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柳甜低垂着一雙眼,并不去瞧身前站着的男主。
暮存擡手捏住她下巴的同時,大拇指指腹有一下沒一下的,來回摩挲着她臉部的邊緣,大約是沒發現什麽,手上再次用力。
柳甜下巴吃痛,腦袋被迫往右邊偏了過去。
接着改用另一只手,在她臉部和脖子的相接處,摸來摸去。
小臉僵硬的緊繃着,很不舒服,這人到底還要摸多久...脖子都酸了...
柳甜嘗試着放空思想,強迫自己不去在意這件事,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打掉那只可惡的賤手。
沖動一時爽,事後火葬場。
她只能忍!不就是想看她有沒有易容嗎。
公堂內,鴉雀無聲,沒人去打攪暮存的“興致”,多情的桃花眼肆無忌憚的打量着,似乎想要洞穿柳甜內心的想法,看得她無理由的心慌。
所有人的動作像是被按了暫停鍵。
邊上,肖城臉色忽的慘白,跪着的身子突然不穩的晃動了一下,整個人重心不穩,朝柳甜的方向倒了過去。
這突發狀況,讓暮存下意識的放開了鉗住柳甜下巴的手。
暮存面色不悅的直起身,眉頭緊鎖,“這是怎麽回事?”幽深探究的目光轉移到了肖城身上。
柳甜也是被吓了一跳,趕忙調整身形,扶好倒下來的肖城。
剛剛他的嘴唇還是顏色紅潤的模樣,此時卻已全數褪去,人難受的悶哼着。
視線往前探去,只見原本純藍色的衣袍上濕了一片,暗暗的深紅色,在腰腹的位置。
Advertisement
血跡?傷口裂開了?
衙役們第一時間便起了身,紛紛護在暮存的身前,眼神戒備的盯住受傷的肖城,随時準備拔劍相向,“你想對王上做什麽!”
肖城掀開沉重的眼皮,搜尋暮存的身影,身子想要起來,但起不來,聲音虛弱的請罪道:“小人驚擾了王上,小人有罪。”
柳甜呆呆的看着那抹血跡,難道他是故意把自己弄傷的...
“王上,他受的是劍傷。”其中一位衙役查看傷口後,回禀道。
“孤記得,剛剛你說出城是為了尋人?怎麽尋個人,還會受劍傷?莫不是你就是那刺客的同謀。”明明是問責,聽在耳朵裏,卻無端多了一絲漫不經心。
“不是的,王...上,小人跟那刺客沒有關系,是小人在追趕商隊時,正巧遇到一幫強盜想要劫持車隊,小人出手相助,打鬥時不小心留下的。”
蕭正護在暮存身側,聽到他的話,目光狠厲,“剛才你怎麽不坦白?”
肖城咳嗽了兩聲,繼續說道:“回大人,因這傷跟王上遇刺的事沒什麽聯系,小人便沒有說,馮記商隊的人都可以作證,小人所言非虛。”
“又因小人急着趕回燕城,沒顧上傷口的治療,污了王上和大人的眼,是小人的不好。”
魅惑的桃花眼掩不住暮存面容溢出的冰冷,但只是一瞬,表情便又恢複了正常,像沒發生什麽事一樣,不再問什麽,也不再看向兩人,自顧自的回到了之前的座椅上。
蕭正這會發現,一幫衙役竟全杵在公堂下面,哪還有平時的莊重,立馬擺起面孔,催促衙役們各歸各位。
擠在一塊像什麽話,公堂可不是菜市場。
蕭正坐回原位,驚堂木再次用力一拍,“來人,傳喚馮記商號的夥計過來對證。”
“不必了。”暮存開口阻止了準備出府傳喚的衙役。
蕭正目光一凜,心裏亮堂,今日果然只是過個場而已。
那邊暮存話沒停,轉頭對着府衙後堂的那面牆,悠悠的說道:“金大夫,你可以出來了。”
什麽?!金如期在...
不出一會,金如期便緩緩踱步而出,人依舊那麽柔美嬌豔,但臉色卻白的有點不自然,看來擋的那刀,她竟硬生生的杠下了。
幸好她和肖城進燕城之前,就把要說的話對好了,他們的口供必須一致,不能出差錯。
柳甜也是在賭,她之前留給金如期的信中,說的是回庚州找尋父母的線索,而她剛剛說的卻是回益州變賣房産,不是她不小心記錯,而是柳甜故意這麽說的。
原主跟金如期從很久以前就有一個不說出口的默契。
兩人從不在明面上說自己是庚州人氏,至于為什麽,她不清楚,只知道誰問她們老家是哪兒,一律只說是益州,而益州那的确有金如期的房産,就算有心人去查,她們也不怕。
加上商隊目的地的确是益州,她也只能這樣說,這樣最保險。
祈求金如期只當她在隐瞞庚州的事,幫他們把話圓過去。
“金大夫可要看仔細了,這兩人是不是你的真随從?”
金如期面容沉靜,目光淡淡的掃了掃,确認道:“回王上,就是他們兩個。”
“既然如此,金大夫就把兩人領回去吧,順便在石府上好好養傷。”
“說來也是孤怠慢,金大夫前頭剛替孤解了淮信城瘟疫的危機,這次刺客被捕,又是救駕有功,連我的母後再用了你的藥後,身體都好了不少,比以前更精神了,這樣吧,你們也不用變賣家産了,等孤回宮,拟一道旨,讓戶部的人找一處好的宅院賞賜與你,金大夫便可以安心的住在燕城了。”
“休息兩日後,金大夫可記得回王宮,太後可十分喜歡你呢,就等着你給她再說些有趣的事,那會要是還沒痊愈的話,可以讓你的小丫鬟一起進宮,幫着打打下手。”
“使不得。”前不久才發生那樣的事,怎麽能...
“不敢什麽,孤覺得可以就可以,蕭正,既然兩人跟刺客沒有關系,今兒便放了他們,城裏的搜捕也一起結束。”
“是,王上。那個刺客...”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柳甜一直沒回過神,就這麽簡單的揭過了?
搖了搖頭,不去多想,反正是好事。
暮存吩咐完,便從後堂離開。
出了南名府,暮存坐上一輛外表不起眼,但內部卻奢華無比的馬車,準備啓程回宮。
一路上暢通無阻,回到王宮沒多久,一名帶刀侍衛前來禀告,“王上。”邊說着話,眼睛邊不自覺的看了看暮存身後。
空無一人,王上沒帶回來任何人。
猶豫片刻,帶刀侍衛還是開了口,“朝雲她...”
暮存聽到這名字,眼中無任何波瀾,只随意的吩咐道:“回頭你給她家裏人送一筆錢,就說人因公殉職了。”
抱拳的手顫了一瞬,“是。”
......
在衙役的幫助下,三人重新回到了石府的閑雲居。
石大人被分派了任務,這幾日人都不在,好在還有趙管家可以幫忙。
金如期屋內
“你的信,我看到了,你想到了關于父母的什麽線索?”金如期沒有問為什麽當時她說的是回益州。
一牆之隔,她應該是聽到的,可能金如期自行腦補,給圓過去了。
柳甜一臉難過,“我只想起了,爹娘好似就是庚州人氏,別的就沒有了。”
“哎,幸虧這些年你一直陪着我,日子才不至于那麽難熬。”
“小姐,我...對不起。”
“好了,好了,快去歇息吧。”金如期推着柳甜回了屋。
替她關上屋門後,臉上溫柔不再,神情怪異,只快步回到自己屋中,閉目凝神,實則在腦海裏,唰唰的快速打開系統界面,在搜索一欄內,打上了幾個字:這世界是否有跟她一樣的穿越者?
搜索結果:無。
想了想,又在搜索欄上打上:倚竹此人是否被穿?
搜索結果:此人物屬性為NPC,無法被穿。
金如期松了一口氣,不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