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少林狂
“嗨，兄弟們，我庾半仙回來了！”
林語堯跟風自行同時瞧去，卻見庾樓月手裏捧滿了大大小小的盤子，每個盤子裏都裝着各式各樣的點心。
“你這千手觀音的功夫練得不錯啊。”
風自行既是挖苦又帶有點佩服地說道。
“你跑到哪裏去了？這些點心又是哪來的？”風自行不禁問道。
庾樓月将大大小小的盤子放到桌子上，迫不及待地塞了兩塊糕點進嘴裏，邊嚼邊道：“我起床解手，豈料你們兩個都不見了，吓了我一大跳，以為你們兩出了什麽事，所以我就到處找你們。可是找來找去找不到，反而碰上一群大和尚，他們說夜深了，不讓我到處走動，讓我回屋。可笑，我庾樓月是什麽人？豈是他們說叫我回屋就回屋的？我跟他們磨嘴皮子，說我肚子餓，走不動路，要吃點點心才能有力氣回屋。大和尚們拗我不過，只得從廚房拿了些點心給我。我一看，那麽點點心都不夠我塞牙縫的，于是我就借口說我的兩個兄弟肚子也餓了，再拿點才好。他們被我擾的煩了，終是拿了大大小小的盤子，裝滿了送給我。我得了這麽多好吃的，便快步回屋來，準備着邊吃邊等你們回來，怎知道一到屋就看到你們兩個坐在這裏了。”
風自行聽了，不只是氣還是樂，笑罵道：“好你個庾樓月，我跟林大哥替你擔心的不得了，你卻悠然自在，去找大和尚讨要吃的？真是夠快活的啊。”
庾樓月聽了不高興，立馬反駁道：“替我擔心？你們兩走的時候也不說一聲，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個死了人的屋子裏，還說替我擔心！哼。”
說着別過頭去，似是真的生氣了。
林語堯從中勸架，扯開話題，道：“庾樓月，你只知道這裏死了人，可知這死了的人是何等身份？”
庾樓月聳了聳肩，對林語堯講道：“聽德淨那個禿和尚說過，這裏死的是個叫做德善的和尚。”
“德字輩的，跟掌門一個輩分，這個德善應該有些聲望。”
風自行猜測道。
“聲望？”林語堯笑了，接着道：“德善大師在武林的聲望，可不是你們兩個所能想象得到的。”
“這老和尚很厲害麽？”庾樓月依然嘴裏不留情。
林語堯敲了一下庾樓月的頭，道：“不要老和尚老和尚的叫，對德善大師要尊重一點。”
Advertisement
教訓完庾樓月，林語堯切入正題，“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六個字：少林狂，武當瘋！”
“少林狂，武當瘋？”庾樓月跟風自行齊聲念着，相視一看，又轉向林語堯，搖了搖頭，道：“沒聽說過。”
林語堯無奈地嘆口氣，“你們兩個啊，對于江湖之事所知甚少，若是一直這麽在江湖上混的話，早晚會出事。”
轉而又講：“這六個字說的是兩個人。”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一個少林和尚跟一個武當道士！”庾樓月興奮地喊道。
風自行白了他一眼，道：“還用你說，傻子都知道。”
林語堯沒有管二人的小吵小鬧，接着自己的話道：“武當瘋指的是武當派玄機道長，因其行為處事瘋瘋癫癫，總是說些叫人摸不着頭腦的話，所以武林人士多叫他瘋癫道人，而少林狂就是指的德善大師。德善大師雖然名善，可其年輕時卻是個一身戾氣，殺人無數的暴躁和尚，少林有七十二絕技，德善只精通其中一門——破戒刀法，可是德善就憑借這一門刀法，橫掃中原武林。德善殺人雖多，但其所殺之人多為大奸大惡之徒，武林衆人不但不覺得德善的行為壞，還為其殺了這麽多惡人而叫好。總而言之，要是單論武功之強，少林之中，德善排第二，絕無他人敢稱第一。只是德善殺氣太重，縱有一身高強武藝，在少林這個講究慈悲為懷的地方還是顯得格格不入，這也是德善為能做少林方丈的重要原因。不過德善大師年紀漸大後，已經封刀退隐，在少林寺靜心潛修，一心專研佛法。只是沒想到就這麽一位強橫一時的絕頂強人，最終卻被一場大火給燒死了，也真是夠諷刺。”
聽林語堯說了這麽些話，風自行跟庾樓月二人不禁對德善起了一絲敬畏之心。
對于強者，任誰都是會敬畏的。
林語堯拍了拍聽得發了癡的風自行跟庾樓月，微笑道：“德善大師的成就就講到這裏，下面，我們得說些其他的。”
林語堯望向風自行，悠悠道：“風弟，你此行少林究竟有何秘密？”
風自行望向林語堯，擺了擺手，笑道：“林大哥說笑了，我能有什麽秘密？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林語堯雙手交叉，用嚴厲的目光盯着風自行。
風自行一開始還想狡辯，但是在林語堯嚴厲的目光下，他放棄了。
“好好好，我說我說。”
風自行将房門緊緊關上，示意林語堯跟庾樓月湊在一起，道：“我當你們是兄弟，把這件事告知于你們兩，你們可答應我一定要保密！否則，我非得被少林寺的大和尚千刀萬剮了不可！”
“這麽嚴重？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說的。這一日相處，你也應當了解我這個人了，對于秘密，守口如瓶，絕既不會說出半個字！”庾樓月嘴裏說的很好，但是究竟會不會說漏嘴，他自己是一份把握沒有。
風自行不太相信地看了一眼庾樓月，事到如此，不想他知道也是不可能了，只能相信庾樓月一回。
“事情是這個樣子的。”
風自行娓娓道來，“我喚作黑夜聖偷，而我的父親喚作魅影神偷，我的這些本領全是學自我的父親。”
“原來你們父子兩都是小偷啊。”
庾樓月一語道破，把風自行跟其父親的身份說得甚是明了。
庾樓月不依不饒，加上一句：“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子會打洞。”
林語堯怕風自行生氣，拉過庾樓月，道：“別打岔，聽風弟接着說。”
風自行确實有心不爽，怒視一眼庾樓月，不過就此罷了，接着講道：“我父親與我的行為大有不同。我雖然是小偷，可是堅持一個原則——盜亦有道。可是我父親卻不以為然，在他看來，偷誰都是偷，何必分的那麽清楚？所以父親偷得人家除了富貴有錢的也還有貧苦百姓，我正是不滿意父親這一行為，才與其分開，各自生活。不久前，我得知一個噩耗，父親他竟然來到少林行竊，想要偷出少林藏經閣中的經書！人人都知道如今的少林很是沒落，不少少林秘籍流傳在外，而流傳在外的少林秘籍每本都能賣上上前兩白銀！父親正是看到了少林秘籍的價值，加上如今的少林僧人武功不濟，才大膽地來到少林行竊。可是，少林寺是什麽地方？這是彙聚中原武林之精神的武林聖地！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縱是少林沒落了，也不至于淪落到是個小偷都能從中偷出秘籍的地步。所以父親的少林之行，可謂九死一生。我畢竟是他的兒子，血濃于水，得知父親有此惡劣想法，怎能不阻止？可我還是晚了一步。在我找到父親之前，他已經去了少林，而這一去就是杳無音訊。我又急又氣，便去少林要人，可是少林寺的和尚竟說沒有見過我的父親！我不信，便與他們大打出手。”
風自行摸了摸肩膊，道：“可是我武功實在是差，被人三拳兩腳給撂倒在地，趕下了山。我沒了父親的消息，不能就此罷休，便琢磨着再次上山，只是再次上山時不能被人發現了，我得偷偷地查。由于先前被少林寺和尚教訓的夠狠，我知道，在少林寺行走甚是危險，稍不留神，便會死無葬身之地。我就多長了個心眼，在來少林之前，先去孫萬財的展寶會上偷了回魂安生丹，有了回魂安生丹，我便多了一分活下來的希望。”
“這之後，你就來到少林寺，碰巧遇到了我們？”林語堯問道。
風自行點點頭，接下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沒想到還有着這樣的故事。”
林語堯摸摸下颚，道：“看來少林寺裏必藏有大禍，我們以後說話行事得多加注意才行。”
這時風自行看向林語堯，由之前林語堯問他的口吻回問林語堯：“那麽林大哥，你也說一說你的事吧。你來少林寺可不只是為了歸還《易筋經》這麽簡單吧！”
林語堯看了一眼風自行，笑了，用食指指了指風自行，搖了搖頭。
沉思片刻，林語堯長話短說，将自己遇到伊天勝，得知冷月閣之事以及其中的不對之處道明，講明了此次來少林的目的。
風自行跟庾樓月對看一眼，他們沒想到，原來林語堯有着這麽悲慘的往事，妻子兒子被殺，一個人跟着個老車夫浪跡天涯。
三人說了很久，說着說着，這一夜便過去了，天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