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偷聽的和偷看的
“你怎麽在這兒?”
薛子添這句話,目光是看向辛曼說的,口氣沒有一絲一毫的遮掩。..
對上薛淼看過來的目光,口裏的底氣就弱了三分,低了頭,支吾了一句什麽,也沒人聽見。
辛曼看着薛子添一副小老虎的模樣,面對薛淼就偃旗息鼓的成了小耗子,這幅樣子還真是好笑。
在校醫院值晚班的只有一個實習醫生和護士,對于薛子添的腿也就只是做了簡單的處理,救急一下。
薛淼來了,負着手走過來,低着頭,伸手在薛子添腳踝偏上的位置輕輕按了一下。
薛子添“嗷”的一聲就嚎了出來。
薛淼冷冷的眼風掃過去,“疼?忍着。”
薛子添就不吭聲了。
辛曼站在薛淼身後,看着薛子添腫起來的腳踝,說:“傷到骨頭了,去醫院吧。”
薛淼點了點頭。
“能走麽?”
薛子添說:“能!”
就算不能走也得走。
他扶着床沿站了起來,結果一條腿就只能蹦啊蹦的,薛淼直接在他面前俯下了腰。
“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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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子添一下子就頓住了腳步。
“爸”
辛曼在一旁說:“你上來呗,你爸爸要背你呢。”
貼在薛淼的背上,薛子添有點不大自然,但是腳踝處的疼痛,讓他很快的就不在再亂動了。
在薛子添的記憶裏,薛淼只是名義上他的爸爸,實際上呢,到了六七歲的時候才真正算是有了印象。
記得那天,江南雨巷,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
瘦小的薛子添,站在巷口,頭頂是由周叔舉着的一把很大的透明的雨傘,雨水順着傘邊緣落下來,好像是一層薄薄的水膜。
周叔告訴他:“你爸爸今天要來接你了。”
薛子添咳嗽了兩聲,用有些沙啞的嗓音回答:“嗯。”
周叔給他看過父親的照片,是在雜志上的一篇報道,占據了很小的篇幅,他穿着是一套筆挺的西裝外套,唇角帶着笑。
後來,薛子添就把豆腐塊大小雜志上的這張照片給剪了下來,藏了起來,偶爾就看看,告訴自己。這就是自己的爸爸。
遠遠地,看見一輛黑色的私家車,在雨幕之中駛來,車轍線在地面的一灘灘積水中碾壓而過,濺起一朵朵水花。
一個男人從車上下來,撐起一把黑色的雨傘,向薛子添走過來。
薛子添揚起小小的腦袋,看向薛淼,然後一直插在衣兜裏的小手,偷偷的從衣袋裏拿出來那張雜志上減下來的小照片,偷瞄了一眼,再對照面前的男人。
是他的爸爸,薛淼。
薛淼從周叔手中,将薛子添一只小手拉在手中。
薛子添問:“你就是我的爸爸?”
薛淼低着頭。“對,我是你的爸爸。”
那個時候,在餘雨地中,他拉着薛淼的手,深一步淺一步。
而現在,他伏在薛淼寬厚的脊背上,同樣在潮濕的地面上,深一步淺一步。
他微微向上翹了翹唇角。
其實,他爸爸還是關心他的。
辛曼落在後面,跟班主任了解了一下薛子添的情況。
“晚上晚自習時間,偷偷溜出去,回來的時候校門已經鎖了,就從宿舍後面翻牆過來的。”
辛曼皺了皺眉,這孩子還真是個惹事精。比她還能惹事。
而且,她在學校的時候惹事兒,也都是默默地惹,哪裏像是薛子添這種,非要鬧的人盡皆知。
她從校醫院出來的時候,自然是沒能錯過這班主任老師放在她身上有些奇怪的目光。
她也是因為剛才聽過薛淼的講述,覺得在整件事情裏,薛子添也只是一個受害者而已,而且現在父母雙亡,是一個可憐孩子,出了這樣的事情,也就跟着過來一起看看。
現在,恐怕這些老師回到辦公室,又不知要怎麽八卦了。
醫院裏,醫生給薛子添拍了個片子,因為傷到了骨頭,所以要打石膏。
在校醫院做的緊急處理很不錯,複位之後便用夾板将骨頭固定,醫生囑咐這條腿一定不能用力,如果有條件的話,最好是挂起來擡高。
薛淼看了看薛子添的腳,說:“那就先住兩天醫院吧。”
這樣一番折騰下來,已經到了淩晨。
辛曼心裏惦記着家裏的小寧寧,也就沒有在醫院裏多停留。
薛淼送辛曼出去,将車鑰匙給她,“你開着我的車回去。”
“我打車就”
薛淼打斷辛曼的話,“最近城市的出租車司機正在鬧罷工,在外面開的出租車一大半都是黑車。”
辛曼接過車鑰匙。在心裏腹诽了一聲,吓唬她還真的是不遺餘力,連黑車這種事情都用上了。
薛淼目送着辛曼的車離開,才轉了身,回到病房。
病房裏,薛子添正在以一個十分奇怪的姿勢躺着,腿翹的高高的,正在拿着手機不知道做什麽,聽見門口有聲音,耳朵一動,轉過來看過來,将手機往枕頭下面一塞,挪了挪屁股。
“老薛,你是在和辛曼談戀愛?”
記得在一個月前,薛子添就已經問過薛淼這個問題了。
但是,現在再重新提起這個問題,薛子添的口氣已經不那麽銳不可當了。
“嗯。”
薛淼只是從口中淡淡的嗯了一聲,便轉身躺到了在私人病房內靠牆邊的折疊床上,順手拿出手機來,手指在屏幕上滑了兩下。
薛子添撇了撇嘴。
算了,自己老爸也不容易,守着自己這麽一個小子到十三歲,也不能就這麽一直到老啊,如果必須要有一個要進自己的家門,還是找一個比較順眼的吧,千萬別像上回那樣,那個說話嗲聲嗲氣的,讓人厭惡。
況且,辛曼和秦可顏的親姐姐是好朋友,那麽他也能通過這層關系和秦可顏走的更近一點。
薛子添也是萬年都不跟老爸在同一個房間裏睡覺,現在摔斷了腿,和薛淼在同一間病房裏了。
他不困,腳又疼,又不能翻身,整個人都快要難受死了。擡眼看着薛淼,手機屏幕極微弱的光,照在他的面頰上。
“爸,你是在跟辛曼聊天麽?”
他今天晚上好像就是跟辛曼杠上了,只要是問薛淼,就和辛曼有關。
薛淼擡眸,“睡不着?”
薛子添點了點頭,又急忙搖了搖頭:“不是。”
薛淼将手機放在一邊,從折疊沙發上坐起來,修長的雙腿交疊敲在前面的茶幾邊沿,借着病房中的夜色看向薛子添。
“你跟我說說,你是對未來怎麽想的?”
薛子添懵了了一下,“什麽未來?”
薛淼從容不迫地說:“你初中畢業之後,高中畢業之後,甚至于考大學想要考什麽專業,将來大學畢業你想要做什麽,想不想出國?”
薛子添完全蒙圈了。
他根本就沒想過。
可能是家庭給他的條件太過于優渥,那些關于未來虛無缥缈的事情,他從來都沒有想過。
薛淼右手臂搭在沙發的扶手上,輕點了兩下,說:“你如果有喜歡的女孩子,現在你才十三歲,太小,這種喜歡不喜歡的事情,說太早了也沒什麽用,未來還有幾十年,很可能你這個階段喜歡,但是到了下一個階段就又不喜歡了,不過,你如果到時候有喜歡的人了,你難道不應該保證,你的身份地位,是能夠匹配的上她的麽?如果她想要出國旅游,花好幾萬塊錢,你能拿得起麽?”
“我”
薛淼直接打斷薛子添的話,“不是家裏給你錢。也不是家裏給你身份,有一些,家裏是可以給你的,但是有一些,必須是要靠你自己去争取的。”
薛子添默了。
這一點他從來都沒有想過。
薛家給了他很多東西,事事為他鋪路,根本就用不着他多操心什麽。
但是現在看來,他真的是太幼稚了。
第二天早上,辛曼起的很早,專門住了雞肉粥,給醫院裏那一大一小送過去。
寧寧拉着辛曼的手,歪着頭問:“曼曼阿姨,是誰生病了呢?”
辛曼不知道寧寧是否還記得,就先随口提了這麽一句。“是一個小哥哥,你見過的,上一次來過我們家。”
寧寧連忙點頭,“嗯嗯,我記得!就是那個很帥的哥哥!”
辛曼笑了笑。
這話要是讓薛子添聽見了,一準又要臭屁好幾天了。
來到醫院,辛曼囑咐寧寧不要亂摸亂動,寧寧乖乖聽話,病房裏,醫生剛剛查過房,迎面遇上抱着寧寧的辛曼,十分親近地說:“薛太太來了。”
辛曼:“”
這個稱呼在辛曼看來,聽了心裏實在是有點堵,說不上哪裏堵,好像自己還什麽都沒有做,這個名頭就已經坐實了。
不對,還沒有坐實,現在還是有名無實。
薛淼從洗手間出來,臉上隐隐有水珠,正在用濕巾擦去,看見辛曼倒是微微一愣,寧寧已經先于辛曼叫了一聲:“帥叔叔!”
辛曼拎着保溫桶,還抱着寧寧,從醫院下面上來,明顯已經是體力不支了,薛淼便順手将寧寧給接了過來。
寧寧已經是看見薛子添了,便掙紮着下來,一蹦一跳的向薛子添跑過來。趴在床邊,雙手捧着一張小臉笑的好像是一朵太陽花似的,“哥哥,你生病了啊。”
薛子添看着這個小女孩,知道是秦可顏的小侄女,點了點頭,“嗯。”
“我媽媽說了,不聽話才會生病,哥哥肯定是不聽話了。”
寧寧掰着手指,煞有介事地說道。
薛子添窘了一下。
雖然這個小女孩說的有點偏,不過歸根結底,的确是他不聽話才摔斷腿的。
“做了什麽好吃的?”
辛曼将保溫桶打開,一股香味撲鼻,“我做了雞肉粥。又買了兩籠灌湯包,應該是夠你們吃了。”
薛淼就在辛曼身後,靠的很近,向前探了探頭,看着這保溫桶裏的粥,手臂撐在桌邊,從後面看起來,這樣的動作十分像是在身後将辛曼給抱在懷裏。
辛曼轉頭,“有沒有小碗,我”
她壓根就不曾料想到薛淼就站在她身後,幾乎已經緊貼着的距離!
這麽一個轉頭的動作,嘴唇幾乎擦着薛淼的下巴滑過去,她有點心慌,緊接着便向前挪動了一下腳步,差點摔倒,被薛淼及時的扣住了手腕。
“有,”薛淼扶着辛曼的腰,“這裏有幹淨的一次性餐具。”
薛淼低頭從櫃子下面拿出包裝完好的餐具,辛曼低着頭看着他的背影,臉頰有點紅。
她真是腦子抽了,才會想要大清早的給這兩人煮粥!
薛子添靠坐在床頭,漫不經心地回答者寧寧的問題,眼光一直在向這邊瞄。
真想要大聲喊一句:這裏是醫院,不是打情罵俏的私人領域!
在病房裏小站了有十分鐘,覺得也真是插不進去這父子兩人的相處模式之中,辛曼看了一眼時間,便準備要起身離開。
薛淼送她出了病房門,辛曼左手邊拉着寧寧。右手邊喝薛淼并肩向前走着,一直走到電梯口,“你回去照看着薛子添吧,我先送寧寧去幼兒園,就去公司。”
她說話的時候,低着頭沒有看薛淼。
即便是穿着高跟鞋,她也需要微微仰頭。
薛淼忽然向前走了一步,俯身,以一個微妙的角度在辛曼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辛曼的心跳陡然跳漏了一拍,就仿佛一下子休克了。
她身體有點僵硬,電梯門已經大開,裏面走出兩個人,看了一眼這兩人。便繞了過去。
薛淼扶着辛曼的手臂,“走吧,路上慢點。”
抱着寧寧上電梯,辛曼都還心跳很快。
寧寧抱着辛曼的脖子,抿着嘴笑着,小手戳了戳辛曼的臉頰:“曼曼臉紅了哦。”
辛曼看着寧寧臉上這種“不懷好意”的笑,倒是和她媽媽秦簫如出一轍的像。
從醫院出來,辛曼把寧寧送到了幼兒園,來到公司,在電梯裏,盯着電梯的反光鏡面發呆,腦子裏不由自主地就又重新浮現出薛淼的身形。
她猛地晃了晃腦袋,肯定是薛淼最近在自己面前存在感刷的次數太多了,才導致在她的腦海裏烙下了印記。
一定是這樣的!
辛曼到達自己的座位。剛剛坐下,從茶水間泡了一杯咖啡的周多多就跑了過來,“你總算是舍得來上班了,從北京給我帶了點什麽特産回來沒?”
辛曼傻了。
和裴穎到處逛的時候,推銷賣各種紀念品的倒是不少,但是辛曼秉承着只看只玩不買,就算是買也只是吃的東西,當天就消化掉了,哪裏還有什麽特産
周多多一看辛曼這表情,就知道鐵定是忘了。
辛曼笑了笑,“北京烤鴨算特産不?今天中午我就去全聚德給你訂兩只。”
周多多一臉的黑線。
“對了,這個星期你不在,然後有好幾個找你的電話,我問他是誰。需不需要給你留口信,這人說,夜色什麽的,說是你擺了他一道,他總是要讨回去。”
周多多也沒在意,反正辛曼做暗訪也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了,這種恐吓電話接的不少,不過辛曼也早就練就了一身鋼筋鐵骨,防狼十八式在身,壓根就不怕,而且再加上辛曼這人原本就喜歡冒險。
不過,這次辛曼心裏倒是真的咯噔了一聲。
夜色
這個打電話來的,不是顧青城吧?
她當然記得,她撒謊騙他。說了楊拂曉的去了韓國釜山,但是實際上
這麽長時間,顧青城肯定去釜山找了,結果也很顯而易見肯定是沒找到。
辛曼覺得顧青城這個事兒,她不能硬碰硬,暫時的策略也就是躲着走,必要的時候還是必須要依靠着薛淼,背靠大樹好乘涼這回事兒,她也總算是知道了。
辛曼在今天下午,要去報道一個志願者進入養老院的一個志願活動,需要外出,上午的時候便将之前寫過的有關于北京中央會議的稿子整理了一下。
因為她昨天請假休息了一天,稿子沒有來得及校對,便直接發到公司的公共郵箱裏了。知道雜志A版的主編也會找人給校對的。
一直到中午的時候,周多多閑來無事翻看報紙,在翻到社會版,着重記錄中央會議的版面的時候,忽然叫了一聲。
“曼曼,劉晶晶什麽時候也跟着你去北京了?”
“沒有啊,”辛曼說,“當時宋主編就叫我一個人去的。”
周多多說:“那這個中央會議的稿子,後面記者怎麽有她的名字?”
辛曼皺了皺眉,“拿給我看看。”
周多多将報紙給辛曼放在面前,辛曼掃了一眼這篇稿子,不管是标題,還是裏面大概的文字,全都是辛曼寫的。但是因為時間緊急就直接發到了公司郵箱裏讓A版主編核對,可是現在印在後面的特約記者的第一個,卻并不是辛曼,而是劉晶晶,辛曼只占了後面一個校對編輯的名頭。
這種稿子寫出來被冒名的事兒,也并不少見,如果真的攤上了,也就只能自認倒黴。
周多多看着辛曼臉上的表情,就知道這事兒八成是真的了。
“劉晶晶就是個賤人,趁着你不在就拿你的稿子。”
辛曼低着頭,倒是把這篇稿子給前前後後的看了一遍,翻出來自己在優盤裏存檔的原稿給對面的周多多看,“你對照看看。”
周多多看了看,其中倒是有幾處不一樣。都是辛曼可能是寫的急了,有幾處同音的字形錯誤。
辛曼拿着報紙就直接站起身來,轉身向後面不遠處的劉晶晶走過去。
劉晶晶正在和一旁的一個同事交談的火熱,等到她注意到辛曼,辛曼已經來到了桌前。
她向後靠了靠椅背,雙手抱胸,“幹嘛呢,這麽氣勢洶洶的。”
辛曼啪的一聲将報紙摔在桌上,“這篇稿子,你寫的?”
她居高臨下的站着,手指着報紙上記者後面的黑紙白字,厲聲問道。
因為辛曼的聲音并沒有收斂,所以這麽一句話,就讓辦公室裏的同事都向這邊看了過來。
劉晶晶不緊不慢地拿起這份報紙看了兩眼。眼光裏似乎是有不同的神色,“是啊,這不是寫着我的名字的嗎。”
辛曼眯了眯眼睛。
“是你寫的,這個中央新聞報道,你去開會了麽,你去北京了沒,”周多多已經走了過來,“見過厚臉皮的,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人!”
劉晶晶一拍桌子就站起了身,“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這是上班的地方,不是讓你出來亂咬人的。”
周多多也是急脾氣,又想要說什麽,卻被辛曼直接給攔住了。
“劉晶晶,我們做記者這一行的,是要摸着良心辦事的,好,這篇新聞是你寫的,挂上你的名字,我現在不說什麽,但是為什麽這後面還要後綴上我的名字?”
劉晶晶手指卷了一下自己的發梢,“那誰知道,是不是你找了人托了關系,你問我我又怎麽知道?”
辛曼怒極反笑,“劉晶晶,我之前警告過你,建議你這種人,別走夜路,現在我還是這句話,小心點喲。”
她說完,便拉着比她還要氣憤的周多多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
“稍安勿躁,現在跟她吵起來,對咱們沒什麽好處。”
中午吃飯的時候,周多多一直都在罵劉晶晶,翻着花樣的罵不帶重複字眼的,辛曼也是聽着喜慶。
“跟劉晶晶這事兒算是沒完,我針對劉晶晶,絕對不是針對這一次的,”辛曼吃了一口菜,“之前在大學的時候,也不是寫的稿子沒有被別人拿走,改了改當成自己的就給發表了。見怪不怪了。”
周多多點了點頭,“上回把你鎖大廈裏面那事兒,就不該就那麽算了,倒是讓她現在猖狂了。”
周多多說着說着,忽然就頓了頓,“哦,對了,怪不得我上回聽說了,好像是劉晶晶攀上了咱們公司裏面一個什麽高管,那個高管就暈頭轉向了。要我看,這次偷你稿子的事兒,跟這事兒脫不了關系。”
辛曼托着腮。
周多多說:“要我說,你直接去找薛總,她有一個屁大點兒主管照料着,要咱們總裁大手一揮,就把那個主管連同劉晶晶一塊兒給掃地出門了,保管他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不用,這事兒我自己能解決。”
辛曼并不想要什麽事情都麻煩薛淼,況且,和薛淼也只是剛剛确定要交往,關系也還沒有到那種地步吧。
想起今天早上從醫院出來的時候,薛淼臉上那種要說不說的暧昧表情,辛曼恨恨地咬着手中的排骨,咯吱咯吱響,仿佛是把排骨當成是薛淼的肉了。
辛曼和周多多吃了飯上樓的時候,電梯前面有不少人在等,他們兩人便索性先進了樓梯,準備到六樓的電梯處再上電梯。
卻沒有想到,從樓梯走到三樓的時候,卻發現了在樓道裏正在激吻的一雙男女。
男人貌似是有些禿頂,而那個女人,竟然就是劉晶晶!
周多多張大嘴,下意識地就要大喊,辛曼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拉過她向後面的樓梯口躲過來。
“噓。”
周多多果然還是只能當財經新聞記者,要是當狗仔當娛樂記者,這種覺悟分分鐘被人奪了相機扔進河裏去。
辛曼拿着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因為角度問題,前面有遮擋物,不過兩人間的動作還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逐漸,激吻已經升級了,辛曼眼看着那個男人的手已經從劉晶晶的襯衫下擺裏伸了上去。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禁就別開了眼。
再看看周多多,也就剛才第一眼的時候比較驚訝,現在整個跟狼似的,看着這種激情場面,雙眼冒着綠光。
辛曼頓時感嘆自己還是太純潔了啊。
劉晶晶嬌han着說:“那個新聞稿件謝謝你了,你都沒有看見,她臉色就跟個調色盤似的唔,你輕點。”
辛曼:“”
她的臉色有像調色盤麽?
那男人承諾:“跟了我,保管你要什麽有什麽,只要你聽話。”
呵呵。
明明都已經幾近禿頂年齡了,還裝什麽高富帥說着“別說話吻我”這種霸道模式?
辛曼原本還在琢磨着,究竟要怎樣給這個劉晶晶下馬威,一定要一次性的煞掉她的威風,這不,上天都在眷顧着她。
她看了看拍的這幾張照片,還算是不錯,拿來唬一唬這個劉晶晶,綽綽有餘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從三樓的會議室走出來的薛淼,正在低着頭吩咐着身後的秦特助。
秦特助擡頭,眼尖地就看見了前面樓梯拐口站着的那兩個女人。
“诶,頭兒,你看那個是不是辛小姐?那是在幹嘛呢?”
薛淼頓下腳步,順着秦特助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是辛曼。
他将手中的文件反手遞給了秦特助,已經擡步向樓梯口走去。
秦特助在身後跟上,說:“頭兒,一會兒還”
薛淼比了一個手勢。負手站在樓梯口的一株綠色觀景盆栽旁邊。
秦特助揉了揉鼻子,把接下來的話給咽了下去,沒想到頭兒也會偷聽牆角。
他看着裏面偷聽的辛曼,再看看在這邊偷看的光明正大的頭兒,忽然覺得這兩人真的是挺般配的,領證結婚真是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