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比我還狡猾呢
謝桉樾這個人吧,挺混的。
只要別人不出言趕他,他都有法子賴着不走,大概“狼人”這個稱呼不适合他,“狗人”适合——癞皮狗。
謝凇玙的拒絕太明顯了,明顯的誰都能看得出來,謝桉樾看不出來就是傻子,可他不,他不想看出來,慢悠悠地上了謝凇玙的車,把副駕放平,還問車主有沒有飲料喝。
混得像個爺,他慣愛在謝凇玙面前當爺。
車主謝凇玙看了他幾眼,最後還是去後備箱拿了瓶喝的給他。
謝凇玙送他回家。
一路上,謝桉樾話并不多,但是句句都說得別有深意。
“哥哥,你住哪啊?”
謝凇玙頭也不擡,想沒聽見一樣開着他的車,但是嘴裏報了一個地點。
“不在家裏住?”
“嗯,不在。”
謝桉樾說的家是他倆小時候住的地方,也是謝凇玙出國前一直住的地方,他這麽一走,就再也沒回來過,以前用過的東西還全都在。
謝桉樾想過很多次,為什麽自己比謝凇玙更加在意他們之間的過去,最終得到了答案——全都是因為這些該死的物品,他們是謝凇玙的所屬物,卻和主人斷了聯系,僅僅牽着謝桉樾的心。
這也就太可惡了,不能怪謝桉樾是個混球,先撩撥的人就是他謝凇玙,再間接也是撩撥!
謝桉樾心裏這麽想,言語就更加放浪了,他說:“幹嘛不在?怎麽不和我住啊?咱家那麽大,我一個人多寂寞啊,找的那些情兒也不會體貼人,東西動來動去,胡亂擺放,一點也不講究,可煩人了,不過哥哥你就不是……”
說着,他看了謝凇玙一眼,放低了聲音:“是不是啊,你多好啊,家務、做飯,樣樣都行,幹淨整齊,這樣的家我喜歡,這樣的哥哥我也喜歡……哥哥,你給我當老婆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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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謝桉樾以前說過。
謝凇玙以前紅了臉的。
可是現在說就如水滴落進了海水,僅僅是剛入水有一個象征性的漣漪,這之後就再無聲息了。
謝凇玙不接話,也不理他,聾子一樣無視了。
謝桉倒也不生氣,他就笑,笑謝凇玙好玩,笑謝凇玙是個呆子。
“怎麽不說話,我可是求着你來,你不說話就是默認?”謝桉樾歪曲事實也是一把好手,他就自己樂,“怪不得你不想送我呢,我都快忘了,我哥哥是正人君子,不喜歡這些事情,但是啊,這還是來送了,什麽意思呢?”
謝桉樾說話的時候坐起身子,他探頭,一點一點靠近,快挨到謝凇玙耳朵的時候,謝凇玙這才側臉看了他一眼。
謝桉樾得了反應,也沒有回去,就撐着自己,他們離得很近,謝桉樾的嘴唇離他的側臉僅僅一個拳頭遠,謝桉樾說:“哥哥,是不是也喜歡我喜歡得沒有辦法了?”
他把“哥哥”兩個字咬得又輕又長,氣息在謝凇玙的側臉,暖人的風一樣吹過。
謝凇玙終于動了,他靠向另一側,微微警告般得看着謝桉樾,想讓他老實一點,于是叫他的名字:“桉樾。”
謝桉樾愣了一下,就被這兩個字弄得說不出話來,好一會,才笑了一下,坐回座位。他靠在車座上,似乎在感嘆,又似乎是無奈,一點點也受不了謝凇玙了,他搖頭嘆道:“哥哥,怎麽你比我還狡猾呢。”
他說完這句話,兩個人就再也沒有交談了。
謝桉樾很快就到家了,醫院本身離他家并不遠。
車子停下來,謝桉樾沒說話,也沒下車,謝凇玙也沒有催他,不過最後,謝桉樾還是低聲說了再見,他們就分別了。
謝桉樾的生活很快就回歸了之前謝凇玙沒有回來的樣子,因為這一個月間他們沒有任何聯系,他們之間也沒有任何可以傳遞對方消息的人存在。
在同一個城市,兩個人可以如相隔兩地,也可以如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