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主母之争
要是劉姨娘和林雨柔沒有出去，看着因為她們被罰才創造出來的楔機，被林炎利用來提拔莊姨娘，一定會氣死了過去！
真是千算萬算，卻算漏了這個男人的心！從始至終，林炎唯一的繼室人選只有莊姨娘一個！
但是……
林碧沁那靈活的眸子微微一轉，意味深長地看着林老夫人。
到了這個時候，她算是知道為什麽林老夫人幫了劉姨娘母女一把，那是因為林老夫人想打壓莊姨娘，不讓莊姨娘當主母。
話說林老夫人都一大把年紀了，為什麽還不讓林炎扶繼室？是貪權嗎？她是林炎的老母親，就算主母再大，又哪裏越得過她去，誰敢編排得罪她？
還是說，林老夫人跟莊姨娘有舊怨？
這些林碧沁就不得而知，但她至少明白到，林老夫人不想讓林炎扶正莊姨娘！
“咱們林府已經八年沒有主母，實在不像個樣子。劉姨娘剛才的輕浮樣母親也看在眼裏了，自不必說；周姨娘也是個能理事的，但到底出身不好；三人中就莊姨娘最是端莊穩重，娘家舅兄在朝堂上更是與兒了平起平坐的二品尚書，莊姨娘又為咱們林家生下長子，扶正為主母最适合不過。”林炎一臉笑容地說。
林老夫人老臉一下子有些僵了，下一秒又一臉的感慨：“原來藍芯去世已經八年了？看我都老糊塗了……但是，炎兒，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當初若不是鎮國公府扶持你也走不到今天。”
林炎并不是官家貴族出身，家也不在京城，他只不過某村鄉裏的鄉紳，出身小門小戶，是個家有百畝田地，十幾仆衆的小地主。
林炎讀書頗為争氣，雖然沒有才華橫溢奪得狀元探花，不過也考了個第五的進士。
可是，現實是殘酷滴！
上有才華橫溢的狀元榜眼探花壓着，下有同期的名門貴族公子，就他這樣的出身可謂前途渺茫，頂多也就是混上一個七八品的小官而已。
但不知怎麽回事，才華不算特別出衆，相貌雖然俊郎但放在京城一衆貴族子弟裏跟本不夠看的林炎，突然就傳出與鎮國公府的嫡長女藍芯兩情相悅的消息，三個月後就是下嫁！
關于林炎和藍芯的事還被傳了十幾個版本，什麽藍芯驚馬被救對林炎一見鐘情，什麽藍芯落水與林炎有了肌膚之親不得不下嫁……不管謠言可信不可信，反正，藍芯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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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後，鎮國公府為林炎謀了個五品文官，還一路的扶持。
一年後，由于藍芯無所出，林炎第一時間就擡了莊姨娘進門，接着又擡了富商出身的劉姨娘，丫鬟出身的周姨娘。
進門不到三個月，莊姨娘的肚子十分争氣地鼓了起來，最後還一舉得男，生下了長子。接着便是林雨柔、林盼盼的出生。
藍芯在進門的第四年才生了林碧沁。生産後藍芯的身子變得很差，林碧沁五歲那年，藍芯又懷上了，但這次沒那麽幸運，居然小産血崩而死。
……
“這個恩兒子都報了這麽多年，難道還不完？”林炎不悅了。他已經是三品朝廷重臣，難道連扶正自己最愛的女人都不能！
林老夫人一臉憐憫疼惜地看着林碧沁，繼續道：“沁兒是藍芯的女兒，你要是想扶正莊姨娘，得讓她高興同意。要不，你就是不孝順我這個老母親！”
哪有父親扶正繼室得征得女兒同意！林炎聞言，不由有些怒了，半眯着鷹眸回頭冷瞪着林碧沁。
林碧沁被林炎看得一驚，好狠毒的老巫婆！自己不想扶正莊姨娘，但又不想跟林炎生了縫隙，居然拿她當擋箭牌！說得好像她撺掇着林老夫人不準他扶正莊姨娘一樣！
林碧沁心中冷怒，面上卻睜着一雙大眼，天真道：“說得什麽跟什麽，幹嘛讓我同意不同意的，這是爹爹的事情，哪裏由得女兒幹涉。但沁兒覺得，別人家裏都有正經夫人，我們家沒有，确實不像樣子。爹爹扶正莊姨娘是件好事。”
林老夫人臉色一變，林炎側是又驚又喜，就連剛才的怒氣都消了，贊揚道：“沁兒說得沒錯！母親，你看，沁兒多識大體！”
林老夫人恨得一口老牙都快咬碎了，她以前試探了好幾次，林碧沁以前明明很讨厭莊姨娘母女的，每每她一說林炎正在考慮扶正莊姨娘，林碧沁準會嚷嚷着告訴外祖母！
所以她剛才還以為林碧沁會大吵大鬧，放出告訴外祖母和舅舅的話，林炎雖然根基已穩，但鎮國公府想要打壓他，也不是什麽難事，林炎有所怵，她再勸一兩句，這扶正之事就會壓下去。
萬萬沒想到，這林碧沁居然一口答應下來了！扶正莊姨娘對林碧沁有什麽好處？到時林碧沁就不是林府唯一的嫡女了，林碧沁的身價就會大跌！真不知是說她蠢呢還是怎麽着。
林碧沁自然知道扶正莊姨娘對她沒好處，但她也絕不會笨到被人當槍使！
“母親，咱們還是快定個日子，扶正了莊姨娘。”林炎說着回過頭，歡喜地看了莊姨娘母女一眼。
林老夫人一口惡氣憋在胸口，覺得腦子沉沉的，她幹脆“哎唷”一聲，便往後倒，驚得林炎沖上前去一把将她扶住。
“母親！母親，你怎樣了？”林炎急道，“快，去請大夫！”
莊姨娘和林盼盼對視一眼，眼底同時閃過冷光，與周姨娘、林雨香和林碧沁一同沖了上前，不斷地噓寒問暖。
“老夫人今天起床就不舒服，剛才被劉姨娘和大小姐氣了一氣，有些急怒，現在老爺又說要扶繼室，事情一多，才熬暈了過去。”林老夫人身邊的查嬷嬷立刻上前。她跟随林老夫人幾十年，簡直就是林老夫人肚子裏的蛔蟲！立刻順着林老夫人的意思演了下去。
林炎一聽因為自己要扶繼室才煩得林老夫人暈了過去，一時之間便堵得慌。看到躺在床上的老母親林炎一陣心疼，轉過頭看到莊姨娘和林盼盼彷徨的小臉，便又一陣愧疚。
“老爺，老夫人的身子要緊，這事日後再提罷了。”莊姨娘走上來，溫婉大方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但那個笑容卻帶着幾分苦楚。
“婉兒……”林炎看着莊姨娘心都要化了，只覺得面前這個女人實在太美好，太善解人意了！他怎能再負她！“婉兒，你放心，等母親身子好些兒，我定會好好地跟她說。”
“什麽委屈不委屈，妾身能伴在老爺身邊已經滿足了，什麽名份都是虛的！”莊姨娘笑得溫婉大度。
周姨娘立刻道：“看莊姨娘說的什麽話。莊姨娘這些年盡心盡力地侍候老爺，就算莊姨娘淡薄老爺也不願意委屈了莊姨娘。老夫人向來都是一心為老爺，現在只不過是事情多熬暈了過去，哪裏就需要老爺‘好好的說’。”
這話林炎聽得十分順耳：“周姨娘說得沒錯，就算婉兒你願意，老爺我也不肯你再受委屈。母親下次必會同意。”
正在“暈迷”的林老夫人差點就內傷了！袖子裏的指甲都快掐進肉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