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臉,我的臉......”
夏木槿心有餘悸的拍着胸口,發現自己從樓梯口轉移倒了牆角,低咒一聲,卻也疑惑的瞅了瞅四周,并未見任何可疑之人便是蹙眉沉思,再擡頭,卻見那被稱為小姐的人正捂着自己的臉躺在地上打滾。
夏木槿嘴角扯了扯,這湯若是潑在她身上肯定會掉一層皮,可是剛剛那股陰風迫使這湯轉了個方向,過程雖然只是眨眼之間,可她相信,這股陰風可是比冬天的雪還要冷,所以,那小姐只是輕微的燙傷,根本不會造成任何傷害。
“怎麽回事?”
此動靜引起了正如廁回來的蘇彥初,此刻見夏木槿一臉輕蔑的靠牆而站,心中大概有所了解,卻只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便幾個大步下了臺階,并很有震懾力的詢問出聲。
那小姐本還捂着臉哭哭啼啼,此刻見一雙以金絲纏邊的褐色靴子站在自己跟前便是拿開了捂着臉的手,這一看,雙眸一亮,随即又是無比嬌羞道:
“公子....奴家趙秋水,剛才不小心滑倒摔了一跤。”
夏木槿翻了個白眼,很努力的順了順自己的胸口,不讓自己吐出來。
随即只是淺描淡寫的瞄了下面一眼,便懶得再理,她一個大山裏的農家女,來鎮上的機會雖多,可這樣的奇葩不是每次都能碰到的,再次掃了眼四周,頗有些失望的轉身離開。
處理完事的蘇彥初回到座位上,顯然臉色不是太好,估計是被那趙秋水給纏的,只聽他嘀咕一聲:
“夏木槿那丫頭可真狠,得罪這麽個主爛攤子交給我來收拾。”
沈慕寒眉梢一挑,剛才那個潑辣身上沒二兩肉的女娃叫木槿,随即又風輕雲淡的蹙了蹙眉,便是專心喝起了碗裏的甜湯。
這湯甜兒不膩,入口清爽,特別是剛才海吃海喝之後,喝下這湯既覺得無比舒暢,緊蹙的眉頭突然就舒展了。
“當家的,夏姑娘想請您去一趟,說是有重要的事找您。”蘇彥初還在生悶氣來着,餅子叔卻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縮着脖子看了眼沈慕寒,咽了口口水才出聲。
蘇彥初用鼻子嗤了一聲,便是起身朝兩位老者請示,還不曾提步,一道清冷的聲音便響起:
“我與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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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結-
☆、031蔥油餅
“我與你一起去。”
蘇彥初被這聲音吓了一跳,心莫名一咯噔,側目掃了眼面無表情卻已經起身的沈慕寒,心底暗寸,該不會是這小子也想在這裏做生意看上了夏姑娘的手藝了吧,這可不行,當場就辯解道:“她只是”
“我不喜歡聽廢話。”可他話還未說完,便聽沈慕寒不耐煩出聲,随即堂而皇之的走在了他前面并朝餅子叔說了聲帶路。
蘇彥初瞪圓了一雙桃花眼,氣的牙癢癢,也顧不得形象風風火火的沖了出去......
“爹,您怎麽樣了,還疼麽?”這邊,一間雅致的客房裏,夏森林拗不過夏木槿表情怪異的躺在床上,夏木槿拿了冰塊正給他敷臉,看着那紅腫臉上的五根手指印,心疼的問道。
“槿兒,爹沒事,這小傷不算啥。”夏森林眼睛有些澀,看着自己乖巧的女兒鼓着腮子瞪着他,那模樣可愛至極,當場連疼都忘了,而是失聲笑了。
“爹何德何能有你這樣的好女兒,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笑完,卻是無比幸福的感概出聲。
“都說女兒是爹爹的小棉襖,爹看槿兒不像麽?”聞言,夏木槿一張氣鼓鼓的臉才轉為柔和,朝夏森林可愛的眨了下眼睛,有些撒嬌的問道。
“呵呵,槿兒當然是爹的小棉襖了。”夏森林被她這表情徹底給逗笑了,連忙應聲哄着自己的寶貝女兒。
“呵呵,這還差不多,爹,您餓了吧,我烙了蔥油餅,您先吃點墊墊肚子。”
他們中飯吃的早,夏森林一路又拉着板車,吃的那點稀飯早就出汗出完了,夏木槿做完菜見廚房裏有面粉,便想着做些蔥油餅讓他墊墊肚子。
畢竟,這高檔酒樓的飯菜她們吃不起,即便是這裏當家的想請,她也不想吃嗟來之食,因為,她不想欠別人的人情。
這蔥油餅她做的極為細心,先用溫水将面和好,再将新鮮的大蔥切末,小蔥切末備用,然後将燒紅的油倒進大蔥碗裏燒制成蔥油,才将和好的面團切成小塊揉平,再将面擀成大薄片,撒上晾涼的蔥油抹勻,再在上面撒上小蔥末,并撒少許配好的花椒鹽。
最後将面餅上下左右各切兩刀,但不切斷,将面餅折成四方狀并擀薄。
見鍋子燒紅,便往裏面刷上一層油,油熱後放入面餅,一面成型後翻面,直至兩面金黃便可拿出,因為她切的面團小,所以烙出來的并不要切,正好巴掌大小,透過金黃的表面還可以看到兩面的香蔥。
而她這一做也做了不少,足足有四十好幾個,見廚房的人都饞得口水直流,一個個都立在門口不動,便讓他們都嘗了鮮,結果無不稱贊的。
剩下二十幾個她便打包過來了,準備帶些回家給家人吃。
-本章完結-
☆、032全給你
剩下二十幾個她便打包過來了,準備帶些回家給家人吃。
她用了三張油紙将蔥油餅分別包好,每張裏面大概有八到九個,此刻,她從竹籃裏拿出一個油紙包,輕輕的将油紙打開,一股香蔥味撲鼻而來,夏森林竟尴尬的吞了幾口口水。
“爹,這東西可好吃了。”夏木槿見自家爹這般別扭,便是拿出一只遞了過去,一邊又給他倒了杯茶放在旁邊。
夏森林老臉有些紅,接過餅咬了一口,眼眸立馬睜大,連連誇道:“槿兒,這是什麽,怎麽這麽的香,這味道可是我吃過最好的。”說着,又狠狠咬了一口。
夏木槿也拿了一個出來,慢條斯理的吃着,一邊答着:“爹,這叫蔥油餅,以後槿兒可以每天做給您們吃。”
夏木槿的聲音清清甜甜,像小橋流水,很是好聽,而她和家人說話的時候總是帶着笑,那眼睛像是天上的月牙兒,看的人心情舒爽。
而他們的溫馨的對話正好被剛進門的沈慕寒給聽到了,眸底閃過一絲異樣的流光,還不曾開口打招呼,蘇彥初的聲音便從老遠傳了進來。
“哇,你們這是吃什麽,怎麽這麽香。”緊接着,蘇彥初的身影霸道的擠過門檻,越過沈慕寒朝夏木槿奔來。
夏木槿第一時間将油紙包包好,丢進籃子裏,并提起籃子放在自己身旁,見蘇彥初雙眸放光的盯着籃子裏的油紙包,便是咬咬牙,從裏面拿出一個蔥油餅遞了過去:“看在用了你家東西的份上這個就讓給你吃。”
蘇彥初此刻腦海裏滿是算計與商機,一把接過蔥油餅便毫無形象的咬了一口,接着便開始狼吞虎咽三兩下便吃完了一個蔥油餅,最後,還眼巴巴的瞅着籃子。
夏木槿當然知道他的想法,便是将籃子又靠近自己一分,并瞪着他警告:“想都別想。”
“咳咳咳......”夏森林看着自家女兒這般對待當家的,頓時被蔥油餅噎到,一陣急促的咳嗽,臉都咳紅了。
可當他去端身旁那杯水時,手卻毫無力氣的一直抖,脆耳的一聲響,那杯子竟是掉到地上摔成數瓣。
這一幕正好落入給他順氣的夏木槿眼中,只見她一把抓住他的手,氣憤的道:“爹,您的手,是不是那個女人打的。”
他雙手的手腕處有幾處青紫的腫塊,夏木槿之前只顧着看他的臉,沒注意他的手,況且,一進門他目光就閃爍,一直将手放在薄被裏,看來是不想讓她擔心。
“槿兒,爹,爹沒事。”
“幫我個忙,讓唐嫂幫忙看看我爹的手,這蔥油餅全給你。”
夏森林還想安慰夏木槿,卻見夏木槿看了眼蘇彥初,淡淡出聲。
蘇彥初也知道事情的輕緩,一時也收起了玩心,可還未轉身,便聽到了唐嫂抱怨的聲音。
-本章完結-
☆、033看手
蘇彥初也知道事情的輕重,一時也收起了玩心,可還未轉身,便聽到了唐嫂抱怨的聲音。
“你小子今日怎麽了,抓的這麽緊,是想謀殺麽?”
只見唐嫂此刻被一臉冰冷的沈慕寒給拎進了屋,只見他松手的瞬間将她一推,冷冷道:“看他的手。”
唐嫂很想發飙,被這麽個小輩給當衆拎進屋什麽面子裏子都丢盡了,可見沈慕寒黑眸所散發出憤怒的寒光,頓時,到嘴的話也是吞了進去,摸了摸鼻子便去看夏森林的手。
然而,因為光線與蘇彥初高大身軀的關系,夏木槿只聽得一道冰冷強勢的聲音,轉頭,卻只見那翻飛的黑色袍角,嘴角扯了扯,便将轉移了注意力。
“這傷都那麽久了,沒有斷已算是大幸了。”
“唐大夫,久聞您大名,我爹的手...還能治麽?”
夏木槿不說話唐嫂倒是忽略了有她這麽一號人,可轉念一想,難道沈慕寒那小子是為了這女娃......
可很快便又打消了這樣的想法,沈慕寒都二十了,這女娃瞧着瘦骨如柴,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怎麽能入沈世子的眼,連寧兒這麽一個絕色美人他都看不上,況且,這女娃看着不過十一二歲吧,那不是虐童麽?
“好好看,不然我砸了你醫館的招牌。”
突然,耳畔傳來一道冰冷而威脅十足的聲線,唐嫂吓得一個激靈差點彈跳起來,這小子今日是吃了火藥麽?
連隔牆傳音都用上了。
頓時也不敢分心了,對着夏森林的手又是拉又是捏的最後斷定:“也不是沒有治愈的方法,只是這藥很難弄到,需要百年雪蓮做藥引。”
“如果沒有這雪蓮呢?”夏木槿知道,這時代想要這樣珍貴的藥材及其困難,可即便不治愈,至少能讓他恢複一些力氣,能幹些輕活也是好的,至少,下次再遇到人渣之時也不會被幹欺負。
之餘雪蓮的事,她會慢慢想辦法得到。
“沒有的話....也能恢複到以前的七八十吧,只是這錢”
“錢不是問題,唐大夫,現在就開藥吧,我身上現在有三十兩,加上當家那裏二十兩,看能開多久的藥。”夏木槿一聽爹的手也能恢複到以前的七八十,雙眸頓時亮了,當場就掏出賣野味的三十兩說道。
“好吧,先給你開一個月的藥,正好是三十兩。”
“好。”
夏木槿歡歡喜喜跟着唐嫂去了唐家醫館然後足足提了三十大包藥出來,這藥一天一副,三碗水熬成一碗,第二道卻只要熬成半碗。
“槿兒,幹嘛這麽破費,這些銀子可是我們一輩子都掙不回來的啊!”
看着夏木槿将三十包藥放在板車上,夏森林別提有多心疼了,可無論他怎麽攔槿兒就是不依。
“爹,錢是身外之物,親人才是這世間最珍貴的。”
-本章完結-
☆、034一老一少
“爹,錢是身外之物,親人才是這世間最珍貴的。”
眼看着天色慢慢暗了下去,夏木槿可不敢耽擱,一邊開導着自家爹,一邊将藥和竹籃放好,随即便揚了揚下巴朝一旁發愣的蘇彥初伸手。
“諾,下次還找你幫忙怎麽聯系你啊?”蘇彥初今天可是賺大了,很是爽快的往夏木槿手裏遞了兩張十兩的銀票,看着他,笑着問道。
“大苗村,夏木槿,不過下次可就不會這麽便宜了。”夏木槿收了銀票,并很小心謹慎的放好,有些不上心的答了一句。
“槿兒,咱們該回去了,家裏會擔心。”夏森林看着滿板車的藥包,心抽疼着,卻也暗罵自己無能,看了看天色,便是催促着夏木槿。
夏木槿答了聲就來,卻站在原地伸長這脖子朝酒樓門口處望了望,最後有些失望的道:
“那個....幫我謝謝他。”
說完,便是朝蘇彥初鞠了個躬才小跑的追上自家爹的步伐。
夏木槿并未急着回去,而是讓夏森林帶着她去了李大鐘那裏,讓他為娘和哥在村裏郎中的方子上加了幾味藥,又讓他開了些安胎藥,付了錢才離開,路上又買了煎藥的砂罐還有油米鹽,才往回家的路走。
這一路,夏森林用肩膀拉着板車的缰繩,夏木槿則拿了根粗樹枝在後面幫襯着,因為沒有來時的厚重柴禾,又吃了些蔥油餅墊底,走起路來沒那麽吃力,自然比來時要快很多。
“嗚嗚嗚......爺爺,小小餓,走不動了。”
黃昏下,夕陽将一老一少的身影拉的好長,老者滿頭白發,穿着一身破布夏衫,佝偻着背,肩頭橫着一根變形的扁擔,扁擔兩頭挂着兩個變了色的竹籃,正蹒跚的朝前走着。
而他身側則跟了一個三歲大小的男娃,一張小臉又黑又髒,身上估計是大人的衣物改小的,男孩一手摸着幹癟的肚子,很懂事的看了看老者,委屈的出聲。
“小小乖,還有幾裏路就到家了,奶奶肯定做好了糠餅,回家就有吃。”老者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蒼老的聲音帶着一絲無奈,滿是厚繭的手憐愛的摸了摸小男孩的頭,喘息的安慰道。
“爺爺,為什麽我們的蠶豆沒人賣。”小男孩聽了爺爺的話也不哭鬧,而是單純又疑惑的問道。
那老人卻只是嘆息,久久不曾回答。
夏木槿沒來由的眼眶一熱,低頭用手擦去湧出眼眶的淚水,小跑過去,瞧了瞧那大爺籃子裏的蠶豆問道:“大爺,您這蠶豆怎麽賣的?”
“诶,六文錢一斤...姑娘,你,你要買蠶豆?”那大爺一聽有人要買蠶豆,當時就高興壞了,可看到夏木槿的穿着,便有些猶豫的問道。
“對,大爺,您這蠶豆我都要了。”夏木槿知道他的疑惑,當時便爽快的笑道。
-本章完結-
☆、035大瑤村
“對,大爺,您這蠶豆我都要了。”夏木槿知道他的疑惑,當時便爽快的笑道。
那大爺年紀雖老,可卻是個明事理的,看着夏木槿笑得如月牙彎兒的眼睛,用着幹癟帶着厚繭的手擦了擦濕潤的眼角,眸光朝夏木槿身後的夏森林看去,嘆息一聲才道:
“孩子啊,大爺知道你心眼好,可這蠶豆不能昧着良心賣給你啊。”
他們村幾年前遭遇洪災,兒子和媳婦正在地裏頭幹活,結果都被洪水給沖走了,丢下才滿月的小小和身體欠缺的老婆子,洪水一退,田地都堆滿了泥沙,政aa府也不管,他們老兩口能力有限,沒法将這泥沙弄走,這田地便也就荒廢了,沒法插秧種稻谷,便只能趁着季節種些他們能種的。
這不,今年兩口子種了幾畝的蠶豆,收成也挺好,可就是沒人買。
小小還在長身體,家裏養了幾只母雞,可下的蛋卻只能賣,賣了雞蛋的錢便換了些米糠回來,日子就一直靠米糠維持着。
可就是苦了這孩子,可這姑娘和他爹的穿着也沒比他好到哪裏去,鄉下人誰家不會種這東西,若賣給他們,良心上能過嗎?
“大爺,您是大瑤村的?”出門的時候夏木槿用竹筒帶了水以防路上幹渴,夏森林此刻将肩頭的麻繩給卸了下來,一手取過板車推手上的竹筒朝這邊走了過來,一邊打開活性蓋子一邊将水遞了過去,有些幹澀的問道。
那大爺感激的雙手接過竹筒,先讓小小喝了幾口水,随和自己又喝了幾大口,才将竹筒遞給夏森林,擦着嘴角帶着歉意說:“大兄弟,今天正好忘了帶水,多謝了,俺們就是大瑤村的。”
見自家爹和這大爺唠嗑上了,夏木槿憐愛的摸了摸小小的頭,随即走向板車,往竹籃裏拿了個油紙包出來,速度的拿過一個蔥油餅遞給小小,溫聲道:“你叫小小是吧,餓了吧,這餅還熱和,香着呢。”
小小雙眸睜得大大的,膽怯的接過蔥油餅,卻不敢往嘴裏送去。
“姑娘,這可使不得,這花了好多錢吧。”那大爺一見小小接了木槿手裏的蔥油餅,連忙奪過遞給夏木槿。
“大爺,您就讓小小吃吧,孩子還在長身體,可餓不得。”夏木槿卻又将蔥油餅推給小小。
“這不值幾個錢,我們運氣好,在鎮裏閑逛了下,卻正好幫一迷路的孩子找到了爹娘,那孩子家裏條件好,便送了些蔥油餅給我們,籃子裏還很多呢,這個,你就帶回去,讓家裏人也嘗嘗鮮。”夏木槿見那大爺又要推讓,趕忙開口道。
“孩子吃了就可以了,我,我不能要,姑娘心眼可真好,以後一定是個有出息的,大兄弟,這是你的福氣啊。”
那大爺哪肯接那厚一個油紙包,拿了一個蔥油餅已是萬分感激了。
-本章完結-
☆、036那樣才叫家
那大爺哪肯接那厚一個油紙包,拿了一個蔥油餅已是萬分感激了。
“謝謝大姐姐,我和爺爺分着吃就可以了。”小小看着自己爺爺不肯接那油紙包,便是将手裏的油餅頒開一些,并将較大的一邊遞給自己爺爺。
夏木槿看着這麽懂事的孩子,不免想起自家小松,也是堅強懂事的孩子,心更加柔和了。
“大爺,您也別和我拗了,天色不早了,可不要讓家人擔心去。”有些強硬的将油紙包遞到那大爺手裏,随即又跑向板車,把大鐘叔給的一個麻袋拿出來,跑到那大爺跟前,二話不說就解開套着竹籃的繩,将兩竹籃蠶豆都倒進了麻袋,随即又從懷裏掏出一兩銀子遞到那大爺手裏,并叮囑道:
“大爺,您也別推辭了,這蠶豆我還真買了,說不定以後還會大把的向您要蠶豆呢,您老就帶着小小早些回家。”說着又将蠶豆吃力的提上了板車。
“爹,我們也該回去了,娘他們該急了。”
夏森林看着自家姑娘這般風風火火的性子還真不知說什麽,可她是他的小棉襖,又是家裏最有頭腦的,看了看那泛着淚光顫抖着幹枯唇瓣不知說啥的大爺憨憨的摸了摸後腦勺,才道:“大爺,您就聽俺閨女的,回家吧,啊!”說着,卻朝板車這邊走來......
回到家天已經黑透,松子焦急的在茅屋門口走來走去,時不時的伸長着脖子朝夜色中望去,直到聽到自己姐的召喚聲才欣喜的跑了過去。
“松子,快來幫忙把這些藥拿進去。”夏木槿剛到門口便笑着朝松子打招呼,自己則丢了手裏的樹枝将一麻袋蠶豆搬回屋裏。
這邊一家子忙忙碌碌,好不溫馨,卻不曾發現離他們不遠處一直尾随的兩道身影。
“世子爺,天色不早了,該回去了。”
沈慕寒自夏木槿他們一離開便一直保持着距離尾随,這一路異常的沉默,明一看着自家主子這般對待一個人還是破天荒頭一次,可那女娃小胳膊小腿的,真能入爺的眼?
還是爺別有用意?
可主子的心思他們只敢在心裏揣測,卻不敢過問,看了看天色,只能硬着頭皮說道。
沈慕寒并未出聲,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夏木槿她們搬東西的身影,直到她家破爛不堪的門給關上才沉默的離去。
“哇,姐,這是什麽,怎麽這麽香?”這邊,一家人搬完東西已經累得氣喘籲籲,夏大娘将溫在鍋裏的野菜湯盛了出來放在木板鋪成的桌子上,夏小松則接過姐姐遞給的油紙包咽了口口水驚喜的叫道。
“娘,這麽晚了,你們怎麽還沒吃飯?”夏木槿神秘兮兮的摸了摸夏小松的頭見夏大娘已經将五個竹筒擺好才上前一把接過她手裏的筷子問道。
“娘喜歡一家子一起吃飯,那樣才叫家!”
-本章完結-
☆、037魚
“娘喜歡一家子一起吃飯,那樣才叫家!”
松子眼疾手快的往夏大娘屁股下面墊了條她專用的圓凳,這還是夏木槿找了些幹淨的幹樹葉做了個軟墊特意給她坐的。
“鐵樹,進來吃飯了,天都黑了,別傷着手了。”夏大娘一落座便朝茅屋後方喊了聲。
夏鐵樹在後面捆柴,已經忙活了一個下午,此刻見娘喊他,才知道自己妹妹和爹回來了,便是拿着按夏木槿畫圖做的拐杖進了屋。
“哥,快來,有好吃的哦!”夏木槿幾個大步上前扶住了夏鐵樹,并朝他眨了眨眼睛笑着道。
“好吃的?說的是你讓松子洗好曬着的葉子和什麽皮皮菜麽?”夏鐵樹被夏木槿扶着坐了下來,看了看桌上的野菜湯,有些疑惑,便是看向夏木槿問道。
地皮菜和絞股藍還有桔花已經被夏小松清理幹淨并洗淨放在外面曬了一個下午,天黑收進來的時候已經幹的差不多了,夏木槿一回來便也都看了眼。
看着竹筒裏的野菜湯,沒色也沒味的,夏木槿眸光黯了黯,便是伸手拿過桌上的油紙包,動作利索的打開:“當然是這個了,來,娘,哥,松子啊,嘗嘗,看好吃麽?”說着卻是往每個人手裏遞了一個,最後才遞給夏森林:“爹,您也吃。”
夏森林從竹筒裏露出兩只眼睛,喝完最後一口野菜湯,道:“爹在路上吃了那麽多,已經吃飽了,你們吃,我去後面看看捆柴。”
這大苗山一般到了冬天都會結凍,即便不下雪,那霧氣也會結凍,所以,每家每戶都早早準備好過冬的柴禾,因為冬天砍的柴燒不着,太濕了。
夏木槿知道自家爹怕娘她們吃不飽,便找着借口先離開,她也不勉強,他本來就是這樣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日子慢慢會好起來的,她也不會再讓他們餓肚子。
“哇,姐,這是什麽,好好吃。”夏小松吃了滿嘴的油,邊吃邊像個好奇寶寶那般問着。
夏大娘也吃的很歡,一邊吃一邊贊,只有夏鐵樹是笑着看他們默默的吃。
“這呀,叫蔥油餅。”松子他們自是沒吃過這些,即便是在鎮上,也做不出這樣的味道。
幾個人說說笑笑吃完飯,夏大娘在松子的幫襯下将碗筷洗了,随後又燒了大鍋子水讓他們洗澡。
“松子啊,這是你下午的收獲麽?”
夏木槿則忙活着那一堆絞股藍和半幹的桔花,突然看到木桶裏有東西游來游去,湊近一看,原來是魚,當時就興奮的叫了起來。
夏小松此刻将碗放到竈臺的一旁,并用一塊變了色的抹布給蓋上,見自家姐叫他,便搓着手很不好意思的抹了把臉:
“姐,松子沒用,讓大的給走了。”
木桶裏的魚不大,就小指那點大,大概有四十來條,此刻正惬意的在木桶裏游來游去。
“呵,我家松子可厲害了,早些休息,明天姐給你做好吃的。”
-本章完結-
☆、038羽箭
“呵,我家松子可厲害了,早些休息,明天姐給你做好吃的。”
一夜好眠,翌日,天剛亮,夏木槿便起了床,她熬了鍋稀飯,又做了涼拌地皮菜,雖然家裏沒有那麽多材料,可經她手做出來的,于夏森林他們來說都是美味。
一家人吃完早飯便分工做事了,夏森林和夏木槿夏小松依舊上山砍柴,夏鐵樹的腿腳不方便便在家裏捆柴,捆柴就是把一些零碎的小枝幹枝條用幹枯的藤條紮成一捆一捆的,燒的時候放一捆就行,那大柴禾他們可舍不得燒,那可是要留着賣錢的,除非必要的時候用大柴枝燒成碳,冬天還能燒着暖身子。
前天下了雨,大苗山一片油綠,夏木槿像是昨天那樣背了背簍帶上弓弩便支開自家爹和松子朝深山裏面走。
因為他們出門早,此刻,濃密的山林裏淡淡的薄霧還未散去,遠遠看去,若有若無,山坡上芳草如煙,稍遠處便只見朦胧剪影,混混沌沌交織在一起,猶如夢幻。
夏木槿背着背簍,手裏拿了根削幹淨的木枝一邊挑着橫生出來的叢草一邊尋找着獵物的痕跡,昨天夏鐵樹又為她削了幾十支竹箭,她可是全帶來了。
昨天可是花了好多錢,身上加起來都不到二兩銀子了,家裏要制的東西還很多,現在唯一的出路便是希望多找些野味,等賺了本錢她好着手幹別的。
“咦......”夏木槿一邊小心翼翼的挑着叢草,一邊搜索着四周的動靜,這剛下過雨,大山裏說不定有很多毒蛇毒蜘蛛之類的,加上她穿的又是草鞋,可得小心防着,可眼前這只受傷的野雞是怎麽回事?
看着離自己不到十步之處的野雞,夏木槿謹慎的瞅了瞅四周,可卻什麽也沒看到,便更加疑惑而猶豫了,這山裏的獵人可是為了這些野獸可以不要命的,而能讓受傷的野雞逃跑,除非是看到更值錢的獵物了,要麽就是被野獸給攻擊而出事了。
那野雞被一部分叢草給遮住了,許是感受到危險,便是拼死掙紮了幾下,在它掙紮過程中,夏木槿很清楚的看到了它身側的那支箭,這箭不像是獵人的箭,難道還有人像她這般會做這弓弩又或者是類似于其他的工具。
想着,夏木槿不免好奇起來,同時也朝前走了幾步。
“羽箭,呵,這竟然還是天鵝的羽毛。”夏木槿走近那只受傷的野雞,卻驚奇的發現插在它身上的箭是羽箭,而且還是天鵝的羽毛。
在天璃國天鵝可是最高等的觀賞動物,在他們這小山小村可是看不到的,看來是什麽權勢之人誤入這大苗山狩獵來了。
“有人麽?這可是只大肥野雞哦,你們不要我便撿走了哦!”見四下無人,夏木槿便扯着嗓子喊了幾聲,可不管她怎麽看怎麽喊就是無人回應,于是很淡定的将地上的野雞撿了放進背簍。
順便還将那支羽箭拔了下來很小心的插進箭筒。
-本章完結-
☆、039大卸八塊
順便還将那支羽箭拔了下來很小心的插進箭筒。
做完這一切又朝前走了一段距離,見有蘑菇,便蹲下身去摘采,這采蘑菇得注意,越是好看的越有毒,反而那些長得歪瓜裂棗又生蟲的才是能入食的,這一采不知不覺便采了半背簍,腳下草叢突然一陣異響,夏木槿吓了一大跳,連忙撿起放在地上的木枝,還不曾挑開這叢草,便見一條金蟒吐着信子與她瞪視。
“媽呀,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啊, 蟒蛇。”夏木槿咽了口唾沫,見那蟒蛇足有兩米長,身子滾圓滾圓的,少說也有三十斤,這全身可都是寶啊,高興之餘又蔫了下去,它一張嘴能吞下半個自己,她能抓得到麽?
那蟒蛇本還盤着身軀,旁邊還有一些血跡和羽毛,看來是吃了野雞或者是鳥獸類,此刻見了夏木槿,便是慢慢展開自己的身軀,很是得意的甩了甩頭頸部,像是看到了令它極為興奮的獵物。
“喂,我不是你的菜,而且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若犯了我,到頭來死的說不定是你呢。”夏木槿腳下一虛,身子險些栽倒在地,活了兩世,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大的蛇,網上不常爆些大蛇吞活人的畫面麽?
她不是怕死,而是被這麽一條蛇給吞了,就是再重生也覺得沒面子啊,而且蛇是有靈性的動物,當場就冒着冷汗和它打起了商量。
“爺?”
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上,明一蹲在樹杈上,一手緊緊握住橫生過來的樹枝,心口可是跳的厲害,看了眼淡定卻聚精會神的沈慕寒,有些擔憂的問道。
這金蟒可是爺讓他在這裏守了三年的寶物,據說它渾身都是寶,夫人一向身體不好,宮裏禦醫說要用蛇膽做藥引,但這蛇不止要是蟒蛇,還必須有活過二十年以上,他可是每天早起晚睡每天野雞野兔喂着它,眼看就要帶回去備用了。
可這女娃是啥個意思?
看着慣常冷漠如冰的沈慕寒,同時為這女娃捏了把冷汗,金蟒的攻擊力很強,若是不出面制止,估計這女娃真的會被它吞入腹中。
可昨天他又暗中出手......明一越想越無法猜透主子的心思,難道想要用這金蟒來考驗這女娃,可也不合情理啊。
“再胡思亂想自己爬到金蟒的嘴裏去。”沈慕寒冷眼瞥着明一那考究而糾結的眼神,很是冷冽的出聲。
明一只覺得耳畔一陣厲風刮過,心虛的閃爍着眼神便再也不敢胡亂遐想了。
沈慕寒斂了寒眸,涼薄的唇抿成一條線,靜靜觀望着底下一人一蛇。
昨天暗中出手只不過是懲罰趙秋水的傲視自若,連他的馬車都敢攔,簡直吃了雄心豹子膽,若不是剛來竹山不想染血,那女人估計早就被大卸八塊了。
-本章完結-
☆、040徒手捉蟒蛇
昨天暗中出手只不過是懲罰趙秋水的傲視自若,連他的馬車都敢攔,簡直吃了雄心豹子膽,若不是剛來竹山不想染血,那女人估計早就被大卸八塊了。
可此刻看着夏木槿一副兇悍而龇牙咧嘴的模樣,那涼薄的嘴沒來由的竟微微上翹。
這一幕,看得明一差點給掉下樹去,跟了主子十二年,卻還從未見他笑過,頓時覺得一群烏鴉從頭頂飛過,嘴角像是中風那般抽了起來。
“喂,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剛才說的話啊,我可是看你尊貴才讓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