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沈燼南沒有撒謊,他的确是去夜店。
但不是逛。
外面和店內仿若兩個世界,他沿着向下延伸的樓梯走到底,左轉,還沒靠近便聽到震耳欲聾的音響聲。
推開生了鏽的鐵門,裏面群魔亂舞。
沈燼南眯眸打量一眼站在舞池中央,身着暴露黑皮衣的舞女郎,手裏握着根長鞭子,抽一下,舞池裏的人群就沸騰一次,伴随着震穿耳膜的重金屬,妩媚地扭動腰肢。
長相六分,身材七分,感興趣程度,零。
鑒定完畢,沈燼南閑閑地吹着口哨,享受般地從一衆胸大腿長的美女堆裏擠了過去,觸感相當不錯。
接近吧臺時,有個光頭瞧他兩眼,上前拍了拍沈燼南的肩膀,指着裏間的那扇紅木門。
“沈先生,這邊。”
他沒急着動,敲了敲吧臺,問酒保要了瓶白蘭地,點了根煙。
“江左擎哪兒呢?”
光頭板着臉,面無表情:“沈先生進去就知道了。”
“我TM問你江左擎呢?”沈燼南不耐煩地搔了把頭發,兩指夾着煙,點了點光頭的臉,“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們懂不懂規矩?”
光頭微皺眉頭,似乎有些不願同他糾纏,幹脆利索地劃亮手機,點開一段短視頻。
周圍吵雜,沈燼南聽不清視頻裏說了些什麽,但刺激感極強的畫面仍是令他沉下臉色。
畫面中的男人滿臉鮮血,已經被打脫了相,雙手用粗麻繩纏着,吊在房梁上,手握砍刀的漢子闊步上前,拉起他一根手指。
Advertisement
寒光閃過,手起刀落。
斷指滾落地面,染成一片赤紅。
沈燼南眉心突突地跳,将煙頭狠狠摁進半杯白蘭地裏,轉身朝那扇紅木門走去。
裏面,又和舞池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大屏幕上毫不避諱地播放着少兒不宜的內容,一旁卡間裏,男的摟着女的在唱歌,唱的什麽也聽不明白,純粹就是吼一吼。
沈燼南連正眼都沒往這些人身上落,一瞧就知道,都是拿不上臺面的臭魚爛蝦。
光頭一路将他領到最裏間,輕輕敲了兩下門,很快便有人回應。
沈燼南直到此刻,也并不清楚究竟是誰綁走了自己的搭檔江左擎,但他也沒慌,畢竟部隊出身,也當了好幾年的雇傭兵,什麽場面沒見過。
一名手下要來替他挂衣服,被沈燼南伸手擋了回去。
他單手插兜,還是那副不耐煩的模樣,微仰着下巴同長桌後面的男人對視。
“沈先生,終于找到你了。”
那人一開口,便是滿嘴的港臺腔,聽得沈燼南心窩子發堵。
“少廢話,人呢?”他上前兩步,站直了身子,“我沒時間也沒興趣和你耗,什麽條件就直說,別繞圈子就行。”
港臺腔一聽,立刻笑了。
“沈先生果然是個痛快人,那我就直截了當開口吧。沈燼南這名字可不簡單,我請了幾次,都沒能請動您這尊大佛,最後還是得出此下策。東南亞那邊有我們的生意,最近不太平,想請沈先生幫個忙,不知道肯不肯賞臉呢?”
沈燼南氣笑了。
“老子最讨厭和你們這種生意人談交易,一套接一套,話倒說得挺漂亮。”他将手裏的皮外套甩上肩膀,扭了扭脖子,“說話算話,我替你消災,你一分錢的報酬都不能少,還得乖乖給我放人,否則……”
“我懂規矩。”港臺腔大笑着起身,唰唰兩筆寫下一張支票,遞給沈燼南,“這是預付金,沈先生收好,事成後保證人錢都送到你面前。”
沈燼南掃了眼支票,随手一折,揣進了口袋。
“三天後,備好資料和工具,送我出境。”
港臺腔微微皺眉:“沈先生在中國還有事要辦?”
沈燼南輕笑一聲,沖他伸出右手的食指,輕輕搖了搖。
“這你管不着。”
說完,他不屑轉身,打道回府。
路過光頭身旁時,故意放慢步速,輕輕幫他理了理西裝領帶,痞笑。
“給那香港佬當狗的感覺,很好?”
光頭臉色陡沉,沈燼南嗤笑一聲,猛地踹開房門,揚長而去。
還有三天的時間,幹點兒什麽好呢?
深夜的街道,清清冷冷,他騎着機車一路狂飙,也不知道該去哪裏。
雖然有厲辭家的鑰匙,但沈燼南一想到那滿屋的性冷淡色調,心裏就抗拒得要命。
他想看些粉嫩嫩的東西,比如……
某人的小拳頭。
某人稍微一靠近,就羞紅的小臉。
某人軟軟甜甜,咬一口就上瘾的唇。
他忽然将正在飛馳的機車停了下來,單腳支地。
幽涼的晚風裏,莫名躁得慌。
沈燼南揪着衣服領口一前一後地扇風,越扇,就越是口幹舌燥。
“操。”
他有些懊惱地砸了一下機車車頭,兩名結伴的小女生原本被他這張臉所吸引,卻又被吓退回去,匆匆沿着馬路邊跑遠了。
他是不是不該犯賤,管那丫頭的破事?
雞毛蒜皮大點兒的,他愣是守在甜品店外整整兩天,她背書包上學,他就不遠不近地跟在身後,等到點兒了,就又不遠不近地跟回來,兩天時間毛事都沒做,倒把路認得門兒清。
沈燼南覺得自己一定是哪根筋搭錯了。
那小破丫頭連發育都還沒完全,充其量算是個花骨朵,自己就是瘋了傻了,才會着她的道兒。
這麽想着,沈燼南覺得自己是該好好清醒清醒了,于是扶正機車,頭也不回地開了出去。
二十分鐘後。
停在了老式居民樓下。
沈燼南怔怔地望着面前有些破舊的大鐵門,哭笑不得。
合着就是來這兒清醒清醒?
一邊在心裏唾棄自己,一邊又忍不住想要上去看看那丫頭在做什麽,正猶豫間,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沈燼南?”
軟糯糯的嗓音飄來,沈燼南還沒回頭,半邊身子就先酥了。
景純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會在自己家樓下看到他,一時難掩激動的心情,拽着書包帶子飛奔過來。
“你回來了?夜店好不好玩呀,下回可以帶我一起嗎?”
男人略顯尴尬,單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了咳。
“怎麽這麽晚才回?”
“店裏的賬沒算完,就加了會兒班。”她眯着一雙月牙眼,殷切地沖他咧嘴笑,“你專程在這裏等我的呀?”
沈燼南動作一頓,略略瞥她一眼。
“想得挺美啊。”
景純才不上他的當,像只小家雀似的,原地跳了跳。
“你還狡辯哎,這裏又沒有你的熟人,現在都快十點了,不是等我還能幹嘛?”
沈燼南是這麽容易被降服的男人嗎?
當然不。
他手臂懶洋洋搭在機車扶手上,頭一歪,枕了上去,看着她皮笑肉不笑。
“真懷疑你哪來的自信。”他随手拍了拍自己的褲兜口袋,“我有東西丢了,就一個多月前,過來這邊找找。”
景純一愣:“什麽東西?”
“打火機。”沈燼南壞笑,“不是你。”
她臉色騰地一紅,惱得用小拳頭砸他胸膛。
“不是就不是,有什麽了不起!我還不稀罕呢。”
她飛快轉身,就要往小區裏跑,一只腳剛邁出去,整個人驟然騰空。
“哎……”
身體囫囵着打了個颠倒,景純爬在男人肩頭,張牙舞爪地掙紮起來。
“幹嘛呀你,這樣不舒服,快放我下來!”
沈燼南一手摁着她,一手拔掉了機車鑰匙,大步流星地往居民樓裏走。
揚手,不輕不重的一巴掌拍在女孩兒的臀部。
“再敢一個人這麽晚在街上瞎溜達,打爛你屁股。”
景純驚呼了聲。
這人真的好過分哦,居然敢打她!
她用力踢了他兩腳,回報便是臀上又多挨了兩巴掌,打得比剛才還要重,這下,算是徹底安分了。
沈燼南一路将她扛上樓,全程倒是乖,但一直有咯咯的磨牙聲。
進門,開燈,他輕車熟路。
景純以為他會放自己下來了,卻不料,沈燼南似乎并沒這個意思,徑自扛着她走向卧室,踹開門,連人帶書包扔到床上。
“等……等一下!”
景純剛狼狽地擡起頭,便看到他脫外套的動作,驚得翻身坐起,兩只手死死地摁住自己的衣服領子。
“你要幹嘛?”
沈燼南詫異了兩秒,随後明白了她清奇的腦回路,故意放慢脫外套的動作,一步步朝她逼近。
“你別過來!”景純慫得抱住書包,兩只小腳飛快蹬着床單,縮到了牆根,“我……我警告你哦,別過來,不然……”
“不然怎樣?”
他将皮外套随手抛過去,不偏不倚地罩在景純臉上,她慌慌張張地扯掉,一睜眼,男人的唇便已經同自己的近在咫尺。
“不然怎樣,說啊。”
沈燼南滑動舌尖,舔過自己發幹的嘴角,又在她冰涼柔軟的唇瓣上游走。
景純頭皮發麻,小鹿似的眼睛滴溜溜轉,到處亂看,偏就是不看他。
男人輕笑,忽的将上身僅穿的黑短袖也脫掉了,露出标準的八塊兒腹肌。
氣氛瞬間暧昧了。
不等她驚叫,沈燼南低頭狠狠吻住她,作勢去解腰間的鱷魚皮帶。
“丫頭,準備好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略略略略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