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薛易又被段少泊拉了一下, 他跟着他走,聽見這院裏的正房, 老太太的聲音:“老頭子, 明天兒子就要回來吧?”
“對,該是明天就回來。”
“那你明天一早去割個半斤肉回來,可得給兒子好好補補。”
“行啦, 你這兩句話都嘀咕了幾天了,快睡吧,快睡吧!”
“媳婦還沒睡,總這麽熬可不是要熬壞了眼睛,我去催催她去。”
段少泊繼續拉着他走, 他聽見夫妻敦倫的聲音,聽見吵架大罵, 也聽見一些陰暗小事。薛易一開始有些窘迫, 畢竟黑燈瞎火的窺探他人隐私,這實在是太不修士了。可漸漸的他進入了一種很奇妙的境界裏,那些吵鬧、竊竊私語還有嗯嗯啊啊,都變得遠了, 在他耳邊更清楚的反而是那些輕輕重重的呼吸聲,大概還有打呼聲,不只有人的,還是動物的, 甚至是植物的。
這該是很吵鬧的,薛易感受到的卻是一種別樣的靜谧與安穩。
他有點明白師父為什麽問他黑夜是什麽了。
黑夜固然有藏污納垢的一面, 卻又何嘗沒有庇護萬物的一面?
那條吓壞了楚澤玉與淩秀秀的蛇,并非是因為靈氣不聽他的話,恰恰相反。靈氣确實已經為他所用,化成了他所認為的黑暗的樣子……
顧辭久盤腿坐在床上,正在制作用作與段少泊作為結契大殿信物的寶物。
他跟段少泊将一枚成年男子拳頭大小的蛟珠一分為二——對,就是待宰的那條白蛟的——說好了,用這一半蛟珠各做一樣寶物,然後再拿給對方。
顧辭久選取了十八塊色彩豔麗的天材地寶,到時候一塊一塊的拼接在一起,制成一條腰帶,可這些東西單擺着都挺好看的,真拼接在一塊,顧辭久頓時有種醜瞎眼了感覺!而且還是在忽略了他的手工,單看色彩的情況下。
後來顧辭久覺得他就不該做這麽困難的東西,可讓他直接拿一塊綢子或者皮革把蛟珠一嵌就當腰帶了,那他自己這一關都過不去,太兒戲了。
這兩天顧辭久就想嵌個大項圈,用各種色彩斑斓的天材地寶一塊鑲嵌上去,但是……
【宿主,你就別難為自己的眼睛了。】系統這是單獨的跟顧辭久說悄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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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他這宿主也是沒誰了,那麽狂霸酷拽吊,結果……眼瘸。萬花叢中選了段少泊在,這算是錯有錯着了,可是除此之外,他好像就再沒同樣的運氣了。看他這啥搭配?每一次他的努力都帶來比前一次更恐怖的結果,他就不該做劍修,該去以畫入道去,那絕對比他當劍修殺傷力更強悍!
幸虧,他擺弄出這些東西之後,自己還是知道醜的。
顧辭久臉朝下趴床上了,裝死。
然後他就感應到段少泊回來了,且把薛易放外頭打坐了。顧辭久爬起來時,段少泊剛巧進來,他問:“怎麽樣?”
“小孩子想歪了而已,他悟性不錯,點撥兩句就自己明白了。”段少泊一邊說一邊走過來,坐在床邊看着顧辭久,“怎麽了?”
顧辭久一咬牙把他那個大項圈拿出來了:“太醜。”他看着項圈,自己都嫌棄的咧嘴,段少泊伸手要拿,他縮了一下手,可還是遞過去了。
“不醜。”他們倆日日在一起,對方做的是什麽,總能發現。
段少泊知道顧辭久在這上面花了多少心力,之前那腰帶是十八節拼在一起,每一節上都有不同的法陣,可分開使用,拼在一起卻又組成一個極其強力的護身法陣,與天階法寶都能一較高下了。
如今這個項圈,其上陣法更加精密,它可還是個半成品,未曾遮掩陣法紋路,那一層疊一層的,實在是讓人咋舌。段少泊只知道這寶貝該是攻守一體的,威力必定不少,其餘的就再也不清楚了。
且……這上面密密排布的珍寶,就如顧辭久傾吐的句句愛語——他把所有自己喜愛的,覺得美麗的寶物都鑲嵌在了上頭。
“來,你将天玄石與鳳凰火換個位置,再把玲珑雪……”段少泊努力分辨着陣法,在不影響到效果的情況下,讓顧辭久将這些寶貝換位——他修為對比這項圈來說實在太低,動不了它。
顧辭久聽他的,一顆一顆的挪動寶石,段少泊就看他不時還會用手指一點,變化一些法陣:“我若說錯了,你可以告訴我。”
“沒錯,這樣是好看了。”顧辭久眼睛亮晶晶的,确實是讓段少泊這麽一改,這大項圈越看越順眼。
“……”段少泊心情略複雜,大師兄他到底是有點呆,還是聰明過頭了?
兩人就這麽在自己房裏,擺弄這個大項圈,擺弄了十數日,把項圈改好,顧辭久又以天鎏金覆蓋住法陣,以他自己的劍意為熔爐,最後整體煉化了一次,剎那間,萬丈寶光沖天而起!
屋子外頭,薛易也是剛出定兩天,修為已經直接跨步到了築基後期,但他看起來還是恍恍惚惚的,沒事就坐在那發呆。楚澤玉和淩秀秀都知道,他這還是在開悟的過程中,兩個人都不打擾他,左右這幾天也沒事,幹脆就輪流的守着他。
現在楚澤玉和淩秀秀正坐在一邊吃瓜子,這瓜子是乂木劍尊的徒弟送過來的,言是乂木劍尊在某個秘境裏尋到的一種靈果,這果子果肉極少都是滿滿的種子,原本還以為吃不了,問過那一幹靈廚之後,卻多了這解悶的小吃。
因擔心嗑瓜子時“咔咔”的聲音打擾了薛易,兩人都是直接用手剝的。楚澤玉吃一顆留兩顆,不多時就剝了一小盤,淩秀秀知道他是給誰留的,壞笑着伸手去偷,她也不多偷,一次就是一個兩個的。
楚澤玉知道淩秀秀這是逗他呢,翻着白眼對淩秀秀拱手告饒。淩秀秀回他一個白眼,抓了一把瓜子,壓低了聲音道:“我去玩了。”
楚澤玉剛要點頭就感覺背後有什麽沖天而起,等他回頭,只來得及看見天上一道閃電劈下,巨大的沖力迎面而來,直接将他們三人一起都沖飛了出去!
楚澤玉砸進了他自己的房裏,直接把窗戶砸破,摔在了地上,他匆忙蹦起來,剛想從窗戶出去,迎面一股熱浪重來,轟隆隆的雷響從頭地上傳來,震得他眼前一陣陣發暈。楚澤玉咬破了舌尖好讓自己保持清醒,抓過身直接一巴掌把土牆拍出了個窟窿,從房裏跑出去了。
可是出去了又還得回去,薛易和淩秀秀還不知道怎麽樣呢。
“小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又将他抓得緊緊的朝山外拽。
楚澤玉一條胳膊被拽住動不了,沒被拽住的手揚起來要打。他剛被震那幾下還真不好受,眼前一片都是黑白灰三色的,耳朵裏也亂哄哄的吵着,按道理該是分不清誰對誰的,可這聲叫,卻就是清楚明白的鑽進了他的耳朵裏。
他那揚起來要打的胳膊,就變成摟了,還是摟住了就死活不放的。這就成了薛易拉着他一只手,還讓他整個人貼在後背上,摟着他脖子,兩人明明已經貼得死緊了,他還閉着眼睛,一個勁的扭,一邊扭一邊嚷嚷着:“放手!我還得去!秀秀!師兄!”
跑出去找人的淩秀秀回來就看見他們倆這個古怪模樣,頓時默默的站在了李濱程身邊不過去了。
薛易一開始還以為楚澤玉是真被吓着了,所以還盡量安撫。可後來讓他扭了幾下就感覺不對了,而且現在不止李濱程和淩秀秀到了,其他長輩也來了,立刻冷聲呵道:“楚澤玉!下去!”
楚澤玉一直閉着眼睛,不知道來人了,但也知道薛易這是真惱了,只能松了手,可看着薛易臉紅脖子粗的樣子,還是沒忍住嘴賤:“師兄,你剛怎麽一個勁的打我屁股啊。”他看着薛易,明明剛才是他占盡了便宜,現在卻又是他一臉的委屈。
薛易瞪他一眼:“現在哪裏是讓你逗的時候?!”說罷,憂心忡忡的看着劫雲。
“沒事!師父和師叔能有什麽事?!”自打顧辭久跑去瀾波道宗救了他們仨出來,楚澤玉對着為師父的信心就膨脹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他走過去原本想摟一下薛易的脖子,讓薛易一瞪眼,立刻把手縮回來了。
“師祖,師父和師叔……”薛易對師父和師叔也有信心,可那是在對外敵的時候,這看着怎麽都像是渡劫,信心就沒麽足了。
“別擔心,這不是那兩個小子渡劫,這是有靈寶出世的靈寶天劫。”李濱程捏着胡子,安慰完了小孩子,自己嘀咕,“怪了,這哪來的靈寶啊?”
乂木劍尊在邊上搭話:“該是後天靈寶劫,誰在這煉器或是煉丹了?”
“沒聽說那兩個小子有煉制法寶的能耐啊。”李濱程又問三個小孩子,“你們這山上可有旁人?”
薛易看淩秀秀和楚澤玉,他這幾天迷迷糊糊的,這一炸才給他炸醒的,真不知道自家山頭怎麽樣了。淩秀秀和楚澤玉則一起搖頭:“并沒見到有外人來。”
可是他們兩個小築基的話也沒什麽意義,最後只能一群人站在這,看那邊的靈寶天劫。
這天劫的威勢也就是一般,轟隆隆一陣之後,下頭寶光升起,天空中落下彩霞一片,然後就風平浪靜了。
李濱程當先過去,那高低兩座山頭之間的山坳現在已經炸成了一片白地,房屋都不見了蹤影。不過看見顧辭久和段少泊安然無恙的站在白地中央,衆人也就松了一口氣了。
李濱程只簡單問了一句:“怎麽回事?”
顧辭久的回答也不複雜“制的信物,驚擾各位前輩了。”
“哦,那就無恙了。”李濱程點點頭,轉身就走了,其他人也就都散了。
薛易嘆了一聲,不是為涼薄,而是為溫情——換到瀾波道宗,有靈寶出世能這麽輕易應付過去嗎?雖說劍修對法寶無感,但法寶和靈寶終歸是不一樣的。
“你們仨跑一趟亮劍城,買家具去吧。”那邊段少泊對着他們仨招呼,顧辭久已經在施法重新建房子了。
“是,師叔/師父!”“知道了,師弟!”
三人正要坐上各自的飛行傀儡前去,薛易突然被楚澤玉拉了一下,他在他身邊道:“你剛才叫我小玉?”
薛易很淡定的回他:“叫了許多年了,一時脫口而出了,怎麽了?”
“……”猶豫了片刻,楚澤玉終究只是道,“沒事,就是長久沒聽見了,有些高興。日後多叫幾聲。”
“可能吧。”薛易含糊道。
三人不再多言,匆匆趕到亮劍城,買了東西,再匆匆趕回來。
又過了數月,正是兩人結契大殿之日。這是他們個人而非宗門的大事,但劍宗上下還是都喜氣洋洋的。不是因為段少泊人緣好,更不是因為顧辭久長得俊美,而是因為……吃啊!
半個月前那白蛟就被宰了,白蛟血是藍色的,一開始還腥氣撲鼻,可不知道是哪個靈廚的手藝,拿蛟血做血豆腐,血豆腐還沒做好,只是加了調料,那香味就已經無風飄十裏。後來又用蛟龍的骨頭熬湯,這香氣就直接爆炸了,蔓延了大半個劍宗的地界。
炮制白蛟的李濱程山頭周圍,從血豆腐開始就圍了一群修士,從築基到化神都有。就是大家知道這是結契大典的主菜,所以只是吞吞口水,沒人主動索要。
總算能吃了啊,總算能吃了,不用每天聞着味兒,受這零敲碎刮的折磨了!
受邀前來的客人都是卡着時間到的,都知道劍宗雖然是四大宗之一,可是窮,所以只是懷着對友人的祝福來的,沒想再得回什麽,可還沒到劍宗就聞到了擴散到外圍的香氣,那可真是意外的驚喜了。
當然,這些客人當中,也有不請自來的。比如三人組他們的前師父白靈老祖,前師姐左靜兒,還有……殷雪王。
李濱程的山頭上,原來的茅草房子不見了,多出來了一座宮殿。不過這宮殿也簡單,就前頭一座巨大的大殿,後頭一排客人歇息的客房,北邊稍遠點的地方則是一長排的廚房。
這個山頭是行禮和招待客人的地方,但新房還是顧辭久和段少泊自己的山頭。
凡人的宴席是客人提前一兩個時辰入席,修士則是提前三五天就入席了。且也沒讓客人幹等,有歌舞獻上,還有三五小菜,客人彼此之間也能論法講真,也不會無聊。
“那殷雪王剛一直拉着我不放,說話也莫名其妙的,他是不是……”對着淩秀秀和薛易,楚澤玉把“有毛病”三個字硬生生咽了下去,畢竟他現在這地方距離宴客的大殿不遠,那殷雪王也是個元嬰,想聽見他們說什麽無所謂。人家畢竟是客,這又是他們師父、師叔/兄的好日子,沒的惹來晦氣。
“沒事,別理他就行了。”後邊突然出來一個人,正是李濱程的三徒弟王曦,她與老四南宮切原本已經去外頭游歷了,如今得到消息剛趕回來不久。
“是,師叔/兄。”三人組都規規矩矩應了一聲。
另一頭,顧辭久也得了一只傳訊鳥帶來的消息。他卻只是莞爾一笑,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殷雪王那人看着疏狂仗義,其實卻是優柔寡斷,還總喜歡動些陰私的手段。最開始顧辭久還當他是個朋友,到後來就變成了酒肉朋友,等到段少泊也出門歷練的時候,他就徹底懶得搭理那人了。
他與段少泊游歷的那段時間,也碰到過殷雪王拐彎抹角的找過麻煩,不過都讓他們給怼回去了。
即便他親自前來又如何?當年顧辭久在他家裏住了那麽長時間,他也只敢抱着變了相貌的替代品取樂。顧辭久喝了酒就走,也沒見他追出來說上一句話,就已經知道這人到底是個什麽性格了。
如今顧辭久已是劍尊了,單槍匹馬都能将殷雪宮上下滅門,殷雪王反而能有膽子在他的結契大禮上做什麽了?
系統這時候卻意外的說了一句話【這個人好惡心啊。】
【也是……那給他換個地方坐吧。】
顧辭久無所謂,可他想着段少泊大概會很膈應吧?自己最歡喜的日子,來了這麽一個人。
殷雪王原本的位置就是很靠邊的,顧辭久傳了個信過去,沒多久他就又被移位子了。這回那位子不只是靠邊,直接就坐到最角落的陰影裏頭去了。
殷雪王看着那位子,原本的一張白臉,都變成黑臉了:“好!好!”甩了甩袖子,他直接就走了。
那種地方的位置,要是他坐了,那他殷雪王的位子也別想坐穩了。
不過就算他走,一樣是丢了大臉。在場的有知道殷雪王對顧辭久的心思的,之前殷雪王在,他們不好說,現在卻也忍不住跟相熟的嘀咕兩句,看那樣子就不是顧辭久和段少泊邀請來的,所以他這不請自來算個什麽事?給兩位新人找不痛快嗎?
“……活該不給他臉!”
“他要有本真真鬧起來還算是個人物,這麽灰溜溜走了,算個屁啊。”
“他一個元嬰,在這地方鬧?”
“這和元嬰不元嬰沒關系,他敢來不敢鬧?那他來幹什麽的?來吃飯的?”
“這一說還真是……不過劍宗的飯菜是真好吃。”
“哈哈哈!提他作甚?這乃是辭久與少泊的大喜日子,只管吃他們的喝他們的!”
“對!”
殷雪王就是塊扔到水裏激不起多少漣漪的小石頭,他這一走,大殿上的氣氛反而是越發熱烈了。
讓三人組看,唯一的缺憾就是不能也用同樣的方法把白靈老祖與左靜兒也給擠兌走,畢竟他們是代表着瀾波道宗來的,得給他門臉面,只能有多遠躲多遠。
待到掌門方劍仙和李濱程到了,衆人便知道吉時到了,大殿非但沒安靜下來,反而越發的熱鬧,喝彩的、起哄的,還有一個一個無害的小法術炸煙花一樣朝天上扔的,這都不用鼓樂班子,便已經是一派喜慶。
也無需衆人安靜下來,就在這一片熱鬧聲裏頭,顧辭久和段少泊分兩邊走進了大殿裏頭。兩人依舊是一身黑,只不再是尋常的麻衣,而是厚重的大禮服,廣袖舒展,下擺迤逦。兩人從方進門時,眼睛就盯在對面人的身上,直到一路走到方劍仙與李濱程面前,依舊也粘合在一起,不見分開。
下邊觀禮的那起哄的頓時越發熱烈了,就是王曦與南宮切,還有三人組也嗷嗷亂叫,更別提其他過來幫忙的劍修了,有幾個直接把劍氣出去破空亂砍,引得其他人也争相效仿。大殿的屋頂有李濱程的劍意罩着,沒讓給掀了,但他也沒壓制這些小輩作亂,于是衆人頭頂上那是一片的群魔亂舞。
這景象看得顧辭久和段少泊都跟着笑,段少泊一擡手也放出去一道純白劍氣,顧辭久是知道了,他這師弟是真的愛玩,也跟着打出去一道極光劍氣。
兩道劍氣就如兩條嬉鬧的游魚,在一片千姿百态的劍氣與法術中間,追逐嬉鬧,到最後糾纏到了一處,不分你我……
這下起哄的人就更多了~
李濱程捏着胡須笑,他抽了顧辭久兩次,就是擔心這小子出什麽事,如今看來他當初還是莽撞了,凡人的老話叫什麽來着?兒孫自有兒孫福,他那時候實在是有些過分強硬了,他這劍法是否也該……
不對!打住!趕快打住!別啥事都開悟,境界是萬萬不能提升的!
顧辭久、方劍仙還有其他幾位劍尊都看了一眼李濱程,他那身上的氣勢升了一點點,又給強壓下去了。顧辭久還沒事,方劍仙則是與其餘劍尊交換了個苦澀的眼神——天底下的修士也就他們劍修一個二個的死活壓着自己的境界修為了,只是這神色一閃即逝,今日乃是人家的大好日子,不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