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這種事情要是被舉報了，那就麻煩了，所以不管是買還是賣，都很謹慎。
蘇茴跟其他正常的客人一般，來他的書攤上找書，挑了幾本之後，問攤主：“還有別的嗎？我家的小孩很喜歡，要生日了，我想多挑幾本送給他。”
攤主看了他好幾眼之後，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他認人的功力沒得說，他記起來了，站起身：“還有，不過不在這裏，你跟我來吧。”
蘇茴跟着他在巷子裏走。
“我要好的，錢不是問題，我還有好的大米。”最後一句話她壓低了聲音。
“價錢好說，我們都是童叟無欺，明碼标價的，就是不知道你的是怎麽樣的，給我散的還是給我整的？”
蘇茴伸手進兜裏，抓了一把米，給他看了一眼：“都是這樣的。”
驚鴻一瞥，但是那成色，絕對是上等沒跑了，他心裏改了主意，拐了一道彎：“好，你慢慢挑，絕對有你喜歡的。”
他帶她不知道從哪家的後門進了一處院子，然後再從正門出來，在這巷子中也不知道繞到了哪，如果是不熟悉這一片的人，絕對會被繞暈。
蘇茴是不熟悉，但是方向感很好，牢牢的記住了，事後她要來找，絕對能夠找到。
到了一個坐着喝茶的老漢面前，攤主微微點頭，帶他進了一間房間，之後關上門：“我要看看你的東西。”
蘇茴放下背上的背簍，掀開上面的蓋子，一背簍的全是大米，有40斤。
他伸手一插到底，最後把手伸出來，帶出來了一些，他挑了幾粒放進嘴裏嚼碎，微微點頭：“全部都在這裏嗎？”
“還有，就看你的東西了。”
攤主微微一笑，從桌子下面抽出一個木盒，把蓋子打開。
他記起來了蘇茴，自然也記起來了這個不起眼的男人上次買了什麽，這一盒全都是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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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寶石戒指，寶石項鏈，還有寶石原石，林林總總有十多樣，個頭有小指大小的也有大拇指大小的。
“這些大米，你可以挑一個。”
40斤大米，如果在供銷社買的話，也就幾塊錢，不算糧票的話，一斤也就一毛多，但是供銷社的米，跟這種米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供銷社賣的米，有不是碎的不說，還多少摻雜着米糠，這不是故意的，而是大部分機器就是這樣，脫殼，多少還會有一些沒辦法脫幹淨，而且味道也沒這麽香。
黑市上，不用糧票，大米的價格從五毛多一塊多都有，看當時季節和當年的年景，但像這種成色的，在黑市上面，三塊多都能賣，這種米很少出現，因為肥料等種種原因，大部分的大米都是中下等的，哪像蘇茴的這個，在戒指空間裏充斥着靈氣的地方生長，又沒有病蟲草搶奪營養，收貨後用陣法脫殼，幾乎沒有碎米，也沒有米糠，粒粒晶瑩剔透，是可以當做禮品贈送的，這個不起眼，收的人既放心又歡喜。
攤主自己打算留下一半，自家人吃。
蘇茴搖頭：“一個不夠，兩個。”
“兩個，那可不行，你也是個識貨的，你看這成色，這樣吧，你在這裏可以挑兩個搭頭。”
他又拿出一個木盒，這個要大多了，裏面的東西也比較雜，除了寶石，還有金飾銀飾，珍珠和玉。
不過明顯的，先前那個盒子裝的是上品的話，這裏的就是中下。
蘇茴在這那盒寶石中挑選了成色最好的那一個，它的個頭不是最大的，但是它的紅，是最純粹的。
搭頭則是挑選了一對金鑲綠寶石的耳環，一個麒麟玉墜。
“我那裏還有這樣的糧食，你這裏有好的玉嗎？”
這些玉，都是凡品，如果是蘊含有靈氣的靈玉，那絕對是玉中帝王，但是自愛這個靈氣稀薄的世界，蘇茴心裏并不抱有什麽期望。
靈玉裏的那些靈氣，還不如她一捧靈泉，至于說把這些玉放到靈泉中蘊養，這是一個辦法，變成靈玉需要的時間以百年記，但如果只是讓它成色變得更好一些，幾年、幾十年，還是有用的。
蘇茴滿載而歸。
攤主從某個方面來說，同樣也是滿載而歸，這些東西在以前是值錢的很，但是現在嘛，只要有關系，比如他，弄到手一點也不是很難，看到這些大米，他規劃着用途，幫他弄到這些東西的人不能忘了，作為回報，他打算把這次的大米一半給他，另外的，自己家一些，跟着他一起冒風險的兄弟也要分一些……
除了這個賣小人書的攤主之外，還有一個地方，那就是回收站的老大爺。
蘇茴把從攤主那裏買的小人書放好，做了一番僞裝，重新背上滿滿當當的背簍，向回收站出發。
她去到的時候，回收站那裏有人，正在家具堆裏挑挑揀揀，聽那交談，是分到夫妻宿舍的工人在挑舊家具。
蘇茴裝作跟看門老大爺不認識的模樣，她先是去找了一些比較新的舊報紙，不分種類，日期是她沒看過的就都拿上，然後是書，慢慢挑到其他人離開了，她才把書拿過去：“大爺，我又來了，幫我稱一稱，這個要多少錢？還有東西嗎，我準備了肉和大米，錢我也有。”
大爺先把她的挑的這些放到秤上去過秤：“你來看看多少斤？我去找找有沒有你要的東西。”
“好咧！”
沒多久，大爺從裏面出來了，手裏抱着個一點也不起眼的木盒子，沖她招手：“你過來看看這是不是你要的。”
她走過去，在一個死角站定，那個角落，一有人進來，他們就能發現，而且這個角度別人沒辦法看清他們在幹什麽。
大爺打開蓋子給她看，個頭都不大，小到細細的金戒銀戒、珍珠耳環，大到金條、手镯。
蘇茴在這裏挑東西就簡單粗暴多了，這些東西沒有小人書攤主那裏來的精品，但是偶爾也會有不輸給他那邊的好東西，蘇茴挑了兩根金條、兩條金項鏈、三個翡翠镯子、一個祥雲玉佩，這個祥雲玉佩的成色是最好的，比攤主那裏的還要好一些，入手溫潤，價值也是最高的，叫價就要一百一十，她砍到了一百，大爺就不肯繼續往下降了，以一百成交。
其餘的東西，一部分用米和肉換了，其餘的用錢，不過其他的東西加起來都沒有這個玉佩值錢，老漢看着不起眼，實際上也是一個識貨的。
“你要看看古董嗎，我之前看到一些，我也不懂，你要的話，一塊錢一個拿走。”
一塊錢一個？
蘇茴：“要！”
怪不得這麽便宜，蘇茴在看到時候這樣想着，因為這些東西，除了個別碗碟之外，個頭都比較大，是古董花瓶之類的瓷器。
這些個子大，不好藏，還容易碎，大爺好不容易挖了個坑暫時放了起來，深覺不劃算，打算快點出手。
這個別人會覺得不好藏，但是她有芥子空間啊，蘇茴左看右看：“大爺，還有沒有箱子櫃子？”
大爺看着他：“真要？小夥子，別太貪心，這東西可不好放，要是被找出來了，你知道的吧？”有多少人家，為了不被連累，把自家珍藏的東西當做禍水猛獸砸了，扔進河水中。
蘇茴勾起唇角：“大爺，你放心，我知道分寸，這些東西我也不會帶回家去。”
“好，你要箱子櫃子的話，我之前看了幾個不錯的，還想着搬回自己家裏去用，你要就給你。”
一個大櫃子，兩口樟木箱子，幾乎沒有什麽太深的損壞，還有修補的痕跡，蘇茴把裏面填充的滿滿當當，裏面除了古董花瓶之類的，還有書籍、字畫。
因為東西太多，他分了幾次把東西拿走。
跟大爺說：“我等會讓我朋友來搬，你看到衣服側邊上挂着一個主席頭像的就是了。
然後她就做了一番僞裝，分三次把東西拿走。
——
蘇茴從回收站出來，看了看天色，去國營飯店裏面吃了一頓，今天難得有牛肉，蘇茴不客氣的點了一個牛肉煲，享受了一番大廚的手藝，這才溜溜噠噠的到了約定的地點。
他在剛到市裏的時候就在指定的地點給虎哥留了信，他是有些小心思，但是在目前來說，雙方還算是合作愉快。
蘇茴賣給他的，不比肖谷那裏多樣，只有兩種，一樣是各式醬料，另外一樣就是水果。
她種的水果不多，大部分都是要種幾年才能結果，當年就能結果的就三樣，西瓜、香瓜和草莓，西瓜是種的最多的，收了幾百斤，草莓因為種子得到的晚，她才吃了一茬，就沒了。
現在西瓜價格并不便宜，這個時候已經過了時候，只有少數晚熟的才能留下，在供銷社一斤大米才一毛二的時候，西瓜要兩毛一斤。
不過只有價格在，市民想要買是買不到的，一到貨就被分了，根本等不到上櫃臺。
虎哥對這些西瓜香瓜看的很重，畢竟自己偷偷養了豬的也不是沒有，肉只要出的價格夠高，基本能買到，但是水果，從別的地方運來的水果就不一定了，這份能耐，虎哥對這位姓蘇的刮目相看，有些小心思，卻也一直敬着，就怕斷了貨源。
畢竟他讓人打探消息，什麽都沒打探出來，太神秘了，說這樣的人沒有後臺，誰信？
蘇茴把之前的錢都花的差不多了，換來了一堆現在只能看的東西，現在有了這一筆進項，兜裏重新鼓了起來，現在還有點時間，她在街上溜達，結果還被□□抓住盤問了一番，她拿出自己僞造的介紹信蒙混過關，不過這下她不樂意在大街上走了，走着走着，發現人流有集中的現象。
蘇茴順着人流走，聽到了些。
“……就說是家裏有國外的關系呢。”
“這樣的人就該接受人民的考驗。”
“……他家被砸了……”
“……現在上臺子了，我們快去……”
“走快點，遲了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別急，下次還有機會的……”
蘇茴去到的時候已經到尾聲了，只見高臺上有個頹廢的中年男人跪在那裏，嘴角有着傷痕，身上挂滿了菜葉子和臭雞蛋，他低聲喃喃着什麽。
蘇茴凝神細聽：“我沒有，你們冤枉我，這世道怎麽這樣啊？”
“什麽時候才能回來一片清明？我真的是無辜的，我一心向紅……”
臺下是一群神采飛揚的人，一臉的神氣，大聲的批判着他的“過錯”，迎接別人的掌聲……
蘇茴皺着眉頭離開了，幸好她們鎮上沒有這個風氣。
不管是不是無辜，當這種pi鬥成為一種博人眼球的行為的時候，對當地的人來說，就是災難。
蘇茴終究心情還是被影響了，買買買都沒有讓她心情愉快，看着時間差不多了，邁開腳步去車站。
她跟以前一樣，因為去市裏要花一個白天的時間，都是挑休息日，然後說進山，自帶幹糧，等到時候了挑着自己的早就準備好的東西出現就可以了。
這次她事先準備好了兩只野鴨子，一擔草。
張保國和張衛國都在廚房，張安國和張定國也沒閑着，他們兩個在客廳包餃子。
蘇茴不在家的時候，他們做飯，廚房有的東西他們都可以用，只不過他們細糧、肉之類的動的很少。
這一次也不知道是誰起了興致，要一起做餃子。
他們準備了三種餡料，一種是白菜玉米餡，一種是雞蛋餡，最後種就是特別省事的肉醬餡。
張保國揉的面，張衛國擀的皮，四個人一起包的餃子。
兩個大的在廚房，是因為第一鍋要出來了，他們緊盯着，外面就交給兩個弟弟了，大威聞着味道，在桌子下面蹭他們的腿，嗷嗚嗷嗚的叫着讨食。
張安國包的有模有樣的，不講究幾個褶子，一個個整齊好看，張定國包的一個個滾圓滾圓，肚子裏面全都是料，看上去都會替餃子皮擔心會不會撐破的程度。
說他包的是餃子，看外表，更像是縮小版的包子。
“媽媽，你回來啦！”張安國歡呼一聲，揚起自己的手：“我們包餃子，你看，這是我包的，最好看！”他圓圓的臉蛋上算是驕傲。
張定國也很驕傲，獻寶似的指着自己的傑作：“媽媽，你看這個，是我包的，我包的個子大，一口吃不下！”
蘇茴失笑的摸了摸他們的頭：“我看到了，不錯，繼續加油。”
不錯這兩個字讓他們一起笑了起來，極為相似的臉上全是滿足。
蘇茴把兩只被她擰斷了脖子的野鴨子拿進了廚房。
張保國正在吃餃子嘗味。
“怎麽樣？”
張保國呼着氣吞下：“好吃！不過味道有點點淡了，要再加點鹽。”
張衛國阻止：“不用不用，淡淡的正好，我們可以蘸醬吃啊。”
蘇茴撸起袖子：“我來，你們把這兩只鴨子處理了。”
張衛國一點也不怵，在他眼裏，這都是肉啊，肉有什麽血不血腥的。
兄弟兩個熟練的打了熱水，給鴨子去毛，剖開肚子，拿出內髒。
“媽，這兩只鴨子怎麽處理？”
“做煙熏鴨，我在調料，等下泡一會兒。”
張保國應聲，從井裏打了熱水清洗幹淨，張衛國熟練的把鴨毛等東西收好埋到土裏。
等到他們收拾好，餃子也做好了。
第二天上午去學校，下午蘇茴就去了鎮上，準備給他們帶新的小人書和點心回去，在她回去的路上，她看到了張成業，他架着牛車往村裏走，車上裝了一些被褥，邊上還有兩個陌生的老漢跟着，車上明明還有空位，卻讓他們在路上走，這可不是一貫敬老愛幼的張成業會做的事。
所以，這是關韶理說的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