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下了死力, 餘從濂白淨的手腕被她瞬間咬出血, 一道清晰可見的牙齒印留在上面。
餘從濂不可察覺的輕輕皺眉,拉住她的手不動分豪,“這麽多人看着,都是在上海有一定身份的人物, 你确定要去追?”
池槿秋一頓, 回頭見周圍坐的人們各個衣着光鮮, 全都一臉驚奇,用探尋的目光看着他們倆, 不由想起大華餐館只對中上階級的傳聞。
一股無力感湧上全身, 池槿秋放棄掙紮,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問:“為什麽是我?”
“因為你有足夠的自保能力。”确定她不再掙紮, 餘從濂不動聲色的松開緊握住她的手。
她白嫩的手腕被他捏的通紅一片,餘從濂想了想,不顧自己疼痛的手腕, 抽出桌面上的餐巾紙, 用水打濕, 準備替她揉一揉, 卻被她“啪”的一下, 狠狠打開,一臉怒容的盯着他道,“你覺得光憑報紙輿論,我就會如你所願,當你炮灰?癡人說夢!”
手上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被咬的位置還滴着血跡。從未見過一個姑娘能粗暴至此,餘從濂怔了怔,下一秒笑容明媚,一雙桃花眼春情潋滟,讓旁邊路過偷瞄他的女服務生,一張臉直接羞得通紅。
他道:“我說過,這是一個雙贏局面。昨日你在碼頭得罪雲龍會,求路無門。而我,急需一位炮灰……嗯,一位友好的同志打打掩護。不需要太久,也就……三五年。到時候你若覺得我‘不行’,可以随時解除婚約,另嫁他人。”
總覺得‘不行’兩個字,意義好深遠……
不對,她在想什麽?!重點難道不是餘從濂怎麽知道她在碼頭?而且上來就是三五年,是篤定她沒辦法和雲龍會和解嗎?
這個心機/婊!當時知道她們在碼頭生死不明,為什麽不幫幫忙?
池槿秋木着一張臉,轉頭瞪着餘從濂,眼裏的疑惑譴責都能在他的眼睛裏倒映出來,偏偏他面不改色,眨着那雙迷死人不償命的桃花眼,一臉無辜。
池槿秋佛了,嘆了口氣,認真道:“我真不行,我才十八歲,我爹就早早的死了,臨死前還托付我守池家祖墳。我答應過他,會守到最後。你也知道我家裏兩個哥哥,一個長年在戰場周旋,一個無所事事,不知道外幹什麽,也經常不回家。剩下家裏一幫老弱病殘的娘子軍,沒有我的照拂,她們會死的。我不知道你怎麽突然看上我了,但我求求你,能不能放過我,另尋目标?”
“……我考慮考慮。”餘從濂沉默一陣,喊來服務生結賬買單,丢下這句話,拿着公文包就走了。
“搞什麽鬼?!”池槿秋一頭霧水,正打算離開餐館,卻忽然發現……原本坐在她周圍餐桌,穿得無比光鮮的食客們,全都站起身來,一半追随餘從濂而去,另一半,則以一種探究的眼神直直看着她。
其中一個政府模樣的男人領着兩個警察走過來,不由分說就架住她一陣搜身,得出一句:“沒有!”然後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轉身就走。
草!搞什麽飛機?!池槿秋滿腔怒火,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好像被餘從濂給耍了。
如果他是間/諜,有這麽鬧的滿城都知道他是間/諜的人嗎?明顯他是出來辦事,剛才碰上她,故意逗她玩,做給那些緊盯他的人看啊……
這個王八蛋!虧她剛才好言好語的跟他廢話一大偏,感情人家根本就沒聽進去!
氣死她了!這王八犢子,不再讓她再遇見他!他要再敢出現在她面前,看她不一刀結果了他!
出來時興致盎然,歸去時滿身疲倦。等池槿秋回到陳家時,池二少已經醒了,正靠在床頭上,等着一個貌美的女傭人一勺又一勺的給他喂粥。
看見她進來,池二少吞下一口粥,費力的坐起身問:“咋了妹子,怎麽滿臉不高興?出去一趟誰惹你了?等哥好了,幫你收拾他!”
“別提了二哥,我被人玩了。”池槿秋無比委屈,挽着他的胳膊,把腦袋靠在他的胳膊上,三言兩語說了事情原委,生無可戀道:“城裏人套路深,二哥我心好累,好想回池家……”
“想回去,就回去吧,我讓小舅舅送你。”池二少沉默一陣,沒有問她為什麽突然想回池家,只是用一種很平靜的眼神望着她道:“這裏的事就交給我,等我處理好一切事物,我就回來接你和娘她們過來。”
“對不起二哥……我就是個闖禍精……”面對二哥那坦然又包容的目光,池槿秋心裏感動又不安,幾乎哽咽着跟他訴說:“我以為我能用武力擺平所有事情的,但是很多事情超出我的意料,我害怕……”
就好像在末世,所有人以為她能在末世存活十年,一定是靠着鐵血手腕,冷靜強大的頭腦能力,獨自在危險重重的末世裏,尋找食物和安全基地。
但其實不然,她在末世前,只是一個剛剛大學畢業工作的普通實習女生,平時見個蟑螂都怕,更何況是近乎殺人一樣,每日在血腥殘肢中的喪屍群裏搏鬥生存。
尤記得她第一次直面殺喪屍,那股惡心反胃又無時無刻的罪惡感,讓她在深夜裏抱緊自己的胳膊蹲在家裏哭了個昏天暗地。
後來她得到了異能,雖然經過無數次的厮殺戰鬥,經過一年又一年的絕境磨練,她達到了中下水準的異能強度,勉強混進一個基地充做打手。
到底她只是個柔弱心軟的普通女生,哪比得過那些美貌冷豔,頭腦聰明,異能強度又在中高之上的男女主角型的異能者們。
很快她這種炮灰配角型的低等異能者被逐出基地,過上了三餐不濟,四處流浪的生活。
等發覺她穿越過來這個時代,面對即将到來的血雨腥風,她以為憑借自己超出常人的實力,肯定很多事情她都能解決。
但萬萬沒想到,來到上海後,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讓她有些束手無措,潛意識的想逃避。
可現在看着二哥那包容的目光,她又有些猶豫。臨陣退縮,向來不是她的風格。如果她在這個關頭丢下受傷的二哥走了,那麽等日軍大舉入侵之時,她會不會也丢下池家人,丢下站在她身邊的戰友,做一個令人不齒的逃兵?
不!她絕不允許自己變成她讨厭的那種人!
糾結了半天,最終又回到原點,池槿秋倍感心累,和池二少談了談接下來該怎麽辦之後,回到她的客房裏,倒床就睡。
這一晚她睡得不□□穩,翻來覆去都夢見二哥渾身是血倒在血泊之中,拼命叫她走的樣子。
她想救二哥,卻總感覺有道屏障擋在她的面前,她怎麽跑,也跑不到二哥面前,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死去,心焦如焚的原地痛哭……
紛雜的畫面晃得她頭痛欲裂……半夢半醒間,竟然發起汗來,頭腦也變得昏昏沉沉。她意識到自己病了,可在這節骨眼上生個病那可真是要死啊,她還想盡快處理雲龍會的事情,帶着軍/火和二哥回青石鎮,大哥和他的軍隊還等着他們救命吶!
不行,她得起來,她還能再戰!
睜開眼,池槿秋掙紮着起身,只覺得自己渾身是汗,口幹舌燥,急需一股甘泉滋潤幹涸得喉嚨。
擡頭看向窗外,發現外面漆黑一片,顯然是在深更半夜,淩晨三五點之間。
桌上只有一壺冷茶,池槿秋不敢喝,怕喝了雪上加霜。于是把茶倒掉,提着水壺下樓,去接備在客房後面,靠近花園的廚房小暖爐子上的熱水。
此時陳家所有人都睡得死死的,整個客房下面的走廊客廳,都是靜悄悄得一片。
池槿秋在末世早就習慣在黑暗中行走,更何況陳家有在客廳樓梯間留小夜燈,方便主人家睡不着,下樓找吃食得習慣。所以池槿秋不費吹灰之力,就到了小廚房。
兩杯熱水下肚,喉嚨裏舒服了許多,池槿秋把水壺裝滿熱水,腳步虛浮得往回走,卻在經過花園走廊得時候,忽然聽見一道細微的哭泣聲。
那聲音哀怨憂傷,像是午夜女鬼哭靈一般,在萬籁俱寂的深夜裏,聽得人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池槿秋原地站了一會兒,最終沒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往花園走了一小段路,就看見一從開得繁花燦爛的薔薇花樹下,傳來一陣壓抑的争吵聲。
“反正我不負責。”陳世美的聲音,“你趕緊把肚子那坨肉打掉!給我滾回你的鄉下去,該幹嘛幹嘛,我當初就跟你說好,只是玩玩,不會動真!”
“大少爺,我不要別的,我就想留在你的身邊,好好伺候你一輩子,你不要趕我走……”貌似是今天喂二哥吃粥的貌美女傭人的聲音,帶着哭腔,“我願意做小,哪怕沒有身份,只要讓我留下孩子,留在陳家,我給大少爺做牛做馬都行……實在不行,我去求池小姐,讓她大發慈悲,收留我們母子倆……”
“胡鬧也要有個程度!你知道秋兒為我做過什麽嗎?她為我死了好幾次,甚至失去了記憶,也跑到上海來找我!我不想因為你讓她傷心,所以,你……”
“她能做到得我也能做到!我也能為你去死!只要你不抛棄我!”
“鬧夠了沒有?!你如果真舍得去死,正好給我省心了!”
“你!你怎麽這麽無情!這麽混蛋!我懷了你的孩子啊……”
“我就是這種人,你才發現?懷了就打掉啊!”
後面的話,池槿秋已經聽不下去,默默地轉身回房,心裏只有一個想法,等二哥傷好一些,頭一個要做得事情,就是離開陳家,離開陳世美這個王八蛋!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下本接檔文:《六零年代鄉下人》一覺醒來,穿越到買啥都要票的六零年代。 還變成了一個偏遠鄉下剛出生的小白菜,和一大家親戚過着磕磕碰碰,雞飛狗跳的生活。
好在日子雖然過得艱難,可父母疼愛,姐妹友愛,還有一只竹馬時刻守護在身邊,這樣的鄉下日子也過得有滋有味。
《離婚了,種地去》這是一個已婚女人帶着一個小包子,離婚後回到老家種地,與一枚小鮮肉戀愛的故事。
待開年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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