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天韶尊者這話, 卻并沒有打擊到薛易,他依舊雙眸清澈的直視天韶尊者:“尊者, 小人從來都是要臉的。”
“你膽子倒是大, 可惜……”天韶尊者的手突然就蓋在了薛易的臉上!
薛易躲閃不及,只覺得被蓋住的臉開始發燙,繼而這熱燙的感覺蔓延到了他整張臉上, 他只覺得自己的皮肉熱到融化!之下的骨頭在被錘子砸!锉刀锉!他的眼珠子被人用針紮!滿口的牙被擰住了轉圈圈!
他好疼,但張開嘴巴卻叫不出來,只能發出嗚嗚嗯嗯的聲音,他的手倒是能動,他擡起手抓住天韶尊者的胳膊, 卻無法撼動對方分毫。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韶尊者放了手, 薛易那樣陽剛俊逸的臉已經面目全非, 他變得妩媚又妖嬈,再無一絲過去的痕跡。可薛易顧不上他的臉,他現在什麽都顧不上,疼痛已經讓他的腦袋變得一片空白, 他癱倒在地上,表情麻木,只有不斷痙攣的手腳讓別人知道他是個活人。
“還要臉嗎?”天韶尊者的語氣開心又輕快
薛易哆嗦着睜開眼,他還沒來得及回答, 天韶尊者又道:“每一次變,都會比上一次更疼, 不管變的是不是自己的臉。”
薛易下意識打了個激靈,他看着天韶尊者,對方的笑容幾乎可以說是溫和的。但薛易知道,這個人比一上來就要跟他雙修的人還要可怕,那些人只是把他“當成一個物件”,可這個人卻是要把他“變成一個物件”。
他要他怯懦,順從,沒有自我。
可能那樣真的能讓自己好受些,可薛易還是說:“要。”
“真的?我可只會問你三次,畢竟總對着一張臉,也挺無趣的。你若三次都說要,那我就不再問你,會一直對你這麽變來變去了。”天韶尊者眉毛挑了挑。
“要!”薛易坐了起來,看着天韶尊者說。
“我就喜歡這樣。”天韶尊者纡尊降貴的蹲在地上,擡手摸着薛易汗濕的臉,“你放心,一會我會很溫柔的。”
薛易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面對一個至尊,他是無力的,所以他選擇了順從。可是,無力和絕望是不一樣的,天韶尊者的一舉一動,正在把他的無力變成絕望。就如剛才他為他變臉,封住了他的聲音,卻讓他能動彈一樣。剛才的他,和一只張牙舞爪的螞蟻,又有什麽不同呢?
“真好的孩子啊……而且你還有個喜歡的人在等你……你們現在是在最好的時候,但你說,一日一日一年一年的下去,你們倆還會如同現在這樣,如此的相好嗎?他會在外頭等你嗎?他……不在意你讓我受用過,讓很多很多人受用嗎?你們會不會變得面目全非?就跟……我給你變的臉一樣?”
天韶尊者一只手按在薛易的肩膀,把他按在地上,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一般看着他的臉,一邊念叨。本來以他的修為根本不用直接上手薛易就得躺在那任他擺布,可他就是非得用自己的雙手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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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易又懼又驚,下意識的掙紮,可他這掙紮只是讓天韶尊者極其開心的笑了起來。繼而,天韶尊者低下頭,将自己的唇與薛易的唇貼在了一起——這看起來像是個吻,其實卻只是天韶尊者向薛易的口中渡了一口氣,雙修之前,自然要讓兩個人的氣息調和起來。
天韶尊者乃是化神,薛易只是個築基,即便他是個天陰靈根,境界相差也太大,薛易只覺得他體內的那點真元如海嘯過境一般,被沖擊得幹幹淨淨,即刻便癱在地上動彈不了了。天韶尊者繼續渡着氣,身體壓下來,兩人丹田貼在一起,在薛易體內運轉一周的真元就回歸到了他體內。
幾息之後,天韶尊者微微起了身,舒服的眯起了眼睛;“果然是個寶貝……”
“流吟,速帶薛易前來大殿。”不知何處傳來的渾厚男聲,讓天韶尊者的動作停了下來。
“說好百年內人是我的了。”
“如今情況有變。”
“怎麽?還有人出的價錢比我高?”
“把人帶來。”
天韶尊者陰着臉站了起來,薛易趕緊拽上衣裳,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呵,你以為是死裏逃生?我倒覺得,怕是他們想将你輪流用過一遍,再給我用,我不嫌棄,一樣用,但對你來說,可就不是好事了。對了,還得把你的臉變回來。”
“啊——!!!”這一次,天韶尊者沒封住薛易的聲音,他聽着他的慘叫,卻像是在聽什麽極其悅耳的隐約,臉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待容貌恢複,薛易已經昏了過去。天韶尊者帶着薛易禦空飛向大殿,卻越想越覺得不甘心。
“不就是個天陰靈根嗎?呵呵。”
此時衆人已經移步到了大殿,方才那些在遠處看着的修士也都站了出來。
楚澤玉拽着淩秀秀的手,眼睛裏根本沒有那些原本的宗門長輩。只在看見顧辭久之後,他麻木的臉上終于重新出現了表情,空洞的眼睛裏也重新燃起了光——那個僅剩的,他甚至都沒有放在眼中的希望,卻真的是希望。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有劍修在此?”天韶尊者進了大殿,發現情況跟他想的有點不同,不由有些訝異。
“流吟,這兩位乃是……你!”毛杜江剛要介紹,卻突然發現了被拎進來的薛易的異狀。他眉心有一點紅痕,這可不是什麽好東西,而是他的靈根被廢了!毛杜江是真沒想到天韶尊者這麽亂來,剛才神識過去發現他還沒成事,也就退回來了,誰知道就出了這事。
“師……”淩秀秀看見人就想沖過去,讓楚澤玉一把拽住。她扭頭看了楚澤玉一眼,見楚澤玉臉上的皮肉都扭曲了,也反應過來自己這是魯莽了,握緊了拳頭,管住了自己的腳。
“這……”掌門也有點傻眼,他哪裏想到天韶尊者會幹出這麽一手來啊。如此一來,他們豈不是要雞飛蛋打了?
“靈根廢了,我們也要。”幸好這時候顧辭久說了一句。
楚澤玉和淩秀秀都是一激靈,剛見着薛易眉心滴血已經是心中焦躁不已,誰知道這眉心的傷,竟然如此眼中。
天韶尊者看這話是他一個劍修說出來的,當即拽着薛易後退了一步:“這還是我的人,你說要就要了?”
顧辭久把那個小瓶又拿出來了。
“都給我?”天韶尊者眼睛一亮。
“人給我,你們掌門分。”
“……”天韶尊者歪頭看毛杜江,雖然沒開後也沒傳音,但其他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要大頭,若是不給……他手裏的人可就不一定還能囫囵個了。
毛杜江這個氣就別提了,本來這裏确實是有天韶尊者一份的,畢竟是天韶尊者首先花了大價錢得到了使用權。可現在他把人弄廢了帶來……不倒扣他的份利那就是宗門大度了,還想要大頭?
“再拖延,人可就要死了。我要麽三個人一塊要,要麽一個都不要。”顧辭久不耐煩了。
薛易那傷看起來就一點點的小細口子,但那是傷了根基了,若不趕緊妥善救治,莫說是當個凡人,想活命都難。
“對呀,再拖延,人就要死了~”天韶尊者也笑嘻嘻的,只盯着毛杜江看。
“……許你兩滴。”毛杜江陰沉着臉道。
天韶尊者看看顧辭久手裏那個瓶子的大小,再看看在場的人,倒也沒得寸進尺,手一揚,薛易飛了過去。
李濱程擡手,把人接了下來,又一指輕點在他眉心,穩住他的傷勢。
顧辭久則同時将玉瓶擲給了毛杜江,方劍仙拱手道:“叨擾諸位了,我等也該回劍宗了。”
“等等!這兩人身上的我瀾波道宗的心法,卻還要廢去!”這跳出來說話的,就是連心胸不太寬闊的闫朝宗都跟着臉紅。
确實是有離開宗門廢了功法的規矩,但你也得看情況啊。這倆就只是築基而已,拜的師父在瀾波道宗都不算入流,且入門才二十多年,能修出什麽來?他們要轉投的又是劍宗,瀾波道宗的功法再如何高明,跟人家走的都不是一條路,現在不把功法廢了,得他們到了劍宗那也是得從頭來過的。
再一看說話的人,正是剛才被顧辭久的劍意所迷的其中之一,這大概是覺得自己丢臉了吧?可你就不知道如今提出這要求來,那只會是更加的丢臉嗎?
還沒等毛杜江打圓場,顧辭久手一擺,楚澤玉和淩秀秀已經同時悶哼一聲,軟倒在了地上。
方劍仙一攤手:“如何?這下完了嗎?”
“完了,完了。”毛杜江只能這麽說,且他也想趕緊分那寶物,讓這幾位趕緊走吧。
“我們還沒完啊。”李濱程挑眉,“他們三人都是你們的正式弟子,可有魂牌,精血?”
毛杜江一招手,三面白玉牌子出現在他掌中,随即便讓毛杜江捏的粉碎;“他三人不過尋常弟子,并未曾留下精血。”不過是築基,在瀾波道宗還沒有留下精血的資格。
這下是真沒事了,劍宗幾人也不多留,道一聲告辭,轉身便走。
來時三個,走時六個,瞬息而來,瞬息而去。
毛杜江打開顧辭久的小玉瓶,看見裏頭的比喻色液體,手都有些顫抖。
“師父,聽聞桃夭秘境中,劍宗有人得了蜜蜂的蜂蜜,之前那一壇子便是普通的蜜,這個……莫不是王漿?”
“大抵便是了……”毛杜江又聞了兩下,閉着眼睛一臉惬意。
“掌門,說好的兩滴呢?”天韶尊者這時候打斷了毛杜江的美夢。
毛杜江睜開眼:“流吟,你也是太過急切了些。”
“好東西在前,誰能不急切?”天韶尊者嗤笑一聲。
“你的兩滴,那去吧。”毛杜江搖晃了一下小玉瓶,只有半個米粒大小的兩滴王漿出了瓶口,浮在天韶尊者眼前。
“……”天韶尊者頓時陰沉了臉,其餘人卻都笑得得意。
——修真界綿延萬萬年,但在許多東西上頭是沒有統一的度量衡的,比如說這個一滴。煉藥制器,買賣物品,都有按滴算的。可滴到底多大,這個就很雜亂了。但他們瀾波道宗裏,對自己算起滴來,基本上都說的是一顆飽滿的黃豆那麽大。
兩顆飽滿黃豆那麽大的,兩顆半個米粒那麽大的,這想象和現實的對比落差也太大了?
“怎麽?可是流吟覺得自己拿得多了,于心不忍?”
“流吟怎敢?流吟還有事未辦,告辭了。”天韶尊者一甩袖子,走了。
其他人也不在意他這失禮的表現,反正已經看完了他的樂子,而且還有剩下的王漿要分呢。
毛杜江嘆了一聲:“你們且來看看,是真的不多啊。”
他将瓶口稍微一傾,讓衆人都看了個分明。結果剛才覺得天韶尊者吃了悶虧的人,現在又都開始嫉妒他了。這瓶子本來從外邊看着就不大,這打開了一看裏頭,才發現它比想象的更小!瓶子厚得厲害,王漿還不是裝滿的,而只是有約莫三分之一的高度。
“掌門,你方才給天韶尊者的也是太多了,何必半顆米粒大小?一顆小米大小就足夠是一滴了。”
“是極,是極!”
“諸位說,那劍宗的是否還有這王漿啊?”
“該是沒有了。劍宗的人一向憨直,那幾人也是真心來換人。況且這東西,于我道修有大用,劍修拿來何用?”
“那天陰靈根已毀,他們把人帶回去做什麽?”
“這卻不知道了。”
“百年之後,桃夭秘境再開,吾等是否也要培育幾位出色的金丹送進去?”
“每年送進去的就不是出色的金丹了嗎?過去又不是沒人試過去取蜂蜜,結果如何?”
“……”
結果是自己沒了性命,且還拉了許多同門陪葬。從那之後,進桃夭秘境之前,就得再三囑咐弟子們,堅決不能去招惹蜜蜂了。
“啊呀!”闫朝宗忽然大叫一聲,“我想起來那拿出王漿的修士是誰了!二十多年前師父千年大壽,他也來過,不過那時候他只是個小小的金丹,還有個開着劍氣不加收斂的惡癖,聽說是有個琳琅劍的號。那進桃夭秘境前,他與另外一位白龍劍的,都是以金丹鬥元嬰,落了離火宗的面子。後來才有了他們出秘境的時候,那一場化神之間的大戰。”
衆人一聽,又是一陣沉默,後來不知道誰小聲嘀咕了一句:“這劍修人才輩出,莫不是要重起?”
“別胡思亂想了,劍宗本來便位列四大宗之一,從來就沒沒落過,說他重起?又能重起到哪裏去?還是說說這王漿怎麽分吧。”
“掌門!掌門也知我精于煉藥!這王漿多給我兩滴,若是能煉出好藥,也好給大家取用!”
“掌門!莫要聽他的,我精于馴獸,也有馴養各式靈蜂,多給我兩滴,若是我能讓自家的蜜蜂也釀出同種的蜜,即便效用低那麽三兩成,也是大好啊!”
“掌門!”
“掌門!”
一群人吵吵嚷嚷,跟那市井百姓的大爺大媽也沒什麽不同。
他們不知道,這被他們臉紅脖子粗争搶的世間珍寶,此時正被大口大口的喂進另外一個人的嘴巴裏。
楚澤玉平伸着兩條腿,依舊昏迷中的薛易就躺在他腿上,頭微微後仰,嘴巴張開。淩秀秀跪坐在他旁邊,手裏抱着個蜜瓜大小的玉壇子,正極其小心仔細的,一勺一勺的把王漿喂進薛易的嘴巴裏。
這王漿并不像凡人的蜂蜜那樣是粘稠的液體,其實很像水。淩秀秀也知道這東西的珍貴,她的勺子夠穩,夠仔細,一滴都沒漏出來。且王漿進了薛易的嘴巴,自動的就化到不知何處去了,這喂起來倒是也輕松。
“師父!我們喂完了!”楚澤玉一嗓子叫出來。
顧辭久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還是李濱程用胳膊肘頂了他一下。等他一扭頭,楚澤玉就又喊了一嗓子:“師父!”
淩秀秀放好壇子和勺子,也叫:“師父!”
兩個人心甘情願,滿含感激。
顧辭久道:“你叫我師父沒錯,你該叫我師兄。師父,這是我替你收的小師妹。我孝順吧?知道師弟和師妹也要外出歷練了,你一個人孤單寂寞了。”
“……”不,我并不覺得你孝順,只想把你吊起來抽一頓,不過……徒弟也是化神了,該給他點面子,“來來來,見過你掌門伯,你掌門師伯為人大方,你看已經在想着給你什麽見面禮了。”
“掌門師伯。”
“……”方劍仙盯着自己師弟,想把他吊起來抽一頓,可還是給他留了點面子,他掏出來了一……三塊石頭——那邊顧辭久也在看他了,還不如幹脆都拿出來,“這石頭裏存了我一道劍意,待你們開始修行了,可從中體悟。又或者遇到危難時,可激發劍意,以作護身之用。”
“多謝掌門師伯/師伯祖。”
“枉我剛才還說你大氣。”李濱程在邊上小聲嘀咕。
“如今出門在外,我身上沒帶着什麽東西,待回到了宗門,再給你們補上一份。”在楚澤玉和淩秀秀的道謝聲中,方劍仙趕緊轉移話題,“辭久,你如今乃是化神,自己也有了弟子,還要跟你師父擠在一座山頭上嗎?”
“嗯,懶得動。”
李濱程斜眼,他都不知道該覺得驕傲還是該覺得丢臉——這個兩百多歲就化神的徒弟是個大懶蛋!
_(:з」∠)_說出去誰信啊!
“……”其餘人,包括楚澤玉和淩秀秀此時都呆了一呆。那可是把他們從瀾波道宗裏帶出來的恩人,然後這恩人跟他們想的稍微有點不一樣啊?
但這種不一樣,倒是讓楚澤玉和淩秀秀心裏那根繃緊的弦越發舒展了,這樣的人,絕對不會是一個壞人的……吧?
突然薛易哆嗦了起來,楚澤玉趕緊把人一摟,求救的看向顧辭久;“師父!”
顧辭久道:“沒事,他靈根已經沒大事了。只是他這靈根特殊,本身又是個男子,以後常會覺得周身陰寒。”
淩秀秀憂心不已:“不能緩解嗎?蓋厚被子,燒點暖爐之類的。”
顧辭久搖頭:“那陰氣是他自己由內而發的,外力改變不了什麽。想不覺得冷,只能他找人雙修。”
“雙修”這個詞,說得楚澤玉和淩秀秀臉色都是一變,且他們的動作還有護住薛易的意思。
“他日後便是我的師侄,他找誰,看他自己的意願。”顧辭久又加了一句,“我們劍修找道侶看心,不看靈根。”
其實顧辭久沒說話的時候,兩人就覺得自己這行動不大恰當了。聽顧辭久這話不像是生氣,反而有安慰的意思,兩人面上微紅,讷讷的應下。楚澤玉又問:“師父,我師兄何事能醒過來?”
“他身體已經無恙了,要醒來也就是這麽一時三刻吧。對了,你們三個現在都是凡人,肚子都餓了吧?辟谷丹,舔上一口一天都不會餓了。”顧辭久翻了翻,把辟谷丹拿出來了,這還是當年他修煉時候剩下的呢。不過修真界的藥物留存時間都長,現在還能用。
“舔一口?”淩秀秀有點囧。之前瀾波道宗用的,都是吃一顆管一個月,他們也就是聽說過,有這種舔一口管一天的辟谷丹,吃多了要撐死的辟谷丹。不過囧了之後,兩人相對一笑——窮就窮!沒有污糟事,比什麽都重要!
楚澤玉雙臂緊抱着薛易,騰不出手來,淩秀秀把兩瓶辟谷丹都收起來了。她自己取了一枚舔過,收起來。剛要取一枚遞給楚澤玉舔過,突然楚澤玉懷裏的薛易激烈的掙紮顫抖起來!楚澤玉一時沒抱住,薛易被掙脫了開來,縮在了這個用劍意構架出來的空間的角落,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小雪!是我!是我!別怕!”楚澤玉撲過去,一把将人緊緊摟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