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章：破冰
邱央兮初八回到家時，劉嫂告訴她宋祁塬初七提前去了學校，邱央兮聽後沒說什麽，直接上樓回自己房間，這次她并沒先去宋祁塬的房間，因為她在生他的氣。除夕他關機，之後非但沒回電話給她，甚至整個新年也一直沒聯系過她，而她回來，他又提前離開，去陪他的女朋友。
但其實宋祁塬并不是邱央兮想的那樣去陪女朋友，他從臺灣回來已經收到女朋友何婧伶的短信，他們分手了。從初七到開學，他在公寓裏一直沒出過門，連吃飯也是叫外賣，他畫了許多畫，邱央兮的一颦一笑都被他畫在紙上，除了畫畫偶爾還拉一段小提琴，有時自己跟自己下西洋棋，有時坐在手提電腦前一張一張翻看他和邱央兮的照片集……
開學後宋祁塬一直沒再回家，也沒聯系過邱央兮，甚至他20歲生日依然如此，生日這天他包下一個酒吧開派對，全場喝酒玩樂熱鬧非凡。直到深夜11點多，宋祁塬才離開人群到洗手間，從洗手間吐完出來感覺舒服一些，但他并沒有馬上回到人群中，而是從洗手間旁邊的安全出口出去，在酒吧後門的巷子裏拿出手機靠着牆壁。
點開邱央兮的號碼，但遲遲沒有點撥號，過完年後開學幾個月，邱央兮也沒再聯系過他，連他生日也是。他是要躲避邱央兮，而邱央兮是在跟他冷戰。最後他依然沒有點下撥號，而是返回找了另一個聯系人號碼。
“小羅，她還好嗎？”宋祁塬的聲音帶着些醉意與傷感。
“還好。”羅辰霖回答，他已經習慣了宋祁塬常常給他打電話，也習慣了他在深夜給他打電話，“聽秦嫂說，她今天一早開始做蛋糕……你應該打給她，她或許一直在等你電話。”
“我不能……”宋祁塬的聲音痛苦，“你知道為什麽……”
“但她不知道，你在傷害她。”羅辰霖的聲音依舊平靜，但他對宋祁塬已經有些生氣，這些日子他看在眼裏，邱央兮非常不快樂，即使她依然像以往一樣生活，那也只是強顏歡笑，宋祁塬對她的傷害不一定比宋承皓重，但卻讓她更痛苦。
“我不想傷害她……”宋祁塬轉身頭抵着牆壁痛苦呢喃着，“可是我不知道怎麽辦……我不知道……”
羅辰霖沉默，他感覺得到他的痛苦，他在傷害她，更是在傷害自己……有些人有些感情，注定不可能。
過了一會，羅辰霖像之前每一次通話一樣，簡短地告訴他邱央兮近來這些天的情況，但有些說了有些沒說，他不想告訴宋祁塬，邱央兮常常為她喝醉酒，喝醉酒的她就像個孩子，有時會把他當成宋祁塬，她常常不想回家，想念他時會習慣性地去商場給他買衣服，每天一回到家依然先去他的房間……
挂掉電話後，宋祁塬依然沒進去，而是靠在牆上微微仰頭望着夜空出神，不久一個女孩從後門走出，高跟鞋、長腿、短裙、長直發，她走到宋祁塬身旁問：“怎麽了，醉了嗎？”
宋祁塬一臉笑容，他抓着她的手拉過她的身體，把臉湊得非常近，說話時故意把氣息吐在她臉上：“心醉了，身體還沒醉……”
女孩并沒躲避他的氣息，聽了他的話忽然一笑，之後主動吻上他，深吻、長吻，宋祁塬與她相互調戲挑逗……忽然，女孩把一只手伸向他下身，隔着褲子撫摸，但宋祁塬馬上抓住她的手并離開她的吻，他得意地笑着：“這麽等不及麽？”
女孩攬着他的脖子突然把自己的下身貼緊他并微微扭動摩擦着，她也一臉挑逗的笑着：“怎麽，不想要麽？”
“你确定要在這裏？”宋祁塬說着突然抱起她向門內走去，在門內無人到來的安全通道裏把她放下，并撩起她的裙子愛撫她的柔軟，女孩也把雙手伸向他下身……
兩人都喝了不少酒，況且兩人都非常懂得如何讓對方興奮，很快他們就進入主戲……
倆人都喘息着靠在牆上，過了一會女孩笑笑說：“其實你可以在裏面……我可以吃藥！”
“對不起，弄髒你裙子了。”宋祁塬也笑笑道歉。
“沒關系……”女孩看了一下濕了一小片的裙子，“你放心，我也不會讓自己懷孕！”
宋祁塬沒再說話，這個女孩名叫俞知蕙，是他三個星期前新交的女朋友，舞蹈系大一的學妹，她比他想象中成熟開放，喜歡玩樂喜歡刺激，宋祁塬與她交往比前兩個女友都輕松，甚至還有點瘋狂。俞知蕙是上海人，家境跟他差不多，是個富二代千金小姐，除了一身名牌，她還有一臺座駕，跟邱央兮那臺一樣是藍色保時捷911，而他們之所以認識、交往，是因為在學校附近的十字路口，藍色保時捷差點撞上宋祁塬的白色奧迪，之後她開始追宋祁塬。
派對結束後已經淩晨2點，宋祁塬雖然喝了不少酒但幾乎已經完全酒醒，回到公寓後看着寝室同學幫忙送回來的一堆生日禮物，他只拆了兩份禮物，一份是寝室幾位同學一起送的，還有一份是高中副班長林媺送的，林媺早上就已經約他出來把禮物交給他，但她因為有事沒有參加他的生日派對。
打開禮物盒和宋祁塬猜的一樣，是一本她自己畫的漫畫本，比上次畫他和楊小湯那本厚許多，封面是彩色，是他穿着藍色高中校服的走在綠蔭校道上的背影，宋祁塬微微一笑，靠在沙發上開始翻看漫畫本。
然而越看他神情越意外也越凝重，到最後合上漫畫本時，他把頭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低低嘆了口氣——這是一本漫畫，也是一本情書，他突然有些無奈有些傷感，他幾乎沒什麽真正的朋友，林媺是其中一個，但現在看來，他與她或許朋友也做不成了，因為他注定要傷害她。
生日後的第三天是5月18日也是周一，這天晚上宋祁塬約林媺在校園一塊草地上見面，前去赴約的林媺有些緊張即使她看起來如往常一樣平靜淡定。
“要喝酒嗎？”宋祁塬見到她也突然有些尴尬，他比林媺先到，并買了一袋酒，還特地買了适合女生喝的雞尾酒。
林媺在他旁邊坐下，中間隔着酒袋，她拿過宋祁塬為她開好的酒沒有說話，心情卻非常緊張，因為那本漫畫是她第一次向男生表白，裏面雖然沒有說明，但她知道宋祁塬看得懂。
“林媺，對不起……”宋祁塬不敢看她，而是看着前方，“我一直把你當朋友，我的朋友非常少，我不知道會不會失去你這個朋友。”
“沒關系！”林媺笑笑，“我知道你有女朋友，我也知道不該告訴你，只是……”
林媺沒有說下去，只是因為有位不錯的師兄一直在追她，而她心裏一直有宋祁塬，她想試一次，即使她其實已經猜到結果。
“不是因為女朋友，而是……”宋祁塬忽然傷感，“林媺，你願意聽我講一個故事嗎？”
林媺點點頭，宋祁塬淡淡地說：“20年前的今天，有位出生三天的男嬰被親生父母抛棄在孤兒院門口……”
宋祁塬淡然地訴說着自己的身世，不緊不慢地訴說着他與養母的一切，同時也痛苦地訴說着他對養母的愛……林媺從意外到驚訝甚至到震驚，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聽到這個故事時的想法與心情，她不知道該如何看待宋祁塬——他居然愛上了自己的養母。
“我明白了……”聽完一個震驚的故事，林媺盡力擠出一個不自然的微笑，并站起身來說：“有些晚了，我該回宿舍了。”
說完迅速轉身小跑着離開，她不想宋祁塬看到她的眼淚。她從高一開學第一天開始關注他，那時大概全班人都會關注到他，因為他長得非常好看，如同漫畫裏走出來的少年，後來她發現他不僅帥氣還非常優秀，無論小提琴還是美術或是學習成績，在商場裏他的見義勇為讓她感動，也是從那次之後她終于确定，她早已不知不覺像別的許多女生一樣喜歡上了他，後來他們巧合地報了同一所大學甚至選了同一個專業，他們一起去藝考，一起經歷他受傷以及楊小湯入獄。原本她打算上了大學找機會表白，但不久他卻戀愛了，後來還換了幾個女朋友……當她終于提起勇氣以漫畫方式告白，他拒絕了她，她不是輸給了他的女朋友們，而是輸給了他的養母。
很快又到了6月中旬，6月15那天剛好是周一，原本邱央兮打算周日去臺灣與她的媽媽和哥哥一起過生日，但周六宋祁塬回家了，過完年後，他第一次回家，他們上一次分開時已是過年前在她爸爸的葬禮之後，至今已經有半年。
宋祁塬到家時，邱央兮正一個人在吃午飯，依然像以前一樣，周末只要沒事她都不會去會所，即使已經沒有小少爺需要她陪。她很意外，因為他們有半年沒見面也沒聯系，他回來她也不知道。
“我回來了。”宋祁塬進到飯廳不瘟不火地說了一句。
“秦嫂！”邱央兮沒理他，只是提高音量叫了一聲女傭，不一會女傭從廚房出來，看到宋祁塬非常高興，馬上去廚房拿碗筷。之後兩人各吃各的，一句話也沒說，宋祁塬知道她在生氣，她在對他冷戰。
吃完飯邱央兮回了房間午休，宋祁塬也回到自己房間，他很快發現沙發前的小桌上放着還沒收起的西洋棋，大畫架上有一幅畫到一半的畫，衣帽間多了許多新衣服，還有他的床上、有她的香味。
直到傍晚吃飯時間，兩人才相繼下樓，但依然一句話也沒說，秦嫂早已看出他們之間似乎發生了什麽事，從去年開始生疏甚至像現在這樣冷戰，她醒目地也沒有多說話。他們的晚飯吃得也是異常安靜，只是宋祁塬會時不時看邱央兮，但邱央兮一眼也沒看他，仿佛當他不存在。以前宋祁塬最害怕她生氣，害怕她不理他，然而如今他已經不害怕，因為他反而害怕親近她。
晚些，宋祁塬忽然想游泳，于是到衣帽間換了一條黑色泳褲，開門時正好看到邱央兮也穿了一套黑色比基尼泳衣準備下樓游泳，兩人突然都一愣，但很快宋祁塬退回房中。邱央兮突然更加來氣，她下樓走到游泳池邊用力跳進水裏，并以她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拼命地游。
宋祁塬在落地窗前撩開窗簾看她，她每次不開心都會游得非常快，以前不開心是因為宋承皓，而這次大概是因為他，他也像宋承皓一樣傷害了她……突然，他馬上奔出門下樓，之後迅速躍入水中向邱央兮游去。
邱央兮聽到落水聲轉身看他，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抱緊向池邊游去，當他把她抱上池邊時，她突然說：“我沒抽筋，只是累了停下來休息一下。”
還在水裏的宋祁塬暗自嘆息，是他太緊張見她一停下就以為她抽筋，突然他有些尴尬，不知說什麽好，但馬上聽到邱央兮問他：“你終于在乎我了嗎？你還回來做什麽，你心裏還有這個家嗎，還有我嗎？”
“對不起……”宋祁塬雖然知道她說的都是氣話，但心裏依然非常愧疚。
“對不起有什麽用！”邱央兮突然跳回水中，站在他面前生氣地打他，“你不是不想跟我過年嗎，你不是除夕故意關機嗎，你不是要陪女朋友嗎，你不是一直都不想聯系我嗎，你不是不想跟我游泳嗎，宋祁塬，說對不起有什麽用，你已經不是我的小少爺了，不是了，不是了……”
邱央兮突然抱着他把臉埋進他懷裏，她在哭……宋祁塬也抱緊她，既愧疚又心疼：“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對不起……”
“你好狠心……你好殘忍……”邱央兮哽咽着，“沒有宋承皓我還有你，可是沒有你，我什麽都沒有了，你知道嗎，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麽……”
“你沒做錯什麽，錯的是我，是我……”宋祁塬輕輕推開她，心疼地擦去她的眼淚，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成這樣，羅辰霖說的沒錯，她什麽都不知道，卻要被他這樣對待，因為他的自私，因為自己一份不可能的感情，而傷害了她。
“你還要不理我嗎，還要抛棄我嗎？”邱央兮停下哭泣後又投入他懷裏，抱緊他。
宋祁塬沒回答她，他突然在心裏決定，哪怕一生就這樣，只作為她的小少爺愛着她，這樣也足夠了……宋祁塬也緊緊抱着她，低頭在她耳邊柔聲說：“不會再那樣了，以後都不會了，我永遠是你的小少爺……”
不久，倆人從游泳池出來，并排坐在游泳池邊，邱央兮完全變了另外一個樣子，沒有生氣，沒有傷心，沒有哭泣，她恢複一如既往的微笑，只是曾經對宋祁塬的寵溺不知不覺變成了依賴，如今他們似乎角色轉換，宋祁塬變成了大人，而邱央兮在他眼裏卻變成了小女人。
“看我幹什麽，還想打我啊！”宋祁塬微笑看邱央兮。
“你該打……”邱央兮湊過去查看他剛才打的地方，“疼嗎？”
“你那點力氣能打得疼人嗎？”宋祁塬笑她，反而抓住她的手問，“你的手打疼了吧？”
邱央兮忽然一笑抽開手沒回答。宋祁塬此時只穿着黑色泳褲，邱央兮一眼看到腹肌旁邊的刀疤……宋祁塬迅速抓住她的手：“你想摸我啊？”
“哪有？”邱央兮抽回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突然宋祁塬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她不再抱怨，因為他已經好久沒親她，今夜他們似乎又回到從前，他還是她的小少爺，她不禁開心一笑。
“你笑起來好美？”宋祁塬看着她贊嘆，“再也沒有人比你更美！”
“這句話拿去哄女朋友吧！”邱央兮卻嫌棄地說。
“只想用來哄你！”宋祁塬一臉溫柔地看着她，在他心裏她的一颦一笑都是最美的。
“誰要你哄！”邱央兮突然有些不滿，“在你心裏女朋友最重要了，為了陪女朋友不等我回家就走！”
“還在生氣呀？”宋祁塬忽然湊近她的臉問，“你在吃醋嗎？”
“哪有！”邱央兮推開他的臉不想再理他，站起來要回屋。
“別走……”宋祁塬也站起來突然從背後抱她，“讓我抱你回房好嗎？”
“我自己腿又沒……”邱央兮還沒說完，宋祁塬突然抱起她。
“你逃不掉了！”宋祁塬得意地笑着，忽然又說，“你輕了，沒好好吃飯嗎？”
“是你力氣大了！”邱央兮打了一下他的胸膛，“還不走，站着幹什麽？”
“想多抱你一會！”宋祁塬笑着，但也開始向大房子走去，回到她房間他依然沒放下她，“親我一下，不然不放你下來！”
“不親，那你就一直抱着吧，反正累的是你！”邱央兮無所謂地笑着。
“那好！”宋祁塬突然抱着她出去。
“你幹什麽？”邱央兮抱怨。
“抱你回我房間啊，你不親，就一直抱着你，抱着你洗澡，抱着你睡覺！”宋祁塬突然想逗她。
“那好啊！”邱央兮突然攬住他的脖子，她知道他在逗她，她也不想認輸。
但宋祁塬抱着她進到浴室時，她突然從大鏡子看到他們，一個只穿着泳褲，一個只穿着比基尼泳衣，看起來那樣裸（和諧）露……她突然迅速親了一下宋祁塬的臉：“現在可以放我下來了吧？”
“早親我不就行了嗎？”宋祁塬得意一笑，“我抱你回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