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8)
了。
“不能!”惜釉悶悶道:“假若你們知道他是誰,你們是不會饒了他的,并且也會很快不顧我的意願将我嫁出去。”
長孫祁滿腹狐疑,嘴上未再問下去,心裏卻有了計較。
許久,惜釉笑笑:“好了,我又沒什麽事。皇叔就當是自家閨女在向您撒歡吧!”
長孫祁笑:“如若皇叔沒記錯,這些姑娘家的事該是向自個娘親說的吧。”
惜釉扯着他的衣袖走出亭子,嘴裏說道:“為了我,皇叔也沒少又當爹又當娘的吧!”
長孫祁哈哈一笑,拍拍她的頭,柔聲道:“沒事就好,夜深了,快去休息吧。”
“嗯。皇叔也早些歇息吧。”
“好,”長孫祁面帶微笑,心裏卻有了計較。若真如惜釉所說的那樣,這個人勢必是要找出來的。
☆、識情
栖幻小築,陽光普照,百花齊放。
暖暖的午後,傅君幻一身妃色羅裙,容顏清恬,彎彎的柳葉眉翠翠的如河邊楊柳。清風拂過,醉人心神。
她塗抹着丹寇,含笑道:“大哥的日子永遠都是這麽閑暇,誰比得上你的惬意。”她又打量了半響,調侃道:“雖說大哥長得一向俊俏,穿什麽衣服都好看,然瞧慣了你那一身繡竹長袍,這突然換上一件如此華貴的美服,嗯……”她托着腮不再說下去,眼底笑意卻是濃上了幾分。
傅聞君端坐在她對面,一身绛紫色華服,優雅尊貴,俊美非凡,袍尾微微觸地,清風拂過,衣擺微動,似水波蕩漾如流光傾瀉。
“怎樣?”
若是小唯在,她一定會好好端詳半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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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傲穿上這绛紫色華貴美服是狂傲的,是不可一世的;而傅聞則不然,他的随意将這紫色的高貴彰顯的淋漓盡致,又攜了絲冷峻威儀。
傅君幻微微一笑:“少了平日裏的溫和可親,多了些許的高貴威儀。”
傅聞君哈哈一笑,心情愉悅。“你怎麽也學會她的貧嘴了。”
傅君幻輕笑,她自然清楚兄長嘴裏的“她”是誰。
傅聞君随意站起身子,紫色袍尾滑落檀椅,如天上銀河鋪灑。
“你不是不喜歡塗抹丹寇的麽?”
“誰說的?”傅君幻微笑:“我只是很少,幾乎不曾塗過,但那不表示我就不喜歡了。”
傅聞君含笑道:“嗯,女孩子指甲較長,塗上丹寇是好看些。”當然,腳趾甲塗上也會很好看。
傅君幻笑笑,若有所指:“大哥,其實有些事無所謂喜歡不喜歡,只因為你很少去碰它,所以就會被人誤以為不喜歡,可能就連這丹寇也會以為你不喜歡它。但是只要你經常塗抹它,即便你不喜歡,旁人也會以為你是喜歡它的。而同樣的,丹寇也會以為你喜歡它。”
傅聞君淡淡笑笑,不言不語。
她微笑繼續:“雖說萬物皆有情,但人、事、物也還是有着很顯著的區別的。物品的話,好比這丹寇,假如你天天塗抹它,它會很單純的認為你是喜歡它的。即便有一天你不再塗抹它了,它也還是會靜靜的呆在它的位置等着你。它不會先行離開你,因為你是它的主人。可是人就不同了,或許一開始她是認為你是喜歡她的,但時間久了,當她察覺出來你并非真心喜歡她的時候,她便會離你而去。即便她的人不會走,但她的心已經遠走。”
傅聞君輕輕一笑,品着她斟滿的茶水:“君幻煮茶的手藝并未因某人的霸道而有所退步,只是這園子裏的花草似乎沒有你照料時的那般豔麗了。”
傅君幻笑笑,笑顏明淨。
“大哥,夕晚的變化很重要嗎?”
“不重要。”他柔聲道,毫不遲疑。
“那你為何總是想要試探她呢?”她問:“大哥不是很喜歡夕晚的嗎?”
傅聞君喝着茶水,狹長的鳳目輕眯,他柔聲道:“那是失憶前的夕晚,就像你一樣,是另一個妹妹。”
“我不懂。”
“失憶前的夕晚古靈精怪,有些任性,但是她的任性只對身邊的人,若是她瞧不上眼的,她理都不理人家,更不怕得罪人。總會做出一些教人哭笑不得的事。”
“那失憶後的夕晚呢?”
“現在的夕晚……”他若有所思,很是困惑:“她讓我覺得虛幻,飄渺,像是随時都會消失一樣,就像是一個影子總是會在特定的時間消失一樣。”
想了想,傅君幻突然一針見血道:“大哥這般試探,可是沒有安全感?”
傅聞君明顯頓了頓,似是并沒有想到這一層。
從一開始察覺出她的不對勁他就想方設法的去試探,他一直以為是因為他把淩夕晚當做妹妹也有淩辰的關系才放了心思在她心上,若她不是真正的淩夕晚,那他勢必要找出真正的淩夕晚亦要确保淩辰的安全,更要弄清楚她是誰。
如今想想,或許真如君幻所說的那樣,他從一開始單純的試探直到如今逐漸的把自己給放了進去。
他輕笑:“我也覺得這想法挺沒道理的。現在的夕晚跟失憶前的夕晚還是有些相似之處的,比如她總是能語出驚人,氣的淩辰無法。而且她總會說出一些奇怪的話,讓人費解。”他又道:
“知道夕晚是怎樣評價你的嗎?”
“說說看。如果是好聽的你就說吧,如果是不好聽的,那就免了。”她惬意的吃着茶點。
傅聞君笑笑,“她說你清悠空靈,有着大自然的感覺。素雅安然,有着獨居一隅的寧靜。安靜的不染塵埃,仿佛不存在這塵世間一樣,又仿佛遍布這塵世間的每一個角落。”
“大哥真正想說的是什麽?”彎彎的柳葉眉輕輕一挑。
傅聞君坦誠道:“我更加确定現下的淩夕晚,絕非昔日的淩夕晚。”
“緣由?”
“以前的淩夕晚是絕對說不出這種話的。”
傅君幻好笑道:“莫不是因為妙谛師父非尋常人,連帶着他老人家教出來的徒弟也這麽愛疑神疑鬼?”
傅聞君笑笑,柔聲道:“若是我一人懷疑也就罷了,可是,就連淩辰這個與她相處十餘年的兄長有時也忍不住懷疑他這個妹妹是不是別人假冒的了……”
“大哥!”傅君幻驀地輕喝:“你們該不是因着這份懷疑而對夕晚做出……”
“怎會?”傅聞君恹恹打了個呵欠,道:“先不說你與她感情甚好,單就淩辰亦斷不會同意,那可是他的妹妹。”
傅君幻淡淡掃他一眼,有些不悅。“可是大哥你卻利用夕晚來引出那采花賊。”
傅聞君忽地笑笑,寵溺的彈了彈她的額頭,語帶悵然:“話雖如此,可從一開始她便有所察覺了。只是我不解的是,她非但沒有避開,反而還配合了我。”
“大哥可後悔了?”傅君幻輕聲詢問。
傅聞君笑笑,懶懶道:“無所謂後悔不後悔,事情已經發生了。”
一陣靜默後,傅君幻柔聲道:“大哥,難道你從未發現,你已放了太多的心思在失憶後的夕晚身上了嗎?”
“……我已經意識到了。”倏地笑了出來。
望着那複雜難辨的笑,她問:“大哥,我很認真的問你一件事,你要很認真的回答我,你可以不用馬上回答我,但必須是你認真思考後的答案。”
傅聞君颔首,示意她問。
“對現在的夕晚,你可有情?”
绛紫華服随意倚靠着青青翠竹,清風拂過,墨發微揚,狹長的鳳目輕阖,傅君幻也不催促,靜靜的靠在藤椅上。
許久,傅聞君望向她,目光柔和。
後者一笑,打趣:“雖說大哥近日裏食欲甚是不好,然瞧着仍是虎背熊腰……”說到“虎背熊腰”四字突地笑了出來:“還望大哥莫要坐壞了我的秋千。”
傅聞君輕輕一掃,原來不知何時他已坐在了葡萄架下的秋千上。
秋千的繩索上密密麻麻的攀附着綠色的藤蔓,翠色盎然。
他笑:“若是壞了,不若為兄送你一片竹林可好?”
傅君幻緩緩站起身,羅裙搖曳,青絲如水。
她靜靜望着栖幻小築裏的竹屋,竹屋的外圍是一株株高于竹屋的青青翠竹,竹葉有些罩在屋頂上,在炎炎夏日遮去燥人的日頭,為屋內留下一片清涼。
整棟竹屋被青竹包圍住 ,只留下門前一塊空地。
空地也非空地,一架秋千,秋千上是翠綠的葡萄架,旁邊有座躺椅,有書櫃,一張矮桌,矮桌上是一些器皿。目光觸及外,百花盛開。像是置身于大自然中,讓人心曠神怡。
她望着這竹屋,柔聲道:“這片竹林,可謂深得我心啊。”
秋千上,傅聞君身軀輕輕一震,擡首望向那女子,修長的五指緩緩攥緊了秋千的繩索。
她又道:“大哥,這片竹林,你送的可謂深得我心啊。我雖不太介意這些,然夏日裏多有些燥熱,這竹屋與這竹林……我時時刻刻奉若至寶。”
“幻兒……”低啞的聲音含着不可置信。
她知道這竹屋與竹林出自……他手?而非阡陌。
傅君幻低低笑道:“大哥對我的好,我豈會不知。”這一句,含着太多太多。
傅聞君緩步走至她身前,與她并肩而立,望着那翠竹。
他想起曾有個人問他為何獨愛翠竹,他答的随性——涼快,在夏天,尤為舒爽。
之後是那人毫不掩飾的不屑加鄙夷。饒是他臉皮再厚,亦受不住那赤果果的鄙視。
他只能再道——你不覺得,這翠竹與我很是相像麽?
那人疑惑的望他一眼。
他道——高風亮節的情操。
至今憶起此事,那火熱火熱的不屑鄙夷加鄙視仍在眼前揮之不去。
頭一次,他為自己臉皮的厚度感到了羞愧。
“大哥可是想到什麽?怎得笑得如此舒暢?”
纖長的手臂輕輕拂過每一寸竹節,“幻兒,她曾問過我為何獨愛翠竹。”
“哦?”傅君幻輕笑,“大哥是如何答的?”
傅聞君低低笑道:“我跟她說,這翠竹尤為彰顯我那高風亮節的高尚品德。”
傅君幻輕笑出聲,柳葉眉彎彎的,如拂過水面的細長柳葉,明眸逐漸濕潤,水潤剔透,笑顏山水明淨。
她驀地轉身投入傅聞君的懷抱,笑中帶淚,諸多欣慰。
“大哥,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哥哥!”
傅聞君回抱着她,他知道,這個擁抱有着太多複雜的情意含在其中。但最終,它也只會是個簡單的擁抱。
這個女子,他亦不知何時放在心上的,只知當他意識到時,已是覆水難收。
她很安靜,不吵不鬧,跟大多的深閨小姐沒有顯著的區別。唯一不一樣的是,她很明淨,如遠山遠水般,似一張水墨畫。
而她就如同那遠山遠水的畫中人,笑看周遭或濃墨重彩,或水墨蜿蜒。
她會用心看人,用心對人,用心接受一切。
他拍拍她的背,深深一嘆,頗為苦惱道:“君幻,她還不想見到我呢?這可如何是好?”
傅君幻亦老成在在的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的建議:“大哥,有時這高風亮節的高尚品德亦是可以扔一扔的。”
傅聞君嗤笑,望着她,再度将她抱在懷裏。許久方柔聲低語:“君幻,我走了。”你要好好的。
頭枕着他的肩膀,傅君幻輕輕點頭。
“嗯。”我們都要好好的。
我走了。短短的三個字,她卻懂得其中的意思。
那時的他們,殊不知,“好好的”的這三個字,到底有多難以實現,它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實現。
有的人撕心裂肺肝腸寸斷;有的人斬斷紅塵落發為尼;有的人心神俱滅痛不欲生;有的人心灰意冷遠離一切。
這一切的一切,無不是情字糾葛。
它暖人,亦冷人。
傅聞君走了幾步,突然回首笑道:“我想起有一日,她唾棄王緘不夠雄心壯志,既然有了喜歡的姑娘就要秉承‘該出手時就出手’的雷霆之風,一舉将佳人拿下。”頓了頓,他又道:“左右我這高風亮節的情操自打遇上她之後就被丢的找不回來了,不若就合了她的意,該出手時就出手吧。”語氣甚是清朗有神,輕松惬意。
聽聞此話,傅君幻微微側首,彎彎的柳葉眉似被水裏的魚兒咬了一口般,狠狠的抖了抖。
她笑語嫣然,水墨生風。
“大哥莫得意,先把人拿下再說!當然,現下首要的是要想想如何才能讓她願意見你。”
鳳眸輕眯,薄唇微啓,“這有何難?”他掃了一眼花叢中賞花賞到肩膀不停抽蓄的青衣丫鬟,墨眉一挑,道:“節操扔了便是。”語畢,轉身離去。
走至小築拱門處,他高聲道:“為兄去廚房尋些吃的,稍後就來。”語氣甚是潇灑,可見他心情甚是愉悅。
遠方有位天仙似的姑娘,狠狠的打了個噴嚏。
丫鬟關心問道:“小姐可有不适?”
天仙姑娘狠狠吐槽:“丫的!哪個卑鄙小人在算計本姑娘!”
丫鬟:“……”
花叢中的青衣女子徐徐走來,傅君幻失笑:“言姐,何故這般瞧着我?”
徐言微微一笑。“這麽好的姑娘,便宜許阡陌那小子了。”
傅君幻輕笑,望着那修長挺拔的紫色身影消在拱門處。
徐言順着望去,徐徐道:“我真替那位被他盯上的姑娘感到憂心。”這麽恬不知恥,還高風亮節的高尚品德呢。
許阡陌雖霸道,但人家霸道在面上;傅聞君的恬不知恥卻是藏在身後,典型的笑裏刀,綿裏針。
傅君幻噗嗤笑了出來。
徐言輕輕一嘆,望着她。
好一會兒,她緩緩道:“我愛阡陌,但大哥卻揪着我的心不放。”這無關乎愛,心疼使然爾。
都說她安然随性,凡事都不看重,她亦以為如此。
但有時她亦會想,果真如此麽?
她的七情六欲亦重亦輕,對她好的人,她放在心上,裹了一層又一層。
“小姐,公主來了。”徐言輕聲道。
傅君幻望去,眼底湧上不解:公主?
惜釉微笑扶起要行禮的她,溫和道:“行什麽禮,這又不是在皇宮。再說,你可是我的未來嫂子,我哪敢讓你給我行禮。”
傅君幻微笑:“不知公主前來所謂何事?”
“你們叫我惜釉就好。”她随意道。
傅君幻越過她,瞧見端着一盤糕點前來的傅聞君,對視一眼,畢竟他們跟這位□□公主可不熟。
惜釉無所謂笑笑,大大方方:“叫吧叫吧,就叫我惜釉好了。”
傅聞君問:“你怎麽到這兒來了?”
惜釉微笑說:“來找君幻套套近乎。啊,對了,還有,前幾天我碰到淩夕晚了。”說起那個山寨版的淩夕晚,也就是小唯,彼此間就近了不少。
惜釉有些忍俊不禁:“你們猜我是怎麽跟她認識的?”
傅君幻搖頭,但依着夕晚的性子,約莫也不是正常的原因。
惜釉笑:“她調戲我。”
傅君幻失笑,傅聞君淡淡一笑,柔聲道:“你們聊着吧,我還有事。”傅君幻別有深意的望他一眼,眼底趣味甚濃,惹得他連連搖頭,在心底大呼:遇人不淑!
“這丫頭女扮男裝,打扮的花裏花俏的,如果不是認出了她是女扮男裝,我還真要以為她是打哪兒來的地痞流氓呢。”回想那日的情景,說的啼笑皆非。
傅君幻溫和笑笑:“你怎麽想起到我這裏來了?”
惜釉環顧四周,似是自言自語,“你這裏我來過好多次呢,只是你都不在而已,這裏這麽美,在這睡午覺多好。”
傅君幻笑說:“原來我這裏這麽受歡迎啊。”
惜釉占據了藤椅,傅君幻則坐在秋千上,手拿着一卷古書。
“言姐,拿條毯子給她蓋上。”
徐言取來毯子蓋在惜釉身上,轉眼瞧見傅君幻若有所思的樣子,“怎麽了?”
“沒事,我就是在想,惜釉怎麽會喜歡上我這裏,聽她說她經常來這裏。她一個公主,想要什麽沒有?”
徐言溫和道:“說不定她是真的想來看看你這未來嫂嫂呢。”
傅君幻微微搖頭,輕言:“我并不在府裏不是嗎?那她來找誰?”
徐言打趣:“你呀,以前的你可沒這麽多想法的。”
傅君幻放下書,兀自搖了搖頭,緩聲道:“我讓你煮的補品怎樣了?父親這幾日不知是怎麽了,總覺得他好像有心事,人也消瘦了不少。”
“煮好了,我去端。”
“嗯,一起去吧。”
主仆兩人走後,惜釉緩緩睜開眼,她有預感,傅君幻會是第一個察覺到她與傅銘之間的事的人。
叩叩叩——
“進來吧。”
“爹。”
傅銘坐在書桌前,微笑:“是君幻哪。”
傅君幻微笑道:“爹,我讓人炖了些補品,您嘗嘗味道如何?女兒看您最近瘦了不少,是何事讓您煩心了?若是商號的事,您交給大哥去打理便是。”
傅銘溫和笑笑:“人老了,這身子難免就不中用了,不過是受了些風寒……君幻,你在看什麽?”這丫頭怎麽一個勁兒打量他?
傅君幻微笑打趣:“爹爹一點兒都不老。”
傅銘失笑:“你炖的補品呢,我還真有點餓了呢。”
傅君幻盛了一碗,卻不是給傅銘的,“我也餓了,我也要吃點。”
傅銘一愣,随即啼笑皆非:“你這丫頭,說是為我準備的,現在倒是自己先吃了,理都不理你父親。”
徐言盛了一碗遞給傅銘,傅君幻攪着湯,道:“我才不要盛給您吃呢,您有心事都不告訴女兒。”
傅銘失笑:“爹能有什麽心事,無非就是你們小一輩的事。待阡陌回來後,你就要嫁過去了,到時,你可就是別人家的人了。”
傅君幻臉色微紅,轉了話題, “爹,公主經常到小築來嗎?”
傅銘垂首攪拌着炖品,狀似随意:“怎麽問這個?”
傅君幻溫和道:“公主剛剛來了,就在小築裏午睡呢。”
傅銘随意淡淡一笑:“你們年紀相仿,你那園子可是漂亮的緊,她又是個姑娘家,自然會喜歡了。”
“也是。”傅君幻笑笑:“公主人挺和善的,一點公主的架子都沒有。”
傅銘随口答道:“嗯,确是……”
“爹,墨汁!”
“怎麽了?”什麽墨汁?
傅君幻放下瓷碗,“您的袖子鋪在了硯臺上,袖子上全是墨汁。”
傅銘撩起袍袖,她又道:“瞧您,整天在書房裏寫寫畫畫的,又不是頭一次學書的人了,還會把墨汁弄到衣服上去。”
傅銘失笑,點着她的額頭:“你這丫頭,沒大沒小的,怎麽說你爹的。”
“女兒又沒說錯,您先把衣服換下來吧,回頭我來洗。”
脫下外袍,傅銘揶揄道:“瞧瞧我女兒,如今是洗衣做飯都行了,這都是誰□□的?”
傅君幻失笑:“爹,您就愛取笑我。您先把補品吃了,這袍子我帶去了。”
“嗯,去吧。”
栖幻小築有座水池,是用來便于澆花用的。徐言幫忙打了水,木盆裏是傅銘那件髒了的袍子。
“君幻,我來吧。“
傅君幻笑笑:“不用,你去瞧瞧公主可醒了,問她要不要吃點東西。”
“這偌大的傅府,難道還沒有一個負責洗衣服的婢女?”
傅君幻溫和道:“這是爹的衣服,剛剛不小心沾上了墨汁。”
“君幻,除了這小築,你從不外出嗎?”惜釉問。“你不感到悶得慌?”
傅君幻溫和笑笑,“夕晚也曾這麽問過我,”聲音忽柔:“這麽說吧,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喜好,你不能用你的觀點來衡量對方的事。其實就是一句話,我很喜歡這裏,就像你們喜歡你們所想去的地方是一樣的。”
聞言,惜釉淡淡一笑:“這一覺睡的真香,我該回去了。”
惜釉剛走,徐言端了一碗羹湯過來,“公主走了?”
“剛走。”
徐言無奈道:“唉,這公主,真是想到什麽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