每天可以網到十五斤左右生魚,這對夏木槿來說是比不小的買賣了。
她已經将新房子的設計圖給畫好了,這第一窯磚便留着給自己建房子。
“娘,姐,你們快去,爺被人打了。”
倏然,松子一臉焦急的跑了回來,還未進屋就扯着嗓門大喊道。
爺是昨晚回來的,這還是聽明一他們說的,說見到了一位佝偻着背的老人家進了周家的院子,随後便沒出來,快兩個月沒見到過他了,家裏人也挺急,此刻,聽說他被打了,臉上都閃過擔憂。
爹個明一大哥還有村裏的一些壯漢去撿柴禾了,夏木槿讓人在那空地旁又搭了間很大的茅屋,專門用來儲柴禾的。
沈慕寒今日有事一大早也出去了。
哥哥的腿也好的差不多,這不,能自由走動了,一早就去找二苗姐。
現在家裏就剩下他們三個。
“槿兒,快去,看看你爺,他身子骨不好,可千萬別傷着了。”
夏大娘動作慢,在聽到自家公公被打了之後臉上都白了一層,連忙放下手裏的針線活,撐着自己起來,便讓夏木槿趕去,便有些吃力的小跑起來。
“松子,扶着娘,然她慢點,爺那裏有我,不要擔心。”
夏木槿看着自家娘的動作,吓了一大跳,便是讓松子過去幫忙,自己則跑了出去。
“滾,我家不養吃閑飯的。”
遠遠,便聽到吳氏的叫囔聲,而那底下縮着的身軀卻是自己的爺爺。
周有聲幾兄弟都在,幾個媳婦也在,一個個像是吃了火藥那般眉毛都豎起了。
“走走走,我家不收留乞丐,你不是有親兒子麽?賴我家做什麽?想吃白飯啊!”
周長遠一腳踢在夏老爹的大腿上,輕蔑的俯視着一臉痛苦的夏老爹,更是厲聲的說着不是人的話。
“你就行行好放過我們家,啊,拜你孫女所賜,我們這個家已經不成家了,你看,你現在跟個廢人有什麽樣,被學堂辭退,這身子骨又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還不如我家小蓮,一腳都已經踏入棺材了,難道還巴望着我們來伺候你?”
周長生也是厭惡的睨着夏老爹,不冷不淡的說着。
本來是觊觎他的那點錢,可現在被學堂趕了出來,還不是個累贅,吃飯要錢穿衣要錢連治病也要錢,他們家又不富裕,況且,叫了這幾年爹也算是報答到他了。
這養老送終這事還是适合他親生兒子做。
“夏老爺子啊,不是我們心狠,而是我們自己都吃了上頓沒下頓,你看看,幾個孩子都面黃肌瘦的,況且,這都兩個月沒交銀子了,我們也沒分到錢,拿什麽來養活如你這樣的殘廢,對吧,這學堂就沒給你撫老金麽?我聽說向你們這樣有文化的人都有的。”
周長生的媳婦叫大娟,在鎮裏一家飯館做幫工,一天十五文錢,她在家的時間并不是很多,都是幾天十天回來一次,自然見識也廣一些,對于夫子這樣的高待遇早就而有所問,更是知道他們在告老還鄉的時候學堂又或者是朝廷會給他們一些銀兩養老。
于是,便尋思着打探。
夏老爹一條腿像是受了傷,正汩汩流着血,看上去,比起前兩個月瘦了一大圈,此刻。聽了周家人的話,只想大笑。
這麽幾年來,他早就摸清楚了這家人的底,為了錢可以抛棄一切,尊嚴,面子,甚至是出賣柔體。
他并不曾奢望過他們會待他好,更不曾想過要靠他們,只是想要一間小房子,能夠看着遠遠看着森林他們一家,然後就這麽默默離去,卻不曾想,他這剛提出要一間小屋的建議來,便被攆了出來。
還被周有聲和吳氏等人拖到了周長遠家的院子,承受着這份侮辱。
此刻,他眸底并無恨意,只是怪自己無能,被吳氏這麽壓着擡不起頭卻還厚着臉皮這般活着。
他的腿傷了已經有些時日,還是為了救一個落水小孩子傷的,本以為會淹死在那池塘裏,結果卻被人給救了上來,當時肺部進入不少污水,學堂請了大夫,花了不少銀兩,當時被池塘的瓦片劃傷了這大腿,可這麽久了,這傷口就是不見好。
他不能吃學堂的閑飯,更不能因為自己受傷而耽擱了孩子們的學業,便主動提出了離職,學堂答應了,并給了他一筆養老金,好在在回來的時候将這要老金給藏了起來,不然,還真會被這群狼心狗肺的給搶走。
作為一個資深的夫子,他秉着良心教導着自己的學生,要以為孝為先,可卻不知自己引狼入室,他這一生,真的活的夠窩囊。
這病他是不打算治了,人各有一死,只是遲早的問題,只要森林一家平、安無事便好。
他拖着一條受傷的腿,緩緩朝前爬行着,周長遠家的院子裏站了十幾個人,卻都是冷眼旁觀。
“爺......”
看着這場景,夏木槿鼻頭一酸,幾個大步走了上去扶他。
“槿兒......”
見到自己的孫女,夏老爹忍不住眼眶一紅,湧出的淚水被自己給逼了回去。
此刻,渾身發軟無力,他幾次想要回來看看他們,奈何這腿動不了,爬了一段距離之後便暈厥在了路上,都是認識他的學生給擡了回去。
而從昨天清早開始,他偷偷爬了出來,一天一夜滴水未進,回來時已是深夜,森林家關了門,他趴在他家院子口半個時辰,才扶着旁邊的一堆柴禾起身,提着一條受傷的腿回了周家。
卻發現他的床也被拆了,他去敲了吳氏和周長遠的房門,可得到的卻是不耐煩的謾罵,無奈之下便坐在地上挨了一休。
這一早起來,整條腿就不能動了,吳氏等人見狀二話不說便問這兩個月的束脩,他說給治病了,吳氏連早餐都不給吃。
被逼無路,他才提出這意見。
-本章完結-
☆、123打叔伯
被逼無路,他才提出這意見。
“爺,您慢點。”
看着這一路上蜿蜒而來的血跡,夏木槿眸底一寒,冷冷掃向周家人,一邊吃力的将夏老爹扶起來,一邊輕聲叮囑着。
“瞪什麽瞪,他這傷還不知是不是去了不幹淨的地方浪結果沒讓人家滿意給打的,況且,他一個月的束脩那麽多,這兩個月一個子都沒拿回來,憑什麽讓我們來負擔他。”
家裏兩個女兒如今變成了這樣,一個被關在柴房,一個整日裏只有一個表情,跟個木頭似得,這都是因為夏木槿這踐人而起,周有聲可是窩了一肚子火沒處發,見夏木槿還有臉瞪他們,便是諷刺的說道。
“我都替你們一家子感到羞,一個個好手好腳的,卻靠着一個白發老人來養着,自己浪的像個明鏡似得,還好意思說別人,遲早有一天會得到你們相應的下場。”
夏木槿嘴角一扯,她怎麽不知道這周家不止是女的嘴臉醜陋,這男的卻也是一樣,人在做,天在看,她始終相信善惡報應一說,這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
“嘿,你這賠錢貨的踐人,還到我家門上來撒野了,老子我忍你幾個月了,罵這老不死的怎麽了,還折手斷腳,你瞧瞧,你家有一個健全的麽?別以為大家不說你是個千人枕萬人睡的婊、子就得意,我呸,在老子我眼中你就是個低賤的婊、子。”
自己賺不到錢被媳婦嫌棄的周長遠今天也是和夏木槿杠上了,只見他撩起衣袖,一副要打人的模樣,面目猙獰的指着夏木槿,說出的話簡直不能入耳。
他可不像大哥那樣生不出兒子而被人抓住了話柄,可以拿來羞辱。
這個時候,松子扶着夏大娘走了過來,見夏老爹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便急忙走上前,扶着他,哽咽道:
“爹,你......”
最後卻泣不成聲,夏老爹一直待她不錯,沒有因為她是個孤兒而嫌棄他,嫁到周家一直待她如自己的女兒那般,與桔花相處的也好,只是,好景不長,這周家一來,他們的天就黑了。
正因為自己沒有父母所以看到夏老爹就如自己的親爹,那一分父親的關愛她也只能從他身上體會,所以,即便是嫁進來的媳婦,在她眼裏,他就是自己的親爹。
他們的親人并不多,願望也很小,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好好活着。
就如桔花,哪怕相隔再遠,只要知道她還活着,他們的心便才能安。
就如槿兒說的那般,活着,才有希望。
“滾滾滾,掃把星,沒人要的野種,別将晦氣撒我家門口。”
見了夏大娘,周長遠便揮着手,一副嫌棄的模樣只讓夏木槿想要去扁他,而說了她沒事,可是,說了她的家人,就沒那麽好運氣能身成功退了,見自家娘和松子扶着爺爺走出了周長遠家的院子,便是叉腰道:
“姓周的,嘴巴給本姑娘放幹淨點,信不信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還有你們,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惹怒了本姑娘讓你們吃不完兜着走,你們的根不是在外村麽?那麽,本姑娘會好心幫你們一把,讓你們落葉歸根!”
最後一句落葉歸根如一把利刃狠狠剜着周家人的心口,那個地方,是他們永遠都不想再涉足的地方,況且,能走的都已經遷走了,地不能種,田不能播,就連水都不是清的,還要每日提心吊膽這野獸會攻進家裏吃人,想想,就覺得一陣後怕。
對于那地方,夏木槿也是偶然在磚廠聽二蛋哥他們說起的,很偏很遠的一個小村莊,後來因為朝廷建工便将這村給與世隔絕了,本來山清水秀的村子一夜之間便化為烏有,草死樹枯,水也不清,而且據喝了水的人都得了怪病,最後能遷的都遷走了,就是沒法遷走的也去了別的山間開荒種地,聽說來這大苗山的獵戶便有大部分是那村子裏的。
“好你個冷血無情的,老子今天就打死你,看看明年的今天是哪個的忌日。”
周長遠長得牛高馬大,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都橫慣了,平日裏雖不怎麽做聲,可脾氣卻最火爆,而且最容易沖動,夏木槿的話就如在揭他們的傷疤,撈了把掃帚便朝夏木槿沖來。
夏木槿站的位置正好是他家堆柴禾的地方,見了他這陣勢,也不害怕,伸手扯了根壯實的枝條,在周長遠掃帚拍過來之時便貓腰轉了身,對着他的小腿便狠狠打了下去。
這樹枝夠結實,而且還很重,剛才那一下夏木槿可是用了全身的八分力氣,這麽一下,周長遠當場就雙腿一彎,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同時,也忍不住扭曲着面孔啊了一聲。
夏木槿毫不在意的再一下拍在了他的後背,頓時,只聽見了脊梁骨咯吱作響的聲音。
而周長遠卻是直接爬了下去。
打了兩下,夏木槿有些氣喘籲籲,卻還不能解氣,指着其他周家人道:
“有本事就來,本姑娘不怕你們,今天誰死是誰運氣不好。”
她可是橫了心,不對這家人一點顏色看看真以為她是那繡花枕頭麽?
“你...你...長遠...啊......”
“當家的......”
大娟可是被夏木槿給吓到了,見周長遠爬在地上一動不動,便直接撲了上去,一把搖着他,一邊大哭的喊着。
吳氏更是扯着嗓門哭的震耳欲聾,就怕別人不知道她家那些破事。
一邊又扯着周有聲和周長生,狠狠罵道:
“沒出息的,這小賤蹄子都欺負到咱頭上來了,你們看看,我家這日子,過成了啥樣,你們就這麽窩囊被一個賤婊、子給欺負麽?”
周有聲和周長生早就怒紅了眸子,此刻恨不得吃夏木槿的肉。
被吳氏這麽一激一推,便均掄起拳頭朝夏木槿奔來。
夏木槿丢了手裏拿粗、大的木枝,挑了兩根小的,一手一根。
在不對她可是學過擊劍的,只是手法有些生疏,今天,正好教訓教訓這周家不長眼的。
看着她這擺的怪異架勢,周有聲和周長生均是一愣,由氏卻沖上前往他們手裏塞了把鋤頭和扁擔,并厲聲道:
“打,往死裏打,她也說了,今日裏誰死了那便是她運氣不好。”
兩人聞言,均是紅着眸子拿着工具朝夏木槿砍來。
夏木槿左攻右閃,這一來一回之間已是大汗淋漓。
這一動靜引來了不少村民,見周家兩兄弟拿着東西死命的砍着夏木槿,均驚慌不少,一個個沖了過來攔架。
“有聲兄弟啊,你們還要不要臉了,兩個大男人就這麽欺負一個十幾歲的女娃,停下來,趕緊的。”
“是啊,這都是怎麽了,一天到晚不務正業,就知道眼紅別人家,還這般欺負一個女孩子,你們還是不是人了。”
“趕緊放下東西,不然我們大家可就都不客氣了。”
村民們便出聲制止便想辦法阻攔,突然,一捧泥沙朝他們撒來,幾個不備的被撒了滿頭滿臉。
“你們一個個吃了沒事幹麽?還是這賤蹄子都被你們浪過不過瘾來着,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家想對她怎麽樣還用得着你們這些人說話麽?”
吳氏和由氏一個眼神,便撒了幾把泥沙出去,見村民們中招,并暫時接近不了夏木槿,兩人便走上前,一副兇神惡煞的潑辣樣對着村民們一頓好說。
“啊......”
而此刻,因為得意而分神的周有聲被夏木槿戳到了鼻子,因為這木枝并不大,加上這枝頭又尖,這一下,便戳槿鼻子好深,待着枝條拔出來,這鼻血便汩汩直流。
見自己流血了,周有聲慘叫一聲,瞪着一雙沖血的眸子舉着鋤頭便朝夏木槿奔來。
夏木槿眸底一寒,瞄準了吳氏兩人,嘴角一勾,便以最快的速度朝她們跑去,在周有聲鋤頭落下來之前蠻腰一勾,只聽哐當一聲,鋤頭落地。
“娘......”
“娘......”
周有聲和由氏幾人異口同聲的撕聲喊道。
由氏瞪着一雙眼珠子,嘴角蠕了蠕,雙眼一番,便朝地上倒去。
夏木槿丢了手裏的枝條,冷眼瞅了他們一眼,便要離去。
周長生見狀,抓着手裏的掃把沖了上去,并用掃柄用盡力氣朝夏木槿後背直刺而去。
夏木槿本走的好好的,可突然腳下已疼,便彎腰去看個究竟,這剛蹲下身來,便見一道黑影從自己頭頂飛了過去,衆村民一陣驚呼,周長遠卻一頭栽進了門口的糞桶裏。
可能因為他人懶,這糞桶裏裝了半糞桶尿,而去老遠便可以聞到臭味,他這一進去,濺起無數尿滴,撒了周邊一地,那味道刺鼻的令人不敢靠近。
夏木槿不知是哭還是笑,用手拔了腳底下的石尖,便大步流星的離去。
衆村民見了這樣的狀況,也是哭笑不得,這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最後還是周長遠因為掙紮和着糞桶一把滾在了地上,才讓自己的頭給獲得自由。
而他第一時間便是大口喘氣,這嘴一張,那尿液便從鼻子眼睛裏噴了出來,村民們捏着鼻子不能直視,都姍姍離去。
周長遠坐在地上雙拳狠狠捶着地面,啊了一聲,便朝河邊跑去,随即,一頭紮進了河裏。
夏木槿會到家,見自家娘真正給夏老爹做吃的。
早上烙了些餅并未吃完,松子正幫他順着氣,一邊端着茶喂給他。
而夏老爹卻不顧形象的大口吃着餅。
“爺!您慢點吃。”
夏木槿走了過去輕聲說了句,便走到夏大娘身邊,道:
“娘,我來吧,你去陪陪爺。”
夏大娘還抹着淚,被夏木槿扶了起來,诶了聲便離開了竈旁。
夏木槿洗了米,切了些肉絲,又切了些菜葉子,熬了一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