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風流劍》的演員陣容正式對外公布，這兩股浪潮讓畢霏凡的人氣持續走高，只是，負面的言論居多。
"你可別生氣，粉絲是慢慢積累的，你才出道半年多，能夠有現在的人氣已經不錯了。"許夏這段時間看着網上的言論也是糟心透了。不過萬一畢霏凡頂不住壓力撂挑子不幹了，那自己的事業也得歇菜。所以她只能好聲好氣地安撫畢霏凡。
"我不生氣。就算在地獄裏沉得再久，我也會等到華麗反轉的那一天。不是有人說過‘經得起多大的诋毀，就受得起多大的贊美’。”畢霏凡優雅地抽着煙，熟悉的煙草味，能讓她心安。她看着那一期節目，倒不是想要從細節中找出安景昊是怎麽陷害她的，帕米那麽大的經紀公司，影響安景昊形象的畫面恐怕早就通過各種手段被剪掉了。否則她現在也不會陷入這麽大的漩渦裏。
讓她心裏有所觸動的是，沐卓的出現。不得不說，長得帥是有好處的，連鏡頭都對他格外偏愛，每一幀幾乎都呈現出他完美無缺的樣子。畢霏凡竟然拿着遙控器倒回去又重新看了一遍。
“沐卓是不是火了！”照他這種出場的畫風，成為國民男神完全不成問題。
“噢，你不說我還沒注意！原來沐總才是這期節目的最大贏家！有關他的話題已經成為百度和微博熱搜了！”許夏一邊刷着網頁，一邊驚呼道，“這麽一個具有公衆娛樂號召力的人，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把他簽下來？”
畢霏凡扭頭給她點了個贊，“我敬你是條漢子！你去問問沐卓，他大概什麽時候破産，那時候你就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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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畢霏凡沒有想到的是，這件事的風波并沒有就此過去。
安景昊在最近一次采訪中含沙射影的表示有些女明星為了上位不惜使出一切手段，還痛斥譴責曾有女星在節目裏勾引他。雖然說得隐晦，但足以讓媒體大肆渲染和揣度了。
大家一致都會聯想到安景昊和畢霏凡之間的恩怨，所以紛紛都覺得安景昊指控的女明星就是畢霏凡。
網上對畢霏凡的聲讨再一次升級！她又一次成了全民公敵！
這一次，其實算是安景昊的公然挑釁了。可是明知道他是在造謠生事，許夏和畢霏凡也無能為力。騰霄也再一次向許夏施壓，如果畢霏凡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騰霄不會再向她提供好的資源了。
這讓畢霏凡和許夏雪上加霜。
又有人把她以前“堕胎”的消息翻了出來，她被扣上“不要臉”、“賤人”的帽子，甚至還有人成立了反霏凡聯盟，“畢霏凡，滾出娛樂圈”的帖子幾乎刷屏。
許夏一個電話已經打了一個小時，為了她不斷地對人低聲下氣，“我們霏凡不是這種人，請您一定要相信……我們會妥善處理這件事……求你們再給霏凡一次機會……相信我們，這件事很快會平息的……”許夏平日裏也是個驕傲的大小姐，何曾見她這麽……卑微過？她給人說盡了好話，聲音都沙啞了。
下一波，對她的聲讨再升級。直接向沐卓施壓，“取消畢霏凡的代言資格！如果畢霏凡繼續當Charming的代言人，我們将抵制Charming品牌旗下的所有産品！”韓紀琳匿名悄悄發完這個帖子後，冷冷地笑開了，畢霏凡，看你這一次還怎麽扭轉乾坤！等你滾出娛樂圈，看你還拿什麽跟我鬥！
這個帖子也迅速的被頂起來，并且被轉發到各個網站和論壇。
要知道代言Charming是畢霏凡現在唯一能夠在成績單上記上一筆的成績，如果這一筆被抹去，那她就真的要遠離娛樂圈了。
“你別着急，我現在馬上給曠世集團打電話！”恐怕現在，也只有許夏一個人是跟她站在統一戰線的。
“我自己打吧。”雖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但這個時候必須要抓住主動權。一旦曠世集團宣布要和她解約，那她恐怕一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了！畢霏凡頭疼欲裂，再多的尼古丁也燃不盡她心裏噴發的怒火！
事情的發展層層遞進，完全把她推到了懸崖邊上，只要再來一陣微風，她就可能墜落懸崖，粉身碎骨。這麽精細的過程，顯然是有人一手策劃。
一連打了三個電話，都是占線。
好不容易打通，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沐卓那從冰窖裏發出的聲音，“我很忙！”三個字，電話就被挂斷了。
她的希望似乎也落空了。
的确，她給Charming帶來了非常惡劣的影響。
在很多人都對她避之不及的時候，唐澤丞倒是找上門來了。
“是你？你怎麽知道我住這裏？”也不知道小區裏有沒有記者蹲守，要是拍到唐澤丞的行蹤，恐怕又要引發一大波議論。不過，現在她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好在唐澤丞也沒有以風流子的身份公開露過面。
“本少爺自有門路。”唐澤丞兩只手上拎着各種吃的，也不管畢霏凡是不是邀請他進屋，他便像泥鳅一樣滑了進去。
“你來幹什麽？”畢霏凡已經煩躁得快抓狂了，根本沒興致招呼這位大少爺。
“萬一你想不開自殺，那風簫誰來演？想必你一天都沒吃什麽東西吧，本少爺給你買了很多好吃的。”唐澤丞就這麽恣行無忌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把他帶的吃食一樣一樣地在茶幾上攤開。“都說吃東西能給人帶來幸福感，我陪你唠唠嗑也免得你想得太悲觀。”唐澤丞依舊是那副潇灑風流的模樣，雖然說話的時候帶了幾分沒心沒肺，但是聽得出來，他是出于好意。
“謝謝。我沒那麽脆弱。”畢霏凡看着那一堆美食，卻沒有一點胃口。
她下意識地去拿煙，但是煙盒裏已經空了。一陣莫名的惱怒襲上心頭，壓得她呼吸困難。她抵着自己的胸口在屋子裏來回徘徊，良久又想起屋裏還有人在，她無力地垂着眸子，“對不起，我沒有心思招呼你。”
唐澤丞吃的正歡，随意地擺擺手，根本就不介意，“你知道嗎？你現在就跟風簫以為自己把林詣幹掉了，遭受天下人唾罵時的心裏狀态差不多。有這段經歷，你會對風簫這個角色的領悟更深，诠釋地更好。”聽上去，唐澤丞的這番話說得很随意，但是畢霏凡卻從他的表情裏捕捉到幾分難得的認真。
不得不說，他的這幾句安慰恰到好處，也的确能觸動畢霏凡。但是她連Charming代言人的資格都快保不住了，她還能保住風簫這個角色嗎？
“說不定馬上新一輪的攻擊就是‘抵制我出演風蕭’，大家以不看電視劇要挾！”想想如果韓紀琳還要拿出什麽來加碼的話，恐怕也就這一點了。或許到那個時候，韓紀琳差不多可以收手了。
“切！老子的戲當然是由老子說了算！大不了我自己掏錢拍。”反正他也不稀罕投資商的那幾個錢。
畢霏凡冷笑了一聲，有錢就是任性啊。不過她可不希望真的走到那一步。
“也不知道那些網絡愚民是怎麽想的。你怎麽會去勾引安景昊那個小白臉呢？本少爺的顏值甩他幾條街好麽？要不然我們拍一些親密照片，閃瞎那些钛合金狗眼。”說着唐澤丞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機，調到了自拍模式，然後一躍走到了畢霏凡身旁摟住了她。
畢霏凡想也沒想便推開了他，“唐少爺你就別添亂了。你還怕別人對我的非議不夠多麽！”唐澤丞耗了許久，最後畢霏凡以累了想休息這樣的借口，才終于把他請出去了。她的世界總算恢複了一點安寧。
可是這注定又是一個漫長的黑夜，背後仿佛有無數雙魔爪，将她一點點往地獄裏推。
而此刻的曠世集團的總裁辦公室，一片燈火通明。
“沐總，大家都要求我們跟畢霏凡解約，否則他們将抵制Charming！”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品牌，現在卻因為代言人，品牌形象一落千丈，他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只能來向沐卓請示。
今天品牌團隊也做了一天的公關營銷，但收效甚微。
沐卓一直盯着自己的電腦，也不知道他在研究什麽。他一臉凝重，眉宇間似乎凝聚了解不開的愁，讓人不免心生駭意。良久，他突然擡起頭，“左堯，你怎麽看？”
“事情愈演愈烈，有人為操控的痕跡。我已經找到了言論發布者的IP地址，他用多個賬號灌水。表面上看，事情是由安景昊挑起來的，可以從安景昊着手。如果他的謊言被拆穿，那後面欲加之罪便都會不攻自破。”跟着沐卓久了，自然就會了解他的處事方式。左堯也習慣性地站在沐卓的立場上去思考問題，所以他的話讓顧寒自覺汗顏。
沐卓瞄了一眼顧寒，“現在該知道怎麽做了？”
“我馬上去！”顧寒立即回複了他一個“get”的眼神，踉踉跄跄地離開了他的辦公室。十分鐘後，Charming官微和官方微信同時發表申明，“真正的魅力女王，必能寵辱不驚地看待一切。所以的流言蜚語，都是我堅強的證據。”
這個狀态表明了Charming的态度。一時間，有人嘲諷，有人開始重新審視畢霏凡。她到底有什麽樣的資本能夠讓曠世集團力挺？是她真的有能力？還是因為她背後有人？
“視頻拿到了嗎？”沐卓看着網上時刻變化的輿情風向，覺得很可笑。
“拿到了，他們已經剪輯好了。現在是不是馬上就上傳？”左堯一切就緒，只等着沐卓點頭，他按下一個回車鍵，所有的戰火硝煙都将煙消雲散。不，或許對于畢霏凡來說，會獲得另一片天地。
因為所有罵過她的人，都會對她産生愧疚。
“發吧。不然她真的要崩潰了。”沐卓關了電腦，事情終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沐總，你為什麽要幫畢小姐？”危機解除，看沐卓松了一口氣，左堯便好事地問了一句。想起之前兩個人住院的時候，沐卓對畢霏凡的好就有跡可循，而最近跟小王一起吃飯的時候偶爾也聽他提及沐卓跟畢霏凡時常見面，要是沐卓真的對畢霏凡有興趣，那他就可以向老夫人交差了。
"我幫她了嗎？"沐卓挑眉看了他一眼，似乎對于左堯胡亂猜測他的心思感到不滿。
"這還不叫幫？本來她的演藝圈事業都可能毀掉，但是現在，她可以力挽狂瀾挽回局面，甚至她可能還會因為這次的風波獲得一批忠實的粉絲。"左堯覺得畢霏凡一定是上輩子拯救了地球，才會有這麽好的運氣得到沐卓的幾次相救。
"我是為了Charming，對了，告訴産品設計部的人，讓他們設計出一個道歉系列的包裝來，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效果圖！明天晚上之前，确保有5萬瓶可以在全國各地同步上架！"這次的事件其實也給charming帶來了不少宣傳賣點，畢霏凡跟Charming是唇亡齒寒的關系。沐卓再一次在心裏給自己灌輸了一遍這樣的想法。
左堯的臉頓時就黑了！為什麽每次當壞人的都是他，産品設計師們估計都要恨死他了。
畢霏凡站在陽臺上吹着冷風，有那麽一瞬間，她真的有種跳下去的沖動，20多層的高度，足夠她一了百了。
這時她的手機鈴聲一遍又一遍地響起，看到是許夏打來的，畢霏凡才有氣無力地接了。
"霏凡，霏凡，你快打開電腦看我發給你的視頻！大家現在紛紛都對你路轉粉了！"許夏太過于激動，連聲音都顫抖了！
"什麽！怎麽回事？"畢霏凡匆匆打開鏈接，一邊拿着電腦看視頻，一邊拿着PAD刷帖子、刷評論。
畢霏凡再一次見證了網友們"牆頭草，兩邊倒"的功力，剛剛一個個還像上帝一般數列她的罪狀，這會兒一個個又開始說畢霏凡務實、能幹、聰明。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那段視頻。可以明顯的看出來這段視頻是那期真人秀當中的素材，只不過當時播放的完整節目裏并沒有這一段。視頻的一開始就是安景昊推了畢霏凡，還有多處安景昊的表情都不自然，有點奸詐的意味。包括在他從畢霏凡手機接盤子的時候，他還露出了奸計得逞般的笑容。
還有下面的比賽，安景昊多次都想給畢霏凡下套，但都被畢霏凡不着痕跡地躲了過去。
安景昊頓時落得個"心機渣"的惡名，原本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人氣一落千丈。
這段視頻出賣了他，也真實地還原了當天的情況。
至此，畢霏凡終于沉冤得雪。
既然安景昊一心想要害畢霏凡，那麽他之前采訪中對畢霏凡的控訴就顯得別有用心了。而她勾引安景昊的前提不存在，那麽也就沒有後面“滾出娛樂圈”，“抵制她代言Charming”的說法了。
縱然還有安景昊的粉絲想要圍護自己偶像的形象，但那也不成氣候了。
“這視頻是誰發的？”雖然“重獲新生”畢霏凡也很高興，但是她的心情并沒有一下子就恢複到輕松的狀态。反而她有種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間的感覺。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但總歸來說是件好事，我們都能睡個好覺了。”許夏想想今天給人說了一天的好話還被人讨嫌就來氣。早知道有這麽管用的視頻，她早就想方設法給弄出來了。
“但願是吧。”
“我猜是不是沐總，之前Charming就表明态度要力挺你的！或許就是為了這個視頻做鋪墊。或許，charming才是真正的贏家。好了，我只是亂說的，你也別想太多了，好好調整一下狀态，馬上《風流劍》就要開拍了，是你的實力見真章的時候。”許夏打了個哈欠，忙碌了一整天，她早已經累慘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沐卓幹的？那麽他是好不容易才拿到了這段視頻？還是他算準了時機才公布的？
或許被人坑的次數太多了，畢霏凡的觀念不由自主地轉向消極。
那天晚上，畢霏凡發了她的第一條微博狀态，“其實我不怕飛短流長，我只怕自己不夠堅強，辜負了那份野心，也辜負了那些苦難。謝謝你們給的一切，好的，壞的，讓我成長。”
那條微博被瘋狂轉發，一夜點贊數超過十萬，評論過萬條，所有的人似乎都重新認識了她。
昨天她是被萬人唾棄的賤人！
今天她成了被衆人景仰的女神！
經濟公司看到這樣的成效，要求她保持微博穩定更新，甚至還提出把她的賬號交給團隊來專門經營，但是被許夏和畢霏凡拒絕了。好不容易贏得了民心，她想好好經營。
Charming借勢營銷之後，銷售達到了一個新的增長點。
許夏又忙碌了一天，只不過今天不是被各種推脫拒絕，關于畢霏凡受邀采訪、受邀參與真人秀節目的電話，她接到手軟。
正當畢霏凡以為一切風波慢慢平息的時候，她卻接到了老家打來的電話。
打電話給她的是她的繼母，說她父親因為看到那些亂七八糟的消息氣得心髒病發住進了醫院，情況非常嚴重。
當初畢霏凡義無反顧地離開家來到這裏，也是不想面對尴尬的家庭環境。父親對她固然是好的，但是她實在受不了繼母的挑撥離間。
如今聽到父親病危的消息，畢霏凡才恍然意識到，父親已經老了。她匆匆收拾了行李，便往機場趕去。
去機場的路上，畢霏凡的腦子裏不斷地閃過有關父親的畫面，像播放老電影一般。當初她不顧父親的反對，毅然決然地跟随雷彥文的腳步選擇來到這座離家遙遠的城市讀書，她一直都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夠驕傲自豪地領着雷彥文站到他面前，大聲地告訴他，“爸爸，你看，這就是我選的人！”
可事實卻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她把自己弄到了如此不堪的地步，到頭來父親卻還因為她鋪天蓋地的負面消息病倒了。前所未有的失敗感層層疊疊地将她困住，這條路，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選錯了？
“小姐，到了！”司機将她送達機場的航站樓前，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哦，謝謝。”畢霏凡失魂落魄地下了車，拖着行李匆匆忙忙走向國內出發的入口。
“啊！”因為走得太急，她一不小心撞上了一道肉牆，手機直接飛了出去。“對不起，對不起！”她連聲道歉，想要去撿自己的手機，結果手腕直接被人拽住了！
“畢霏凡？你在這裏幹什麽？”沐卓剛剛正好好地打電話，他臨時有事要去處理，所以想把公司的事情交代一下，結果話說到一半，手機就被撞飛了。本來被勾起了怒火，但看到畢霏凡那倉皇焦慮、火急火燎的樣子，他倒是有些疑惑，那些誤會不都已經解除了嗎？
“我爸生病了，我趕着回家。”畢霏凡也懶得跟他多解釋，扭頭撿起地上的兩只手機，随手把沐卓的那一只塞給他，然後就忙不疊地去安檢準備登機了。
半個小時後，兩個人坐的飛機各自起飛，同款手機雙雙關機。
兩個小時候，廣播裏傳來飛機降落的提示。畢霏凡緩緩地睜開眼，再次回到這座海邊的小城市，她有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
這裏其實很适合居住，氣候宜人，A市已經入冬了，而這裏卻還停留在秋天，空氣中透着舒爽的味道，還有暌違已久的大海的味道。
或許等她老了，她還是願意回到這個地方，等待日暮的垂落。
匆匆趕往醫院，還沒進病房，就被人攔在了門外，“喲，你可總算回來了。”繼母劉紅芸擺着難堪的臉色，直接朝她伸出了手，意思再明顯不過——伸手要錢。或許她好心告訴自己父親病重的消息，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吧。
因為關心父親的病情，畢霏凡不想跟她計較，直接從錢包裏把2000塊現金都給了她，“我爸到底怎麽樣了？”她迫不及待地想進去看看，畢竟父親是她在這個世界上至親的人，父親生病也是因她而起，她的負罪感頗深。
劉紅芸一個側步擋在了她面前，甩了甩手裏的錢，“你當我是要飯的？這點錢哪夠你爸的醫藥費！你是想眼睜睜地看着你爸去死嗎？你已經把她氣得心髒病發了，你還要不孝到什麽地步？”劉紅芸扯着嗓子喊道，惹得周圍的人都對着畢霏凡指指點點。
“我爸的醫藥費我會承擔的！現在請你讓開！”劉紅芸的貪得無厭惹怒了畢霏凡，畢霏凡面露陰鸷，吓得劉紅芸瑟縮了一下。
“媽，你這是幹什麽？好不容易姐回來了，爸一定會很高興的。”這時一道甜美的嗓音從電梯口傳來，一個清秀窈窕的女孩跑過來，看着畢霏凡脆脆地叫了聲“姐！”
“若凡。”對于這個妹妹，畢霏凡并沒有多大的好感。從小自己的東西她都要搶，不過現在看她倒是乖巧，或許是長大了吧。
“你快去看看爸爸吧。媽，我們先回去給姐收拾一下房間！”畢若凡對着畢霏凡使了個眼色，便把劉紅芸強行拉走了。
畢霏凡輕輕地推門走進病房，畢志遠的臉色很差，蒼白如紙，整個人也比以前消瘦了許多，曾經的父親那麽偉岸，手一提就能讓她坐到他肩上。而如今，他滿頭的銀絲，滿臉的皺紋，畢霏凡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帶着哭腔喊了一聲，“爸爸，我回來了。”
畢志遠或許并沒有睡着，亦或許他是聽到了動靜，慢慢睜開眼看到畢霏凡，羸弱的目光突然一亮，但轉瞬又沉了下去，“你……回來……幹什麽！”畢志遠沉着臉色，顯然還在生畢霏凡的氣。
當初她叛逆地離家，父女倆就再也沒好好說過話。
“爸，聽說你心髒病發，我……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畢志遠板着臉沒說話，畢霏凡不知道該如何化解父女間的尴尬，她想去問問醫生關于父親的病情，這時畢志遠有氣無力地開了口，“霏凡啊……你瘦了……”
畢霏凡驟然鼻子一酸，泣不成聲。
☆、73.073沐卓的女人
畢志遠的身體已經很糟糕了，稍微說兩句話就有些喘不過氣來，畢霏凡讓他好好休息，但是父親心裏總歸是放不下女兒的，于是畢霏凡便一個人将這些年的經歷娓娓道來，怕畢志遠會擔心，所以她報喜不報憂悅。
不一會兒，在她安靜的敘述中，畢志遠再次沉沉地睡去了。
因為出來的太急，她都忘了跟許夏交代一聲，這會兒突然想起，趕忙拿出手機開了機。
剛開機，便有電話打進來，她一不小心就按到了接聽鍵，“沐總，你的電話總算通了，關于酒莊的擴建計劃方案……”
“額……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畢霏凡聽得一頭霧水。
“哦，不好意思！”電話那頭的人尴尬地挂了電話。
一秒鐘後，又有一個電話進來，“沐總，法國波爾多酒莊邀您參加……”
“對不起，你打錯電話了。”
怎麽回事？
畢霏凡看了看手機，突然想到了什麽，輸入自己的解鎖密碼，顯示密碼錯誤攙！
然後輸入“0149”，成功解鎖！
該死的，她錯拿了沐卓的手機。
剛剛被告知打錯電話的人都有點懵，明明自己是從通訊錄撥出去的，怎麽可能打錯？再打一遍！
“額，沐總他不在，如果有急事找他，可以撥打另外一個號碼。”畢霏凡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告訴了他們。
那些人更懵了！
沐總的電話是女人接的！
沐總的電話在一個女人手裏！
這個女人還知道沐總的另外一個手機號！
那麽問題來了，這個女人是誰？
那些沐卓的心腹心奮不已，他們發現了沐總的驚天大秘密！
他們私下裏有個群，平日裏專門用來數落沐卓的暴政和*，但現在群裏卻因為接電話的女人炸開了鍋。
“我賭10塊錢，沐總昨晚一定跟這個女人在一起！”
“我賭11塊錢，沐總跟這個女人有奸情！”
“我賭11塊5毛，沐總已經脫單了！”
跟沐卓一起出差的左堯剛好也在群裏，剛下飛機看到微信群裏200條未讀信息着實把他吓了一跳。
看到第一條就把他驚着了！沐總有女人了？什麽時候的事？自己怎麽不知道？他們又是怎麽知道的？
沐卓接電話的時候也沒仔細看來電，只是有一種直覺，今天這些人彙報工作、請示工作怎麽都怪怪的？
“沐總，昨晚開心嗎？”
“沐總，祝你幸福！”
“沐總，你要早點回來哦，會有人想你的。”
他們都吃錯藥了麽？
直到他接到許夏的電話，“畢霏凡，你在搞什麽！人間蒸發麽！”許夏的咆哮更是讓他莫名其妙。
“我是沐卓。”多年的涵養讓他還能保持基本的禮貌。
這下輪到許夏目瞪口呆了，“沐卓，怎麽是你？霏凡跟你在一起？”
沐卓下意識的看了下手機，比他的那支要新，看來是剛才在機場弄混了。而他也終于明白那些人在電話裏的反常了。既然他們都打到這個電話來了，看來畢霏凡已經發現電話拿錯了。
他再次拿起手機，“我跟她電話拿錯了。你要找她撥我的手機號。”悠揚的嗓音好聽得醉人，許夏沉迷良久才回過神來，好好地怎麽會拿錯電話？他們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麽？
畢霏凡終于打通了沐卓的手機，把自己的鎖屏密碼告訴了他。
“你什麽時候回去？”沐卓很是頭疼。
畢霏凡也清楚沐卓事務繁忙，現在的情況很麻煩，但是父親的病，她還真是說不準，“我……還不确定。你若是覺得不方便，就挂失重辦一張卡吧。”
“嗯。祝你父親早日康複。”似乎感受到畢霏凡的心情不怎麽好，他略帶官方地安慰了一句。不過想來也是，她一連遭受那麽多打擊，能夠挺過來已是不易。
左堯跟在沐卓後面，大概已經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群裏依然還聊得熱火朝天，他腹黑地笑笑，我就看看，我就不說話。
“你笑什麽！”沐卓突然轉過頭來，就看到左堯一副笑得奸詐的樣子，不禁冷斥了一聲。
左堯因為一直在看微信，所以沒料到沐卓會突然停住腳步，他險些一股腦撞上去，見沐卓冷着臉，他趕忙收起手機，期期艾艾地開口，“沒……沒什麽！”要是被沐卓知道大家在議論他，他們都會死的很慘。
“畢霏凡老家是哪兒的？”索性沐卓沒再追究，但是又問了個讓他答不上來的問題。高挺的鼻子一抽，他又不是江湖百曉生，怎麽會知道。不過作為一名優秀的總裁助理，就算不知道也要在第一時間查到！
所以一分鐘後他給了沐卓一個答案：“海城。”
見沐卓若有所思，他趁勢追問了一句，“沐總，你問這個幹嘛？”
“帶你去玩兒！這邊的事情結束後，訂機票去海城。”看着沐卓認真霸道的樣子，左堯有種以身相許的沖動。
“好嘞！”沐總這是要追求畢霏凡的節奏？嗯，湊過去看看也好，萬一他倆真成了，他好第一時間向老夫人彙報！
畢霏凡從醫生的辦公室走出來，臉上的神情更凝重了。父親的心髒已經完全衰竭，再也經不起任何刺激了，醫生給出的期限是最多半年，少的話，父親可能随時都會離開。也就是說，父親已經到了病入膏肓、命懸一線的地步了。
“你的臉色怎麽不好？是不是又有人罵你了？聽爸爸的話，娛樂圈那麽複雜，不适合你，你……咳咳……咳……”畢志遠總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每次醒了總要不停地跟畢霏凡說上幾句話，好像再不多說幾句，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爸，你別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吧，事情已經擺平了，當初選擇邁出這一步的時候，我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畢霏凡體貼地幫他順氣，讓他盡量地少說話。或許這是她作為女兒能夠盡得最後的孝道了。
“雷彥文呢？聽說他自己開了公司？他怎麽沒跟你一起回來？”畢志遠以前并不看好他，這個年輕人清高又自卑，他怕女兒跟着他會吃苦。但若是他有能力闖出一番事業來，對畢霏凡也還不錯的話，未嘗不是一個好歸宿。但是畢霏凡這次回來，卻一句話都沒有提到他，不免讓畢志遠起了疑心。
畢霏凡溫柔乖巧地笑笑，“爸爸，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歡他麽，所以我就跟他分手了。”在父親面前，終究還是強顏歡笑不起來，她悄悄地扭過頭，将所有的傷心難過都往肚子裏咽。
畢志遠嘆了口氣，“你這樣，讓爸爸怎麽能放心離開？”
畢霏凡拭去眼角的淚水，故意撒嬌地開口，“所以爸爸你要好好地，健健康康地幫我一起尋找屬于我的那份幸福。”
“傻孩子。爸爸老了，不能再好好照顧你了。你一定要堅強勇敢地幸福下去，我才有臉去見你的母親。”父親一如小時候那般寵溺着她。只是，她在那段青春年少的叛逆期裏，辜負了一個父親對于女兒的所有期待。
病房的門被推開，劉紅芸和畢若凡走了進來。
“姐，你餓了吧？快來吃點東西。你不知道，我們都一直盼着你回家呢，現在可好了，我們一家人終于團圓了。等爸病好了，我們去拍個全家福怎麽樣？”畢若凡像是個純潔的精靈，她的樂觀一下子讓病房裏凝重的氛圍輕松起來。
雖然眼前的畢若凡跟記憶裏的那個锱铢必較、驕橫野蠻的丫頭有點不一樣，但現在這樣很好不是嗎。
“我做了你小時候最愛吃的蛋餃，也不知道你現在的口味有沒有變。”劉紅芸對她的态度也變得友善起來，這倒是讓畢霏凡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父親應該是喜歡這種阖家歡樂的場面吧，所以她也願意與她們維持表面上的和諧。只是畢霏凡實在看不透這母女倆到底打的什麽算盤。
等她吃完，劉紅芸又殷勤地讓她回家休息，“你今天那麽大老遠趕回來，又在這兒照顧你爸這麽久，一定是累了。我和若凡已經把你的房間收拾出來了，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覺吧。你爸這裏有我呢！”
“我媽說得對。姐，我陪你先回家吧。你知道嗎？知道你要回來，我真是太高興了。我們好久都沒見面了，每次想見你都只能看電視上的廣告。姐，你在電視裏真的太美了！我跟我同學說那是我姐，她們都可羨慕我了！”畢若凡的話乍一聽有點語無倫次，小女生有一點虛榮心也是情有可原，但是畢霏凡總覺得她是特意的，畢若凡好像是在故意讨好自己。
試問，一個從小到大都跟你作對，都把你當成死對頭的人，突然間對你好的跟親姐妹似得，怎麽能讓畢霏凡心無芥蒂。
有一點，他們是都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