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的敵人
金碧輝煌，刻龍雕鳳。
大殿中央拜跪一人——孫敏。
孫敏還是穿着離開林語堯時臨時拿走的大衣。
她跪着，瑟瑟發抖，是因為嚴寒冬季衣衫單薄而冷？
孫敏低着頭，眼睛卻往上瞧去，眼神沿着階梯一節節往上去。
階梯之頂為一平臺，落座一把極大的金身卧椅，椅子上用虎貂之皮鋪蓋嚴實。
這樣華麗的金椅自有配得上它的人兒去坐。
光着雙腳，露着雙腿，一紫衣女子蜷卧于金椅之上。
椅子的左右雙臂上書寫着：一代傾城逐浪花，吳宮空自憶兒家。
這本是形容西施之語，現借花獻佛，用于形容眼前這紫衣女子，恰恰合适。
孫敏本是個極美的人兒，然而在這紫衣女子面前，卻似螢火蟲遇着了太陽，光輝怎可相比？
“禀軍師，林語堯武功蓋世，我實力不濟，未能從其手中奪來《易筋經》，甘受懲罰！”孫敏嘴裏雖說着，心裏已怕的厲害，直想要逃離此地，什麽懲罰，都不去管它。
紫衣女子高高在上，冷冷看着孫敏，道：“即已甘心受罰，何提林語堯武功蓋世？”女子聲音雖不洪亮，卻字字清晰，字字直傳孫敏耳中。
孫敏不置可否，答不上話。
紫衣女子閉上了眼睛，疏開身子，又道：“發生何事，一一道來。”
孫敏稍稍擡起了頭，小心翼翼看着紫衣女子，道：“原本，屬下奉軍師之命，和虎嘯林一道，去孫萬財府中奪取《易筋經》，誰知半路殺出個騎雕之人，早一步将秘籍奪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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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雕之人？可知是何人？”
孫敏忽然降低了聲音，“屬下不知。”
說完不敢再多一語，只想着會如何挨罵。
“接着講！”
竟沒有挨罵，孫敏暗自竊喜，整理好思路，道：“我和虎嘯林去追那騎雕之人，追到一處山脈之時竟追丢了，便四下搜尋。為了加大搜尋範圍，我便與虎嘯林分開，各自尋找。再後來，我終是發現了騎雕之人，便一路跟蹤，來到一家名為『奇香』的客棧，偷聽得知，此人竟是傳聞中早已死去的冷月閣閣主伊天勝！”
“什麽！”
聽到伊天勝三個字，紫衣女子竟從金椅上一躍而起，瞪大了眼睛，聲音提高許多，大喝道：“膽敢亂說一句，我立馬割下你的舌頭！”
孫敏怎料得紫衣女子有這麽大的反應，吓得夠嗆，往後移了寸許，趕緊道：“屬下句句屬實，絕無假話！”
挺孫敏這麽說，紫衣女子強自平靜下來，大袖一甩，退坐到金椅之上，道：“再講！”
孫敏好不停留，快嘴說道：“屬下得知伊天勝是去找林語堯，想要跟林語堯大打一場，原來，《易筋經》已到了林語堯手中。不過最終未找到林語堯，而是找到一個叫做萬人行的老頭子。他找到了萬人行很是高興，兩人就一道走了。”
孫敏說話的時候，偷偷瞧紫衣女子，當孫敏說到“萬人行”、“林語堯”這些名字的時候，身體都不住地發顫，心想：林語堯武功蓋世，伊天勝貴為冷月閣閣主，有這二人為敵。确是麻煩，軍師有所害怕是理所應當的，但這萬人行何德何能，也讓軍師這般擔心。
心裏雖不明所以，嘴上可一句都不敢說，孫敏現在待罪之身，豈可多找閑事？
“愣着幹嘛，接下來了！”紫衣女子見孫敏發愣，不由得喝一聲。
紫衣女子雖貴為軍師，卻一向端莊典雅，且軍師一職，最需要人冷靜思考，輕易怎可動怒？
偏偏，她動怒了，這只可解釋為：眼下這幾個名字，跟她大有幹戈。
孫敏暗道：早曾聽說，軍師對酒仙林語堯一往情深，本不以為然，現下看來，可能真有此事！
思緒急轉，孫敏接着道：“萬人行臨走前留有一封書信在房中，等他們二人走後，我潛入房內查看了書信，其中并無什麽，只是平常道別之語。正待我想要走時，不由得想到：林語堯定會回來找萬人行的，既然《易筋經》在他手中，為何不在這房間守株待兔了？”
紫衣女子剛剛還一臉怒氣，現在聽孫敏說了這段話，不由得笑了。只不過，只是譏諷的笑，道：“守株待兔？你？哼，憑你也配跟林語堯交手！”語氣甚是不好聽。
“是，屬下後來甚是後悔，林仙人武功之高。匪夷所思，屬下跟他交手二十餘招，終是不敵。”
孫敏趕緊給自己找臺階下，至于林語堯被點穴不得動彈，她是不會說的。
更甚至她貪圖林語堯“美色”之說，更是一個字都不能提。
就是這樣小心翼翼，步步為營，亦露出了破綻，紫衣女子這次并未大罵，而是反問道：“你跟林語堯過了二十招？”
孫敏是個極其敏感的人，一聽這問，知道壞事，忙更正：“屬下誇大其辭了，其實屬下沒到十招，便以敗下陣來。”
紫衣女子搖了搖頭，對于孫敏的話不屑一顧，道：“十招？你到現在還在說謊！在林語堯手中，你過不了一招！”
孫敏吓得夠嗆，一招？林語堯厲害如斯！再想想自己曾騎在林語堯身上，百般戲耍，真是後怕不已。
若不是林語堯穴道被點，怕此刻，自己已不在人間。
紫衣女子掃視大殿，高聲道：“九獸之虎獸，何在？”
大殿內空闊無比，其中立着九尊銅像。
九尊銅像圍了個圈，自臺階左下方開始，一一排列，一直排到右下方。
九尊銅像分別為九只獸——一虎、二狐、三鼠、四龍、五蛇、六鶴、七狼、八鯊、九蠍。
聽得紫衣女子一聲喊，自虎銅像後走出一人，身高八尺，圓目方臉，手中握一根玄鐵狼牙棒。
這人雙手抱拳作揖，道：“軍師有何吩咐？”聲音渾厚洪亮，不怒自威。
紫衣女子看着這人，很是滿意，在所有的下屬中。這人是最讓她放心的，無論是武藝智謀，還是忠誠品質，無一不是出類拔萃。
看罷，威嚴道：“九獸之虎獸——呼吼天聽命！”
這名為虎吼天的人應聲道：“屬下聽命！”
“現命你速速找到林語堯，将其手中《易筋經》一書取來見我，如若不能完成，你也不必回來了！”
說道林語堯三個字的時候，紫衣女子聲音有一絲波動，竟似有所不舍。
虎吼天并未察覺，毫無猶豫，道：“諾！”
“你快說啊，究竟何為美中不足？”這廂，蘇合香一直糾纏庾半仙，要其道出個所以然。
蘇合香越是着急，庾半仙越是不急，他們好像天生就是不合拍的。
庾半仙摸了摸些許長的小胡子，龇牙道：“該說的，半仙我都已講明，剩下的是為天機。何為天機？天機者，不可洩露也。蘇姑娘一生平安，好人長壽，這一點點不足又有何愁？”邊說邊收拾攤子，打包就走。
這半仙還真奇怪，剛剛死乞白賴要替自己蔔卦，現在又推推掩掩，腳底抹油要走。
蘇合香不明所以，一把拉住庾半仙的手臂，故作兇狠狀，冰冷冷地道：“話說一半，還想走？”
庾半仙是何人？江湖行走，遇人無數，豈會被一小姑娘吓到，說什麽也要離開。
蘇合香直是不同意，拉下臉，道：“到底怎樣你才肯說？”
庾半仙怎麽可能會想走？江湖術士，裝腔作勢而已，見時機成熟，此刻不收何時收？萬事講究火候，火候不到，人家不理你，火候過了，人家嫌你煩。
庾半仙于把我火候一脈甚有心得，他若不做算命先生，而是做個廚子，定是搶手的人兒。
“半仙我真是有口難講，你可知洩露天機是要減壽的？”見蘇合香面帶愁容，轉口道：“唉，算了，好人做到底，既然姑娘一意執着，減壽又有何妨？”蘇合香立馬轉愁為笑，在這檔口，庾半仙又吊個胃口：“只是，天機之事可不是想聽就可以聽的，說着減壽，聽者亦會減壽！”
蘇合香天生善良，怎知庾半仙故意騙她，把半仙的話都當真，道：“這可如何是好？可有解決之道？”眼巴巴看着庾半仙，似乎這庾半仙還真是什麽大羅神仙了。
庾半仙搖頭晃腦，拿出鈴铛來，搖了一搖，道：“不是沒有辦法，姑娘可知世上有一樣東西，最具陽氣？此物越多，壽命便越長？”
蘇合香搖頭。
庾半仙知道蘇合香答不出，她答得出就不會聽自己說到現在了，悠悠道：“此物便為銀兩。”
“銀子？”蘇合香有點意外，“銀子怎麽就具有陽氣了？”
庾半仙早等着這句，她不問，庾半仙都不知道怎麽往下講了，于是不停歇地道：“姑娘可曾聽過，有錢能使鬼推磨？恰恰，銀子就是錢！只要銀子夠多，就可打通地獄所有關口，讓閻王給你加壽！”
庾半仙信口雌黃，滿嘴胡說八道，越說越離譜。
蘇合香隐隐覺得不對勁，可還是傻傻地問：“那，多少銀子足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