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噩夢
餘尋鋪好了床褥,轉身來到張維哲近前,躬身輕聲道:“陛下,時辰不早,該就寝了。”張維哲摩挲着手中的綠玉香囊,有些失神道:“餘尋,你說,這世間到底有沒有鬼物?如果有的話,她會不會來找我報仇?”餘尋道:“陛下是天子,是世間萬物之主,即便有鬼物,也是接近不了陛下的,若是胡姑娘.....她總該理解陛下的苦衷的。”張維哲默了默,“歇了吧。”“是!”餘尋扶起張維哲上了床榻,替他蓋好被子,放下床簾,又轉身吹滅了兩盞燭燈,這才輕輕地步了出去,躺在床榻上的張維哲也漸漸合上了眼睛。
張維哲迷迷糊糊之間翻了個身,卻猛地往下跌去,張維哲瞬間清醒過來,睜開眼睛一看,只見四周一片漆黑。“來人!來人!”張維哲叫了兩聲突然閉了口,背後瞬間出了一身的冷汗,張維哲雙手緊緊地攥着,他又發噩夢了!
在無休無止地墜落中,突然有一條紅綢飛了過來,圈住了他的腰,在這漆黑之中,張維哲偏偏能清楚地看到這條鮮豔如血的紅綢。紅綢帶着他急速地飛向另一頭,冰冷如刺的風撲面而來,張維哲只覺地全身都在顫個不停。一個紅色的身影越來越近,張維哲猛地閉上了眼睛,一道輕柔的聲音響起,“阿哲,你快睜開眼看看,我穿這身紅裙,可漂亮?”張維哲很不想睜開眼睛,但他的眼皮卻不受控制地睜了開來,睜開的一瞬間,就見一張放大了的慘白如紙的臉出現在眼前。
張維哲的呼吸都停滞了,一雙冰冷的手緩緩地掐上他的脖子,那道聲音環繞在張維哲的耳邊,雖然輕柔,卻又帶着一股深深的冷意,“阿哲,你倒是說說看,我穿這身紅裙到底好不好看呢?我說我很喜歡這條紅裙,你便買給了我,你還說,在我們大婚之日晚,讓我穿給你看,你都忘了嗎?”那聲音猛地變粗,帶着一股厲氣,掐着張維哲的手也慢慢加重了力度。
“陛下!陛下!”張維哲猛地坐起了身,大睜着眼睛不停地喘着粗氣。“陛下,您到底怎麽了?”餘尋拿帕子給張維哲擦拭他臉上的冷汗,再看他的衣服都濕透了,忙道:“陛下,您得換身衣衫了,陛下可要沐浴。”張維哲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四周的景象,再看了餘尋一眼,撫着額頭道:“換身衣衫就行了。”“是!”餘尋躬身退了出去。
餘尋剛走下臺階,便見林汀遠遠地走了過來,餘尋連忙迎了上去,朝林汀一禮道:“林神醫,您來地正好,陛下方才又發噩夢了,臉色十分不好,您進去看看吧。”林汀看了一眼房門,道:“又?陛下時常發噩夢嗎?”
“這倒不是。”餘尋沉吟道:“之前一直無事,只是,自半月前起,陛下便常常自夢中驚醒,脾氣躁了不少,白日裏神情也總有些倦怠。呂禦醫也有看過陛下的脈,開了些方子,調理了一番膳食,卻仍不見好。陛下趕路又趕地急.....”餘尋默了默,突然擡頭看了看天喃喃道:“胡姑娘的死訊傳回天都的那一日,也是這樣寒冷的下雪天呀。”餘尋垂首朝林汀行了一禮,“奴才告退!”林汀回了一禮,看着餘尋的背影凝了眉。
張維哲看着替他把脈的林汀,一陣沉默之後,突然問道:“你.....母親可還好?”林汀垂首道:“回聖上的話,家慈前幾日還來了書信,道家中諸事井井有序,一切安好。”張維哲點點頭,又道:“白日裏,我說話重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林汀道:“是奴才沒有盡到本分。”張維哲默了默,“報歉,沒能為你舉行冠禮。”
林汀淡聲道:“行冠禮不過是向世人宣告奴才已經成人了,奴才早已成人,并不在意這個。”張維哲道:“幫你取個字吧。”“多謝陛下美意!奴才有林汀這個名字就足夠了。”林汀拿開手,起身退開幾步,朝張維哲行禮道:“聖上身體大虛,需要好好休息及調理,呂禦醫最清楚聖上的狀況,還是由他來為聖上調理吧,奴才告退!”張維哲看着林汀的背影輕輕一嘆,朝旁邊的小內侍道:“去請呂禦醫過來吧。”“是!”小內侍飛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