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 10
滕逸慌了神,及時伸手攫住她的胳膊,将她帶進自己懷裏抱住。
楚青目光呆滞的仰起頭,徐徐擡手撫上他的臉,唇邊浮起慘淡的笑。“滕醫生,我是不是真的有病?她死不死跟我沒有任何關系對不對?”
“沒有關系。”滕逸擰着眉,再次将她抱起來,環顧一圈,轉身往卧室的方向走。
接到程紹元的電話和他發來的地址,他一刻不停的趕回來。看到她的那一刻,真的有松口氣的感覺。
呂悅昨晚哭過之後,已經安靜了許多,轉院過來,有林妍妍和李文博陪着,正在慢慢恢複。
反倒是楚青,她的精神狀況真的很差。
楚青呆呆木木,仿佛靈魂已經從身體裏剝離,被他放到床上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恍惚入夢,一會看到小時候的自己,雙手抱着頭躲在書桌底下。一會看到呂悅木偶一樣從天臺落下去,看見年幼的自己,毫不猶豫的跟在她身後往下跳,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睜開眼,熟悉的環境讓她稍稍安心,胸口依舊劇烈起伏。夢裏太過疲累,連呼吸都幾乎失了力氣。
迷惘中,隐約感覺身邊似乎睡了一個人,那人已然睡着,呼吸平穩有節奏,氣息清冽,陌生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窗簾沒有拉上,窗外的微光透進來,将全白色調的卧室照出幾分清冷。
公主床四周的粉色紗幔投下淺淺的暗影,那人的臉部的輪廓陌生又熟悉。
是滕逸。他怎麽會在自己家裏?
楚青靜靜看他片刻,迷惘的雙眼忽而恢複清明,仿佛一瞬間從某種束縛裏掙脫出來,鬼使神差的擡手撫上他的臉。
“醒了?”滕逸翻身面對着她,帶着幾分疲憊的嗓音,喑啞含糊。
性感低沉的聲線,帶着一絲蠱惑的氣息,浸入周遭的空氣裏輕輕籠罩過來。
“你怎麽會在我家,嗯?”楚青翻身趴到他身上,暧昧親吻他的下巴,嗓音慵懶軟糯的開玩笑,你就不怕我強了你?
她眼底如同獸類捕獵的光芒,刺醒了滕逸,令他有片刻恍惚。
她的情緒轉變之快,像似突然間換了個靈魂。
“不說話?”楚青伸手在他胸口戳了戳,低低笑出聲。“滕醫生,再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可來真的了。”
滕逸揉了下額角,不防她忽然吻下來。
輕柔而細致的動作,溫熱濕漉的舌尖掃過他的唇,靈巧探入他口中,漸漸變得狂亂而急切,身體隐隐有些顫抖。
滕逸在心底嘆了口氣,明知不該跟病人有治療以外的牽扯,也不是沒有拒絕過比她妖嬈妩媚的女人,不是沒遇到比她更大膽直接的女孩,唯獨對她有不一樣的感覺。
心底像似住進魔鬼,只把她當美餐。
閉上眼,他追逐着她柔軟的唇舌,溫香軟玉,甜蜜芬芳。
身體某處微妙的起了變化,身下的楚青意亂情迷,嘴裏無意識的發出輕輕的哼聲。
她的臉上熱騰騰地冒着熱氣,粉粉的顏色像似要溢出來般,如嬌嫩花朵在雪白的床單上妖豔綻開。
尊從內心本能探索下去,呼吸愈發的急促起來,他将自己埋進去那一剎那,眉峰驟然壓低。
漆黑的雙眸危險眯起,無法克制狂亂看着她皺緊的眉頭,看着她因為疼而輕顫隐忍的模樣,額頭漸漸滲滿了薄汗。“為什麽……”
“噓……”楚青佯裝從容的擡手圈住他的脖子,仰頭在她昨天咬過的地方,又咬了一口。
她緊緊的抱着他,用盡所有的力氣,忽略掉身體的不适,只想把自己藏進他寬闊的懷裏。
熬過兩人都倍覺不适的開頭,感官的刺激很快淹沒理智,主宰着所有的情緒。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房裏只餘粗重的喘息聲,待一切歸于平靜,楚青皺着眉親了下他的嘴角,小貓似的疲乏眯起眼輕喘。
滕逸抱緊她虛軟的身子,躁動的心跳平複下來,黑黢黢的眼底布滿了震驚。
“不要被她迷惑,尤其不要愛上她。”程紹元的話言猶在耳,他如此警告自己,難道是因為他也看出來,楚青有雙重人格傾向?
垂眸望向懷裏楚青,滕逸的眉頭皺了起來,無意識蹙成深深的川字。
怪不得,她一直在否認,她有心理障礙。
——
楚青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醒來,房裏空餘一絲狂亂過後的冷清,靜悄悄的,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眯了眯眼,皺着眉撐着床墊慢慢坐起來,雙腿發酸的掀開被子下床。
洗漱完出去,耳邊隐約聽到廚房那邊有聲音傳出,眼皮跳了跳,放輕腳步過去。
餐廳的桌上放有外賣,廚房裏有人影晃動。
白色的襯衫堪堪遮住腿根,兩條肌肉緊實的腿,長長的戳在地上。
“滕逸?”楚青揚起唇角,快步過去,從他身後牢牢将他抱住。“你怎麽沒走?”
滕逸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徐徐轉過頭,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表情生動的臉龐。“你希望我走?”
“當然不是。”楚青踮起腳尖,飛快的親了他一下,拿走他手裏的盤子,腳步輕快的去了餐廳。
滕逸按了按眉心,目光沉沉的跟過去。
楚青坐下,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拿着筷子,咬着下唇,雙眼盯着手機屏幕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滕逸把菜裝進盤子裏,盛了飯遞過去,冷不丁聽她說:“呂悅的班主任跳樓了。”
“嗯”滕逸應了聲,目光專注的觀察她的表情。
她咬着唇,沒有修飾的眉,天然墨黑,眼神明亮的都有些刺眼。
若不是親眼看到昨夜那個,自責內疚到丢了魂的楚青,他都不敢相信她們是同一個人。
這樣的病例,他第一次遇到。
并犯了發誓永不再犯的錯誤。
“錄音是從我這洩露出去的,我原本計劃用這份錄音,挑起網友對學校的對立情緒,逼迫學校承擔呂悅的治療費用。”楚青吃了口菜,嗓音含含糊糊的繼續說,這個結果她也能接受。
滕逸沒有接話,看她的眼神愈發的沉了。
楚青渾然不覺,吃的差不多,放了筷子把嘴巴漱幹淨,起身去吧臺倒了杯酒。
這房子她大學畢業後就開始住進來,沒有外人來過。坐上吧椅,她晃着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收拾殘局的滕逸。
跟她想象的一樣,顏好,身材好,脾氣更好。
“你今天不用去中心?”楚青抿了一口紅酒,明眸光華流轉。“還是舍不得我,嗯?”
滕逸背對着她,把外賣的盒子都裝進垃圾袋裏,平靜擡手看表。
中午11點,李文博半個小時之前來電話,呂悅的情況良好,目前可以跟人正常交流。
“一會走,我家在你樓上。”滕逸轉過身,徑自回房。
楚青把酒杯放下,眨了眨眼,唇角勾起一抹笑,跳下吧椅一陣風似的跟上去。
滕逸聽到動靜,剛頓住腳步她就撲了過來,踮起腳尖吻他。
不疾不徐的挑逗,細膩地舔吻,舌尖上帶着紅酒甜蜜的濃香,一瞬間勾起心底純粹的欲望。滕逸眸色漸黯,伸手箍緊她的腰,重重将她抵到牆上。
狂風驟雨過後,楚青笑吟吟的趴在他胸口,指尖不停的往他胸口戳。“帶我去你家。”
滕逸掐着她的腰窩坐起來,輕輕的“嗯”一聲,把她抱到一旁,起身慢條斯理的穿衣服。
楚青軟綿綿的倒進床裏,等着他穿好了,這才去衣帽間随便挑了件旗袍穿上。
上樓的時候,她給程紹元打了個電話,要三天假。
程紹元答應的無比爽快,言語間充滿了試探的問她,有沒有問題。
楚青不耐煩的噎他一句,挂了電話,自然而然的去牽滕逸的手。
開門進去,看到滿眼的灰白兩色,楚青詫異了下,脫下鞋子,光着腳到處參觀。
電梯入戶的複式結構,寬敞明亮、整齊幹淨、而且空的不像似有人住。
“除了我,還有誰來過?”楚青沖滕逸眨了眨眼,晃到沙發那,毫無形象的倒上去。“呂悅的情況怎麽樣?”
“沒人。”滕逸去給她倒了杯水。“呂悅還在恢複階段,你要去看望她麽?”
“不去。”楚青坐起來,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挑眉輕笑。“你要休息還是去中心?”
“去中心。”滕逸說着,徑自上樓。
楚青聳了下肩,拿起自己的手機拍照。
過了一會,滕逸換好衣服下來。她回頭看了他一眼,笑眯眯的問他要微信號。
滕逸還是有些不放心,把辦公室的電話也留給她,讓她打手機不接的時候就打座機。
楚青無所謂的應了聲,伸手在他臉上摸了一把,臉上浮起意味深長的笑。“我等你回來。”
滕逸抿了抿唇,輕輕點頭。
公寓裝了監控,他可以通過手機,随時查看她的情況。
楚青把他送走,躺沙發上睡了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身處陌生的環境中,身上不由的出了層冷汗。
甩了甩頭,餘光看到擺在沙發邊櫃上的滕逸的照片,恐懼的感覺才漸漸散去。
時間已經是下午6點,夕陽從落地窗照入,客廳清冷的白色被熏染的多了幾分暖意。
楚青呆呆的出了會神,不知不覺走到窗邊,動作遲緩地伸手觸摸厚厚的玻璃。
她好像真的有病。
以前別人主動吻她她都會覺得惡心,覺得無法接受。所以她的前男友個個都罵她神經病,為什麽跟滕逸的時候,她竟然連底線都不顧。
可他一再說自己沒病,她要不要換個人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