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立刻做出舉動,而是輕微的咳了聲。
“槿兒,怎麽樣了,有沒有感到哪裏不舒服。”
聽到細微的咳嗽,夏森林立馬朝那矮土炕邊蹲着,一邊用幹枯帶着厚繭的手擦拭着夏木槿額頭的細汗,一邊小心翼翼的問着。
“爹,姐睡了那麽久,先讓她喝口水吧。”夏小松不知何時用着一個破口盆子端了些水過來,聽到李叔說自家姐沒事,開心的不得了。
“诶!”
夏森林知道自己太過激動,便應了聲,一邊擦着眼淚一邊騰出地兒給夏小松,他現在這手跟廢人沒兩樣,是喂不了水的。
喝了水,夏木槿總算睜開了眼睛,可她第一句話就讓幾個憂心的大人給逗笑了。
“爹,我聞到了肉香,是我家的麽?”
“你這孩子,走,咱現在就去吃飯。”夏森林笑起來有些憨,伸出的手又給縮了回來,便囔了句才又對着李大鐘道:“讓大鐘哥看笑話了。”
李大鐘只是看了看毫無血色的夏木槿,笑了笑,便走出了屋子。
家裏沒有桌子,還是鐵樹砍了樹用柴刀削了幾塊板子,又用泥土弄了個四方行的胚子,便用着板子放在泥胚上,成了家裏唯一的家具,桌子。
之所以沒有桌腳,因為釘桌腳之類的還要釘子,他家沒錢買那東西。
凳子便是将一根樹幹砍成很多段,圓圓的,不夠屁股坐。
唯一的一個碗在李大鐘跟前,他們則用荷葉包着飯吃,筷子是自己用竹子削的。
“大鐘哥,家裏就這樣,你就将就些吧。”夏小松把最大的凳子搬給了李大鐘,便見自家爹摸着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之所以是最大,因為是樹幹的底部,越朝上就越小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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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吃飯
“大鐘哥,家裏就這樣,你就将就些吧。”夏小松把最大的凳子搬給了李大鐘,見自家爹摸着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之所以是最大,因為是樹幹的底部,越朝上就越小了。)
李大鐘倒沒計較,他又不是沒過這樣的苦日子,只是現在身份不同,森林在跟他講客氣而已,衣擺一撩,便大方的坐了下來,還不忘誇夏大娘的廚藝。
夏大娘早些死了父母,自己也沒個名字,村裏人都這般叫她,久了便習慣了,村裏頭也只有夏森林才看得上她,其他人都看不上。
“爹,您就別和李叔客氣了,面子能當飯吃不成,敢明兒,我們發了大財,再請李叔過來喝好酒,吃好肉。”
夏木槿肚子早就餓到後背上去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夾了塊肉放進嘴裏,表情有些怪,便是搶話道。
看着李大鐘這般淡然的吃飯對他更是敬佩了一分。
夏家久未動鍋子炒菜,夏大娘眼睛又不好使,菜鹹了是其次,主要是這味道,簡直跟煮出來的沒兩樣,那肉到時煮着也香,可這小菜就不同了,可夏森林他們吃的可香了。
“槿兒以後是塊料,李叔可是等着呢。”李大鐘再次看了看夏木槿,笑着誇道。
倒是家裏的其他人像看怪物那般看着她,也不能怪她,以前上了這飯桌,可是連個字都不敢說的,更別說是這般毫無形象的吃飯了。
夏木槿尴尬的笑了笑,往自家各自的碗裏添了些菜,才道:“爹娘,大哥,松兒,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什麽都看透了,再這般弱下去,只有被人欺負的份,你看咱奶,叔伯他們,有把我們當人看嗎,所以,以後的日子,我們就得發奮圖強,靠腦子來生活。”說着,她還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頭。
心裏只希望他們不要那麽迂腐,能早些接受變化後的她。
“姐說什麽松子就信什麽。”夏小松眼裏綻放異樣的光芒,忙附和夏木槿,這樣的姐,他太喜歡了。
夏鐵樹遺傳了他爹夏森林,老實巴交,不善言語,但對自家人可是豁出性命那也要護的,當場也是道:“行,哥以後也聽槿兒的,誰讓槿兒是我們家的一朵花呢。”
說着,一家人便是笑了起來。
飯後,放下碗筷,夏森林一番感嘆:“已經很久沒這麽吃過一頓飽飯了。”
此話寓意的深淺只有他們幾人知道。
“爹,苦日子過去了,等我身子好些了,便帶着哥弟去發家,對了,李叔,我哥的腿和我娘的眼睛......”
夏木槿也放下碗筷,此刻她最擔心的是夏鐵樹的腿和夏大娘的眼睛,才不過半天時間,她似乎就已經融入了這個家,誰讓他們都這般的好,她想要忽視都不行。
她這話一說,其他人也是轉頭擔憂的看着李大鐘。
-本章完結-
☆、012孟氏
她這話一說,其他人也是轉頭擔憂的看着李大鐘。
夏木槿突然想起什麽,便将今天村裏郎中開的藥拿了過來,并攤開:“李叔,這是村裏郎中開的藥,您看中用不,我哥還年輕,還得娶媳婦,他的腿可是耽擱不得。”
李大鐘看了看這一家子人,又看了看這些普通的藥材,道:“恩,這些藥還行,就是效果慢了些,鐵樹這些日子就好好養了,千萬別下地幹活,一兩個月能好起來的,至于夏大娘,吃完這些藥後還是去唐家醫館看一看,那大夫對孕婦可有一招,你實在太瘦了。”
唐家醫館是竹山縣最大的醫館,聽說是退了休得老禦醫開的,醫術了得,可這價錢也不便宜,說此話的時候,李大鐘自然是擔憂他們的家境。
“那就有勞李叔到時候幫咱們去打個招呼,我們這鄉下人啥都不懂,錢方面,不是問題。”聞言,夏木槿眸底一亮,李大鐘這麽一說,也就是他哥的腿和娘的眼睛是沒問題了,至于她娘現在的身子和情況,她遲早要帶她去看的,當場就定論道。
李大鐘一時間被夏木槿的舉動給吓得半天沒反應過來,只是幹巴巴的瞅着她。
“夏木槿,你這個挨千刀的,你給老娘滾出來,吞了十二副藥的錢就想這麽算了。”
夏木槿也意識到自己的言行有些過激,剛要解釋,外面便響起一陣叫囔聲,那聲音震耳欲聾,就差沒把她家幾間茅屋給震翻,不過,這聲音不用聽也知道,是王守財的夫人,猛氏。
夏木槿眸底一寒,看來王守財還是不甘心這幾百個銅板的藥錢,知道一個大男人不好争,便讓孟氏來了。
瞬間,只見她操了鍋鏟不顧其他人的勸阻便沖了出去。
“是誰家不知騷的土狗在咱門前吠呢?”
一出門,便看也不看猛氏,而是四周環視,嘴裏還不忘一番嘲弄,見并無什麽畜生在自家門口,便才笑着問猛氏:
“我說這位老嬸子,有沒有看到什麽畜生在我家門口走過或是停留,正瞅着中午沒吃飽呢,抓了它去熬湯正好,給我哥哥補補身子也是好的。”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此刻的夏木槿就是這樣,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笑的無比單純而無害,臉上的傷口李大鐘給她做了清理,此刻看起來沒那麽慎人。
而她一口一個老嬸子的叫,孟氏那張臉,甭提有多精彩了,幾乎是磨牙切齒,若是可以早一巴掌将這嘴賤的丫頭扇到東河裏去了,東河是他們這一帶唯一的水源,就在夏木槿門口斜下坡一百米處。
村裏頭的人被猛氏這麽一叫,自然都出了門,有的還端着破舊的碗正嗦着熱騰騰的稀飯,見李大鐘都進了夏森林他家,便知道夏木槿得的肯定不是什麽疫病。
便壯着膽子走了過來。
-本章完結-
☆、013不會下蛋的母雞
便都壯着膽子走了過來。
孟氏是王守財的發妻,那潑辣的連由氏都自愧不如,看着夏木槿那恰到好處的笑,卻将人往死裏罵,當場就黑了臉,指着夏木槿一頓好罵:
“你這挨千刀的下賤蹄子,難怪貴蓮那丫頭被你搶了男人都沒處說,這麽小就知道勾引男人,一家子下水貨,趕緊的把銀子拿出來,不然,老娘一把火燒了你家茅房。”
“王夫人,您息怒,幹嘛跟一孩子置氣呢,這不傷了自己麽?木槿丫頭,還不快給王夫人磕頭認錯。”
村長楊大東這幾日去了親戚家喝喜酒,一回來便聽說了夏家與王家的事,連家門都來不及進,便跑了過來,此刻,使勁的朝木槿使眼色,王家,他們可惹不起,王大富那人就是一色胚,他現在可是到哪裏都帶着二苗走。
“對啊,槿兒丫頭,就認個錯吧,這王夫人大人有大量,不會跟你計較的。”
“是啊是啊”
“......”
見村長發話,其他鄰居都勸着夏木槿,她一小女娃怎麽鬥得過王家,大家都擔心着呢,畢竟這鄉裏鄉親的,雖不至于幫他們什麽,但至少沒想過他們一家子死啊。
況且,這也要他們幫的上啊,自從王家來了之後,他們被剝奪的三餐不飽,整日裏累的像個陀螺,也就周有聲幾人才會不要臉的去巴結。
夏木槿自知大家都是為了自己好,只見她嘴角勾起一股陰鸷的冷笑,道:“哎呀,王大夫人我錯了,錯在沒提醒你怎麽不拿塊鏡子照照自己,臉比樹皮幹,腰比水桶圓,手比魚鱗花,那模樣,就是丢在青樓也沒人看一眼,我錯了,錯在我家門口沒為您老準備顆歪脖子樹,要去人家門口上吊自殺肯定會遭嫌棄的,我錯了,錯在沒有直接和你說那我聽到的不是什麽土狗的吠聲,而且畜生不如之東西的聲音,這聲音啊,甭提有多難聽,我耳朵都起繭子了呢。”
夏木槿一口氣說下來已有些小小的喘息,此刻,本還勸着她的幾個夫人都老實的閉上了嘴,那肩膀抖動的,只是不敢放聲笑出來罷了。
村長楊大東好氣又好笑,木槿這丫頭這嘴巴何時這般厲害了,不過可真爽啊。
“看吧,親家母,我說的沒錯吧,這賤蹄子就是欠收拾,她哪配得起王大少爺,長得這幅瘙癢,丢進紅樓最适合不過了,聽說那些個大老爺們兒就喜歡這般尖牙利嘴又潑又辣的。”
周有聲家的大門再次開了,由氏一手端着碗,裏面滿滿一碗白米飯正冒着熱騰騰的香氣,看着其他村民只饞口水。
紅樓是鎮上的一家妓院,那裏都是半老徐娘,專招待那些年紀大家境一般又愛這口的大老爺們的。
“一只不會下蛋的母雞也配在這裏嚎,是我啊,歪脖子樹也不要,直接挖個坑躺進去得了。”
-本章完結-
☆、014激将法
“一只不會下蛋的母雞也配在這裏嚎,是我啊,歪脖子樹也不要,直接挖個坑躺進去得了。”
夏木槿看也不看由氏,自顧對着空氣說,若是有前世的身手,她只要一顆石子,便将她手裏碗給打落。
接着,又見她一手抵着下巴,哼唧道:“紅樓,我看某些人的相公可沒少去吧。”
夏木槿這話說的含蓄,但意思卻早已很清楚的擺在面前,況且,這大苗村,除了她王家和周有聲幾叔伯,還有誰有那錢去逛窯子。
“你這賤蹄子,看我今天不撕爛你的嘴。”
孟氏最聽不得就是這個,王守財表面上對他恭恭敬敬,心裏可鬼着呢,隔三差五便去鎮上,真當她不知道他去幹什麽勾當,出嫁從夫,她也不能将他綁在身邊,所以,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今天聽夏木槿這麽一說,頓時,埋藏在心底的那顆火種子爆發了,大罵了一聲,便掄起拳頭朝夏木槿砸來。
“媽呀,潑婦要殺人了。”看着那肉滾滾的身軀朝自己奔來,夏木槿咽了口口水,憑着她這身板是鬥不過她的,大叫一聲便朝後跑去,見由氏端着碗,眸底含笑,眼珠一轉,便朝她過去,然後便是圍着她轉圈。
“哎呀,我說王夫人,您要打我就打我,怎麽老圍着我大伯母轉,她年紀大了,眼不好使,耳也不好用,若她有個什麽,您怎麽像我表姐交代呢?您說,是吧!”夏木槿邊跑便說着,時不時還擡頭看由氏,激将法,她的特長。
這一來一往之間,兩人已經圍着由氏轉了十來個圈,由氏剛移一下腳,夏木槿便又跑了過來,孟氏更是如猛虎那般追着,看着兩人這般,她眼都花了,可更顧忌手中的碗,便死死護着碗瞪着兩人跑。
而夏木槿這般一說,她準備開罵的,豈知,孟氏先她一步道:
“周青蓮那丫頭,能嫁進我王家那是她家十八輩子修來的福,給她什麽交代,每晚給我端水洗腳,低聲渴求我和大富說說,讓他晚上去她房間,什麽大少奶奶,不一樣是個搔貨,見了男人就軟的,還不知被多少男人睡過,我家大富什麽人,就她,讓他睡一晚就不錯了。”
“孟小三,你說什麽呢,我家青蓮可是你家八擡大轎擡進門的,進你家之前可是幹幹淨淨的黃花閨女,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周青蓮現在可是王家的寵兒,這不,第一胎就生了個大胖小子,這女兒又是個孝順的主,可沒給她少拿東西回來。
孟氏在家排行第三,小時候家裏也窮,後面才進城做生意發了些小財,可爹娘也是重男輕女,便給她取了個名字叫孟小三,她可是恨透了這個名字,一般人現在都不敢這麽喊她,今天被由氏這麽一喊,當場就氣喘籲籲的停了下來,夏木槿也不追了,一雙黑珠子像是要爆裂那般瞪着由氏。
由氏被她瞪的有些發怵,支支吾吾卻不敢說話了。
“好你個由氏,我的瑪瑙珠子你也敢偷。”
-本章完結-
☆、015拉去燒了
“好你個由氏,我的瑪瑙珠子你也敢偷。”
王家雖是大苗村的地主,可一家子都小氣要命,典型的守財奴,而且都胖的沒邊,此刻,見由氏脖子上挂着豌豆大的棗色瑪瑙珠子,孟氏瞪着一雙快要爆裂的眼珠子,熊掌般的五指狠狠抓住串着珠子的繩子,用力一扯,便将由氏給推倒在地。
“哎呦....不得了啦,要出人命啦,誰來給我做主啊!”
“大富啊,蓮兒啊,你娘快要死了,快來救救娘啊!”
王家一家子守財,那是他們用卑鄙手段奪來的, 可由氏卻是個見錢眼開的主,此刻占着女兒得寵,更是肆無忌憚,當場就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天喊地。
當然,不管怎麽哭喊卻沒有眼淚,那眸底亦是閃爍着心虛與不甘。
看樣子這東西是周青蓮偷偷給她的,條件當然是不能讓孟氏知道,可由氏是個招搖的主,這附近誰不知道她有這麽一顆珠子,整日裏帶着風騷着炫耀,王家條件好,周青蓮時常還會拿些府裏不要的衣物回來,由氏都三十好幾了,整日裏穿着十幾歲花姑娘的衣裳,東家走,西家竄。
特別是夏森林家,越是他們無助饑餓的時候她卻越是端着滿碗白米飯,添着肉菜往她家裏走,然後再說上一番刺耳的話,丢幾塊骨頭放他們那木板桌上便冷笑着走人。
夏木槿有了這些記憶之後甚至無法想象,世界上怎麽還有這樣的奇葩。
“官爺,就在那,那個穿灰色補丁衣服的丫頭,她得的可是疫病啊,還到處禍害他人,趕快拉着她去燒了。”
由氏還拍着大腿罵罵咧咧,孟氏卻很寶貝的将瑪瑙珠子收進懷裏,就連那根普通的繩子也被一并兜進去,一陣腳步聲響起,劉麻子那氣喘籲籲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他的身後還跟了四個穿着衙役兵服的人。
聽劉麻子這麽一說,幾個人一個照眼,便扯着早就準備好的繩網并拿了塊布巾捂住自己的口鼻便虎視眈眈的朝夏木槿走來。
由氏一見這陣勢,連忙将滾落在一旁的碗給撿起來,刺溜一竄,便溜出好遠,停了下來還不忘落井下石:
“對,對,官爺,就是這小踐人,心眼可壞了,明明自己作踐,受到報應還怪在我這個老實的大伯母身上,快點,快點将她拉去燒了。”
“燒了,燒了這下賤的賤蹄子,連我王家的東西都敢騙,看我怎麽收拾夏森林那有人生沒人要的野種,孬種,一家子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呸。”由氏話一落,孟氏便再次入機關槍那般噼裏啪啦說起來。
那幾個衙役聽着幾個人都這般說,本還懷疑的心瞬間便放下了,要說拉着個大活人去燒,他們還真沒幹過,可這大苗村十幾年前的那場疫病可是傳到了京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縣令大人一聽這事,便謹慎了起來,這責任他們可擔當不起。
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放過一個。
-本章完結-
☆、016訴苦
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
夏木槿翻了翻白眼,這鄉下人頭發長見識短,難道這衙役也是飯桶嗎,若是這樣,那這個縣令也是吃了豬油蒙了心的。
有見過得了疫病的還這麽精神抖擻拿着鍋鏟幹架的麽?
那幾個衙役見夏木槿這般淡然便有些心虛,眼神不停的閃爍着,他們也有兒女,大的估計與這小女娃差不多,要說去當衙役那也是沒辦法的,整日裏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也不好過,幾個月才能回去一趟,看下年邁的父母,能幹的妻子和惹人疼的兒女。
“這位大叔,您是不是經常怕冷,手足心熱,無原因的想要發火,經常腰酸。”
“這位大叔,您是不是入睡困難,記憶力和注意力下降,還伴有心悸,胸悶。”
看着他們離自己只有十步之遠,夏木槿慣性的露出标準式的微笑,看了看前面兩人,才緩緩開口。
她這話一落,四個衙役都靜止不動了,集體呈現瞠目結舌的表情,一臉的不可思議。
随即,只見帶頭的将手裏的繩網一丢,對着由氏和孟氏道:“兩個不知輕重的鄉野村婦,她像是得了疫病的人麽?得了疫病的人可是雙眸無光,臉若白紙,躺着不能動的,你們看着女娃,好手好腳,說話清晰。”
“大叔,您們的兒女有您們這樣明事理的爹可真幸福,他們肯定很聽話吧,您們家裏肯定很和睦,沒有妯娌矛盾,父母也不偏心,一家人肯定很幸福很幸福吧。”
聽了那帶頭衙役的話,夏木槿眸底閃過一絲精光,掃了眼由氏,帶着稚嫩的聲音無比向往的說道。
幾個幾十歲的男人被夏木槿這麽一誇,當場就和藹的笑了起來,恨不得飛奔回家抱抱勤勞能幹的妻子和孩子。
見他們這樣,夏木槿再次說道:“我家就不同了,爹雙手廢了,哥雙腿廢了,娘眼睛瞎了,家裏就我和七歲的弟是健全的,叔伯擠兌,爺無權,後奶惡毒,皆因我爹不是後奶生的,可養都養了十幾年,雙手還好吧,家也不分,靠着我爹做木匠掙錢養家,都成家了一個子都得上交,上交就上交吧,可也得讓我們一家吃飽啊,爹手廢了就給趕了出來,田也沒有,地也沒有,我是個鄉下人,不識字,表姐合謀表姐夫讓我按了個手印将我賣給表姐夫做通房,得知後,我誓死不從,便帶着弟逃跑,不料晚上,黑燈瞎火的,不小心滾下了山,然後被馬蜂給蟄了,成了現在這樣子,我只不過為自己讨回公道向王家要了十幾付藥錢,就說要拉我燒了,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見幾位衙役是實在人,夏木槿便噼裏啪啦将自家的委屈全盤托出,并非想要得到什麽幫助,就是想要這般發洩而已,畢竟,王家肯定是不會怕這些衙役的。
-本章完結-
☆、017貪過火沒得治了
見幾位衙役是實在人,夏木槿便噼裏啪啦将自家的委屈全盤托出,并非想要得到什麽幫助,就是想要這般發洩而已,畢竟,王家肯定是不會怕這些衙役的。。
況且,能被派到這來的,在衙門裏肯定也撈不到幾個子,說破了,也只不過是為了生活所逼,見他們各自呈現出異樣的表情,夏木槿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繼續說道:“鎮上的大夫就在我家,不信大家可以問問大夫,看我是不是被馬蜂給蟄的。”
“王三,賣我李大鐘一個面子,這孩子的确是被馬蜂給蟄了,根本沒什麽疫病,都是些沒文化的人亂嚼舌根罷了,況且,這丫頭的家,你們也看到了,就三間茅屋,連床被子都沒有,一家子瞎的瞎,殘的殘,若她有個好歹,這一家子怎麽活?”
李大鐘為夏大娘施了針,早就聽到外面的吵鬧聲,此刻背了藥箱出來,見幾個衙役是認識的人,也不是什麽愛財的惡人,當場便為夏木槿解圍。
“是啊,誤會,官爺,這都是誤會,我是這大苗村的村長,我保證我們村裏頭沒人得什麽疫病。”村長揚大東也出面說話,其他村民亦是幫襯着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既然是誤會那麽也沒我們的事了,下次記得,別亂報案,這可是要人命的。”
那帶頭的衙役也看出了事情的蹊跷,無非就是弱肉強食,可王家在縣裏有些關系,不是他們這些小兵小卒得罪得起,能保那丫頭一條命便保一條吧,不過,有些惋惜的是,不能問她怎麽知道他們各自的身體症狀,這才不過十幾歲的娃子啊,況且,看她家條件,應該是交不起學徒費的。
“謝謝各位官爺。”聞言,楊大東等人一陣欣喜,均是俯身道謝,夏木槿也是謙虛的學着他們道謝。
一場鬧劇終于收場,李大鐘和幾個衙役一起回鎮裏了,夏木槿卻被村裏的幾個大嫂大嬸問的頭暈腦熱,無非就是她掉進那大苗山下的狀況,下面是否有野獸,她怎麽突然間這麽膽大,敢跟王家對着幹了。
夏木槿無奈,随便編了個借口便唬弄過去了,剛走回茅房,發現由氏瞪着一雙快要爆裂的眼珠子看她,那眸子裏,滿滿的都是恨。
夏木槿不得不總結,貪財不是病,貪得過火就沒得治了。
家裏沒有砂罐,熬藥必須要砂罐才能熬出最好的藥性,夏木槿讓松子跑去村長家借了個過來,畢竟,夏鐵樹的腿傷可是因為他家最小的女兒引起的。
松子很快就回來了,不止借了砂罐,還帶了幾個饅頭回來,說是村長吃酒席時打包帶回來的。
夏木槿心中一暖,這晚飯總算有着落了。
夏木槿随即熬了藥,看了看天色,便又帶着松子去拾了些柴火回來,夏森林不放心兩個孩子便跟着一起去了。
-本章完結-
☆、018給跑了的野兔
夏木槿随即熬了藥,看了看天色,便又叫了松子想拾些柴禾回來,夏森林不放心兩個孩子便跟着一起去了。
他們上山的時候已是傍晚,晚霞染滿了整個大苗山的頂空,霞光透過密實的樹葉斑駁點點的灑了下來,給這沉寂的大苗山增添了不一樣的色彩,煞是好看。
夏木槿一邊砍着柴禾一邊打量四周,看能不能找些能吃東西。
這大苗山的樹長的都挺結實,而且都有一定的年歲,高就不必說了,那樹葉一層蓋着一層,雖是夏天,可還是綠油油一片,可見這水份充足,也難怪他們一家可以靠樹皮過日子。
看着一邊撿柴禾的松子,他今年都七歲了,有條件的人家這麽大的孩子都上學堂了,她家松子聰明又懂事,她一定得想辦法賺錢,讓他也念學堂。
而他哥與二苗姐也情投意合,可人家是村長的女兒,古代可不比現代,婚姻可以自己做主,自己家條件這麽差,村長這人也好,可未必會答應這份親事,畢竟,誰也不願意看着自家閨女去人家家裏受苦。
所以,她只有讓家裏的條件好了,哥才能配得起二苗姐。
“姐,那裏好像是只兔子。”夏森林将松子撿來的柴禾堆放在牛車上,好在自己之前做了臺牛車,即便家裏沒有牛,靠肩膀拉些東西還是可以的。
不然,這副破身子只會給子女拖後腿,想了想,只能幹嘆氣,突然聽到松子一叫,頓時扔了手裏的柴禾朝這邊跑過來。
記得去年也捉到過一只兔子,那可足足有四斤重呢,可他們舍不得吃,拿到鎮上便宜賣了。
這林子大,野味也多,而打獵的人也不少,像他們這種不是專業的,一般看到了運氣好興許還能逮到一兩只,若運氣不好,追了半天都不見收貨,還得累着自己受傷,所以,一般情況下,他們都不霸蠻,怕萬一遇到什麽不能應付的大野獸。
這可是有先例的。
夏木槿還在琢磨着怎麽賺錢,聽松子這麽一說,頓時瞠亮了一雙眸子,立馬放下手裏的柴刀,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順着松子手指的地方,還還真看到一只灰色滾圓的兔子在一旁挖着土。
夏木槿對着夏森林和松子招了招手,随即小聲嘀咕了幾句,見他們欣喜這颔首,這才蹑手蹑腳的朝一方走去。
松子最小,怕他引出什麽大動靜出來,便讓他在原地站着,夏森林也朝另外一方走去,就這樣,三人不一會圍城了一個三角形,在夏木槿的指示下才慢慢朝那兔子前進。
三人就這麽分開包抄,眼看着距離越近,而只要三人同時撲上去便能抓到,就在千鈞一發,三人要開撲之時,突然間,那兔子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吓,後腿一彈,便竄進了雜草之中,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到嘴的鴨子都給飛了,夏木槿愣了愣,便無奈的聳肩。
-本章完結-
☆、019弓弩,田螺
到嘴的鴨子都給飛了,夏木槿愣了愣,便無奈的聳肩。
回去的路上路過一片竹林,夏木槿捋起衣袖砍了兩根竹子,夏鐵樹腿受傷,但手還是能做事,加上之前跟着夏森林學了些做木匠的手藝,只要她把弓弩的模型畫出來,然後夏森林在一旁指導,說不定能做出弓弩來,她本想自己動手的,可這身子骨很虛弱,況且,這柴刀也用不慣,只要他們做好了自己再加以修飾還是可以的。
晚飯很簡單,夏木槿親自下廚,是她在砍柴時采到的一些蘑菇,加上中午剩下的一小坨肉,将肉切碎成肉末,唯一的一點油還是中午炒肉時炸出來的,夏木槿沒舍得用,便用中午的菜汁當油使,煮了一大鍋湯,湯快要出鍋時再放些新采的野菜,夏小松聞着這湯味早就流口水了。
主食是村長給的幾個包子,一家人喝着熱氣騰騰的湯,吃着饅頭,也是無限的溫馨而幸福。
“姐,你煮湯啥時候這麽好吃了,我都吃了三大竹筒了。”喝完竹筒裏的最後一滴湯,松子兩眼泛着流光,無限回味。
家裏沒有碗,回來後夏木槿便将一根竹子給搬進了茅屋,并用泥巴将竹節的地方畫出來,讓夏鐵樹順着她畫的地方給切斷,就這樣,五個竹筒成了他們現在的碗。
不過夏木槿用水煮過之後才讓他們用。
“是啊,槿兒,你這湯煮的太好喝了,娘從來沒喝過這麽好喝的湯,還有這竹筒,簡直是太好用了,我們再也不要用葉子包東西吃了。”夏大娘今日口味也極好,喝了兩竹筒湯,還吃了一個大包子。
雖然只是簡單的野菜肉末湯,連油都沒放,可一家人像是吃了什麽美味那般,一個接一個的誇。
也許,人們一直追逐的幸福也不過是一家人能夠坐在一起吃一頓飽飯......
飯後,天已經黑透,松子和爹去了河邊挑水,家裏沒有煤油點燈,夏木槿便在屋內升了把火,然後拿着根枝條在地上畫了弓弩的模型:“哥,看看這東西,能做出來麽?”
此時,爹和松子挑了水回來,家裏沒有水缸,唯一裝水的也就這兩木桶,夏森林将扁擔放入門後,一邊搓着手一邊問:“槿兒啊,大熱天的在屋內升火,這是怎麽...這...這”
夏森林對自己女兒的行為很是不解,這時候應該洗洗上炕了,可當他看到地上那圖時不免呆了呆。
“爹,您是做木匠的,這個能做出來麽?”夏木槿見自家爹這般吃驚的瞠大了眼睛一動不動,當場便有了希望,彈跳起身拉着自家爹的手臂問道。
“這玩意爹會做,可是”
“大哥不是爹的徒弟麽?”
夏木槿知道他的顧慮,當場便将夏鐵樹搬了出來,腳步卻飛快的跑到木桶旁,用竹筒裝了些水正準備喝,卻突然叫道:
“河裏有田螺!”
-本章完結-
☆、020打獵
“河裏有田螺!”
以前的夏木槿很少去河邊挑水,就是洗衣服她也會在最淺的岸上,因為她怕水,不是一般的怕,所以,關于田螺這玩意自然也不知道。
“什麽是田螺。”松子訝異自家姐說的話,當時就跑了過去,卻見夏木槿已從木桶裏将田螺給撈了出來。
“呀,姐,快扔掉,這東西有毒,去年二丫他們撿着回家吃,結果鬧肚子鬧得厲害,後面還去看了郎中開了藥回來呢,這河裏很多這東西,我們都不敢拿的,怎麽就到桶子裏來了。”
松子見自家姐拿着那田螺發呆,頓時急了,一個沖刺便将這田螺打落了,夏森林也走了過來,一腳将田螺踢了出去,一邊叮囑夏木槿,這東西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