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刺客們眼見着不好,想要戰術撤退,但這個時候想要逃跑豈是那麽容易。
朕看了一眼禦林軍副統領,只說了一句:“抓活的。”
副統領應了一聲,布置起接下來的抓捕活動。
孫和德與司徒風陪着朕一起回去,司徒風走在朕的右邊,孫和德跟在我們兩個的後邊。
秋葉簌簌落了一地,人踩在上面發出沙沙的響聲,月光灑在地面上,泛着淺淺的光暈,前方的路蜿蜒曲折,偶爾有一兩道黑影閃過,那是今日還沒有獵盡的獵物。
司徒風忽然開口說:“剛才的事是末将不對,末将不該在皇上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先太子的事,末将向皇上賠個不是。”
朕扭過頭,狐疑地看了一眼司徒風。
這簡直是一大奇跡呀,司徒風有一天竟然還會跟朕道歉,難得,太難得了,是什麽讓他低下了自己高傲的頭顱?
雖然朕的心裏很激動,但是雲淡風輕的表情還是要維持好的,然而還不等讓朕多高興一會兒,就聽見司徒風又說道:“末将只是想知道一個真相,那件事無論是不是陛下做的,末将對陛下的心都不會變的。”
朕其實有點想知道司徒風對朕的是一顆什麽樣的心的,但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朕才不信司徒風的鬼話,小時候他就是這麽诓騙朕的,說好了承認東西是朕偷吃的,他就概不追究,結果只要朕一承認,他就把朕摁在地上亂揍。
現在想起來,朕的後背還發疼。
不過朕還有個毛病,就是記吃不記打,過了一會兒,朕輕輕說了一聲:“不是。”
“跟陛下一點關系也沒有嗎?”他又問。
朕這回沒有說話。
司徒風從朕的沉默中找到了答案,輕輕嘆了一口氣:“末将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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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将朕送到帳篷前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到了帳篷前也是面色冷淡地對朕拱拱手,說了一句:“末将告退”,就轉身走了。
朕看着司徒風離開的背影,莫名地覺得這天氣有些冷,擡頭看了一眼深藍的夜空,還有冷色的月亮,朕忽然有些後悔把自己今年新做的大氅送給司徒風了,朕現在拿那個傻兔子去給司徒風換,還能把大氅給換回來嗎?
孫和德掀開簾子,朕回到帳篷裏,不久後禦林軍副統領帶着捆綁好的刺客頭子進來跟朕回禀說:“皇上,刺客已經全部被抓捕。”
朕點了點頭,嘴裏說了一句很好,在孫和德的伺候下,将身上的軟猬甲脫了下來。
這個東西刀槍不入,是朕在先皇的庫房裏翻出來的,委實是個好東西,先皇實在是暴殄天物,竟然一直把這東西放在庫房裏面落灰,到死也沒讓它出來見見天日,委實是不該啊。
不過先皇在位的時候,似乎沒有像朕這樣三天兩頭的遭人刺殺。
朕這個皇上當得真是太難了。
趴在地上的刺客頭子瞪着眼睛看着孫和德手中的軟猬甲,而後冷笑了一聲:“皇上原來早就做了準備,今天怕不是故意鑽進那片林子裏的吧,司徒将軍要是知道他今天拼了命救的狗皇帝只不過是在利用他演戲,或許還想試探試探他的忠心,恐怕心都要冷了吧。”
朕斜睨了他一眼,“你又從何得知司徒将軍不是在于朕一起演戲呢?”
刺客一怔,瞳孔猛地縮了一圈,朕揮揮手,對站在一旁的副統領說:“帶下去好生拷問,朕要知道他們的幕後主使是誰。”
刺客回過神兒來,态度堅決地說道:“沒用的,我是什麽都不會說的。”
朕啊了一聲,其實他們說不說出來的朕其實也無所謂,但就是想這幫人好生地折磨一頓。
“退下吧。”朕道,副統領帶着一臉視死如歸的刺客一起離開了朕的帳篷。
過了不久,朕都打算就寝了,有奴才進來禀告說:“皇上,禦林軍統領前來領罪。”
朕今天晚上委實是太累了,懶得聽這位統領是怎麽辯駁自己的失職之罪,揮揮手道:“先押下去,關起來。”
那位統領立刻在帳篷外嚎叫了起來:“皇上冤枉,皇上冤枉啊——”
皇上不冤枉,皇上好得很。
朕皺了皺眉,吩咐說:“把嘴給堵上。”
這下總算是安靜了,朕打了一個哈欠,在榻上躺了下來,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第二日朕早早地起來,外面的天色熹微,圍場中下着白白的薄霧,孫和德跟在朕的身後,沿着圍場西邊的小河走了一圈,然後回去用了早飯,朕便無所事事起來。
跟着朕一起過來的百官們繼續昨天未完的事業,他們發現朕不參與這項活動以後總算可以放開手腳,開始大肆獵殺起來。
朕待在帳篷裏頭喂兔子,兔子沒心沒肺的,三瓣嘴咀嚼了兩下,一根菜葉就進了肚子。
今天是難得的清閑,一整天都沒有人過來找朕。
到了傍晚的時候,打獵的人都回來了,朕也沒出去看,倒是孫和德出去瞅了一眼後回來就跟朕叭叭地說個不停:“今天司徒将軍可威風了,打了四十三只獵物回來呢,裏面還有兩只大雁,是司徒将軍一箭給射下來的,還有一頭母鹿,司徒将軍見它懷孕了,就把它給放——”
朕擡頭斜了孫和德一眼,孫和德立馬停了聲。
這孫和德從前不都挺有眼力見的嗎?今天是怎麽回事?哪壺不開提哪壺。
是屁股又欠收拾了是吧?
孫和德噤聲之後,朕的帳篷裏重新恢複了安靜,朕上午的時候讓工匠們做了一個更大點的籠子,兔子撅着屁股在籠子裏蹦跶來蹦跶去,生活十分歡快自在。
直到暮色降臨的時候,朕從從帳篷裏走了出去,看了一眼遠方的篝火,還有坐在人群裏正在烤肉的司徒風,朕皺了下眉,轉身又回到了帳篷裏面。
不久後,孫和德帶了一盤烤肉進來,說是孝敬給朕的,朕看了一眼也沒什麽食欲,讓孫和德給放在一邊。
朕看了一會兒書,漸漸打起瞌睡來,孫和德鋪好床褥以後,朕扔下書便躺下了。
朕閉上眼,迷迷糊糊中,隐隐約約地朕聽見帳篷外好像有人在問:“皇上吃了嗎?”
那聲音聽起來好像是司徒風的,朕果然是在做夢了。
朕心中默默嘆了一口氣,翻了個身捂住耳朵繼續睡。
朕昨天都吓成那樣了,結果今天老天還要折騰朕,熙常在的聲音又傳入朕的耳朵裏。
朕長嘆,不過很快朕發現熙常在的宮殿裏竟然還有另外一個人,性別為男,朕忽然意識到上天這是在幫朕作弊。
這多不好意思啊,下回朕祭天的時候一定要更加的虔誠。
“失敗了?”熙常在聲音中透着疑惑,“不應該啊,不是叮囑過他們要在皇上落單的時候才能動手嗎?”
“皇兄身邊有高手。”
诶呦,原來是朕的皇弟啊。
“他只帶了一個孫和德——”熙常在的聲音陡然停住,接着像是明白了什麽,問:“你是說孫和德?”
九王爺嗯了一聲,接着說道:“本王懷疑皇兄這回是故意引蛇出洞,可惜我們都上了當”,皇弟嘆了一口氣,“可惜了禦林軍統領,這步暗棋算是廢了。”
朕就知道,能在這種關鍵時候掉鏈子的,十個有九個都是有問題的。
熙常在安慰朕的皇弟說:“王爺你也不比太過憂心,只是一個統領罷了。”
皇弟長籲短嘆:“你不懂,那是禦林軍統領啊,本王為了這步棋謀劃了這麽多年,可還是失敗了。”
熙常在沒有說話,皇弟便繼續說道:“昨日皇兄遭人刺殺,作為弟弟,明日本王必須得去圍場看望一下,後宮如果有什麽異常,你多注意着點。”
“我知道,王爺你要小心。”
“以皇兄多疑的性子,這回多半會懷疑到本王的身上,若是被皇上抓到了把柄,本王多半是要有去無回了”,皇弟倒還挺了解朕的,既然都很了解了,為什麽還要讓朕不開心呢?
“相思,如果本王有了什麽不測,你就……把本王忘了吧。”
“王爺,你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但願那些人不會将本王供出來吧。”
……
這世上還有比朕更綠的皇帝嗎?怎麽回事,綠帽子也要買一送一嗎?
皇弟開始抱着他的皇嫂說酸話,跟慶貴人與藍逸風說的那一套大體上都是相似的,聽着朕牙都要酸倒了。
不過皇弟畢竟是朕的血肉至親,朕還是要給皇弟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朕決定等一等再處理這件事。
“對了,”熙常在的聲音忽然間變得驚慌起來,她問皇弟,“慶貴人與藍逸風的私情被皇上給發現了,我們會不會也被發現啊?”
“不會的,你放心吧,本王來的時候已經檢查過一遍了,這裏沒有任何人。”
熙常在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朕笑而不語。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西風白馬小可愛的投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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