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就這麽一路無話地回到了致安名邸,車子剛停下,季時顏就直接推開車門下了車。
一股冷風吹過來,季時顏被冷得渾身哆嗦了一下,才恍然記起自己身上只穿了件無袖長裙,自己的外套落在車上沒拿,霍承安的那件大衣剛剛在車上的時候,因為空調太熱,她給脫了。
她剛想回去拿自己的外套,還未轉身,肩上忽然一沉,霍承安邊幫她攏着外套的前襟,邊沉聲訓道:“外套不穿就下車,你以為自己是鐵人嗎?”
季時顏剛想反駁兩句,還不是因為你,他卻忽然垂下眼,靜靜地看着她,一只手握住她的,低聲問:“還冷嗎?”
這個語氣,仿佛之前在車上鬧別扭的事情從未發生過。季時顏愣怔幾秒,下意識搖頭。
霍承安恩了聲,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但适才緊皺的眉頭已經舒展開。幫她攏完衣襟的手順勢繞過去,摟住她的肩膀把人帶到懷裏,“回家吧,小心着涼。”
明明是個再正常不過的舉動,季時顏卻像是被撥動到某根不知名的心弦,有個地方忽然變得柔軟起來,她低下頭稍稍平複了下心緒,輕哦了一聲,擡腳跟上他的步伐。
回到家,霍承安就進了書房去處理工作,而季時顏則跟往常一樣直接上樓卸妝洗漱。
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季時顏撕開一張補水面膜敷在臉上,随後便趴在床上,摸到手機開始玩了起來。
她點進微博,還未來得及刷新一下頁面,就看到熱搜話題榜那個地方,前幾名全都是跟陸檬相關的。
#陸檬整容#
#陸檬小三#
#陸檬校園霸淩#
#陸檬臺詞念12345#
#陸檬軋戲#
……
季時顏一時半會都看懵了,再一聯想剛剛在包廂聽到的那幾個女明星說的關于陸檬得罪了某大佬,被封殺的八卦,一瞬間也明白過來了,敢情這陸檬,還真是要被封殺了。
她也是混跡娛樂圈的人,自然知道,接連丢失各種代言,被停掉活動,就連剛拍完的戲都能被剪掉所有的戲份,肯定是要被雪藏的前兆,但被雪藏還意味着可能有翻身之地,可這會兒,她這前二十年的黑歷史全都被爆料出來,輿論的壓力,相當于徹底将她逼上了死路。
季時顏随手點進去一個熱搜看了幾眼,一邊想着陸檬到底得罪了誰,一邊劃着手機屏幕,忽然間在某個熱評底下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她心下生疑,點進去想仔細看看,結果點進去之後,卻再也找不到剛剛看到的那條評論了。
她正奇怪着呢,疑心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卧室門這時被推開,季時顏擡起頭,看到霍承安從外面走了進來。
不知怎地,忽然就不經腦子思考地問出一句:“你認識陸檬嗎?”
霍承安解領帶的手微微一頓,目光不經意掠過她捧在手裏的手機,心下了然,但面上還是一貫的淡漠,“不認識。”
季時顏本就是沒過腦子地随口一問,問完自己都覺得有點匪夷所思,這會兒聽到他說不認識,心裏那個剛冒出點苗頭的猜測也被徹底掩埋了。
也是,他平日裏都只關注工作相關的事情,就連見過兩次的林淑寧他都能在剛見過面之後說出“沒印象”三個字,又怎麽會認識跟他毫無瓜葛的陸檬呢?
都怪剛剛那條讓她看花眼的評論,讓她以為這事跟她有什麽關系呢。
霍承安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狀似不經意問了句:“怎麽了?”
“沒什麽,剛剛刷微博看到點八卦。”她把手機屏幕朝他那邊示意了一下,不過也沒繼續再看下去了。
看了眼時間,十五分鐘差不多剛剛好,季時顏把手機扔在床上,爬起來進了浴室去洗臉。
她前腳剛走,手機後一秒就震動了起來,霍承安拿起來,看到來電顯示的那一刻,他緊皺起眉頭,過幾秒,扯着嘴角冷笑起來,手指滑下挂斷,随後又輕輕點了兩下,把那個號碼給拉進了黑名單。
做完這些,他又點進微信,找到李銳祁的微信,直接點了删除。
他相信季時顏今天說的那些她跟李銳祁只是普通朋友關系的話,但這并不代表着,他可以容忍其他人對她存有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哪怕,只是苗頭而已。
—
時間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當天的天氣很好,沒有下雨或下雪,反而還出了太陽。
大概是因為終于放假得以休息了,昨天晚上季時顏剛躺上床就被霍承安壓在了身下,然後便開始了少兒不宜的運動。
許是前幾天都在忙工作,一連幾天兩人都沒有碰過對方,霍承安昨天晚上就像是剛開葷的人一樣,拉着她不知疲倦地來了一次又一次,到後來季時顏累得趴在床上連手指都不沒力氣動一下,就這麽任他宰割了。
醒來時已經快中午了,季時顏拿起手機準備看時間,結果發現季家那邊已經打了好幾個未接電話和微信消息過來,催他們過去吃午飯。
季時顏一下就清醒了,搖着身邊還抱着自己睡得很熟的霍承安:“快醒醒,我爸打電話來催了。”
今年是兩個人結婚之後一起過的第一個新年,季時顏她爸季孜鶴是個思想蠻刻板的人,對這方面的禮儀講究看得很重,昨天就給她打來電話,囑咐了今天的安排。
她本來設了個挺早的鬧鐘,誰知道昨晚霍承安突然來這麽一出,早上鬧鐘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随手給關掉了,一睡就睡到這麽晚。
霍承安捉住她的手捏在掌心玩了會兒,低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個吻,低聲道:“放心,我會跟爸解釋的。”
“……”
解釋什麽?
解釋我倆是因為昨晚那啥那啥太不節制了今天才起晚了嗎?
那我謝謝您嘞,你還是給我閉嘴吧。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打扮好,兩個人終于坐上了回季宅的車。
季時顏打小就挺怕季孜鶴的,因為他總喜歡端着一張臉,很刻板地說他那些自以為是的大道理,只不過以前季時顏母親還在世的時候,很寵她,而季孜鶴又很疼老婆,所以變相來說,季時顏就是家裏的老大。
但是後來意外橫生,季時顏母親得病去世,沒過幾年,季孜鶴又重新娶了老婆。雖然季時顏能理解他的行為,季孜鶴比以前對她更好,後媽對她也不錯,但因為從小就跟季孜鶴有着距離感,所以即便是到了現在,她有時候面對季孜鶴還是會心裏杵得慌。
到了季家,季孜鶴正坐在沙發上等着他們倆,興是因為今天是除夕,他的臉色也沒有季時顏想象中那麽難看。
季時顏剛叫了句爸,身旁的霍承安便接過話茬,周到地向季孜鶴解釋他們來晚了的原因,他把原因全都攬在他自己身上,說是因為臨時有點事要處理,所以才耽擱了時間。
季孜鶴也知道他忙,聽了這話,臉色也恢複正常,擺着手說沒事,然後便招呼着大家上桌,準備吃飯。
中午在季家吃完飯,霍承安陪着季孜鶴還有其他一衆大伯們聊天,季時顏則被自己堂哥堂姐家們的小孩子拉着一塊玩耍。
她人長的很漂亮,又年輕,性格也活潑,有些機靈的小鬼還嘴甜的說她不像姑姑,更像姐姐,惹得季時顏心花怒放,當即就應允,要給他們幾個小鬼大大的紅包當壓歲錢。
屋裏的人聊着聊着,院子裏傳來一陣小孩子和一道女生輕靈歡快的笑聲,很快便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
季孜鶴往外瞥了一眼,一向嚴肅刻板的臉上浮起一絲慈愛柔和的笑容,想起什麽,他轉而看向身邊的霍承安,“承安啊,你跟顏顏有沒有考慮過什麽時候也生個孩子?”
季時顏和霍承安分別都是季家和霍家這一輩裏年齡最小的,也是結婚最晚的,兩人結婚大半年,再過幾個月也滿打滿算要一年了,其他已婚的旁系兄弟姐妹們早就生了孩子,最小的過完這個年也有兩歲了。
一幫小孩子圍着正被蒙着眼睛的季時顏開心地玩捉迷藏,季時顏手腳很快地抓到一個調皮的小男孩,扯下蒙眼布,捏着小孩子的胖臉蛋,笑容狡黠地說:“抓到你啦。”
她半蹲在地上,暖黃疏淡的光線照在她身上,好像整個人都在發光。
霍承安靜靜地看着,目光漸漸放柔,驀然間,心裏忽然湧起了一股怪異的沖動,好似也在開始期待着什麽,可是很快,他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她說的那句“不想要”、“想永遠不生”。
他收回目光,唇邊的笑意盡數散去,“現在還早,我們不急。”
季孜鶴正想再說什麽,季時顏已經牽着幾個孩子從院子裏走了進來,便沒再開口。
大約是玩累了,小孩子們一進門就奔向自己的父母,趴在他們懷裏開始打哈欠,沒多時,就閉上眼睛睡着了。
被他們拉着玩了幾個小時的季時顏也有些困倦,她坐到霍承安的身邊,後者無比自然地伸手摟住了她的肩,瞧見她極小幅度地打了個哈欠,低聲問:“累了?”
季時顏也極其自然地歪着腦袋靠到他肩上,嗯了聲,小小聲地跟他發着小牢騷:“小孩子真是太鬧騰了,而且一個個精力旺盛得像是永遠用不完似的,真是快把我累死了。”說完,她像是無比慶幸般的又感慨了一句:“還是現在這樣潇灑舒服,沒有任何壓力。”
霍承安垂下眼眸,一言不發地看着她喃喃自語,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
除夕夜當晚,兩個人從季家出來,來到了霍家老宅。
這是季時顏第一次來霍家過除夕,以往兩家雖然隔得近,但年三十畢竟是全家團圓的日子,所以年夜飯什麽還是在自己家吃,只是在年初一的時候會過來給兩老拜個年,順道拿個紅包。
不知道為什麽,季時顏走進家門之後,心裏居然開始微微有點緊張,也是這時,她才終于十分确切地感受到,自己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只屬于季家小女兒的季時顏了。
她結了婚,嫁了人,是——霍承安的妻子。
霍家的年夜飯準備得很豐盛,一個很大的餐桌,桌上擺滿了各色各樣的菜品,坐在桌首的是霍老爺子,然後是霍老太太,霍承安和季時顏,加上其他的伯伯姑姑之類的親戚,一桌擠滿了人,将近有二十多個。
大約是因為過年,大家都想在這個日子裏讨點喜氣,吃飯的時候氣氛還是比較熱鬧和諧,沒有人像上次在霍家吃飯時,再說起些挑人刺頭的話題了。
吃完年夜飯,外面天色也徹底黑了下來,客廳的電視開着,正在播放着春晚節目。霍老爺子和霍老太太坐在沙發的正中央,笑呵呵地從懷裏掏出一大把紅包,先是分給了幾家的小孩子們,發到最後手裏剩下最厚的那個信封,他朝季時顏招招手:“顏顏,過來。”
季時顏正挽着霍承安的胳膊坐在下首的沙發上在百無聊賴地看着電視,聽到霍老爺子叫自己,趕緊起身走了過去,“爺爺。”
霍老爺子把信封遞給她,笑眯眯地說:“來,這是爺爺給你的壓歲錢。”
旁邊霍老太太也從懷裏掏出一個差不多厚的信封,“來來來,奶奶也有。”
季時顏還挺驚訝,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有會壓歲錢,驚喜接過,忍不住分別抱了抱兩位老人:“爺爺奶奶,我最愛你們了,顏顏祝你們新年快樂,身體健康,長命百歲呀。”
拿完紅包,季時顏回到霍承安旁邊,見他兩手空空,忍不住在他面前小炫耀地搖了搖自己手裏的兩個大紅包,一臉的小得意,說:“羨慕吧。”
霍承安伸手把她圈在懷裏,垂眼看着她傲嬌的小表情,一瞬間有些失笑:“我羨慕什麽?你的不就是我的?”
季時顏一聽,飛快地把紅包往自己口袋裏揣,好像再慢一秒就會被這人搶走似的,小腦袋揚着,聲音壓得很低,但是卻很理直氣壯:“誰說的,我的就是我自己的,你的才都是我的。”
說完這句話,季時顏才想起來另一件事:“對了,爺爺奶奶都給了我壓歲錢,你的呢?”
她伸出兩只手指頭,在他面前十分有暗示性地搓了搓。
霍承安眉梢微揚,他低下頭,嘴唇貼近季時顏的耳朵,很輕地笑了下。
季時顏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親昵舉動給弄得一陣心跳加速,一股熱氣即将從耳後根冒出來,突然就聽到他說:
“你剛剛不是說,我的全都是你的?
既然這樣,我哪還有錢給你當壓歲錢?”
“……”
霍承安,你真是好狠一男的。
作者有話要說: 啊,我好想寫追妻火葬場啊,于是,我又開了個新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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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1、
傳聞,臨城浪蕩二世祖江家大少——江漾的公寓裏被江家老太塞了個小姑娘,據說還是跟他定過娃娃親的未婚妻。
狐朋狗友們紛紛調侃,咱浪蕩的江大少要被人管着,從此改邪歸正。
江漾咬着煙不屑一顧:“幹我屁事,老子這輩子都不會娶她。”
衆人了然,皆道這世上看來真沒有人能降得住這位二世祖。
直到有天聚會,江漾突然接到小姑娘的電話,軟糯的聲音裏帶着哭腔:“江漾,我肚子好疼。”
只見上一秒還口口聲聲叫嚣着今晚不醉不歸的江漾瞬間慌了神,拿起外套邊往外跑邊溫柔地哄着:“喬喬乖,我馬上回來。”
衆人:???
2、
盛喬做過最大膽的事,就是對一個不知姓名的男人一見鐘情。
後來才知道,那人就是她的娃娃親未婚夫江漾。
“同居”後,盛喬便抓住機會每天暗搓搓的撩啊撩……
但撩了許久,江漾依然無動于衷。
盛喬終于死心,主動提出取消婚約,并連夜搬出公寓,從此跟他劃清界限。
向來不可一世的江漾瘋一般追了出去。
盛喬冷漠臉:“江先生,請自重。”
得知兩人婚約解除,友人們紛紛祝賀江漾終于擺脫麻煩,恢複浪蕩自由身。
卻在某次宴會上,看到喝醉的江漾抱着盛喬,低聲下氣地求原諒:“喬喬我錯了,我好想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小劇場:
起初,面對着每天笑靥如花,暗搓搓撩自己的盛喬,
江漾冷漠警告:“小孩兒,離我遠一點。”
後來,江漾每天搖着大尾巴黏在盛喬身後:
“喬喬你抱抱我。”
“喬喬你親親我。”
“喬喬你這麽敷衍,是不是不愛我了,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