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章：攤牌
周一早上，宋祁塬和邱央兮已經先下樓，女傭秦嫂正在給他們擺早餐，一身西裝的宋承皓微笑着走進飯廳，他首先走到邱央兮椅後也不顧當着宋祁塬和秦嫂的面彎腰親了一下她的側臉。對于這對恩愛夫妻的親密舉動，秦嫂雖已見慣但依然忍不住輕輕偷笑，然而在宋祁塬看來，這只是假象而已，他不知道，他們之間今天會發生什麽。
“央兮，下午我去會所接你回家！”宋承皓親完才走到邱央兮對面的餐椅坐下，并微笑着對邱央兮說。
“不用，今天我不去會所。”邱央兮邊吃邊回答。
“那我早點回家，陪你一吃吃飯！”宋承皓依然微笑。
邱央兮沒有回答，只是點了下頭，忽然對宋祁塬說：“小塬，你的手先不要用力、不要寫字知道嗎？”
“知道了——”宋祁塬微微拖長了聲音回答，一副有些無奈的表情。
“手怎麽呢？”宋承皓這才發現宋祁塬的右手纏着繃帶。
邱央兮開玩笑地說：“英雄救美，受傷了！”
“哪裏是英雄救美！”宋祁塬迅速否認。
“對，不是英雄救美，是小少爺救女班長！”邱央兮笑他。
“小塬有喜歡的女生了？是女班長？”宋承皓忽然也跟着開宋祁塬的玩笑，“小塬長大了，都比我高了，可以談戀愛了！”
宋祁塬已經不想解釋，只好垂着頭一臉郁悶，邱央兮看到他的樣子笑得有些得意有些俏皮：“讓你閑我啰嗦！”
“央兮，你好調皮！”宋承皓看着她不經意間表露出來的孩子氣，寵溺地笑她。
“哪有我們家的小少爺調皮！”邱央兮把話題又回到宋祁塬身上并催促他，“快吃啦小少爺，左手吃得那麽慢，要遲到了！”
宋祁塬一到課室坐下，首先拿出歷史書甩在同桌楊小湯面前，楊小湯疑惑問他：“給我歷史書幹什麽？”
宋祁塬有些生氣的翻開歷史書，裏面夾着一張對折的小海報并露出半個人像，楊小湯迅速合上歷史書左右看了看說：“兄弟，別這麽高調！”
楊小湯把歷史書拿到抽屜下臉上若無其事但手上迅速把海報塞進書包，宋祁塬一手搶回歷史書沒再理他。
“我記得明明夾回雜志裏的，還找了半天呢！”楊小湯突然看着宋祁塬有些壞壞地笑着，并湊近他低聲說，“是不是你偷拿的？想要就說嘛！要不要把雜志也借給你，我家裏收藏了好幾本呢！你喜歡什麽類型的？童顏巨 乳？性感禦姐？還是歐美……”
“楊小湯！”宋祁塬突然提高音量打斷他，前面有些同學瞬間回頭看他們，楊小湯有些尴尬地幹咳一聲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過了一會，他又湊近宋祁塬說：“兄弟，別裝純了，我就不信你沒那個過！”
宋祁塬沒理他，用一只手從書包裏找出需要交的作業，楊小湯終于才發現他的右手碗纏着繃帶，他頓時收起玩笑，小心地抓起他的手關心地問：“手怎麽了？”
宋祁塬拿開手依然沒理他，楊小湯只好一副歉意的樣子說：“算了，我道歉！是我不小心夾在你歷史書裏的行了吧！為了彌補，我中午給你打飯回課室，你就別去飯堂了！”
“我腿又沒瘸！”宋祁塬說。
“那你就去飯堂等着，我給你排隊打飯行了吧！”楊小湯馬上又說。
“楊小湯，宋祁塬，英語作業！”楊小湯剛說完，副班長林媺走過來收作業。
這次英語作業少，楊小湯周五已經抄完宋祁塬的，他笑嘻嘻地把倆人的作業遞給林媺。林媺收了作業本轉身時，特地看了一眼宋祁塬的右手。
“你有沒有發覺，副班長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啊！”楊小湯望着林媺的背影小聲說。
“沒發覺。”宋祁塬一邊拿出語文課本一邊随口回答。
下午三點，銀色賓利車急急開進宋家別墅大門，還沒到車庫突然一個急剎車停下，把正在花園裏修剪花草的女傭劉嫂吓了一跳，劉嫂瞬間驚訝，宋先生從來不那麽早回家，況且他一下車氣沖沖地向大房子走去。
邱央兮今天沒去會所，此時她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鏡，對着筆記本電腦閱讀并回複着郵件。
“邱央兮！”宋承皓一進門走到邱央兮的沙發前把一個文件袋用力甩在茶幾上大聲說，“你什麽意思！”
在樓梯裏擦着欄杆的女傭秦嫂聽到聲音馬上走下來看向客廳，在宋家做女傭多年，她第一次見穩重溫和的宋先生發脾氣，也是第一次見這對恩愛夫妻吵架，她沒敢走近，而是醒目地走出花園去。
“我的意思離婚書上寫的很明白。”邱央兮淡定地回答，依然看着電腦屏幕在鍵盤上敲打着。
“邱央兮，你真是讓我震驚！”宋承皓冷笑，“調查，訛詐，僞裝——沒想到你也玩這種低俗把戲，你覺好玩嗎？好玩嗎邱央兮？”
宋承皓突然走過去用力合上茶幾上的電腦，憤怒地看着邱央兮，邱央兮依舊淡定，她優雅地取下眼鏡，靠在沙發上雙臂合抱在胸下說：“宋承皓，你有什麽資格質問我！出軌的是你，我找證據有錯嗎？訛詐你怎麽了，你瞞了我兩年，我出一下氣不行麽？是啊，我是在僞裝，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還有多少虛情假意！”
“虛情假意？”宋承皓大吼，“邱央兮，我們的十三年難道都是假的嗎？”
“宋承皓，別再騙我了……”邱央兮看着他不冷不淡地說，“你愛的是她，十三年前十三年後都一樣，現在你們終于在一起了，我離婚成全你們，難道不應該趕緊簽了字感謝我嗎？還是你舍不得那一半財産？”
“財産？邱央兮，原來你也以為我看中的是財産嗎？”宋承皓冷笑一聲，突然說，“對！我就是舍不得那一半財産，像別人說的那樣，我當初娶你也是為了錢，為了你們邱家的錢，滿意了吧，你滿意了吧！我不會簽字，不會離婚，不會給你那一半財産！”
“可以呀！我們法庭見，我有的是證據！”邱央兮突然淩厲地說。
“邱央兮，你好無情！我是你丈夫，我是你丈夫！”宋承皓突然把邱央兮壓倒在沙發上強吻她，同時一只手從她裙底伸入，在她大腿和臀部用力撫摸揉捏，她越掙紮他越用力，幾乎失去理智。
突然邱央兮放棄了掙紮，一動不動任由宋承皓侵略索取，不一會宋承皓也突然停下來。邱央兮冰冷地看着壓在她身上的宋承皓：“你要強 暴我嗎？”
“強 暴？”宋承皓冷笑着站起來，“昨晚算什麽，我們的十三年算什麽，都是強 暴麽？”
“那我又算什麽？宋承皓，過去兩年的時間，你和她在一起多少晚，每次你與她纏綿後又回來擁抱我的身體嗎？我算什麽？我到底算什麽？你好惡心！”邱央兮終于控制不住有些激動。
“是，我是惡心！邱央兮你什麽都不算什麽都不是！我是愛她，從十幾歲就開始愛她，我娶你就是為了錢，只是為了錢！我們并不在乎名分也可以不結婚，但我要讓你永遠得不到那一半財産，我永遠不會跟你離婚，你休想離婚，邱央兮！”宋承皓抓起茶幾上的文件袋，連同裏面的離婚書一起撕爛并氣憤地抛散在邱央兮身上轉身離開。
邱央兮神情冷漠地坐在沙發上，紙片從她眼前飄落眼睛也未眨一下。花園裏的兩位女傭秦嫂和劉嫂正在竊竊私語，突然見宋承皓氣沖沖出來并迅速開車離去，雖然她們并不知道這對夫妻在客廳裏說了什麽，但她們都猜到他們鬧得不輕，他們在鬧離婚。秦嫂突然感慨，早上還見他們恩恩愛愛，怎麽下午突然就變了天了！
放學後宋祁塬左手背起書包迅速離開課室，出了校門不願，突然聽到有人在身後叫他，是副班長林媺，她正小跑着過來，他只好停下等她。
“你走路好快！”林媺走過來說。
“副班長，有什麽事嗎？”宋祁塬疑惑問她。
“昨天真的很謝謝你，你的傷嚴重嗎？”林媺關心地問。
“沒事，過兩天就好了！”宋祁塬放慢腳步邊說邊走，“你也走這條路嗎？”
“對呀！”林媺和宋祁塬一起走着，她忽然說：“你的傷，我們會付醫藥費……”
“不用！小事而已！”宋祁塬禮貌客氣地微笑，“況且，我們是同學不是嗎？”
林媺知道他在拒絕，也不強求，只好點頭。忽然一輛黑色寶馬7系在人行道外停下，車上一名30多歲的黑西裝男人打開車窗喊宋祁塬：“少爺！少爺！”
宋祁塬有些不自然地看着林媺說：“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林媺點頭，看着宋祁塬上了黑色寶馬車離開，林媺轉身獨自走着，其實她走的并不是這條路，她突然有些失落，以為終于和他拉近了一點距離感，然而卻突然有了更大的距離感。
“林司機，下次如果我和同學在一起，先不要過來接我！”走了一段路，宋祁塬忽然囑咐。
“好的，少爺！”林司機回答。
回到家看起來一切如常，但宋祁塬知道，已經不一樣了，問女傭說邱央兮在她房裏，他回房放下書包就過去敲她房門。
“小少爺回來啦！”邱央兮打開門依然如往常般對宋祁塬笑着。
“你還好嗎？哭過？”宋祁塬低聲問她。
“哪裏有，你看我像哭過嗎？”邱央兮微微睜大眼睛問宋祁塬。
“确實不像！”宋祁塬笑起來，又問她，“你在幹什麽？”
“收拾房間！”邱央兮指着床上和地上的狼藉一片說，“他的東西！明天讓人送到該送的地方！”
“你在跟他鬥氣？”宋祁塬問。
邱央兮嘆了口氣說：“算是吧，他不肯簽字離婚，我只好跟他鬥到底！”
宋祁塬沒說話，過了一會走過去說：“我幫你吧！”
“不用，你的手！”邱央兮馬上阻止他。
“緊張什麽，又沒殘！”宋祁塬笑她。
“什麽殘！亂說話！”邱央兮一邊責怪着一邊小力打他，突然宋祁塬左手拉過她單手擁抱。
“你真的沒事嗎？”宋祁塬柔聲問。
“小塬，我知道你關心我，不用擔心，我真的沒事，我很好！”邱央兮反而輕拍宋祁塬的背，安慰他。
晚上10點多，宋祁塬做完功課已經關燈睡覺，但不久又從床上起來，沒開燈，而是走到落地窗前撩開窗簾望着花園的游泳池。
邱央兮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在游泳池裏游泳，她穿着一套淺灰色的比基尼泳衣，來回游着。宋祁塬知道她心裏不開心才會這樣，每次她心情不好要麽不停地游泳，要麽不停地跳舞，直到精疲力盡。她每一次的不開心，都是因為宋承皓，而他無法安慰她，只能遠遠看着她，擔心着她。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處三室一廳的樓房裏，宋承皓正坐在陽臺的椅子上喝酒，身旁的小圓桌已經放了多個空瓶子，蘇茵走出陽臺在另一張椅子坐下沒有說話。
“茵茵，你櫃裏的酒度數太低，喝了那麽多都不醉！”宋承皓忽然苦笑。
“承皓，她知道了是嗎？”蘇茵問。
“對，她要和我離婚！”宋承皓冷笑，“你猜得沒錯，是她請私家偵探調查我們，訛詐也是她為了出氣玩的把戲，她其實早就發現了，只是裝作不知道，呵，我還以為她真的不知道！”
“你答應了嗎？”蘇茵柔聲問。
“當然沒有，她休想離婚！”宋承皓突然來氣。
蘇茵沉默，從他們在一起開始，他就首先告訴她，他永遠不會離婚，無法給她名分。作為一個離婚的女人她已經不在意名分，只想跟心愛的人在一起，而那個讓他不願離婚的原因，她從來沒問。
倆人沉默了好一會，宋承皓才嘆了口氣慢慢地說：“茵茵，曾經我的世界只有你一個，從十幾歲的時候開始，我就發現喜歡上你，你很優秀，我為了追趕你努力學習，後來考上跟你同一所大學，還獲得了獎學金。那時，我已經開始想象我們的未來，想象過你穿婚紗嫁給我的樣子，本想在你畢業的時候告白，請你等我幾年，我會娶你——但你已經有了男朋友，你一畢業就嫁給了別人……”
“承皓……我……”蘇茵有些哽咽，她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宋承皓沒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依然沉浸在回憶裏，慢慢地說：“你嫁去了香港，婚宴也沒邀請我，聽你家裏人說，你嫁得很好、很幸福，我想我可以放心也可以死心了。但是放下你真的很難，我發現原來愛你那麽深。我努力學習，努力打工，完成學業後努力工作，但依然一空閑下來就想起你，想念你……”
“26歲那年，她出現了，那時她23歲，剛從國外畢業，跟着同學來到大陸玩，我們在酒吧相遇，那時我只是一家外企公司的小職員，一個來自鄉下的窮小子，而她是萬千寵愛在一身的千金小姐，但是有一天她跟我說，她看上我了、要追求我。我們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我以為只是千金小姐一時興起想玩玩而已。後來我發現我錯了，她是認真的，她對我付出真心，而我心裏依然是你，或許從那時起我已經開始虧欠她。不久，她問我可不可以娶她，她是個好女孩，而你已經不可能，我答應了她。本以為，結了婚可以慢慢彌補對她的虧欠，但我還是錯了，娶了她才是最大的虧欠，所以，我只能用一生來彌補……”
蘇茵已經淚流滿面，她突然起身走過去抱宋承皓：“我以為你對我只是弟弟對姐姐的感情，我以為只有我一直把這份感情藏在心底……承皓，你從來不說，從來沒告訴我，如果你早點說，我一定會等你，不管多久，我一定會等你……”
蘇茵在宋承皓懷裏哭得越來越傷心，宋承皓抱着她神情滿含哀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