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找她算賬
什麽？！羅氏吃了一驚，猛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萬氏的厲害，她是領教過的，她從來不打不罵，但講起話來，直切要害，讓人心驚膽戰，最關鍵的是，她是首輔夫人，她講的話，誰敢不聽？萬氏每來一次，她都感覺自己能脫一層皮。
但萬氏已經來了，她又豈能不讓進？只好讓小丫鬟去請她進來。
萬氏帶着一大群婆子，氣勢洶洶地沖進了廳裏。羅氏擠出滿臉的笑來，請她入座，萬氏卻不肯，就站在廳中問她：“你的女兒，在安樂園落水了？”
是為了這事兒？羅氏不高興了：“莫莫是落水了，但這又不是什麽錯事，也只得舅夫人跑一趟？”
萬氏沒有同她分辨，只按照自己的思路講：“她被人從湖裏撈起來時，衣衫浸濕，身段盡顯，讓好多男人看見了，現在外頭的傳言亂七八糟，難聽極了。你這個當娘的，就一點兒也不着急？”
羅氏一聽就懵了：“你，你說什麽？”
“敢情你還不知道？！”萬氏這下是真惱了，“你身為尚書夫人，孟家的當家主母，每天難道是蒙着眼睛，捂着耳朵過日子的嗎？外面的流言蜚語到處飛，你卻不知道？是不是要等你女兒的名聲壞透了，嫁不出去才着急？你女兒嫁不嫁得出去，我管不着，但這樣是會帶累萋萋的！我告訴你，要是你女兒連累了萋萋的名聲，我可饒不了你！”
“這，這是誰嚼舌根子呢？根本沒影兒的事。”羅氏已經完全慌了，她知道，萬氏雖然脾氣大，但是從來不說謊，再說這種事她也沒有說謊的必要。
“你問我，我問誰？”萬氏黑着臉道。
“那，那我該怎麽辦？”女孩兒家的名聲最重要，羅氏急得快要哭了。
“這是你們家的事，別問我。”萬氏板着臉道，“我只是來告訴你一聲而已，免得你一直被蒙在鼓裏，帶累了我們萋萋的名聲。”
萬氏說完，帶着那一群婆子，風一般地走了。
萬氏氣勢洶洶地來，只是為了給她捎消息？她把事情講完，就甩手不管了？對此羅氏有點消化不了，擺着一副焦急的臉，卻站在那裏發愣。
最後還是羅氏的丫鬟胭脂看不下去，上前來安慰她：“夫人，您別太着急，這件事情，舅夫人肯定管的。”
羅氏急道：“她說了她不管的，你剛才沒聽見？”
胭脂道：“夫人，她口口聲聲說，怕二小姐帶累了大小姐，怎麽會不管？為了大小姐，她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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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有點道理，不過涉及到自己的親生女兒，羅氏怎麽也淡定不了，趕緊找人手，讓他們上外面打聽消息去了。
胭脂見了，暗自搖頭，這種事情，光打聽消息有什麽用？完全不得其法。
碧霄樓裏，孟莫莫接到了消息，急沖沖地跑到正房來，拉着羅氏問：“娘，舅夫人說的那事兒，是真的嗎？外面真的流言四起了？他們在議論我落水的事情？”
“你聽誰胡說呢？沒有的事。”羅氏極力裝出鎮定的樣子，安慰她道。
孟莫莫不信：“剛才舅夫人講的話，滿府裏都傳開了，娘，您就別騙我了！”
羅氏見她糾纏不清，很有些煩：“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難道你有辦法解決？早知今日着急，你那天就該謹慎些，別掉進水裏去。”
“又不是我想落水的！”那天不是為了害孟萋萋麽！不過這事兒牽扯到李慧語，孟莫莫沒有告訴羅氏，“娘，您派人給我備車，我去趟靖安伯府。”
孟莫莫說完，拔腿就朝外走。
“你去靖安伯府做什麽？”羅氏一把拉住了她。
孟莫莫一邊掙脫，一邊道：“我去找李三小姐問個明白！”
“你找李三小姐有什麽好問的？”羅氏不肯松手，“外面已經流言滿天飛了，這時候你就該好好待在家裏，亂跑做什麽！”
“娘，您放開！”孟莫莫掙紮着道：“李三小姐那天向我保證，不會有流言傳出來的，現在事情變成這樣，她得給我一個說法！”
羅氏愣了一下：“你落水那天，就想到會有流言蜚語了？”
那是她們設計孟萋萋中的一環，當然會想到了。孟莫莫的臉色變得有點不自然，掩飾道，“那天她是主人，客人落了水，她有義務負責遮掩，以防流言傳出的。”
羅氏覺得有點道理，但靖安伯府會負責嗎？撕扯起來，孟家可不是對手。
孟莫莫趁着羅氏想事情，奮力掙脫她，飛快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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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伯府的彩照閣裏，一片歡聲笑語。京城裏還是春天，靖安伯府卻得了南邊來的菱角和蓮米，水靈靈地盛在盤子裏，煞是好看。李慧語的兩個手帕交，都察院左都禦史家的四小姐徐瑾瑜，和兵部右侍郎家的九小姐嚴樂儀都在，笑着同李慧語講話。
嚴樂儀拿了個菱角，左看右看，驚訝道：“南邊竟已是夏天了？菱角和蓮米都出來了。”
“那是貢品！”徐瑾瑜嗤了一聲，“就算是南邊，這時候的菱角和蓮米也不多，一般人吃不上的。”
李慧語含笑點頭：“這是宮裏的貢品，太後娘娘賞下來的。”
徐瑾瑜有些得意：“我就說嘛，也就是太後娘娘的娘家，才有這份殊榮。”
李慧語聽了這話，愈發高興：“也不是每個人都有，太後娘娘只賞了我爹娘，我大哥和我。”
“可見太後娘娘最寵你了。”徐瑾瑜說着說着，就轉了話題，“慧語，孟莫莫後來給你補送生辰禮了嗎？”
嚴樂儀一聽，也來了精神，那天孟莫莫送了一套赤金頭面，卻少了一只金鳳，讓李慧語當面退回去了。
提起孟莫莫，李慧語就來氣：“補什麽補，就算她補了，我也不要。”赤金頭面也就算了，她不在乎，可是孟莫莫辦砸了她的差事，想想就氣人。她大概也知道沒臉見她，哪好意思來給她補送生辰禮。
正在這時候，小丫鬟腳步匆匆地進來，禀報道：“三小姐，孟家二小姐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