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你是變态,又不是笨蛋
鳳儀宮
韓氏半靠在軟榻上,有些無力的撫着額。
“綠英,他今日為何會來?”
本來好好的心情,都被他給攪了。
一旁的綠英拂了拂身道:“娘娘,你忘了,今日那人的忌日啊……”
韓氏頓了頓,随後閉上眼睛道:“是嘛,這麽快又一年了……”
“那……要不要……”
“起駕吧,今晚去佛堂……”
夜明殿
望着楚夜痕那仍舊緊閉的雙眸,白卿感覺自己的雙手幾乎在顫抖……
前世那曾經的那一幕似乎又出現了在她眼前,
那日,當她正瞄準這老爹指使給她的獵物,不遠處的同伴卻瞄準了她的心髒。藍卻不知從哪竄出來一把擋在了她的胸前,擋去了那要命的一槍。
她曾偶爾聽見藍與別人的對話,有人問他:好的女人那麽多,你為何偏偏看上那個沒心的女人。
他卻笑笑:“其實情很好,只是你們看不到。”
她在暗處冷冷一笑,她好?她這種從頭到腳都染滿鮮血的女人好,世界上就沒有壞人了。
所以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就算是後來老爹派人要殺她,她都沒想過為什麽,因為她與老爹本來就是利用關系,她能為他産生利益,她能在他那裏得到應有的庇護,合作關系而已,他覺得她沒有價值了,便如一件物品般丢棄掉,這是她當殺手前便就有的覺悟。
可藍,為什麽?為什麽要為了她這樣的女人願意放棄生命,她真的不明白。
可惜……當她想問的時候,他卻再也不能回答她了……
“楚夜痕…你…你是變态啊,你又不是笨蛋,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為了她這種人而死掉……
拜托,求求你,求你睜開眼睛,她真的不想再有任何人為了她丢掉性命……真的不想……
身後上岸的風影一上岸就看見這個女人撲在自己主子身上,又是拍臉,又是扯衣領的,而主子明明已經醒了,卻不肯睜開眼睛,可當他再仔細看時,發現楚夜痕袖下的雙手已經緊緊握拳,手背上幾乎暴起的青筋。
立馬上前預拉開白卿,可卻在白卿轉頭的一剎那,愣住了,平日裏一項晶瑩透亮且帶着點冷漠的雙眸此時卻變得紅撲撲,裏面含滿了驚慌與淚水。
她……在害怕?
風影愣了愣,随後幹咳了兩聲,拂下身在楚夜痕耳測道:“主子,你……似乎有些玩過火了,白姑娘哭了……”
某人頓了頓,随後慢慢睜開了眼眸…
這回輪到白卿呆住了。
“你……沒死?”
楚夜痕望着她沒有說話,然後擡手用指尖拂過她的臉頰,指尖染着一滴白卿的眼淚,他望着那滴眼淚有些發證,随後才問:“你為什麽哭?”
白卿這才從驚愕中回過神,望着他臉頰淡淡的暈紅,才緩緩道:“你……沒中毒。”
她說的這句是肯定句。
一旁的風影原以為她會生氣,剛想為自己主子說些什麽,卻見白卿突然身子一軟坐在了地上,口中喃喃自語道:
“沒死…沒死真是……太好了……”
即使知道自己被耍了,可她發現自己并不生氣,她寧願自己被耍了,也不願對方真的為她失了性命……
最後她突然發現自己有些想笑,然後真的笑出來了。
一旁的兩個男人被她又哭又笑的表情,莫名其妙的對視了一下。
“你……”楚夜痕蹙蹙眉,剛想說些什麽,白卿已經深深的吸了口氣站起身,問道:“那杯酒明明下了一品紅,你為何沒中毒?”
楚夜痕望着她,之前那雙含淚緊張的眸子已經恢複了以往的淡然,如今和他說話的又是平日裏的看似妥協其實卻對他疏離警惕的小狐貍。
他似有似無的彎了下唇角,道:“你真想知道?”
難道這裏面還有什麽秘密?白卿望着他那一臉‘快上鈎’的表情蹙蹙眉,立刻條件性的想搖頭,可對方先她一步。
“本王來給你變個戲法兒。”
楚夜痕擡手摘下了手中的錦絲手套,然後接過風影遞來的一朵木槿放在手心。
白卿看看那朵木槿,正想這人要幹嘛,難道他還能如現代的魔術師般将這花變成鴿子?突然看見那朵木槿在他的手中一點點泛黑,最後化成一堆灰燼…。
“這……”她頓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看明白了?”他問。
她木木的搖搖頭。
“本王的身體本就是一個毒罐子,怎麽會懼怕那小小的一品紅?”他笑得一臉耀眼,可眼底卻沒有絲毫的溫度。
白卿訝異的張張嘴,這世間還有如此奇怪的體質?可轉念又一想,不對啊,她記得第一次他與她在那罂粟花花池中時,他并沒有帶手套,她還不是碰了他的手了,不也沒事嗎?
如此想着,她便一把握住他正要帶手套的手。
“可…為何我沒事?”她挑挑眉,這人不會是忽悠他吧。
楚夜痕卻順着她的手一把将她拉入懷,環着她的腰,冰涼的指尖順過她的臉頰,道:“你還記得本王說過……若是卿卿你的話,本王覺得……”
什麽?她正聽着他的話,突然唇上一熱,某濕熱正卷掃着她口中的各處……
這日,太子大婚,全國同慶,而對于白府來說,更為一件天大的喜事。這日白府上下可謂是熱鬧非凡,下人們忙裏忙外,賓客們絡繹不絕,府裏可謂是門庭若市。
如今白卿身為縣主,身份自然和以往不同,白廬再偏心,在今天這個日子裏也必須一碗水端平,所以前幾日皇帝賞賜的那批上好的雲絲錦緞,他沒有如以往送給白珊珊,而是讓人做了兩套款式不同的綢裙,公平的送給兩個女兒。
白家女兒的美是這京城出了名的,白蕊和白珊珊這對姐妹花曾經是京城不少富家子弟追捧的對象,如今白蕊成了太子妃。白珊珊自然成了趨之若鹜。
那些個青年才俊一來便在白珊珊身周圍打轉,為了抱得美人歸,各個是使足了勁的追捧,這白珊珊面上嬌羞,心裏卻樂得開了花。更有不少朝廷的官員更是直接往白廬這邊打通道,看看是否能和白家搭上點親。這白廬本來就受皇帝器重,如今背後又有韓家,更是未來儲君的老丈人,這親若能攀上,好處可不止是一點點啊……
可當白卿出來的時候,大家才發現什麽才叫真正的美人。今日的白卿在巧兒的執意下,畫了點淡妝。薄粉撲面,黛眉如月,明明沒有任何的浮誇裝飾,卻偏偏美得讓人窒息,簡單的發髻,身上的衣裙随和白珊珊是同一批料子,可柳氏故意讓人做了最簡單的款式,連一點花式都沒有,可就是如此,反而襯托的白卿如一朵脫俗的玉蘭淡淡綻放的衆人視線裏,她走得很慢,舉止優雅高貴,那種風華仿佛是與生俱來的……
那些青年才俊明明身子都還圍在白珊珊的身邊,眼睛卻不自覺的被白卿給奪了去,惹得白珊珊對她的恨又重了幾分。就連在前面的六皇子和五皇子都不禁看得有些發怔,想不到她少了臉上的那些鞭痕,好好打扮起來竟美得如此驚人……
“後悔了吧……” 楚子粲端着酒杯對六皇子打趣道。
楚靖卻是淡淡的撇撇嘴,哼,他還是覺得他家小滿是最美的。
可誰都沒發現,坐在上頭的太子也已經變了眼神,他的眼神內充滿了滿滿的癡迷。當然,除了白卿以外,因為她今天穿得如此招人矚目是故意的,目的嘛,當然就是為了吸引這位太子爺的目光,為何呢?
心裏會然一笑,她妹妹白蕊前幾日給她惹了那麽多事,今日,她自然要好好回她一份‘大禮’啊。
夜幕降臨,月娘托着輕紗漫步雲端,太子府卻是燈明如晝,人影晃晃。
衆人們一杯接一杯的敬今日的新郎官,即使太子酒量再好,也有些撐不住了,到最後要去找新娘子的時候幾乎連站都站不穩了。可越是喝醉的人越是覺得自己沒醉,硬是推開一切要上來拂他的丫鬟下人,自己晃着身體朝新房走去。經過一條廊道時,卻突然感覺身子被什麽撞得歪了歪身子,接着懷裏撞入一片香軟,他深深的吸了吸,好香啊。
對方立刻捂着額頭往後退,然後彎彎身子急急忙忙道: “對…對不起,殿下…”
太子沒有看清楚對方的容貌,可那聲衣裙卻是記得深刻,是她嗎?
而對方彎身時露出的那皎潔如玉的勁間更是讓他微微眯起眸子,身子的某處頓時一熱。
“卿兒,是你嗎……”他欲要擡手摸上對方的臉頰,卻見那女子突然輕笑一聲,起身與他擦肩而過。
太子的鼻尖拂過那一抹淡淡的香味,使得他心裏頓時奇癢難耐,雙腳竟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而新房這頭,皇後由于喜歡白蕊,今日自然也出宮來了,她握着白蕊的說正吩咐着什麽,突然聽見外面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太子殿下,新房在這呢,您這是要去哪啊?”
皇後一聽,便吩咐綠英出去看看,結果綠英一出門,便看見一身紅衣的太子正往對面的院子去。
“皇後娘娘,太子不知為何朝隔壁去了,奴婢喊都喊不住。”
“新娘都在這,他去那幹嘛?”皇後蹙蹙眉,随後起身道:“走,綠英,帶本宮去瞧瞧。”
皇後帶着一幹子宮女嬷嬷跟着綠英便朝隔壁別院去,誰料可剛步進院子,便聽見屋裏傳來男女斷斷續續的低喘聲。
皇後的臉色頓時變了變,立刻命人止住腳,可有一個人卻仿佛沒聽見她的話一樣擅自走到了門邊,皇後蹙蹙眉,本想低聲斥責,卻發現這人竟是不知何時跟過來的白蕊。
“蕊兒,你……”
白蕊臉色蒼白的看了皇後一眼,然後當着衆人的面一把推開了大門,一股子加雜着口口的淡淡腥味頓時飄散而出。
房內,一對男女赤身露體,抱得如膠似漆,而男子正是今日的新郎,當今的太子楚臯。
“殿下……”白蕊咬着唇,眸中的淚水不停地打轉。
屋裏的兩人被突然沖進來的一股涼風微微打了個顫,這才有些清醒過來,女子一聲大叫立刻将一旁的衣服掩住自己光溜的身子,白蕊這才看清女子的面貌,她睜大的着眸子,一臉的不可置信:“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