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又看了房內的壁鐘,已經晚上七點多。
“我等一下會過去!”
挂下通話,他從口袋裏掏出了那個錦盒,盒內是那對精巧的素戒,一大一小,在燈光的逼照下,閃出了璀璨奪目的光芒……
他眯了一下眼,合上錦盒蓋,用指紋打開抽屜,将那錦盒往時裏頭一扔,推平。
他又打了另一通電話:“你好,耿叔,能再幫我一個忙麽?”
半個小時之後,他得到了一回複。
“我問了,姚湄送回加護病房了。暫時是沒事。不過,之前,我就和你說過這個患者的情況的,任何藥下去,都只是拖拖時間而已……在這件事上,你算是已經盡力了。這個結果,無論是在國內治,還是在國外治,都一樣。今天她又被氣了這麽一場,我已經不想說什麽了……”
靳恒遠凝神問:“氣了一場?怎麽氣的?”
“好像是有個女人跑去鬧了一通。具體情況我不清楚。我說,你要想知道發生了什麽,自己打電話問,為什麽要通過我呀?你這孩子到底打的是什麽主意?”
“姚湄情況很糟嗎?”
他不答只問。
“她只會一天比一天差。這一氣,能氣掉她老命。還能活幾天,誰也說不準了。”
“謝謝耿叔。”
靳恒遠挂下電話,在房裏踱步,從西到東,從東到西,不斷的走,心裏就像有兩股力量在不斷的作抗争。
一個聲音在鼓勵她:“回去,快回去,她需要你,你可是她男人,你得讓她靠着。臨陣退縮,你算什麽男人?”
一個聲音在拉後腿:“不能去,蘇暮白在那邊,蘇暮白能給她想要的安慰,你沒看到他們在那裏都抱成一團了——之前,她是怎麽答應你的,再不會讓別的男人抱了,才幾天,她就犯了。她心裏愛的就只有那個男人。你跑去,除了尴尬,你還有地方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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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聲音在為她說話:“誰沒有惶惶無助的時候?”
一個聲音在冷笑:“她無助誰不能抱,她倆閨蜜都在邊上呢,怎麽就單單抱上了蘇暮白?”
一個聲音在嘆:“哎,你能不能別這麽小氣?男人應該大氣點!娶她的時候,你就知道她心裏有人,現在呷這份幹醋,好意思啊你?”
一個聲音在譏:“你想大氣?行啊,回去,馬上回去。你可以再大氣點,順道幫蘇暮白離了婚,外加簽下離婚證,再送上一個大紅包,那才算真正大氣了。他媽的,你做得到嗎?”
是啊,他做不到。
八點不到,靳恒遠有把車重新開到了善縣第一醫院門口,停在路邊很久很久。
現在的他,是多麽的需要時間,和蘇錦獨處的時間,好讓她愛上自己。
可老天爺不給。
難道這場婚姻,他注定得輸?---題外話---親們,你們覺得男主該沖進去嗎?他的心情,是那麽那麽的複雜……
☆、79,靳恒遠說:我要去保蘇暮笙
晚上九點。
靳恒遠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江韬打來的。
“你在哪?”
靳恒遠望了望窗外那濃濃的夜色,以及來來往往的車輛,靠在真皮椅背上淡淡接道:
“在外頭。有事麽?唐”
“當然有事。我就想問問,你和蘇錦到底算是什麽關系?真是領了證的嗎?”
這小子吃飽了撐着是不是泗?
要在身邊,他肯定狠狠拍他一頓,嘴裏已然忍不住罵了:
“你小子哪只眼睛瞧見我指着哪個女人說那是我的人過?讨罵是不是?”
火氣有點大,電話另一頭那個人感受到了話裏頭的威力,噤了噤聲,才道:
“今天你吃火藥了?一點就着?我就是納悶,既然你認真的,善縣這邊出了事,你怎麽不待在這邊幫忙,人還在外頭,嫂子難道都不和你說的嗎?”
“出事?出什麽事?”
姚湄急救這事,是不可能吹到江韬耳朵的。
“有關蘇錦弟弟蘇暮笙的事啊!你真不知道?”
“他怎麽了?”
“那闖禍坯,之前不是才犯事了嘛,把鄭恺給打了,還迷~奸了一個名叫什麽小麗的女人,現在聽說又被刑警大隊給抓了……”
靳恒遠一怔。
蘇暮笙被抓了?
“什麽時候的事?”
“前天!”
時間對得上,前天蘇錦曾說過,她打不通暮笙的電話。
“為什麽被抓?”
“那啥小麗被殺了,他是頭號嫌疑犯。今天傍晚蘇暮白請了律師去保釋了……我不明白啊,你小舅子出事,怎麽就輪到他去獻殷勤了?你不是一個現成的大律師麽?”
靳恒遠立刻坐直身體,背上一陣收緊,大腦中對今天發生的事,突然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暮笙因為分屍案被拘留,刑警隊有人認得暮笙,打電話通知了蘇家,結果,卻被蘇夫人周玟接聽了,之後,她去了醫院傳話,說了什麽刺耳的話,直接刺激到了姚湄,最終導致姚湄病危急救。
蘇錦趕來醫院知情後,急的不知所措,為了保暮笙,才打電話叫來了蘇暮白。
因為,在她眼裏,蘇暮白可能是唯一能幫到暮笙的人。
靳恒遠聽姚湄說過:她們母女性情很相近,都愛靜,不愛交際,人際關系很小。
所以,出了這樣的事,她肯定會亂。
而那時,他卻正好不在她身邊……
哦,該死的!
怎麽這麽巧!
靳恒遠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盤,心下郁悶死了。
“現在人被保釋出來了沒有?”
“沒有!”江韬答:“鑒于案情嚴重,還有共犯沒有落網,上頭不肯放人。蘇暮白正在動用關系呢,都已經有人找電話打到我這裏來了……所以啊,我納悶啊,我都知道了,你怎麽會無動于衷呢……”
靳恒遠不想解釋自己怎麽會不知道,只道:“你先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再找你。”
他挂了電話,先打了一個電話給梁醫生。
“哎,我說,靳先生啊,你的電話倒是終于通了啊……之前我是連着打了你好幾通,都是關機,關鍵時候找不着人,真真要急死我了……”
靳恒遠一呆,只得連着說對不起,解釋了一下關機的原因,緊接着問起姚湄的情況。
“不好。沒多少時間了。所以啊,你們這些至親家屬一個個可別再離她身了……”
靳恒遠聽着心頭發緊,道了一聲“謝謝”,又想到一件事:“梁醫師,您還在醫院嗎?”
“在。正準備走。”
“我想再麻煩您一下。”
“什麽事?”
“寫一份病危通知書,連同診斷書,并加蓋印章,發到我的郵箱。我有用。”
“沒問題。”
“謝謝。”
“哪的話,你這是想用來保釋暮笙的吧!”
“梁醫師您慧眼。”
“那孩子也真是的……唉……不說了,你等着,我這就去弄……”
挂下電話,靳恒遠按下了蘇錦的號。
彼時的蘇錦,正守在加護病房內,守在姚湄的床頭,雙眼睜的大大的,眼球上布滿了血絲。
姚湄靜靜躺在床上,身上插滿了醫療儀器。
梁醫生說:“髒器都在衰竭,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病人來日無多,至親都不要離其左右了。送她最後一程,是你們唯一能做的了……”
無奈的是:唯一和養母有着血親關系的人,卻沒能被陳律師保釋出來。
陳律師只帶了一句話過來:
“我沒殺人。”
這是蘇暮笙的原話。
可警方卻有足夠的證
據證明小麗的殺人分屍案和他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禁止保釋。
兩個至親,一個已是命将歸西,一個成了關押在案的現行犯。
如果不能在養母臨走前,把蘇暮笙帶出來見最後一見,讓他親口告訴她:他沒做過犯法的事,養母會死不睦目;而暮笙要是沒能給母親送終,一定也會成為此生最大的遺憾。
蘇暮白在聽完律師的話後,開始打電話,四處找關系。
只是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什麽結果。
此刻,蘇錦由韓彤和楊葭慧陪着,陪坐在床邊,房內靜悄悄的,只有醫療機器的運轉聲在回響。
蘇暮白在房外走廓上低低的打電話,時不時會回來看一眼。
一陣來自包包內的手機鈴打破了病房內凝重的氣氛。
那是蘇錦的包包,被她擱在邊上一只凳子上。
楊葭慧探過去把包包拿了過來,将手機取了出來,遞過去時,看到了上面的名字,立刻有怒氣直飙而上:
“是靳恒遠打來的。”
蘇錦的頭一直靠着韓彤,一動不動,沒去接。
“我來給你接。”
她站起,一劃,劈頭就罵了過去:
“靳恒遠,本來我還真有點看好你的,覺得你還很爺們,說不定,我們蘇錦跟了你也是一件不錯的事兒。可你都幹了什麽事?想找你的時候,你關機,根本叫人找不着人……你他媽手機用來是當擺設的啊……”
“……”
通訊的另一頭,自打做了律師,這還是靳恒遠第一次被人罵成這樣呢……
沒有馬上回過神,究其原因:他終于知道原來蘇錦有打過電話給他的,只是那結果就像梁醫師打過電話,他也沒接到一樣。而他卻以為她根本沒想到過他。
哎呀,這天大的誤會,實在不應該發生啊!
他心頭糾結死,懊悔死了。
“我……我手機沒電了……”
他條件反射的解釋了一下自己來遲的原因。
楊葭慧的嘴可利着呢:“手機沒電?沒電難道不能充的嗎?”
“我把手機落在家裏了……沒帶……”
他的話,引來楊葭滿帶嘲意的一笑:
“沒帶?你他媽理由還真能掰……得了,得了,你也不必解釋了,我們蘇錦和你玩完了……以後,別再打電話過來了。”
吼完這句,她立馬掐斷了通話。
“阿錦,我幫你拉黑他。這種男人,不能再理了。”
楊葭慧手腳麻利的将靳恒遠加進了黑名單。
蘇錦始終沒有動一下。
這時,蘇暮白走了進來,疑惑的看了一眼滿面怒火的楊葭慧,低聲問:“誰打來的電話?鬧得你這麽火冒三丈,這裏是醫院,楊葭慧,你這躁脾氣什麽時候能改一下?樓下都能聽到你的聲音了。”
楊葭慧立馬怒目回瞪:“我躁怎麽了?我躁我是真心待阿錦。你這脾氣算好的吧,你給阿錦帶什麽好處來了?要不是你始亂終棄,蘇錦至于急着相親嫁人,至于認得那種爛男人麽?”
“哎哎哎,輕點輕點,葭慧,你就別在這個時候翻舊賬了好不好,我姑姑躺着呢,大家都小點聲。影響多不好。”
韓彤無奈的提醒一句。
楊葭慧這閉了嘴。
蘇錦将臉抱住貼在膝蓋上,一句話都不想說。
蘇暮白默立。
房內氣氛再度凝重。
*,
另一頭,靳恒遠想再打,發現打不通了。
他擡頭看了一眼住院部,聽得手機內有收到短信的鈴聲傳來,低頭,他翻看了一下,按下了江韬的電話:
“你現在在哪?”
“聚德軒。”
“馬上過來,帶我去見你小舅,我要去保蘇暮笙。”
刑警大隊隊長羅泗,是江韬的表舅。
“明天不行嗎?”
“我等得了,我岳母等不了,她快死了,我能為蘇錦做的,也就這麽多了……”
“OKOK,我馬上到。”---題外話---第一更……
☆、80,哎,你到底看上蘇錦什麽了?
十分鐘後,江韬飛車趕到,看到靳恒遠正靠車站着,路燈逼照下,他臉部青煙袅袅的,一副沉思狀。
他抽着煙泗。
靳恒遠的煙瘾,很奇怪,閑的時候,可以一根都不抽,比方說,陪他女兒肯定不抽,應酬喝酒也不抽,他說煙和酒相撞,他容易醉;一遇上大案,一熬夜,就煙不離手,還會買條的放在邊上抽。
哎呀,看今天這架勢,蘇暮笙這案子,他當真是上心了啊……
江韬看着直搖頭。
他奇怪啊,靳恒遠怎麽就看上了蘇暮白的女人。
這話,真要從嘴裏說出來,恐怕會遭靳恒遠火。
但事實就是這樣的。
在這邊,但凡認得蘇暮白的圈裏人,大多知道,他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妹妹,從小啊,那是與他形影不離。
與其說是妹妹,還不如說那是愛人唐。
兩個人啊,那是打小愛着,如膠似膠那麽多年,滾了不知多少年床了。
據說還流過産的。
這話,絕對不是他造謠。
有人瞧見過他們的,曾幾次偷偷去看婦産科。
後來,蘇家出了事,蘇暮白不得不另娶,蘇錦黯然神傷,就此離開蘇家,再沒有和蘇家有所聯系。
不過,現在有人若非要在蘇暮白身上尋一件風流韻事的話,這事肯定還會被挖出來嚼一嚼的。
誰想啊,他靳恒遠就看上了這樣一個女人,還用了心,領了證。
這事,真要是傳出去,保證所有人都會嘩然而驚。
江韬把車停好,走了過去,坐進了副駕駛室內,先自誇了一句:
“快吧,你靳大律師一聲令下,我是火急火燎來進忠。我待你多好。快點贊。”
“行了,少耍嘴皮子。地址。”
靳恒遠不吃他這一套,将指蒂往地上一扔,踩滅。一看地上全是他抽的垃圾,眉一皺,又彎腰把那幾根煙蒂撿了,就近扔了。
“晉陽大道1690號,刑警大隊3號辦公樓……我表舅還在隊裏沒回呢……趕緊的……哎哎哎,我說,你這不亂扔垃圾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
江韬把地址報出來之後,最後又添了那麽一句損。
“你開,你路熟。走最近的路過去。”
他繞到了副駕駛座上去。
“哎,不至于急于這一時半刻吧!”
江韬都坐上去了,眼見副駕駛座門,被打開,他杵在那裏不動。
“我可是喝過酒的!”
“蒙誰呢,你喝過酒會沒酒味?”
“你這什麽鼻子?”
江韬只好無奈下了車,還一徑搖搖頭:
“好吧好吧……我開我開……每次見你,你就使我當駕駛員。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坐上車後又道:
“不過這些年,我還真沒見過你這麽緊張一個女人過……也沒見你把哪個女人放心上過,堂堂靳大律師也有為情所困的時候,難得,真是難得啊……”
靳恒遠默不作聲。
“得,又一個單身漢被困死婚姻墳墓了……哎,我說,最近怎麽就興起結婚潮了?結婚有什麽好的,生孩子多麻煩,一個人多靈光。想到哪就到哪……去年我表哥結了,今年抱了倆,現在拖着兩個小尾巴,他都不和我們混了……沒意思,真是沒意思……”
“天天像你這樣混在女人堆裏就有意思了?”靳恒遠損了他一句:“小心虧了腎。斷了你江家香火。”
“哈,放心,我天天在補腎,虧不了。”
江韬哈哈笑着。
車,在飛快的往前去。
靳恒遠,他發小,打小是無法無天的小霸王,沒讓家裏人少操心。
很多熟人提到蕭家這位,都搖頭嘆,覺得他是不成氣候的二世祖。
他們小一輩子這個圈子裏,年紀相仿的,一個個,或是被他欺負過,或是被他管制過,見着他就怕。
多年之後,他卻一改常态,收斂了脾氣,浪子回了頭,不僅拿下了兩學位,還做起了律師。
不僅做起了律師,還成了一個名聲赫赫的大律師。
他那張嘴啊,現在可是金嘴;他那個人啊,那可是不折不扣鑽石王老五。
不管是來自蕭家這邊的,還是來自靳家這邊的,多少有頭有臉的人家想和他攀親?
他呢,趕場子式的相親是相過幾回,沒一個是中意的。
可她們中意他啊,一個個為他犯相思,起嬌病的,不在少數。
誰想,這樣一個男人見了想結交,女人見了想下嫁的男人,偏生看上了那樣一個蘇錦……
也不是說蘇錦不好,論長相,人家長的不錯,秀裏秀氣的,不施粉黛,就十分好看了,要是微加打扮,一定驚豔眼球。
可若論正經娶到家裏去的話,以
江韬看來,蘇錦是配不上的。
不管是蕭家,還是靳家,都是名不虛傳的名門啊!
在蕭家,他是大房獨苗;在靳家,他是唯一繼承人。
名門之子,就得名門配,那才叫門當戶對。
這個蘇錦,身份太草根了——氣質雖佳,底子不行啊!
江韬覺得:靳恒遠的婚事,要是一曝光,那肯定得驚壞不少人,更得哭死無數癡心人……
去的路上,江韬實在忍不住,還是好奇問了:
“哎,你到底看上蘇錦什麽了?這些年,你媽給你介紹了多少大美女,大才女的,我可沒見你動過一絲心。簡家那位愛了你好些年了吧!人家一直在讨好你爺爺奶奶、還有小丫那孩子呢……眼巴巴就等着當你太太,你倒好啊,不聲不響就領了證……哎,你說,如果讓蕭爺爺知道你娶的是蘇家那位,你猜,蕭爺爺會不會揍死你?”
黑暗中,靳恒遠給了一記冷眼:
“江韬,你是不是特別想見我不好過,你才覺得舒服?”
江韬撲哧笑:“好好好,我不提,我旁觀,看你怎麽收場……我就想不通,那女人到底給你吃了什麽**湯……居然就收住了你這顆高傲的心。”
“閉嘴,你要再廢話一句,明年律師費,我就給你番倍的漲……”
“……”
江韬終于抿緊了嘴。
靳恒遠望着窗外的風景,恍惚的想:喜歡她,那得從很久很久說起……
當然,那時的喜歡,也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後來的砰然心動,緣起那場化妝舞會……再後來,他只能掐滅了那份蠢蠢欲動,悄然退出,在她還不知道他是誰的時候,走出了他們的世界。只做旁觀者。
起初幾年偶會關注,後來事忙,就沒再留心,最後會娶到手,真的是算得是因緣際會了。
羅泗在辦公室等呢!
他正準備要下班,忽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內侄江韬打來的。
他是知道的,這小子,是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
沒事的時候,影都逮不住一個,有事才找你。
看着那號碼,他等它響了幾響才接通,這小子頭一句就問:
“表舅,您在家吧……”
“在辦公室。”
“您等我一下,我二十分鐘後就到您那邊了,有事,您一定得幫我這忙。您要不幫我,回頭人家再用其他關系找您,您還得幫這忙的……放心,這事,包管不讓您難做人的……”
那話說的利索啊,都不讓他插話進去就挂了。
羅泗只好又沖了一泡茶坐下。
不出二十分鐘,有人敲門,他叫了一聲“進來”。
門開,來的果然是江韬。
不過,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跟了一個氣宇軒昂的年青男人。
這臉孔,有點眼熟,記不起在哪裏見過,但看那長相,那氣勢,就知非等閑之輩。
進門後,江韬笑着給介紹了一下:
“姑父,不認得了吧……不過他小時候,你是見過的,蕭家那個叛逆小子,蕭璟珩,特愛打架那個,有一回,還幫您做過卧底。嗯,對了對了,就是當年幫你破了人販子那案子的小蕭啊……”
羅泗想了想,終于記起來了。
本省,能被江韬稱之蕭家的,也就那麽一家:家族中人一個個或在軍政界任職,或從商身家顯赫。
蕭璟珩更是年輕一代當中的佼佼者,不光是個身價菲然的搶手大律師,更是個金融大才子……---題外話---明天見。ps:我發現楊葭慧挺遭罵的,不過她不知道蘇錦和靳恒遠已領證,說話心直口快,只能說是好心辦壞事。人不壞的。不知道大夥看過《一仆二主》沒有,其中男主楊樹被其女兒設計成有錢人,和白骨精:白菁菁相親。白菁菁人好,可家境不好,想傍大款。剩女結婚,就看對方經濟基礎,雖然知道楊樹有個讀高中的女兒,發現楊樹為人不錯之後,還是心動了。後來發現楊樹只是一個司機。兩個談開,只做了朋友。楊葭慧看人眼光的确現實,事實上現在女人結婚,也的确會有很多經濟上的考量的。
☆、81,刑警大隊,保人,收服暮笙
“原來是璟珩啊……以前見你的時候,好像還不滿十四歲吧,哎呀,你看你看,一眨眼,你都成社會菁英了啊……好啊,真是好啊……泗”
羅泗很驚訝,也很歡喜,嘴裏不由得感慨起時光飛逝,當年那個不馴少年,現在居然長得這麽出衆了。
“羅叔叔好……”
靳恒遠微笑和他握手:“您還是像小時候那樣,叫我恒遠吧!”
“好好好,還是叫恒遠。”
寒暄罷,羅泗就問了他們所來為了什麽事唐。
靳恒遠沒有繞彎子,直接說明了來意:“我為蘇暮笙而來。聽說,他犯了命案?羅叔叔,我想知道現在誰是他的代理律師?”
羅泗見他一上來就提了這個要案,神情跟凜了凜,不由得上下打量起來,不問而答:
“你和蘇暮笙是什麽關系?怎麽會關心他的事?不瞞你說,今天已經不下四個人有給我打電話,跟我要這個人了……”
靳恒遠沉默了一下,取來自己的錢包,從最裏袋抽出一本紅本本,翻開首頁,讓他看:
“我和蘇錦已領證。蘇暮笙是我的小舅子。現在,我岳母在醫院病得厲害,因為蘇暮笙的事氣得昏迷,能不能醒來還是一個未知數。”
說着,他又從自己的手機內調出了一份資料照片。
“這是我岳母的病危通知書,以及臨床診斷書。是她的主治醫生梁醫師發給我的,上面還有院方的公章。還望羅叔叔法外留情,讓這對母子最後再見上一面。我這裏可以向您擔保,一定說服暮笙好好配合警方開展工作……”
羅泗不由得又深深看他一眼,心下是詫異的:最近可沒聽說,蕭家辦喜事了,而且還是和蘇家這位結的婚。
“照流程,蘇暮笙這個現行犯是不能外保的……”
他沉吟着說:
“這事,我和之前那位律師也說過了。對了,那位律師姓陳,這案子,蘇錦已經全權委托陳律師。并已經和陳律師簽定了委托書面合同。”
“我現在只想知道,蘇暮笙能不能被保釋?羅叔叔,法理和人情雖不能相融,但法是死的,人是活的。還請你從人性出發,給那個孩子最後一次行孝的機會。”
靳恒遠說的情真意切。
“喲喲喲,當了律師真是不一樣了啊!當年是誰動不動就能把你爸氣個半死來了?現在也知道行孝了?”
羅泗笑着調侃。
靳恒遠只淡笑:“還請羅叔叔成全。”
羅泗想了想,自己現在要說不同意吧,很不合情理,眼前這位吧,來頭不小,今天要是達不成目的,轉過身,就能再去找比他高一級的直接壓下來,到時,他還得給辦。
“一般情況,像這種案子,我們是不能同意取保候審的……但特殊情況,可以特殊處理,法下留情,一切從人道主義出發吧……不過,有個條件。”
“您說。”
“我得派人跟着他。事情完了,蘇暮笙還得回來這邊待着。這個案子,影響實在太大。”
羅泗提的這個條件,并不過份。
靳恒遠點了點頭。
“沒問題。”
“好,那就沒問題了。大凱,過來,帶他們馬上去辦一下手續……”
羅泗沖外頭叫了一聲,終于松了口。
門外進來那個叫大凱的,應聲瞄了靳恒遠一眼,心下是詫異的:這人是誰啊?怎麽三兩句上頭就同意保釋了呀?
他出來低聲問了另幾個在值班的同事。
其中一個瞄了一瞄,激動的低叫起來:“我認得他,我認得他……”
“誰呀?”
“蕭家那位太子爺啊……人家現在滬上開律所,身家杠杠的的……一個官司,據說就能賺上百萬的。對了,我記得他爺爺,蕭老爺子以前可是軍區一把手啊……”
“哎呀,真的假的呀……”
晚上十一點,看守所內,靳恒遠見到了蘇暮笙。
那孩子穿着一件黑T恤,
神情恹恹的,看到他怔了好半天,眉頭整個兒打結,眼底隐隐有怒氣在凝聚起來,最後不知怎麽就一點點又散了去。
“蘇暮笙,過來簽字。有人來保你!”
“不是不讓保釋嗎?”
他擡起耷拉着的腦袋,疑狐的問。
“特殊情況,特殊顧照。坐下。”
蘇暮笙坐下,拿過一大份資料看,最後在《取保候審決定書》上看到了靳恒遠的名字,職業:律師……
看到這些,他呆了好半天,拿着筆,久久沒有在簽名處落下筆去,而是擡頭瞄起了那個男人來,眼神變得極為複雜。
靳恒遠看到了他眼裏的疑惑,淡淡道:
“快簽吧!有什麽疑問出了這道門再說。”
蘇暮笙什麽也沒問,簽了名。
程序走的很快。
不一會兒,蘇暮笙跟着靳恒遠走了這座關押了他兩天一夜的拘留所。
江韬見事情辦成了,家裏又有事催他回去,等出了門,就和靳恒遠揮手告別。
“我先回了啊。”
靳恒遠拖住他道謝,說回頭請他吃飯。
江韬哈哈笑:“和我客套?沒把我當哥們是吧!再說了,今天這事,沒我,你一樣辦得成的。這麽謝我,虛,太虛……”
他在肩頭拍了一下,坐進了一輛來接他的奔馳,揚塵而去。
“走了。”
靳恒遠轉過身來叫暮笙,自己徑直走向了停在路邊的那輛黑色路虎,用手上的遙控“吡”的打開了車門,坐了上去,卻看到那小子仍站在原地,表情傻楞楞的。
不會是關了這兩天,關出毛病來了吧!
他降下玻璃窗:
“快上車,傻愣着幹嘛?”
蘇暮笙這才像從中邪狀況回過神那樣的,驚跳了一下,走過來,卻還是沒上車,死死的盯着那車牌又是一番看。
“這車牌上長花了嗎?上來。”
靳恒遠又叫了一句。
他這才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蘇暮笙有點魯莽,但不笨。
之前,他對靳恒遠恨之入骨,氣他玩弄他姐。
現在,當靳恒遠以律師的身份來到他身邊時,他隐覺察到這個男人,可能是不好惹的——暮白的律師來不能保釋,他來就行,這裏頭的區別,太明顯了。
“這車……”
他低低想說話。
“先別管我的事。現在任何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得趕緊回醫院……媽的情況不是很好。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發動車子前,靳恒遠先把這話撂了出來。
“媽怎麽了?”
蘇暮笙豁得轉頭,一臉緊張的驚問:
“她怎麽了?”
靳恒遠淡淡瞄了他一眼:“你倒還知道惦記你媽啊!”
“媽到底怎麽了,你倒快說啊!”
蘇暮笙急的都要吼了。
靳恒遠這才往下說起:
“你犯命案被拘留的事,刑警大隊有人用電話通知了蘇家,是周玟接的電話,這給了周玟話柄,她跑到醫院好心的親口把這件事通知給媽知道,媽當場氣得昏厥。梁醫師說:媽這一次是真不行了……”
這話立刻令蘇暮笙臉色慘白,臉上一下子露出了兇狠之色,吼了一句:
“媽~的,那狗日的周玟……”
靳恒遠聲音比他響多,也冷多了:
“罵別人之前,先管好自己。你要不鬧出事來,人家能逮住機會跑去氣媽嗎?
“蘇暮笙,之前我就跟你說過,想要做一個讓人瞧得起的男人,你得讓自己會一身本事。
“現在,你能力沒有,倒是習慣了闖禍,你還當你是十三四歲的小屁孩啊?
“惹了禍,就等
着家裏人給你料理後事的,那全是孬種。
“給我坐好了。收起你那一副想殺人的嘴臉。
“這裏過去十來分種,這十來分鐘,你給我好好交待,你和那小麗到底發生過什麽?
“現在罪證對你很不利,你知不知道?
“你他媽難道想在牢裏待到老死嗎?”
冰冷的利叱,終令蘇暮笙噤言。
他倔強的咬牙,壓着那怒氣,冒着火星子的眼睛全紅了。
“說話呀?”
靳恒遠真想踹他一腳。
“你……你能幫我?”
他才擡頭,問得很輕。
“只要你沒真殺人,我就一定能幫你洗脫罪名……”
他說的很輕描淡寫,可自信滿滿。
蘇暮笙側看他:“你到底是誰?”
“我是你姐夫。”
“……”
“媽的,臭小子,我今天跑來刑警大隊給你保釋,你都還沒叫我一聲姐夫吧!”
靳恒遠突然轉頭,用一種危險的目光盯起蘇暮笙:
“不叫是吧……還想讓我揍一頓是不是?嗯……”
他伸過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揪住了蘇暮笙的耳朵。
“哎呀,哎呀,別……別擰,別擰……姐夫別擰……”
一個便衣刑警,在蘇暮笙的慘叫聲中坐到了後座。
二十分鐘,車子抵達醫院,蘇暮笙瘋了似的沖下去,沖上了住院區,直直沖進了監護室……---題外話---第一更!
☆、82,加護病房,母思子,子思母,情敵會面
晚上十一半點。
加護病房。
一直牽着姚湄手的蘇錦正在發呆,忽發覺她的手指動了一下唐。
她精神突然一凜,坐直,湊過去看,養母套着氧氣罩的嘴,也跟着動了一動,看着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