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情妒
砰砰砰砰,鋼刀将床砍個稀巴爛,但是哪裏有林語堯的人?六名黑衣人不知為何,便在黑夜裏尋找起來。
“在那裏,那小子在窗戶邊!”
不知何時,林語堯已站在了窗戶邊,面對六名手持鋼刀的黑衣人。林語堯沒有一絲的懼怕,因為他知道,只有能力不濟者才會蒙面穿黑。三更半夜前來偷襲自己,如若是真有本事的高手,怎麽也不可能做出如此低劣而無意義的事。
既然對方能力不濟,又有何可懼?
林語堯從腰間取出折扇,面對看向自己的鋼刀,手腕輕抖。用扇子拍中刀身,黑衣人直覺得虎口疼痛,松手,刀往下落,在刀還未落于地上之時。林語堯快速擺腿,踢中刀柄,這柄明晃晃的鋼刀便旋轉着飛向衆黑衣人,一人閃的慢了,一條胳膊斷于刀下。
衆黑衣人哪裏想到林語堯這般生猛,大出所料,搶着往門外跑。
既已來了,還想走?林語堯閃身就堵在門前,一黑衣人跑的太猛,往林語堯身上撞去。
林語堯腳蹬門框,借力彈到半空,生生避過黑衣人。
在空中不停歇地轉身,伸手抓住黑衣人衣領,微微使力,便将黑衣人拽了回來。
使開幽冥鬼步,眨眼間将六名黑衣人點住穴道,使他們動彈不得。
怎麽會這麽弱?雖然看出來這幫人實力不濟,但他們實力之弱實在大出林語堯意外。
敢暗殺林語堯的,就算不是一等一的絕世高手,也必是有一技之長的高人,但是看看眼前的六名黑衣人,簡直就不像會武功的樣子。
還有一點林語堯不甚明白,自己隐跡許久,怎會遇上殺身之禍,難道是《易筋經》給自己帶來的麻煩?帶着疑惑,林語堯問一名黑衣人:“為何殺我?”
天色漸漸亮了,黑夜的恐怖終是消失。
“啊!~~”一聲驚呼,将清晨的寧靜打破,碎于一地。
不時,衆客官、店小二、老板蘇城以及來往的行人都趕到了呼聲傳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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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後門口,躺着三具屍體,而三具屍體的頭顱則堆在角落,場面血腥已極。
衆人看得傻了,忽有一人喊道:“那,那不是六小子嗎?”說話的是客棧的一名小二,衆人随着這小二的目光看去,看着一顆頭顱。雖然面目稀爛,但依稀可辨,這确是六小子!
怎麽會這樣?蘇城害怕不已,出了這檔子事,自己的客棧只怕再也開不下去了。
突然,蘇城看到了地上的指路燈,趕緊走上去拿了起來,嘴裏不住地道:“是僵屍,是僵屍,沒錯。是僵屍,這三個人,是僵屍殺死的!”說着,将指路燈舉過頭頂,道:“大夥請看,指路燈已落,必是夜間風大。吹落的,這才讓僵屍尋到機會,進客棧殺了六小子。”
其他客官聽蘇城這麽講,不由得後怕,若昨晚僵屍找到的不是六小子,而是自己,那結果會怎樣?真是想想都心驚。
“恐怕事情不止如此。”
林語堯手中握着一根繩子,往衆人走來,繩子後面一一綁着六名黑衣男子,跟夜間不同的是,他們的面紗都被林語堯揭了去。
“這些是何人?”蘇城好奇地問,一轉念,想到:這些人穿的黑衣竟跟死去的兩個黑衣人的一模一樣!蘇城情知不對,趕緊催問:“這些人到底是何來路?”
林語堯用力拽了一下繩子,六名黑衣人往前生生邁出幾步,看着林語堯冷峻的眼神,一名黑衣男子道:“我等是柴孟然柴大官人家的家丁。”
柴孟然家的家丁?蘇城一個頭變作兩個大,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僵屍之事尚不明了,柴大官人又牽扯進來了!
黑衣人繼續道:“我等奉柴大官人的命令,前來,前來殺害林語堯林大官人,不想失手被擒。”
“狗屁!一派胡言!”蘇城惡狠狠地罵道:“不長眼的狗東西,竟在這裏诽謗柴大官人!活得不耐煩了?”
黑衣人趕緊跪下,聲音哽塞,似是要哭出聲來,道:“小的不敢瞎說,如若不是奉柴大官人之命,我等怎敢做這傷天害理之事?便是借個膽子給小的,小的也不敢啊。”
蘇城見他說得真切,不由得有那麽一絲相信,但柴孟然即将做自己的女婿,怎麽能在這大庭廣衆之下诋毀他名譽?蘇城思考片刻,道:“那你倒是說說,柴大官人為何要殺這位林語堯公子?”
黑衣人一臉窘色,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蘇城心裏樂了,終是保住了柴孟然的名譽。
可還沒等他高興完,另一名黑已人吵嚷起來:“我知道!”
“你知道?”蘇城頓時來氣,又不好說,只能威吓,道:“倘若你言不屬實,小心我把你送于官府。”
其實這些黑衣人深夜謀殺林語堯,已經足夠蹲大牢的了,蘇城的威吓形同沒有。
“小的絕不瞎說。昨日傍晚,我見柴大官人怒氣沖沖回到家裏,心知他必在外遇到了煩心事,于是一直守候在大官人門前,聽候吩咐。柴大官人回屋後,一個人生悶氣,還将碗啊杯子啊,摔個稀爛。一邊摔一邊罵,罵什麽『林語堯是個什麽東西,窮酸貨,還敢跟我搶女人。當着我的面跟我的女人拉拉扯扯,不像話,不像話!要是不收拾你,我柴孟然還有什麽臉面活于世上!』後來便召集八名大家好手,準備晚上來客棧,将林語堯給大卸八塊。”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自己已經這麽小心。竟還是惹上了麻煩,還是情禍,況且自己跟柴孟然的未婚妻——蘇合香并無瓜葛。
想到此處,林語堯不只是笑還是該哭。
蘇城很不高興,自己未來的姑爺名聲受損就已夠難看,現在自己的女兒也打了進來!真是豈有此理。
“為什麽這兩名黑衣人沒跟你們在一起,反而跟六小子同赴黃泉了?”這回換到林語堯來問。
“我們在進到客棧時,本已小心謹慎,沒得想。還是被人發現了,發現我們的就是這個六小子,于是我們把他綁了起來。叫兩個兄弟給扔到後門外,以免誤了我們的事,誰知,他們竟都死了!”
“哦?他們怎麽死的!”從人群後面傳來一聲厲喝,衆人看去,這人身穿官服。搖頭晃腦,舔着大肚子走了過來,在他身後的竟是柴孟然!
“原來是劉知縣劉大人!”蘇城認得這是本地知縣劉三泉,上前問侯一句。
劉三泉沒搭理蘇城,而是徑直走向黑衣人,問道:“他們究竟是怎麽死的?”聲音有氣無力,軟趴趴的。
黑衣人連連給劉三泉磕頭,道:“小的們真的不知,想必,他們都是被那僵屍所害!”
劉三泉那裏肯信,上去一腳将為首的黑衣人踢翻在地,向身後揮了揮手,立馬出來一大群衙役,劉三泉陰陽怪氣地道:“什麽都別說了,先将他們押回大牢,聽候大老爺發落。”
說罷,伸了個懶腰,像是剛睡醒一樣。
誠然,這大清早的,劉三泉還真是剛睡醒。
衆衙役将六名黑衣人帶回大牢後,劉三泉這才對柴孟然道:“有勞柴大官人一大早的給老爺我通知消息,不然,豈不叫這些人給跑了?那我腦袋上的烏紗帽可難保咯。”
柴孟然腆腆一笑,沒說話。
劉三泉走後,柴孟然走到林語堯跟前行禮,道:“這些惡人借用我的名頭胡作非為,還請林公子莫要相信的好。”
林語堯皮笑肉不笑,現在他能夠懂得蘇合香為什麽不願嫁給這玉面郎君了,這簡直就是一頭披着羊皮的狼!
對于這種人,林語堯一向不加理睬,轉身就走了,毫不留情。
看着孤傲的林語堯,柴孟人恨得牙根癢癢,拳頭捏的緊緊的。
這時蘇城走來拍了拍柴孟然的肩,道:“賢婿不必生氣,跟這種人有什麽好生氣的?”
柴孟然還未娶蘇合香,但蘇城已然将他當做自己的女婿。
柴孟然剛剛還怒态滿容,瞬時就喜開顏笑,道:“岳丈大人說的是,這般窮酸之人,有甚好說!”
二人正說着,一名女丫鬟匆匆走來,神情急切,道:“老爺,柴大官人,不好了!小姐她,小姐她……”
蘇城臉色立變,大吼道:“幹嘛慌裏慌張,快說,小姐她怎麽了!”
丫鬟急急道:“小姐她雙眼緊閉,面色泛綠,身體發抖,嘴裏念叨個沒完,像是中邪了!”
還沒等丫鬟說完,蘇城早已拔腿趕去女兒蘇合香的房間,柴孟然也緊跟其後。自己女人身有不适,這正是大獻殷情,英雄救美的時候!柴孟然正自不知道如何俘獲蘇合香的芳心,現在有如此良機,呵,真是天助柴孟然啊!
蘇城跟柴孟然跑到了蘇合香的門前,見房門開着,想必是丫鬟出來時,情急之下忘了關門。
二人進得房中,觀看床上的蘇合香,确如丫鬟所說:雙目緊閉,面色泛綠,身體發抖,嘴裏念叨個沒完,這是怎麽了?!
蘇城想去推推女兒,卻被柴孟然一把拉住。
“你幹什麽?”蘇城瞪着柴孟然。
柴孟然語氣嚴厲道:“不能碰!”說着看了一眼蘇合香,道:“看樣子,她是鬼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