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又要去誰家睡?
謝凇玙在和人吃飯,這頓飯吃了一段時間了,對象是小學的同學,很久不見面,但是一直聯系。
“語哥,你回來有一段時間了?”羅子殊問他。
“一個月。”
謝凇玙垂着眼喝茶,他看起來有一種很沉靜的氣質,因為長得好看,就有一番奇異的風雅,又似乎說是貴氣好一點,動作有條不紊。在吵鬧的餐廳裏就顯得格格不入。
“我回來一段時間了,我家寶生病了,就趕緊趕回來,這兩天正套着伊麗莎白圈,啊,對,巨搞笑,”羅子殊手舞足蹈,“它舔不到毛,然後就原地打轉,特搞笑,給你看——”
男人拿出手機翻找,遞給謝凇玙一只藍牙耳機,舉着手機給他看。
羅子殊是大學學的獸醫,家裏養了一堆貓貓狗狗,他自己不常來這種地方吃飯,也不拘束,像是坐小菜館,半靠着桌子就和謝凇玙湊着頭看貓片。
小貓三四個月了,毛乎乎的,想伸腿撓頭,都撓在塑料圈上了,看着挺蠢的。
羅子殊滿眼都是笑意,看着視頻,對謝凇玙說:“你養的是貓還是狗,閑了帶我看看呗。”
謝凇玙說:“小狗,剛剛養的。”
“剛剛?”羅子殊愣了下。
“小區的流浪狗,但是挺好看,它老着我。”謝凇玙比劃了一下長度,“這麽小,我就先抱回家裏了。”
謝凇玙是個挺安靜的人,因為家庭原因,也因為個性,不喜歡說話,但是不代表他沒有傾訴欲,沒有表情。
在提到自己剛剛撿來一只可愛的小狗的時候,謝凇玙還是很開心的樣子,話也說得可愛。
羅子殊和謝凇玙的關系一直不錯,要是說謝凇玙從小到大還能有一個經常說話的人,那就只能是他。他們以前住對門,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羅子殊笑:“語哥,行啊,我看你也是我們愛貓愛狗人士,可以可以,改天來我們家看貓啊。我們友誼升級,升貓友,升狗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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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凇玙被逗笑了:“狗友。”
“狐朋狗友!”羅子殊伸手在桌角敲了敲,表示興奮,“可以!”
菜上來了,兩個人一邊吃一邊說。天色也就漸漸暗下來。
謝凇玙經常和羅子殊聯系,兩個人不生分,今天的飯也不是誰約的,本來是謝老爺子給謝凇玙打的電話,讓他過去,謝凇玙匆匆去了,謝老爺子又臨時有點事兒。
謝凇玙本想着回家,車開一半,羅子殊給他打電話,說他回國一段時間了,兩個人還沒見一面,謝凇玙沒事幹,就來了。完全是臨時興起。
酒過三巡。
羅子殊問謝凇玙的感情生活。
謝凇玙沒說話,等了會才說:“還行。”
羅子殊就問他:“處得來嗎?我說愛好啊什麽的。”
謝凇玙含糊地“嗯”了一聲,說“也還可以”。
謝凇玙想到了謝桉樾,他倆沒有什麽處的來不來,那是一種奇妙的關系,和愛好沒有任何聯系。謝桉樾從不需要和他有共同話題,他們是怎麽都可以處在一起的人,謝桉樾也是怎麽都可以和他說在一起的,所以不是愛好的問題。
他們的問題只是“不能”,而不是“不愛”。
羅子殊喝得有些臉紅,他嘆了一聲,看着自己的酒杯說:“……其實這樣的好,說真的,愛好不同真的不好處在一起。你看我前妻,她就不喜歡小貓小狗,特怕,覺得我幼稚,可我專業學的這個啊,就算成天對着粑粑,研究來研究去的,我就是喜歡,然後……然後我倆就掰了。”
羅子殊總愛說他前妻,總是能把話題繞到這。
羅子殊的前妻追的他,兩人結婚了兩年,一直沒要孩子,就是因為羅子殊的貓貓狗狗。
羅子殊舍不得貓狗,也舍不得老婆。
這事情拖着拖着,後來,就散了。
羅子殊結婚的時候,謝凇玙還回來參加過婚禮,在別的城市,行了禮。羅子殊離婚那天,一邊喝酒一邊給謝凇玙打電話,跨洋打,打了七八個小時,然後瘋狂給謝凇玙打錢,打了好幾筆。他喝昏頭了,發酒瘋。
謝凇玙第二天就原封不動地打了回去。
他倆的關系原來就挺好,後來有段時間不聯系了,等謝凇玙出國後,保持着沒事說說話的頻率,而過了這件事情,才是真真正正鐵起來的。
羅子殊說着說着,覺得困。
他和謝凇玙說:“得了,兄弟,我們回吧。”
謝凇玙喝了一些,不多,車是開不了了,羅子殊走路有點暈,謝凇玙就架着他往門外走,準備叫個代駕,先送他回去,自己再回家。
羅子殊還惦記着自己的貓,他嘴裏嘀嘀咕咕:“我兒子小羅這兩天慘,我得回家啊……你說它好好一個崽兒,貓——崽兒,它怎麽給它摔了的?”
“不過我說啊,它就是該!成天打玻璃瓶子,受傷了吧?活該!這就是該!”
謝凇玙應這他,往前走,問:“你家在哪?地址。”
羅子殊想了想,嘆氣,又摸臉:“我家啊。來!兄弟!來我家玩。我帶你玩。看我兒子,看小羅。我讓小羅管你叫爹……喵喵喵喵的,快快快走,給我兒認爹,以後,有我一口酒,有你一口酒,有我一口肉,有你一口肉!”
謝凇玙胡亂應着,說“好”,然後在手機上找代駕。
這個時候,在羅子殊嘀嘀咕咕念的經裏,謝凇玙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這不是我哥哥麽,這又是要去誰家睡?”
謝凇玙聞聲擡頭,謝桉樾正冷着臉站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