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回到山莊,就被懷希拉着往白天凡那跑,說今天是他生辰
,我怕他不成?!”林靈兒怒道。
“掌門,請您允許我與楓雪押送他去問天谷讨說法。”白天凡向夢紫雨拜了拜。
“正合我意,就去好好給我讨個說法。”夢紫雨冷笑道。
這所謂的讨說法,哪裏是說法!就是要白天凡與林靈兒去打一場架而已嘛!
于是,二人不辱使命地捆綁着他去了問天谷。
問天谷,地處江湖外五六裏。
到了問天谷的入口石門,就有四名弟子把守。
“我們是紫雨軒的護法,來拜見你們谷主。”白天凡說。
“如此突然,所謂何事?待我向谷主禀告一下。”守門的弟子說。
“還禀告什麽呀?沒見你們兄弟在這裏嗎?我們自己去!”林靈兒不耐煩地沖了進去,他們攔也攔不住。
“楓雪,你實在太亂來了!”白天凡吓了一跳。
“這才叫興師問罪呢,你那麽有禮貌做什麽!”她振振有辭地說着。
白天凡無奈,既然都進來了,還能退出去麽?哎,禍都闖了,只能硬着頭皮繼續了。
二人押着人,便踏進了山谷之中,荒涼,安靜。林靈兒無心周圍的景色,一路直奔他們的總壇那裏。
這山谷倒還滿大的,只是走了半天,都沒看見人影,好像就真的走在自然界的山谷之中。
最後穿過了寫着“問天谷鎮教總壇”的石碑,才真正到了他們的門派裏。
真是過分,明明到了這裏才是門派所在地,居然把外頭那麽大面積的山谷都霸占着,還叫人看守着……林靈兒心裏想着,又繼續走。
最後的最後,通過了一道石階梯,到了他們總壇的大殿前,一個頂天的黃銅大香爐,青煙袅繞。
“好大的香爐啦!”林靈兒佯裝驚訝。
“那是中天鼎,不是香爐!”那小賊氣憤地糾正她的錯誤。
繞過了香爐,便是大殿,林靈兒又叫道:“大雄寶殿!”
“那是紫金觀!沒看見上面的字嗎?睜眼瞎!”小賊又說,他咬着嘴唇,滿臉通紅,眼珠子布滿了血絲。
“什麽道觀?!我看像是寺廟!寺廟門口不都是放着香爐嗎?那殿就是大雄寶殿嘛,對吧,天凡?”林靈兒諷刺道,白天凡雖說沒有這麽口無遮攔地嘲諷,不過既然有人說了,他也就跟着應和了幾聲,二人把那小賊氣得渾身發抖,仿佛要咬碎了牙。
守堂弟子見着林靈兒等人都已經走來了,也阻止不了,忙叫了一聲,“紫雨軒弟子到——”
他們三人進了一個很深的大堂裏,周圍各一排的黑衣馬褂的弟子,最上面的青竹椅子上盤腿而坐着一位是穿着道服的老人,鬓如霜,白胡子三千長,落在自己的膝蓋上,臉上皺紋像是溝壑一樣彎彎曲曲,肌肉松弛,眼皮下垂,手中拿着像是雞毛撣子的拂塵。臺階上站着兩位黑色披風蒙面的男子,雖然蒙着臉,但林靈兒已經看出來其中一位便是那豺狼。
另外還有一人,坐在臺階下的椅子上,一襲白色輕便的長衫,在這一群黑衣裏格外引人注意,剎那間林靈兒失了神,還以為那是書生,可是……怎麽可能?
那男子本是與那穿道服的老人交談,聽得這門外這麽大聲動靜,方才轉過身,長發遮蓋了右半臉,并且依稀看見他的右眼及額頭都纏着白色繃帶,好是吓人,完全無法認得人。
但是林靈兒知道,他不是書生,他沒書生那麽俊逸。
然而,他的目光低低地,全數落在了林靈兒身上,有些古怪,她卻沒看到。
“老道長,你弟子跑我紫雨軒來做什麽?”林靈兒指着那青竹椅子上的人問道。
“老……老道長?”那人一聽,聲音哽咽在喉嚨裏,皺紋滿面的皮膚上青筋突起,“放肆!你們是紫雨軒的何人?竟敢口出妄言!”
真是奇怪,明明就很老,說你老了,還不服氣,生這麽大的氣!
難道她還要尊稱他大哥啊?
“道長你個頭,此乃問天谷的谷主。”小賊應了一句。
“我們是紫雨軒的護法,昨天夜裏貴派弟子潛入我山莊盜取秘籍,被我們逮着,今日特意送他回來,想問一問您老有何見教?”白天凡又是一套禮節一套禮節的。
“有這事?”谷主一臉吃驚地反問,兩眼睜大,疑惑地問那小賊,“我不曉得,你為何闖人派?”
那小賊一聽,急忙跪了下來,鄭重地磕了兩個響頭,“谷主,弟子含冤,您可要為弟子做主!我只是意外經過而被抓,并無意闖入!”
哈哈……居然賊喊作賊啦!
“胡說八道!你明明在樓頂鬼鬼祟祟的!再說了這紫雨軒在山裏頭,問天谷在江湖外,兩個地方毫不相幹,你如何路過?就算是路過,你不會走路嗎?非要從屋頂飛過去?”林靈兒喝道,恨不得給他一拳,見到他谷主,就好像抓到一根稻草似的,一下子撒起謊都理直氣壯了。
“就按你們所說,我也被你們搜身了,什麽都沒有,執意給我安個莫須有的罪名,還打了我,谷主,您看,他們抓了我後,還鞭打了我。”他卷起了袖子,果真有四道鞭傷,“您可要為弟子伸屈!”
周圍的弟子頓時對着林靈兒等人指指點點。
“大膽!紫雨軒竟然動用私刑,擅自打我派弟子!一個小小的門派也如此猖狂!”谷主兩個眼睛突兀,像是金魚的眼睛一般,随着他說話,臉上的皺紋變化着。
“喂!到底誰小派啦?我們好歹曾經也是江湖第一門派!今天我們是來讨說法的,你這老頭子也不問清楚點,只知道袒護你們弟子!”
“豈……豈有此理!你……簡直是目中無人!好……好呵,那本谷主便給你個說法,護法!”
“是,谷主。”李財郎面對着他,拱手一拜,轉而上前一步與林靈兒等人相視。
“幹嗎?想打架?”林靈兒擺出了架勢,打架?她本來就是來找架的!
“在下願意奉陪。”李財郎說道。
“好啊,上一次天凡敗了你,今天我跟你打,讓你心服口服我們紫雨軒的實力。”林靈兒說道。
“楓雪,看他是有足夠的把握,你要小心點。”白天凡拍了下林靈兒的肩膀說。
林靈兒迅速拿出了飛仙劍,劍出鞘立刻光芒綻放,白色的光芒一瞬間刺痛了周圍的眼睛。
“這劍上竟然有光芒?”
“那是……”
谷主的目光忽然深邃了,他到底一眼看出了那不是一把普通的劍,卻不知道那劍上的光芒到底是什麽。
劍氣?不像。
林靈兒向李財郎揮了過去,一道劍氣如風切了過去!
周圍的弟子紛紛讓到一邊。
李財郎解開披風,轉動着,成了一面盾牌,擋住了劍氣,然後用力往她這裏一甩,披風纏繞住了飛仙劍!
林靈兒不甘示弱,拖着劍往他身後跳去,用力一扯,又抽回了劍,”來戰!“
她三步飛出了大堂,身輕如飛燕,輕盈地落在了香爐頂上,單腳站着。
全江湖裏還有誰可以像她一樣輕快敏捷?
周圍的弟子已經看呆了,她的輕功太快了,根本不是常人的速度!
李財郎随後也飛了出來,劍鋒對着林靈兒,發出了危險的寒光,“嗖——”,劍與她擦肩而過,他用力一蹬香爐,在空中轉了個身子,又回殺了過來。
林靈兒立刻跳起來,想把他從香爐上踢下去,卻沒成功。
她熟練地念起了冰咒。
李財郎跳到地上,避開林靈兒劍的鋒芒,以火護身,幾絲火焰把他全身包裹了起來,寒冰觸及之後就“嘶——”一聲化成了水滴,在地上形成一灘水,冰咒頓時失效。
殘雪之劍。
飄雪被風夾卷着呼嘯過去,他在紛紛大雪中跳了起來,抵下部分傷害後,用出了問天谷的法術火襲。
一團火焰把雪燒成了水蒸汽,消失在空中,然後又一股火焰襲了過來,像是一條猛龍直面撲來,林靈兒沒及時躲開,結果被他給擊中了,火襲的力量侵蝕着身為操水師的她的身體,把她身上水的力量給壓制住,林靈兒暗叫不妙,立刻封了部分經脈,防止其蔓延開。
拖着帶內傷的身體,她又一次跳了起來,沖殺過去。
飛雪。
淩空一擊,他被擊中後退了幾步。
趁着這好機會,林靈兒又一次使出殘雪之劍,他半跪在地,一劍入地,硬是抗了下來,吐了一口血,竟然如此的頑強!
他的目光是凜冽的北風,冰冷刺骨,他站了起來,拔出了插在地上的劍,黑色的長袍在風中呼呼作響,他突然嘴角上勾,不屑地看着林靈兒,舉起了劍,霧裏探花,水中撈月。
招式變幻莫測,與剛才的劍法完全不是一個套路。
忽然,天眼打開,天空像是迅速結冰一樣,天眼中伴着無數的碎冰屑,像是無數的箭镞飛了下來,狂風大肆侵略,兩條冰龍飛了下來,轟然一聲沖着林靈兒而來。
不會吧?
這一招是……
這一招是青空降龍決,白雲山莊的至上武學青空降龍決!
林靈兒只可用仙靈劍對付,可是她的攻擊範圍不及他。
就在這個時候,白天凡沖到了林靈兒面前。
流星噬劍。
劍虹流轉着,劍芒如流星,面對着冰龍沖擊過去。
就算如此,面對如此大範圍的招式也能無奈了,林靈兒與白天凡用了大招聯合抵擋,竟然也沒擋住李財郎的攻擊,雙雙慘敗。
“你這卑鄙小人,在白雲山莊偷學青空降龍決,還好意思用!”林靈兒收了劍,指着李財郎罵道。
作者有話要說: 林靈兒:咳咳,不好意思,不是故意在賣萌的!QWQ求收藏
☆、現任門主
“非我偷學,是楊莊主心甘情願奉上,哈哈,這下可服氣了?”李財郎口中不留德,動作也沒留德,他沖着林靈兒與白天凡向下豎着拇指。
林靈兒被氣得面紅耳赤,辮子都快豎起。
這招青空降龍決如同白天凡的流星噬劍,只有歷代掌門才可修行,如今竟然被外人修成,林靈兒本與白雲山莊幾任莊主都有交情,此時不禁感到一陣悲涼。
“我今天輸了,但不是輸給問天谷,而是輸給了白雲山莊!”面對着李財郎飛揚跋扈地挑釁,白天凡也終于忍無可忍。
“輸便是輸,何必追究怎麽輸呢?”李財郎又是大笑道,“哈哈……江湖第一高手也不過如此,還是聯手對付我!”
“啪——啪——”問天谷谷主鼓着掌,率着衆弟子走出大堂,一臉賞識地看着李財郎,“護法好身手,好身手,二位說法可讨得了?”
那小偷早已經站在他身旁,得意地鼻子都快要翹到天上,其他弟子也同樣一臉諷刺地看着林靈兒等人。
“紫雨軒還敢自不量力送上門來找死,哈哈……”谷主笑道,“不知慕門主看得意下如何?”
“貴派的确人才濟濟。”先前那白衣男子站在他身後,微微抱拳,口氣淡淡地應道,語氣禮貌,卻聽不出感情。
谷主一聽這誇贊,頓時更加趾高氣揚。
“哼!”林靈兒強忍着怒火,如今已經敗了,實在沒什麽好說,她插回了劍,瞪了他們一眼,“走着瞧!”
二人飛快退出了問天谷,一路上還在為此事惱火,一方面是因為紫雨軒受辱,另一方面更是為白雲山莊氣憤,林靈兒與白雲山莊前幾任莊主都有交情,所以她這事情是管定了,楊月緯管不了,她還怕找不到其他人管?
林靈兒安撫了白天凡幾聲,沒有說什麽,不過心裏已經在細細盤算,有了人選。
“你先回去吧。”林靈兒說道。
“此事你真有辦法?”白天凡有些疑惑。
林靈兒點了點頭,“事情都發生了,現在也急不得不是嗎?所以稍安勿躁。“
白天凡嘆息了一聲,就拱手告別了,各自回去。
林靈兒回到屋內,見雪緣抱着秀夜,而秀夜手中還拿着那卷毛線玩着,簡直當他寶貝了。林靈兒剛開玩笑地搶了那卷毛線,結果他就抓着她的手臂,像條惡狗一樣咬了下來,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一個紅色月牙。
這還是在雪緣懷裏抱着的時候發生的,動作太快,林靈兒完全沒意識就被咬了。
明明牙齒就沒長幾顆,咬人還這麽疼!
“靈兒,沒事吧?”雪緣關心地問道。
“沒事,沒事!”林靈兒忙搖搖頭,确真有點疼,她忘記了,這小家夥可是狼妖,早就長了兩顆短短的獠牙。
哎,這麽小的年紀,話也不會說幾句,就知道咬人了;走也不會走幾步,就知道打人,捏人……
雪緣無奈,她亦無奈,只當作自讨苦吃,默默隐忍。
“我們出去吧!“林靈兒再也不去逗秀夜,自己出了門。
雪緣整天呆在山莊裏,今天就帶她來吃一餐地道的海鮮大餐,哈哈……
林靈兒便挑了一家江湖最有名的海鮮樓——鮮滿樓。
古色古香的擺設,一樓中間的水池上放着一尊金色麒麟,就已經吸引了不少顧客的眼球,進進出出很多的人,小二披着毛巾,端着酒菜,在各個桌子間穿梭着,一邊高叫着“來咯——”,然後笑容滿面地說:“客官請慢用。”
櫃臺上的掌櫃熟練地打着算盤,旁邊的夥計幫忙收拾着。
二人上了三樓,點了七碗特色菜。
“這裏的魚很好,都是碧海打撈上來的,淡水魚,鹹水魚都有!”
“真的嗎?”雪緣笑道。
碧海就是如此神奇,淡水魚跟鹹水魚都可以存活。
第一玩菜就上來了,是魚片,雪緣嘗了一口,“嗯,切得很好,所以很入味。”
“你說好就好啦,我可不會品嘗,好吃就好啦!”林靈兒笑道。
她夾了一小塊,吹涼了,才小心地放到秀夜的嘴裏,輕聲一問:“秀夜,好不好吃?”
秀夜笑了笑,動了動小手,仍抱着那卷毛線,“啊……吃……”
“他又多學了一個字啦!”林靈兒激動地叫了聲,“離說一句話不遠啦!”
“哪那麽快呢,靈兒,你也吃呀。”雪緣笑了下,看着趴在桌上無動于衷的她說。
“我叫楓雪……”林靈兒頓了一下小聲說。
雪緣笑了笑。
第二碗湯來的時候,秀夜跟着那小二叫了聲“吃……湯……”
林靈兒才剛吃第一口魚片,就被他這麽一叫,魚片一口咽了下去,結果卡着魚骨了。
“不是吃,是喝呀,喝湯。”雪緣捂嘴笑着糾正。
“喝湯……”秀夜甜甜的聲音,實在逗人喜愛,雪緣開心地摸了摸他的臉蛋。
“這小娃娃長得可真可愛。”小二忍不住也誇了一句。
“這不是早上挑戰問天谷的楓雪護法麽?”突然一聲古怪的笑聲從旁處傳來。
林靈兒神色一愣,放下筷子,卻見那人是早上在問天谷遇到的白衣男子,他的臉還是被繃帶纏得有些可怕,只不過因為被頭發遮擋了大半,不然真是一個不人不鬼的模樣,其實從第一眼看到他,林靈兒就覺得這人有些不簡單,而且她在江湖從未見過他。
“敢問閣下尊姓?”林靈兒站起身問道,不露喜怒。
“在下慕天陽,現任天雷門門主。”他說道。
噗……
慕天陽……
雷庭雲的師兄……
林靈兒差點沒昏死過去,特別他在強調“現任”的時候,語氣古怪。
因為前幾日,林靈兒剛回江湖,和珊珊雪見了面,她透露了一些慕天陽的事情。
雷庭雲出事之後,這慕天陽就來到江湖接任了天雷門掌門之位。而珊珊雪之前說她那相好也在學毒術,與他們都是師出一門。
那人有三個徒弟,分別就是慕天陽,雷庭雲,還有小鋒九劍。
林靈兒本不想搭理此人,可當時從《江湖紀事》上看到此人等級三十五級,她打了一個寒顫。又據珊珊雪從她情人那得來的消息,這慕天陽知道的事情不少,比如楓雪就是林靈兒,還說這慕天陽想要對林靈兒不利,因為認為雷庭雲是她害死的。所以現在他特意強調了一聲現任門主,這意味大可不同。
“呵呵,幸會……幸會。”林靈兒幹笑了一聲,這幾日她已經聽多了慕天陽這名字,卻沒想到這樣遇上,就在她不知道要說些什麽的時候。
“爹……”忽然秀夜對着他喊了一聲,甜蜜地笑着。
林靈兒差點滾到地上。
“這孩子見誰都叫爹,你別介意。”雪緣不好意思地說,“你是她的朋友嗎?”
“不。”林靈兒說道。
“是。”慕天陽同時開口。
雪緣一臉迷茫地看着他們倆,只見慕天陽面不改色,林靈兒卻是黑了臉。
這人怎麽回事?林靈兒抽了抽嘴,她完全不認識這人好嘛!朋友你個頭!
“呵呵,這位夫人好生面熟。 ”慕天陽又轉開了話題。
“我們見過?”雪緣眉毛一挑,她完全沒在意他的問話,一個江湖人,能知道她什麽?就是妖界的人也未必知道她身份。
“夫人是暗黑帝國的人吧?”慕天陽突然放輕了聲音問道。
“……!”
“……!”
林靈兒與雪緣同為一怔,她們看着這神情毫無破綻的男人,雙雙啞然,這頓飯大約吃得不愉悅了。
☆、暗黑壁花
“你……如何知道?”雪緣吃驚地反問道,是她低估了凡人的實力?
林靈兒的反應并不比雪緣小,這慕天陽絕對也是妖精!不然怎麽知道魔界有一個國家叫做暗黑帝國!
而且當時林靈兒知道雷庭雲是妖精,還是在死亡沼澤,他迫不得已才暴露的,這家夥竟然剛見面就……這麽嚣張地暴露身份!
若不是他深不可測,就是腦子有病!
但是林靈兒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慕天陽不簡單,完全不知道他現在想做什麽,他說話的動機是什麽。
“我說了,面善。”慕天陽笑道。
雪緣此時惴惴不安,臉頰微微紅熱,不知道如何去面對眼前這人。
“我想慕公子也知道我是誰,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說話何必遮遮掩掩?”林靈兒難得地保持了清晰的腦袋。
“姑娘說得是哪裏話?”慕天陽微微一笑,只是在他那滿是繃帶的外表下顯得有些猙獰,“我不過覺得夫人與暗黑帝國那璧花族的女子相似,所以多問了一句,并沒什麽敵意。”
“呵呵……”林靈兒面皮動了動,不知如何回應。
只聽身旁一聲動靜,雪緣已放下筷子,“不,我不是,不是。”
“那是在下認錯。”慕天陽嘆息了一聲,好似很遺憾的模樣。
雪緣驀地抱着秀夜起身, “對不起,失陪。”
二人還沒反應過來她的動作,人已經走到了樓道。
“等等我!”林靈兒趁此機會也溜之大吉,走前還不忘多夾了一口食物,真是可惜了這滿桌的美味!
該死的慕天陽!
“怎麽啦,雪緣?”林靈兒追下了樓,雪緣動作極快,人已到鮮滿樓對面。
“靈兒,只是突然……哎!沒事。”雪緣搖了搖頭,她說到一半,又嘆息了聲,轉而問起這附近是否有鐵匠鋪。
雖然不知道雪緣對慕天陽的話為何反應如此強烈,既然雪緣不想說,林靈兒也沒勉強,便帶着她往西街去,這事就再未提起,直至晚上,雪緣已哄秀夜入睡,與林靈兒搬了小凳子坐在後院納涼。
閑暇之時,林靈兒忍不住有問起此事,畢竟雪緣的反應實在太不正常。
“只是忽然想起前一段發生的事情罷了。”雪緣眉頭微微皺起,神情憂傷。
“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晚風習習,月光皎潔,樹影落地,宛如池中搖曳的水草。
“靈兒,我同你說一個秘密。其實這件事我憋了好久,憋得難受,可我不知道如何處置……”雪緣那漂亮的臉蛋總是帶着淡淡的憂愁,就像是雨中不展的丁香花。
林靈兒點了點頭。
“你要答應我,保守這個秘密,絕對不要向任何人提,再好的人也不能提……”她凝着林靈兒,極是認真地說道,“特別是,輝夜。”
她一臉的嚴肅,讓林靈兒意識到她要說的事情嚴重性,是什麽天大的秘密?
“你還記得我肩膀上的刺花嗎?”雪緣右手捂在左臂上,似乎在提醒林靈兒什麽。
林靈兒嗯了一聲,那個刺花很奇特,只有外輪廓,裏面并沒有刺上圖案,遠遠地看着就是一朵小小的青花。
曾經雪緣說,這刺花好似胎記,生來就有。
雪緣沒有繼續說刺花,而是說起了前一段蒼雪一位将軍納妾之事。
那将軍納的是魔界四大國之一,也是魔界最強的禁月皇朝的王室女人,紫月。
正是江湖最早的三個家族之一,魔族紫家的那個紫家,雖然在江湖已經不複存在,但是紫姓依然是魔界最為尊貴的大姓氏。
所以,這位紫月地位尊貴,雖然為妾,但是将軍卻按了娶妻的禮數來,邀請了界主參加。
但那日,輝夜恰有他事,便讓雪緣代行。沒想到,雪緣在那将軍府上竟然遇刺。那刺客本是行刺輝夜而來,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來的是雪緣,所以刺客沒下殺招,而是想挾走她。
然而,當那刺客見到雪緣肩上的刺花的時候,神情陡然一變,仿佛見了什麽駭人的事情,倉皇離去。
“這……這是為何?”林靈兒聽得入神,忍不住追問,“看來你這刺花是有故事的了?”
雪緣點點頭,清了清嗓音,繼續說起後續。
那刺客是女流之輩,正是慕天陽口中的暗黑帝國璧花族。不僅如此,此人還是一族之長,魔界人稱花陰後。
“她瞧見我那刺花後,竟然一口咬定我是她女兒……”雪緣說道。
林靈兒愕然,“這……這……”
這好狗血……她想說。
“我開始以為她是為了帶我走,才編的謊話,可後來她拿出了璧花族的一枚扳指,上面那朵花的輪廓竟然與我這一模一樣,只是那扳指裏面還雕出了內部花紋,她說那就是璧花,我手臂上的璧花紋是她按着這扳指親自刺上的。”雪緣說道。
林靈兒咽了口水,原本的刺殺計劃變成了認親鬧劇,“這麽說,你其實也是一個公主身份,這挺好的,與輝夜不是門當戶對了麽?”
雪緣曾是一棄嬰,被人遺棄在魔界雪之國裏的一個樹林子裏,而那有一位隐退的雪之國宮廷樂師,便将她撿來,撫養成人,也是雪緣的恩師。
而她為什麽是暗黑帝國的人,那也是她這位樂師師父說的。
當年,林靈兒就有些好奇,魔界四大強國素來互相敵對,為什麽雪緣會從暗黑帝國流落到雪之國?當時沒多想,現在才發現原來她不僅僅是一棄嬰這麽簡單,竟然還有身世。
而雪緣卻沒有一絲笑容,很苦惱的樣子,“按你那麽說确實是好,但事情卻不是這樣簡單的,靈兒,你知道璧花族是怎麽樣的一個族嗎?”
“我不知道。”林靈兒搖了搖頭,魔界的事情她怎麽知道。
“璧花族原本是暗黑帝國裏最強的族,全族只有女子,無一例外,她們的血統傳承能力極強,不論與誰結合,後代都必為璧花血統的女子。其首領花陰後與魔界七王之一的鬼蝶王成婚後,兩個族聯盟,成了暗黑帝國對抗外邦的最強勢力,也就造就了暗黑帝國成為魔界四大強國之一的地位。”雪緣将歷史慢慢述說。
魔界素來有“一皇三帝五仙七王”幾個高手的存在,別看雪緣現在弱不禁風的模樣,她曾經也是五仙之一。
暗黑帝國成為魔界四大強國不過是場昙花盛開,在雪緣出生之時,璧花族就被滅族了。
“聽你說來,璧花族應當很強大,怎麽被滅了?”林靈兒問道,魔界四強國的實力都不可小觑,這被滅族,對手得多強才能辦到?
“就是因為魔界各國明争暗鬥,從未消停。”雪緣道,“雖然璧花族全是女子,但各個心狠手辣,花陰後與鬼碟王本也做了不少暴虐之事,反正都不是什麽好人,這些事情我從小就聽多了,現在卻說這花陰後是我生母,我要如何淡定?”
雪緣這麽善良,怎可能來自那種恐怖的璧花族?林靈兒搖了搖頭,要是突然有一個十惡不赦的人站在她面前和她說,“靈兒,我是你娘親啊……”
她也會被吓到。
“可,這同我最想說的那個問題比起來還沒什麽。”雪緣長嘆了一聲,白皙的膚色在那淡淡的月光下更加慘白。
“還有?”林靈兒又擰起眉頭,“那你想說的是什麽?”
“滅璧花族的不是別人,正是冷夜。”
☆、絕對萌主
林靈兒震驚萬分,已經明白雪緣在擔心什麽。
按她所說,冷夜必是璧花的仇人,那個刺客是尋仇而來。
“不過蒼雪山怎麽會混入這麽可怕的人呢?”林靈兒問道。
“漢雲王府不在蒼雪山上,而在蒼雪城,那裏魚龍混雜,自然什麽人都混的進去,花陰後當時是以占蔔師的身份進去的,因為我們那裏有這習慣,在辦大事前,需要占蔔師進行儀式。”
“難怪啊……”林靈兒才聽明白,但是又有一個疑惑,雪緣出生的時候,璧花族就被滅了,那時候的冷夜并不是輝夜掌權,而是媚姬。花陰後這個複仇,八成是找不到媚姬本人,才找上輝夜的吧?
“花陰後對我與輝夜的事情了如指掌,只是她沒想到我竟然還有這樣的身份。如果我真是她的女兒,那冷夜豈不是我的敵對?那輝夜不就是我滅族的仇人?”雪緣反問道。
“雪緣,你跟輝夜沒說過嗎?”林靈兒問,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太可怕了。
“我怎敢說?他只知道我被刺殺,但是至于後續他追查下去結果如何,我就不曉得了,不過我肯定他還不知道花陰後同我說的話。”雪緣難過地說,“在蒼雪山上,我都不敢與任何人提一字關于那天的事情,這太可怕了……”
“是啊,真可怕,如果這樣,還不如什麽都不知道好。”林靈兒嘆息了一聲。
“不過,就算我不是她的女兒,怕是我的身世也跟璧花族逃不了幹系了。”雪緣捂着手臂,神情黯然。
“不會的。”林靈兒握住雪緣的手,“你剛說璧花族血統很強,生得都是女兒,可你卻生了秀夜啊。”
“是啊……”雪緣眸中亮了幾分,眉宇片刻舒展開。
林靈兒笑了笑,又安慰了幾句,其實她心中也是有所懷疑,但是不排除那刺客為達目的不折手段,什麽理由都能編出,雪緣心性單純,又怎知這人心險惡。
夜深。林靈兒回房入睡,漸入夢鄉,恍恍惚惚。
夢見了自己安詳地躺在那“仙靈島”的墳頭裏,又夢見了一片紅色的殺戮與醜陋的魔鬼。
吓得林靈兒驚醒而起,她迷迷糊糊地揉着眼,“怎……怎麽回事?”
夢的一半根源是盜墓的慘痛記憶,另一半八成是聽了雪緣的話給受刺激了。
好在再睡下的時候,沒有受到噩夢的幹擾,一覺到天明。
醒來的時候,耳朵裏還有嗡嗡的殘響,噩夢還意猶未盡。
她走到桌邊倒茶,只見一份幹淨平整的書信壓在茶壺下。咦,半夜醒來的時候好像不記得有見過這個?
她納悶地看了一眼,竟然是蒼雪山來信。
這送信的人也是神鬼莫知。
她懶得去想這事情,直接拆了信封,多日未聯絡的輝夜居然有事找上門了。
一顆淚滴已出現在人間。
林靈兒一怔,背脊發涼,冷夜聖物淚滴,又出現了。妖界與天界本已約定,未經允許,不得擅入對方領地,所以輝夜大概才想請林靈兒協助。可是,要她幫忙也不多給點線索,讓她如何是好?
哎,林靈兒最近只覺心力憔悴,還是先解決白雲山莊的事情比較簡單,于是她去了天界請人,只是為了請這尊在看守邊境的大神,沒少費口舌,結果一聽江湖有美女,那跑得比兔子還快,沒等林靈兒就一頭紮入雲端,入了江湖。
“喂喂,魚兄!”林靈兒追在後面喊也喊不住人。要不是看在他武功靠譜,又與白雲山莊也有那麽點淵源的份上,鬼才找他,有病!
她自己一人回了江湖,也找不到他的影子,又想起今天初四趕圩日,江湖東市,應是熱鬧。
一般趕圩不會放在江湖中心,因為那裏的人實在太多了,所以就會放在稍微偏點的東市,西市。
真不愧是趕虛的日子,來的貨果然比平時多了,來的人也多了幾倍。
來到這裏的不僅僅是江湖南北岸的百姓,還有各地的游商,帶着稀奇古怪的東西來! 東西的确是不少,好多以前她都少見或者沒見過的東西都出現了,看得她眼花缭亂,直呼大好。
最熱鬧的當屬圍觀那些馴獸師帶來的奇珍異獸,不僅僅有各種稀罕的動物,有的甚至是妖獸與仙獸,還有不少精靈,但是對于魔獸跟神獸,以及靈獸卻是罕見,前兩者太過高等,而靈獸卻非一般肉眼可見。
林靈兒走着走,發現前方有鬥雞比賽,蜂擁而至的人。那些百姓把自家的雞抱來鬥一鬥,鬥贏了獎賞可不菲,兩百兩!這麽多的錢夠那些普通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