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師弟, 你去把宗門裏的劍尊都召集起來,我去把睡着的同門都叫醒。”方劍仙拿出一枚看似平凡石頭雕琢的小石劍, 這就是劍宗的掌門令。
“師兄!你、你真要……”
“你乃砥鋒劍尊, 砥砺磨練,鋒刃內斂,如何如此慌張?去吧。”
“是!”李濱程咬牙切齒, 面目猙獰的把石劍接過去了,然後一步一跺地的走了。
方劍仙覺得,這要是顧辭久在這,他非得拿那柄小石劍把人戳個對穿不可。
搖着頭笑笑,方劍仙站了起來。他的決定是魯莽的, 但也是無奈的。
他與師弟倪小槿乃是多年的道侶,雖然早就不雙修了——不是不想, 是不能, 他師弟那個情絲劍意早期看着兩人相好一回他就功力大進,方劍仙那是得意,後來就是擔驚受怕了。可兩人雖然身體上疏遠了,心意卻一直都是想通的, 倪小槿自沉孕劍池了,也是如此。
通過彼此之間的感應,方劍仙就發現倪小槿的自沉并沒有達到原來的預想,反而陷入了一個很糟糕的境地。
該是孕劍池下頭沉睡的劍尊太多了, 所有這些劍尊彼此之間滿滿産生了連帶的感應。上一次那位老祖宗渡劫還沒事,可能下一次的也沒事, 但不出兩人,下面沉睡的劍尊就都要被喚醒,屆時還在宗門的劍尊也會受到影響,怕是就要來一個集體渡劫了。
若是到時候依舊無法讓劍尊們破障,那莫說是劍尊都要隕落,劍宗、乃至是劍修們就要徹底斷了氣運了。
所以這一回……顧辭久若是真有法子,大家皆大歡喜。如果沒有?沒關系,這罪孽就由他來背,至少這麽多劍尊渡劫,寂滅沙海是徹底沒了,也不算是無功而亡。因不在宗門裏,遠離磨劍石與孕劍池,其餘二十二位劍尊,多少能保下來半數吧?
他自己是必定不在活下來的半數之內的,卻也是再好不過……
寂滅沙海的沙子,不是白色,不是黃色,遠遠看着是黑褐色的,若是捧起來一捧,讓沙子從指縫間流過,就會發現這些沙子其實是紅色的,因為太紅了又太多,堆積在一起就成了如今的這種顏色。
話說,六千年前,萬魔血窟所在地又叫血眼海,那個眼就是萬魔血窟,以它為中心,方圓萬裏之內,都是無邊血海。但在女劍仙手持第一劍封印萬魔血窟之後,血眼海大面積枯竭,到如今,就形成了寂滅沙海。
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寂滅沙海裏,即便是到了六千年後的現在,也依舊還頑強的留存着幾處血池。這些血池之餘魔修,就跟凡俗世界裏的綠洲之餘生長在沙漠裏的凡人一樣。尤其這個寂滅沙漠靈氣極其混亂,遍布天然形成的兇暴法陣,隔三差五的刮起噬靈風暴來,更有許多稀奇古怪的兇獸散布四處。
所以,雖然六千年前修士戰勝了魔劫的時候,就想把這片沙漠徹底填平,可到了現在,這裏依然是魔修的避難所和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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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辭久跟段少泊一番推測,直接就把嫌疑按在了白靈老祖與易震身上。有了嫌疑人,顧辭久以元神之能大搜天下,那就簡單多了,更別說對方也跑不了多遠——留存在原地的魔氣若不是顧辭久這樣熟悉天地法則的修士,別人還真是發現不了。這也決定了,他當時即便用大挪移之術把人搬走,也絕對搬不遠。
白靈老祖沒發現,易震倒是很快發現,就是顧辭久也驚動了幕後的大魔。
那大魔也是警醒得很,裹挾着人就朝寂滅沙漠過來了。
雖然兩邊還沒正面碰上,不過顧辭久已經知道這大魔是誰了。
他是一個在修真界經歷過六千年前魔劫的老魔,原劇情中期裏楚澤玉最大的對頭——虎眼魔尊。
虎眼魔尊原劇情裏最開始是附在一個女修身上出現的,她(他?)在一個小宗門的掌門與他的三個徒弟之間左勾右搭,引得四人反目成仇,甚至自相殘殺。楚澤玉與其中一人是好友,在對方死亡後前來吊唁,發現好友的死因有異——沒死的人還是要臉的,自然不會把死因朝外嚷嚷。
一路追查,查到了女修身上,可也已經為時已晚。虎眼魔尊生吞了這小宗門大辦的弟子後,逃之夭夭。
這卻只是虎眼魔尊的一個分身,在這之後,修真界大大小小的事情上,就都開始出現魔修的影子,這些魔修的背後也多是與虎眼魔尊有關。後來,楚澤玉終于掀了虎眼魔尊的老巢,殺了薛易,并一路追着被擊傷的虎眼魔尊,進了寂滅沙海,進而進入了被封印的萬魔血窟,見到了張叢瀾,得到了第一劍。
如今,這個劇情可是來了一個超級大的躍進了。
不過也是,虎眼魔尊現在主要忙的還是怎麽恢複自己的本體,真上手,他是打不過顧辭久的,只能趕緊朝安全的地方跑。
【大師兄,虎眼魔尊是怎麽查覺你的?】眼看着快到寂滅沙海了,一直在琢磨劇情的段少泊忽然問。
【我故意驚動的。】
系統【o(╯□╰)o宿主你真是……】
段少泊【太聰明了!】
系統【對對對!太……太聰明了!】QAQ我不是沒骨氣,真不是!
顧辭久【師弟,一會打起來,我會護着你的,你別管楚澤玉。】
段少泊【大師兄,我明白的,必然讓他快去找第一劍。】
與此同時,顧辭久正在溫聲對楚澤玉道:“徒弟,寂滅沙海危險莫測,即便是化神的修士也常有聽聞隕落在此,魔修才是此地的地主。若動起手來,為師的袖裏乾坤反而危險。若到了外頭,你要緊跟着你師叔,千萬莫要與他走失。”
段少泊也道:“澤玉,別擔心,我必會全力護住你的。”
本來就自責的楚澤玉,這時候被兩人溫聲安慰,反而激起了一頭的熱血:“師父!師叔!我自會照顧好自己的!”
系統【w(Д)w】師弟!那個乖乖的!溫柔的!善良的師弟哪裏去了!你怎麽跟宿主一起變壞了啊!
顧辭久【這是啥表情?你有意見?】
系統【不不不,我這是太開心了的表情!楚澤玉這小混蛋就該這麽修理!】
顧辭久【嗯~】心滿意足的聲音。
跑在前頭的虎眼魔尊忽然就從顧辭久的感知裏頭消失了,顧辭久剛道了一聲:“來了!”一道卷起無數寂滅沙海的沙粒以至于變成血紅色的龍卷風,直接從顧辭久腳底下竄上來,把他整個人都給罩在了裏頭!
楚澤玉在袖裏乾坤中,頓時便覺得一陣天翻地覆,黑袖子頃刻間就撕開了幾個大洞!楚澤玉一個沒坐穩滾了兩圈,就滾出了袖子。
“澤玉!”幸虧段少泊一把将他拉住,但兩人也都出了袖裏乾坤。不過這下反倒是安穩了,他倆一起被顧辭久的劍意護在裏頭,楚澤玉身周還多了一層師叔的劍氣。
“師叔,我也是劍丹了。”楚澤玉有點不好意思,怎麽說他也是已經結劍丹了。
“這時候不要多話!”
楚澤玉後腦勺又挨了一下子。
_(:з」∠)_師叔忽然之間好像很喜歡打我啊。
系統【咦?(`ω)師弟為什麽不就這麽讓楚澤玉掉出去?】
段少泊【太過容易,即便現在楚澤玉沒察覺日後也會覺得不對勁的。】
系統【那倒也是……】
楚澤玉依舊不知道他敬愛的師父和師叔要把他賣了,他雙手攥拳,緊張的看着黏在顧辭久劍意外頭的惡心東西——仿佛是血泥與沙粒黏合成的人臉,一個個面目扭曲又貪婪的緊貼上來,顧辭久的劍意将它們震碎,那些碎屑立刻就被它們的同伴分食,然後更多的人臉貼了上來,絲毫不畏懼劍意的鋒銳。
“這是什麽啊?”
“什麽都不是。”顧辭久道,繼而輕嘯一聲,他那劍意凝化的極光長劍,猛然一個放大!
楚澤玉只看見那長劍擴大将自己也籠罩在其中,雙眼便受不住光芒的刺痛,閉了一下,再睜開眼,方才那些醜陋之物,已經半絲也不見了。
楚澤玉(⊙口⊙)的看着顧辭久,突然他就沒那麽擔心了——師父這麽強,一定能把小雪和秀秀救出來的!我也要做這麽強的劍修!日後再不用師父來救!另外……其實劍修還是應該有一套好衣服的,至少袖裏乾坤放着誰的時候,不至于一接敵就把人掉出去……
顧辭久也果然換了一套衣裳,這寂滅沙漠果然名不虛傳,什麽稀奇古怪,陰狠惡毒的東西都有,沒多久他又換了一身衣裳,在他換了第三身衣裳後,他停在一個地方不動了。
“師父?”楚澤玉又有點着急了,不由得問。
“這下面有法陣遮掩。”顧辭久皺眉道,“可我不善法陣(系統:才怪),知道有陣法,卻不得其門而入。”
楚澤玉抿緊嘴唇閉嘴了,用腳趾頭想就知道這下頭的必然不是尋常的迷蹤陣之類的東西,他連看都看不出來有陣法。
等顧辭久又繞了兩圈,楚澤玉才看出來不對,他們下面那一片黑褐色的沙漠,連一粒沙子的變化都沒有。
“我要從這入陣了。”顧辭久道,楚澤玉連答應一聲都來不及,地面就瞬間拉近!他好像就是眨了一下眼,等他再睜開眼,就發現自己從一片黑褐色的沙漠,來到了另外一片黑褐色的沙漠,就是剛才有強悍到讓他話都說不出來的師父和還有溫柔和善的師叔,現在舉目四望,卻只剩下他自己了。
“師父?!師叔?!”楚澤玉有點發慌,他可沒忘剛才看見的那些東西,換成他自己碰見,那就是骨頭渣子都剩不下的結果——而且從離開家到現在,其實楚澤玉還真一直都沒有自己行動過,再怎麽樣也都是有薛易和淩秀秀跟着一塊,此時更有些慌。
“冷靜……冷靜……”楚澤玉深吸一口氣,他是來救人的,就算因為陣法的關系跟師父師叔失散了,也不能自己先鬧起來了。
可是這裏辨不出東西南北,那要朝哪裏去呢?——寂滅沙漠的天空是灰色的,夜晚是漆黑的,不見太陽也不見星鬥,這裏又靈氣紊亂,修士也分不出方向。
正想着,楚澤玉就聽腳底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一低頭,就看沙粒翻開,一只漆黑的蠍子從裏頭爬了出來。
楚澤玉一道劍氣刺出去,這蠍子竟然瞬間從洞裏跳了出來,躲開劍氣,也讓出楚澤玉看見了它的全貌。大黑蠍子的背上是一張哭泣的人臉,它高高昂起的尾巴卻是一條蛇尾。
楚澤玉幹脆一口氣放出三道劍氣,這回蠍子彈到半空,卻依然沒躲過劍氣,被從中切成兩段。楚澤玉的炎陽劍氣灼熱無比,蠍子被切開後便燒了起來,待落在地上已經是兩團焦肉。
可初戰告捷非但沒讓楚澤玉高興,反而是讓他轉身就跑。只因為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且不是一聲,而是一大片,果然他跑出沒兩步,剛他站的那地方附近,蛇尾人面的黑蠍子爬出來了黑壓壓一片,這還不算完,地面震動了一下,一只一丈大小的巨大黑蠍子也爬了出來,那些小蠍子就在它背上,看來是它的孩子。
楚澤玉回頭看了一眼,瞬間臉色發青嗖一聲就沒了蹤影。後邊那蠍子吼了一聲,周身騰起血色霧氣,背着一身的小蠍子,追了上去。
系統【(⊙o⊙)…師弟,你是知道那有什麽,故意扔過去的嗎?】
段少泊【不,我就是随手一扔,只能說不愧是氣運之子,果然是很讓人放心啊。】
系統:師弟你說的真不是反話嗎?那倒黴孩子結劍丹沒幾天啊!剛逃命逃得鼻涕泡都快出來了。
顧辭久【師弟這時機找得真是再好不過了。】
系統:你們兩只絕對是真·兩口子!
→_→對,那三人(兩人一統)其實從頭到尾就都在邊上看着,跟楚澤玉的直線距離不超過七尺,但因為陣法的作用,顧辭久和段少泊的修為又高于他,兩人把氣息收斂起來,楚澤玉是別想發現什麽的。
“走,破陣救人。”顧辭久拉住了段少泊的手。
“好,大師兄!”
一座烏黑的大殿裏頭,薛易與淩秀秀面對面的盤膝而坐。在他們身邊,放着一個高大的滴漏,滴漏與虎眼魔尊極其相似,該是他曾經還完完整整的時候,面目張寧,身有四臂,腳踏白骨,兩條胳膊抓着個秀美的女子正在超嘴巴裏頭喂,一條手臂提着另一名女子的腳,最後一條手臂正在從女子已經被開膛的肚腹中向外掏着零碎。滴漏看似是青銅所做,那被倒提的女子身上卻不斷滴血,一滴一滴的順着她的頭臉流過,浸濕了頭發,落在下頭用以計時的量器裏頭。
淩秀秀的眼睛盯着下面的小刻度,等到看見那刻度要滿了,立刻咬住嘴唇。正是同時,兩人身下突然湧出了青黑色的火焰。這乃是一種魔火,不傷實物,卻炙烤靈魂,幾萬年前開始,魔修就用它以作為拷問之用。
淩秀秀的嘴唇早已經被她自己咬爛,可她還是沒能忍住,慘叫着在地上打起了滾。待魔火褪去,淩秀秀趴在地上喘了幾聲,擡胳膊抹了一把眼淚,爬了起來,重新打坐好。
“薛道友,怎麽?你還是不願嗎?”頭頂上傳來隆隆的聲音,“你看你那位青梅竹馬的小師叔,你忍心讓她跟着你一塊受苦嗎?你……”
“放屁!”淩秀秀叫了一聲,才發現自己的喉嚨嘶啞道什麽地步,她咳嗽了兩聲,“我們會熬過去的!你別做春秋大夢了!”
兩人蘇醒過來時,就發現自己竟然落在了個魔修手裏!連咒罵易震,兩人全副精力全都放在怎麽抱住自己的小命和貞操了。
“本尊要你修煉此功,與本尊雙修。”這就是虎眼魔尊說的第一句話,虎眼魔尊的本體極其可怖,身有丈高,三臂(左邊斷了一條胳膊),兩條腿左長右短,膚色青黑肌肉虬結,身上帶了許多首飾,但衣物卻只有腰間一條獸皮裙子——且還是高高撐起了傘的——他沒有頭發,腦袋上長滿的是黑色的小蛇,沒有鼻子,嘴巴倒是很正常的人嘴,另外還有一對極其醒目的金色虎眼,“你不答應也成,但你這如花似玉的小師叔,可就要吃苦頭了。”
淩秀秀當時讓幾個只是比虎眼魔尊稍好,至少看得出完整人模樣的魔修抓住,虎眼魔尊話音剛落,這幾個的手就朝她身上摸過去了,淩秀秀強忍着才沒尖叫起來。
薛易見此情景不但不鬧不怒,反而笑:“你要的不過是我這天陰靈根帶來的好處,但若是秀秀有個好歹,我就把靈根毀了,大不了大家一拍兩散。”
他的劍丹被封住了,他沒法自爆,但靈根這東西卻是看似高大上,實則很脆弱的那麽一個存在,就算他手無縛雞之力,只要夠狠心,也能自己把靈根給挖出來。而且虎眼魔尊要的不只是天陰靈根,他還需要薛易練功配合他,那就總得有給他活動自由的時候。
“……”虎眼魔尊以己度人,覺得他一個有大好前途的修士不至于自毀前程,但是又不敢賭,只能讓那幾個魔修将淩秀秀放開,沉吟片刻,他拿出了一口小鼎來,“既然如此,本尊身為前輩也不願難為你們這些孩子,咱們來打個賭如何?”
這口小鼎,就是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雙方的賭約,就是在滴漏下頭的容器盛滿之前,薛易不能漏出一點聲音來,他不能說話,不能慘叫,甚至哼都不能哼一聲。
淩秀秀看着薛易,想哭,但是強忍着沒流出淚來。
她只是在血水積滿一個刻度的時候,挨一挨魔火而已,薛易可不只是如此,他身上還繞着陰火鏈條,頭臉看不出來,脖子上卻是能看到一點鏈條形狀的燒傷痕跡。
淩秀秀繃着勁吸一口氣,這樣就沒多少聲音了——她挺後悔自己剛才滿地打滾慘叫的,薛哥該是忍得更辛苦。可是沒辦法,她太弱小了,她忍不住。
她看了一眼滴漏的刻度,表情又扭曲了一下。每次他們身上染起魔火,那積起來的血水也會跟着燒起來,等到火焰熄滅,少的時候一格刻度十去其三,多的時候刻度甚至會燒掉整整一格。
滴漏的速度也時快時慢的,剛開始的時候差不多半個時辰挨一次燒,到現在,卻是差不多一刻鐘一次了。要不然說魔修陰險狡詐,不講道義呢,本來就是他們居于弱勢的一次打賭,竟然還能讓他投機取巧到這種地步。
淩秀秀擡頭朝天上看,他們被困在法寶當中,見不着外頭的景象。所以,如今這速度加快的情景,到底是那魔修越發沒有耐性了,還是……有人來救他們了呢?
修真界的陣法,是依據天地至理構架而成的,正道修士的陣法是如此,魔修的陣法也是如此,這些東西自然難不倒顧辭久。該說是他有一雙不基于肉體,而是魂魄中自帶的慧眼,若只是單純的陣法,對顧辭久來說這就是送菜的,但這處血池綠洲布置了數千年,與無數兇獸魔靈早已合為一體,又有魔修藏匿其中,這些東西,才是他們兩人的麻煩。
擊殺了一窩魔蟒,顧不上這些魔獸的鮮血惡臭濃郁,顧辭久直接坐在那上面打坐,段少泊就站在旁邊,幫他護法。
戒備之餘,段少泊看了一眼什麽都看不到的天空:家裏人,差不多該趕到了吧?
——家裏人确實就快趕到了,但卻不只是家裏人,還有許多尾随而來的人……
劍宗那邊出動靜的第一時間,修真界的各大宗門就有反應了。
(`Д)!!劍宗要做啥?!把那麽多老妖怪竟然都冒頭了,這是要跟誰拼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