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換了兩次毛巾, 他起身下樓。廚房的水開了,他倒了一杯, 用兩個杯子互相轉了轉, 等不燙了, 就和藥一起拿上樓。
剛進房間,就看見秦深醒了, 要從床上起身。江愉趕緊過去放下水杯,扶他坐起來。
頭和嗓子都疼的厲害, 秦深靠着枕頭,伸手按了按喉嚨, 面前就遞過來一杯熱水, 伸到面前的手掌心裏還有幾顆膠囊。
“你感冒了,把藥吃了吧。”
秦深接過膠囊和熱水把藥服下,才開口低啞地問道:“幾點了?”
江愉接過水杯放到床頭, 說道:“快九點了, 你在床上躺一會兒, 我去給你做早飯。”
說完,轉身出了房間下樓。
廚房裏空空蕩蕩, 江愉翻遍了所有的櫃子,才從角落裏翻出一包小米,洗幹淨加水放進鍋裏。熬好端上樓, 秦深不在床上,浴室裏傳出水聲。
剛把碗放到床頭櫃上,浴室的門就被拉開, 秦深穿着浴袍,一邊擦頭發一邊從裏面走出來。
“謝謝。”他臉色不大好,看到床頭的小米粥,道了一聲謝,就随手把擦頭發的毛巾扔到一旁,坐到床上拿起勺子喝粥。
他頭發還沒擦幹,濕噠噠往下滴着水。江愉猶豫片刻,就撿起毛巾,走到他身邊,伸手給他擦頭發。
秦深喝粥的動作一頓,江愉微微紅着臉解釋道:“你生着病,頭發不擦幹不好。”
秦深斂眸,沒說什麽,低頭繼續喝粥。
擦到頭發不滴水了,江愉又去浴室拿了吹風機,替秦深吹幹頭發。秦深低頭默默喝粥,任他動作。
那藥有些安眠的成分,喝完粥,秦深就起了倦意。頭發一吹幹,就重新躺回床上睡着了。
江愉下樓喝完鍋裏剩下的粥,收拾了廚房,就靠在沙發上看電視,不知不覺也睡着了。等醒過來,發現自己在床上,秦深打電話的聲音從陽臺傳來。
秦深打完電話轉身,就看到江愉醒了,正頂着睡翹起來的呆毛從床上爬起來,揉着眼睛迷迷瞪瞪。
他吃了藥又睡了一覺,雖然面色還有些不好,但比之前要好了許多。他拉開玻璃門進去,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看着江愉,聲音低啞道:“醒了?”
他這架勢像是要審問,江愉緊張的“唔”了一聲,道:“你的病好像好了,那我先走了,不打擾你了。”
說完就要跳下床開溜,秦深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你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就放你走。”
“……我我我知道你要問什麽問題。”江愉結巴道,“我這次是來拿我落在這裏的東西的,太晚了所所以……”
他說着說不下去了,心虛的低下了頭,這次方淼的房間和客房都好好的,他再沒有借口可以解釋他為什麽會睡在秦深的床上了。
秦深看着他透紅的耳朵,似笑非笑,“就這麽喜歡我的床?”
江愉這下連脖子都紅了,頭垂得更低,羞恥不已。
秦深看着小孩兒害羞的模樣,心尖一軟,換了個話題,開口問道:“中午了,吃什麽?”
“冰冰箱裏什麽都沒有,我出去買。”江愉跳起來就要走,秦深又伸手拉住他的手腕,“一起去。”
江愉到樓下客廳,等秦深換好衣服下樓,正要出門,秦深叫住了他,“等等。”
他把自己的圍巾取下來圍到江愉的脖子上,又回房重新拿了一條,才示意江愉出門。
小區不遠就有一家進口超市,兩人下了樓往小區外面走。對面路邊,有兩只狗打起來了,兩個打扮都十分貴氣,應該是狗主人的女人在吵架,争辯是誰家的狗先動的手,其中一個女人走到旁邊的一輛車旁,敲了敲車窗,找裏面的人評理。江愉看到車窗裏的人,“咦”了一聲,說道:“這輛車裏面有人啊,我早上出來買藥的時候,就停在這裏了。”
秦深看向車窗內駕駛位上的人,是個三十左右長相普通的男子,和女人說着話,目光飄向這邊,和秦深對上一眼,就飛快地移開,又回了女人幾句話,就關上了車窗。
秦深眸光微微沉了沉。
從超市出來,秦深提着買好的菜,江愉雙手插在口袋裏走在他身邊。到了小區門口,又看到那輛停在路邊的車,秦深腳步一頓,側過頭對江愉道:“在這等我,我去買包煙。”
他提着菜大步往對面走,走到對面藥店旁的便利店,随手拿了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出去時故意停到那輛車前,低頭點煙,然後裝作看路兩邊來往的車輛,無意看向車窗內,正對上車內兩人有些心虛的視線。
秦深在心裏嗤笑一聲,裝作沒發現的移開視線,記下車牌號,大步朝江愉走過去。
回去住所,江愉去廚房做飯,秦深上樓去陽臺打電話讓人查剛才的車牌號。打完電話回去房間,就看見床頭櫃上放着一杯熱水,旁邊小杯子裏還放着幾顆膠囊。
喝完藥下樓,秦深走到廚房門口,就看到江愉掂着腳夠上面櫃子裏的一把勺子。他走到江愉身後,借着身高優勢伸手拿下勺子。江愉沒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微微一驚,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就靠進了他的懷裏。
秦深沒退開,站着沒動,低頭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不不不用。”江愉耳朵都紅了,轉身推他出了廚房,趕緊關上了廚房門。
看着玻璃門內忙碌的身影,秦深靠在廚房門口心情愉悅地輕笑了一聲。
吃過午飯,秦深又睡了一覺出了一身汗,氣色好了許多。時間不早,江愉要回劇組,秦深送他到酒店門口,停下車問道:“你手機呢?”
江愉不知道他要幹什麽,拿出手機給他看。
秦深道:“解鎖。”
江愉依言解開了手機屏幕鎖。
秦深伸手拿過他的手機,按了幾下還給他,說道:“這是我的手機號,以後再想睡我的床,直接跟我說就是了。”
江愉臉色爆紅,解開安全帶,拿着手機逃也似的下了車。
另一頭的一間別墅裏,秦澤看着拍到的照片,沉着面色道:“就這幾張?沒有更親密的照片?”
小區路邊那輛車裏的男人為難道:“二少,那小區保安很嚴,我們進不去,只能拍到他們進出的照片,拍不到其他的。”
“而且,大少十分警覺,我們不好靠太近。”想起兩次和秦深的目光接觸,男人手心直冒冷汗。
秦澤揮揮手不耐煩的讓男人離開,陰沉着臉看着照片幾秒,露出一個陰鸷的笑容,“既然這個辦法不行,那就換一個更簡單粗暴的辦法。”
三天後,淩海一號會所,三樓的一間包廂裏,秦深和人在喝酒談生意。生意談妥,會所經理帶着幾個衣着清涼長相出衆的男孩兒女孩兒進來。身邊的人左擁右抱,秦深揉揉太陽穴拒絕,看看時間,要起身離開,身邊的人帶着醉意起哄道:“秦總這就走了?也太不給這麽多美人面子了。必須得喝杯酒才能走,哪個美人去敬一敬我們秦總?”
他話音剛落,一個男孩兒就端着酒杯,坐到了秦深身邊。
“秦先生,我敬你一杯。”男孩兒很年輕,瞧着不超過二十歲,聲音怯怯,緊張的咬着嘴唇,眉眼間帶着一絲清俊的少年氣。
秦深定定看他半晌,沒拒絕,伸手接過了他手裏的酒杯。男孩兒見狀,拿起一個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了一句,“秦先生請。”就要喝下,卻被秦深從他手裏拿走了酒杯。
“不急,跟我進來。”秦深一把拉起男孩兒的胳膊,起身往洗手間走。身後的人暧昧大笑,“秦總這就等不及了?”
秦深沒理會,關上洗手間的門,把男孩兒按到洗手臺上,冷聲問:“誰派你來的?”
男孩兒吓的發抖,“秦……秦先生,我不知道你的意思。”
“是嗎?你知不知道得罪我有什麽下場?不如就從這杯紅酒開始。”秦深說完,就把手裏紅酒杯裏的酒,往男孩兒嘴裏灌。
“不不要,我說我說。”男孩兒拼命掙紮,面色蒼白急忙叫道。
秦深停下灌紅酒的動作。
男孩兒驚惶道:“是……是秦二少。我爸欠了高利貸,他威脅我說要是我不按他說的做,就讓人砍掉我爸的手。秦先生,我也不想的,求您饒了我……”
秦深朝他晃了晃紅酒杯,“這裏面加了什麽?”
男孩兒忙道:“二少說只是一些助興的藥,不會對您的身體有損害,所以……所以我才……”
只是一些助興的藥?秦深握緊酒杯,冷冷問:“秦澤讓你下了藥之後怎麽做?”
男孩兒趕緊道:“讓我扶你到會所的後門,有人會來接。”
“待在這裏,別讓我發現你通風報信。”秦深警告一句,放開男孩兒,打開洗手間的門往外面走。
秦深徑直出了包廂,一邊走一邊給助理打電話,“秦澤現在在哪兒?”
上次在小區門口的車牌號,讓人查過發現是一家私家偵探社的,秦澤和他們有過聯系。那家偵探社交代,秦澤讓他們拍他和江愉在一起的照片。
助理一回國就被老板要求盯着秦澤的動向,他迅速找出來後,說道:“二少現在在城北的別墅裏。”
秦澤跑去那裏做什麽?秦深皺眉,城北那座別墅,位置十分偏僻,秦澤一向不喜歡,從來不去那裏。
想起剛才的紅酒,秦深心中突然一凜,挂掉助理的電話,給江愉打電話。
沒人接。
他又迅速給方淼打電話,方淼雖然驚訝他問起江愉,還是道:“剛才有粉絲來探班,我看他到外面去了。我出去找找。”
“咦,怎麽沒看到人?跑哪兒去了?”
秦深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挂了電話,又給助理打過去,“帶上人,去城北的別墅。”
不知道這些人逼他喝下的飲料裏加了什麽,江愉覺得渾身發熱,手腳被捆的很緊,想動也動不了。
今天粉絲來探班,他也來了好些粉絲。雖然比不上卓銳和方淼的粉絲多,但他也很開心了。和粉絲拍完照片,工作人員過來說外面有人找,他以為也是粉絲,就往外面去,結果剛出門,旁邊突然沖出來好幾個姑娘,嘴裏說着是他的粉絲,要和他拍照。
他一聽就知道撒謊,可是那幾個姑娘把他團團圍住,有人拿出一瓶噴霧猝不及防朝他臉上噴了一下,他就失去了意識。等醒過來,就被綁着扔在這輛車上。見他醒了,前座的兩個人中途停下來,灌他喝了幾口飲料。
不知道這些人要帶他去哪裏。江愉昏昏沉沉的想。他完全動不了,想用聲音迷惑住前座的兩個人,可是渾身發熱,頭腦昏沉,集中不了精神。
也不知道車開了多久,才又停了下來。前座的兩人下車,打開車門把他擡下車。江愉渾身被汗浸濕了,他睜大眼睛努力看着周圍,他被擡進了一棟房子,然後上樓,扔到了床上。
有人從門外進來,彎腰摸了摸他的臉頰,“啧啧,真是個小美人兒,看這臉蛋潮紅的小模樣,我都硬了。要不是為了對付秦深,我才不舍得把你讓給他。”
說完,不舍的又摸了一把江愉的臉,才起身詢問身後的人,“怎麽回事?去會所的人怎麽還沒回來?”
不等身後的人回答,“砰”的一聲,樓下傳來巨響,然後是急促的腳步聲往樓上來。
秦深一路上心急如焚,秦澤給他下藥,又把江愉抓走,他隐約猜出秦澤要做什麽。他擔心一旦秦澤知道他沒有喝下那杯紅酒,會對江愉不利。趕到別墅,沖進房間,看到江愉衣衫完整的躺在床上,一顆提着的心總算落下了。
秦深帶來的人,都是淩海市最有名的安保公司的優秀員工。安保公司是他和朋友一起開的,算半個老板,這些優秀員工也大都是部隊退役下來的,平常給明星富豪當保镖。自然不是秦澤手下那幾個人能比,很快就把秦澤和他手下的人都控制起來了。
秦深上前解開江愉身上的繩子,小孩兒臉頰潮紅,雙腿絞動着不住摩擦,貝齒咬住嘴唇,喉間溢出撒嬌似的哭腔。察覺到有人解開他身上的繩子,濕潤的目光有一瞬間的清明,看見秦深,朝他伸出手要抱。
不知道小孩兒被下了多久的藥,秦深一把抱起他,助理趕緊上前請示,“二少要怎麽處理?”
秦深看向秦澤,眼神可怕的令人不寒而栗,猶如看向死物,“既然他喜歡給別人下藥,就讓他也嘗嘗被下藥被人上的滋味。找個願意上他的男人,記得拍照片。”
秦澤被兩個壯漢按在地上,頓時大駭,“你敢?!”
秦深不再看他,抱着在懷裏亂蹭的江愉匆匆離開。
把江愉放到副駕駛,系上安全帶,秦深開着車匆匆往他的房子去。他一邊開車一邊拿出手機,想打電話叫醫生,江愉卻一直在副駕駛位上掙動,秦深擔心他從車座上滑下去,只好收起手機,一邊開車一邊伸手護着他。
到了星影傳媒附近的那座房子,秦深抱着江愉下車坐電梯,進了房子上樓。三天前兩人才在這裏睡了一晚,請的阿姨還沒來得及收拾房間。
秦深想把江愉放下就給醫生打電話,然而江愉緊緊摟着他的脖子不放,紊亂滾燙的氣息噴灑在他下巴上,雙腿夾住他的腰不斷亂蹭。
見覆在身上的男人半天沒有動靜,江愉喉間溢出哭腔,一口咬住了男人的下巴。
秦深放在懷裏小孩兒腰上的大掌攥緊,小孩兒在他下巴上狠狠咬了兩口,然後就摟着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小聲哼哼嗚咽,“嗚嗚嗚,好難受,你快摸摸我,像上次一樣摸摸我……”
說完,就抓着秦深的手往他腰下面探。
上次?秦深一怔,感受到小孩兒讓他摸的位置,眸光一暗,他這樣摸過的人,只有一個,就是游輪上那一晚的人。
秦深一手安撫小孩兒,一手粗.暴的扯開領帶,朝小孩兒壓了下去。
秦澤讓人下的藥很強勁,好幾次秦深以為夠了,小孩兒哼唧唧的躺一會兒,又朝他纏了上去。床上弄的慘不忍睹,又換到隔壁客房,最後等小孩兒徹底平靜下來,已經深夜了。
秦深回去房間,把床單扯下來扔到地上,拿了一床新的鋪上去,然後擰幹熱毛巾回客房幫小孩兒擦幹淨身體,又把他重新抱回房間,扯過被子給他蓋好。看着地上一派狼藉的床單,秦深猶豫片刻,撿起來丢進洗衣機,又去把客房的床單也扯下來,一起丢進了洗衣機。
他從來沒用過洗衣機,一邊琢磨洗衣機上的按鈕,一邊給助理打電話,問道:“怎麽樣?照片拍了沒?”
助理想起圍觀了真人實戰的一下午,現在還有些辣眼睛,一言難盡道:“拍了,要不要給您過過目?”
“不用。整理好後就送到秦家別墅,一定要送到他媽媽和我父親手裏。”秦深沒有興趣看別人的床.照,吩咐道。
“對了,洗衣機怎麽用?”半天沒弄懂上面的按鈕,秦深問道。
助理:……
助理看了看時間,都快十二點了,再算算下午秦深抱着江愉離開的時間,忍不住在心裏啧啧,他們秦總這體力也太好了,兩人折騰到了現在?
在電話裏幫忙弄好了洗衣機,挂電話之間,助理貼心道:“秦總,公司的事我能處理,您明天可以不用去公司。”
秦深沉默片刻,說道:“下個月開始給你漲百分之二十的工資和獎金。”
助理熱淚盈眶。
等洗衣機裏的床單洗好,秦深拿出來晾到陽臺上,才回房間躺到床上。江愉維持被他抱到床上的姿勢,一動不動側躺着,身上被他失控之下弄的有些慘不忍睹,到處都是淤青。秦深側身把小孩兒擁進懷裏,伸手摩挲着他光潔的後頸,把疑惑暫時關在心裏,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江愉在床上醒過來,感覺自己渾身被車碾過似的疼痛,意識漸漸回籠。想起昨天他被人捆起來帶上車,後來秦深趕到把他救了出來,然後……他哭鬧着纏在秦深身上的零碎畫面也在腦海中閃現。
他羞恥的漲紅了臉,秦深端着餐盤從門外進來。
已經到了中午,秦深打電話讓附近的酒店送了一些易消化的飯菜來。他把餐盤放到床頭櫃上,彎腰扶江愉起身,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後頸,第一句話開口就是,“你後頸上的紅痣怎麽沒有了?”
作者有話要說: 算掉馬吧,如果和你們預想的不一樣,別罵我,頂鍋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