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巴黎,臨危拜将塔西尼
法國将軍塔西尼
法蘭西的擔憂
越南北部叢林裏戰雲密布,遠在萬裏之外,法國巴黎愛麗舍宮中一言九鼎的人物也在為印度支那局勢憂心忡忡。
面對從印度支那傳來的報告,第四共和國總理普利文已經連着幾天睡不安穩了。
勒內·普利文生于1901年4月15日,早年就讀于巴黎大學法律系。大學畢業後他一度投身實業,擔任一家工廠的經理。二戰爆發後,普利文參加由戴高樂領導的“自由法國”政府,法國解放後任戴高樂內閣的財政部長,1948年當選為比較保守的“民主抵抗聯盟”主席,1949~1950年6月任政府國防部長,1950年7月出任政府總理。正是他,剛剛就任總理就在巴黎主持召開會議,提出了以統一歐洲軍隊為主旨的“普利文計劃”。這份計劃的核心是,成立歐洲防務共同體,把北大西洋和西歐的防務統一于一個高級司令部,與美國聯合以對抗蘇聯。越南的邊界戰役就在這個時候打響,在重要時刻攪得普利文心神不寧。
邊界戰役消息傳來,引起法國議會軒然大波,主和派再次提出,法國應該通過與胡志明談判的辦法來結束戰争。而在“盟友”這邊,正在法國的越南“皇帝”保大和他的總理陳文友聞得邊界戰役的結果,心慌意亂,已經急匆匆趕回越南去了。
時任法國總理勒內·普利文
和普列文一樣,第四共和國首任總統樊尚·奧裏奧爾也卧不安席。
巴黎人常說,這座城市清晨5點鐘醒來,但是在一片林立的高牆中有一座宮殿從不睡覺,這就是總統府所在地——愛麗舍宮。
奧裏奧爾是在1946年1月16日當選總統的,入主愛麗舍宮以後,他每天都起得很早,自己做早餐。他在6時整穿着睡衣走進二樓的私人辦公室,直到8點30分以前,都在閱讀頭天晚上送來的卷宗。得悉法軍在中越邊境作戰失利的消息,他為印支戰局急劇惡化而心急如焚。
奧裏奧爾的思維既跳躍又嚴謹。他出身于一個貧寒的家庭,曾祖父是勒維爾是燒石灰的工人,祖父是花匠,父親成了一個小面包商。奧裏奧爾小時候上學的時候,經常在放學以後為父親到街上去賣面包。如果說他個人還有什麽不幸的話,那就是上小學時有一次玩帶火藥紙的手槍,不慎走火弄瞎了自己的一只眼睛。貧寒的生活鍛煉人,他勤奮學習,大學畢業後當上了一名律師。1905年,19歲的奧裏奧爾加入了社會主義學生聯合會,于次年創辦《社會主義南方報》并任主編。
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奧裏奧爾因只有一只眼睛無法奔赴前線,但他是一名堅定不移的主戰派。1919年12月,法國社會黨在圖爾召開代表大會,奧裏奧爾站在12名社會黨議員少數派一邊,追随萊昂·勃魯姆,拒絕參加第三國際,和自己早年熱衷過的社會主義理想從此分道揚镳。20世紀30年代,奧裏奧爾曾在內閣中擔任過財政部部長。
二戰開始後,奧裏奧爾随同議會來到了維希。1940年7月10日,他和另外79名議員一起堅決反對授予貝當元帥全權,遂被維希政府逮捕。他于1942年10月出逃成功,1943年10月來到英國倫敦,不久和戴高樂領導的法國抵抗運動會合。他在随後成立的法國臨時政府中擔任要職,在擔任議長之後終于成為戴高樂的繼任者。
奧裏奧爾政治經驗豐富,身處法蘭西總統這樣一個特殊的地位,他總是注意分寸地向總理提出自己的看法。這回,他和總理普利文的意見完全一致:必須更換印度支那遠征軍的司令了。
此時,令法國首腦感到困難的地方還在于,由于印支局勢變化,英國和美國向法國施加了壓力。
來自英美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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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界戰役的結果傳到歐洲,英國駐法國大使迅即向法國政府通報了倫敦的看法。英國政府希望,在目前的亞洲形勢下,法國應放棄對印度支那的直接控制,同意印度支那三國的獨立,只有這樣做,才能振作那裏的士氣,挽回頹局。目前英國已逐漸退出亞洲,希望法國也同時動作。
緊接着,美國向法國表示,同意英國的看法,如果法國接受英國的意見,法國的印度支那政策将會得到美國的有力支持。
從華盛頓傳來的信息,普列文和奧裏奧爾不能不重視。
時任美國總統杜魯門
确實,在朝鮮戰争激烈進行之時,美國政府也注視着東南亞。甚至可以說,對于東南亞局勢發展成這個樣子,美國方面是有預感的。引人注目的是,在過去五年中,美國的印度支那政策發生了明顯變化。
由于歷史的原因,直到二戰爆發之際,美國政策的制定者們對印度支那這個地方還相當陌生。二戰爆發後,美國總統羅斯福明确地認為,戰後不會允許法國重返印度支那,他們甚至向五角大樓發出了一個訓令,要求軍方不要制訂關于印度支那的計劃。[1]
羅斯福去世後,繼任美國總統杜魯門修改了前者的方針。特別是在中國的國民黨政府崩潰之後,美國即着手制定一項在東南亞實施“堵截”的政策,防止中國的勢力向南“擴張”。與此相應,美國軟化了對法國維持印度支那殖民地的态度。
1950年2月7日,法國與保大簽訂“越南在法蘭西聯邦內享有有限自治權”的協議還不足一個月,保大還沒有來得及過問國內事務,美國即承認了保大政權。
1950年2月16日,在華盛頓,法國駐美國大使博內造訪了美國國務卿艾奇遜。他向艾奇遜說明,他奉法國內閣之命,要就印支局勢和美國緊急磋商,尋求美方援助。他說,已經進行了四年的戰争給法國帶來了沉重的經濟和政治負擔,使法國不能專注于緊張的歐洲事務,而正是美國盼望法國在歐洲給予美國最好的合作。現在的問題是,北京和莫斯科先後承認了胡志明領導的越南民主共和國,法國認為這表明了在中國和蘇聯支持下,越盟會在戰場上采取攻勢。法國非常重視中國承認越南這件事,認為它會造成某種後果。
接住話題,艾奇遜問法國大使,北京承認越南是不是直接影響了法國正在拟議中的承認中國的計劃。法國大使用外交語言回答,這确實是一件大事,需要認真對待,如果美國政府對此有什麽意見要向法國政府轉達的話,他将盡力而為。
然後,法國大使提出了三點要求:(一)美國最好能和英國一起發表一個聲明,支持法國在印度支那的所作所為。(二)美國向在印度支那的法國遠征軍提供軍事援助。(三)美國直接向印度支那三國政權提供援助。這是法國第一次就印度支那局勢正式向美、英兩國尋求援助。[2]
其實,不用法國開口,美國已經看出法國在印度支那日漸力不從心,國務院早就在研究從軍事上援助印支法軍的問題了。2月16日,美國國務院遠東事務局完成了關于在1951財政年度向印度支那法軍進行軍事援助的報告,建議美國插手東南亞事務“以減少共産主義在該地區的威脅”。
3月16日,美國收到了法國大使遞交的清單,清單上列出的總援助額高達9400萬美元。
時任美國國務卿艾奇遜
5月8日至11日,艾奇遜來到巴黎,和法國外長舒曼、法國印度支那高級專員皮尼翁就美國援助問題達成了一致意見。針對美國急于穩住歐洲的意圖,舒曼再一次對艾奇遜說,只要印支戰争繼續嚴重消耗法國的力量,法國就無法滿足北大西洋公約組織(即北約集團)對法國參加歐洲防務的要求。相反,舒曼說:“只要美國對法國在印度支那的行動予以軍事援助,并相信法國能夠解決那裏的問題,就可能出現好的結果。”
6月15日,由美國國務院官員和美國海軍陸戰隊軍官組成的美國觀察組進入越南進行了為期三周的調查。美國軍官們來到了中越邊境和越南-老撾邊境作實地調查,美軍上尉尼克·索恩甚至參加了一次法軍組織的捕俘行動。美國觀察組最後認為,在中越邊境地區,法軍的優勢正在喪失,但是暫時尚能穩定局勢。
7月30日,美國步兵在南朝鮮投入地面戰鬥。同一天,八架C-47運輸機飛抵西貢,帶來第一批美國軍援物資。31日,可裝備12個營的武器從美國裝船運往越南。
8月3日,美國軍事顧問團35人抵達越南,訓練法國士兵掌握運達越南的美國裝備。這個軍事顧問團的首席顧問是47歲的準将弗蘭西斯·布林克,他是美軍中的亞洲問題專家,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曾任美軍駐新加坡的軍事觀察員,1948~1949年,他被派往中國,就任美軍顧問團參謀長。由于他的到來,在越南,實際上就有兩個軍事顧問團相互較量了。
1950年9月14日,法國外長舒曼來到紐約和艾奇遜再次會談,商定美國援助的細節問題。艾奇遜明确表示:“美國同意增加軍事援助。”法國進一步提出,如果中國出動空軍援助越南作戰,美國是否也向法國提供空軍援助?對這一點,美國拒絕發表意見。盡管法美雙方已經多有接觸,武器援助也到了越南,但法軍還是在邊界戰役中大敗而歸。得知戰況,美國迅速通過外交途徑向法國明确表明了對印度支那局勢的關心。而法國當局一方面希望因此得到美國越來越多的援助,一方面又不願意讓出自己的世襲領地,其政策舉措非常矛盾。
[1]《哈裏曼回憶錄》第110頁,上海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
[2]Vietnam:The Defnitive Documentation and Human Decision Volume 1.New York,1979.pp.175~282.
法軍換将塔西尼
法國不願意放棄印度支那殖民地,美國的過問使法國在處理印支戰争時又面臨一道難題,卡邦傑不能勝任印度支那遠征軍司令的重任,如果需要撤換,誰能挽印支狂瀾于既倒?
陸軍上将戴·拉德·塔西尼的名字提到了總理普利文的辦公桌上,政府要員和軍中夙将都注視着這位将軍的名字。奧裏奧爾也同意軍方的推薦,他确信自己一目了然,這回決不會看錯。
塔西尼是法軍中最孚衆望的将軍。
他于1889年出身在法國南部一個堪稱富有的家庭裏,自幼意志頗堅,愛好騎乘。他畢業于著名的聖西爾軍校,畢業後在法軍最精銳的騎兵部隊中當了一名下級軍官。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時他任騎兵小隊隊長,參戰不久膝部負傷,傷愈後立即重返前線。
在戰鬥前線,他率領的騎兵和德軍巡邏騎兵打了一場猝不及防的遭遇戰。塔西尼沖殺在前,揮舞馬刀砍倒了兩個德軍騎兵。就在這時,第三個德國騎兵拍馬沖到,一刺刀紮進了塔西尼的胸膛。這一刺刀幾乎使塔西尼魂歸故裏,及時的搶救才使他死裏逃生。
待到塔西尼傷愈,德法兩軍開始了縱橫交錯的塹壕戰,騎兵失去了用武之地。塔西尼看出騎兵已經在現代化大規模戰争中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果斷地放下心愛的馬刀,志願去步兵分隊當上了上尉連長,而且幹得十分出色。作為步兵,塔西尼參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的多次重大戰役,其中包括凡爾登會戰。他在戰鬥中先後五次負傷,後晉升為營長。
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塔西尼曾在軍校任教職,還一度前往摩洛哥參加殖民戰争。他的軍事素養漸漸引起了軍界關注,到12年後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他已經是一名準将師長,他統率的第14師是法軍中最精銳的步兵師。
1940年5月10日,希特勒德軍向法軍發動了猛烈進攻。處于戰線後的法軍第14師于5月13日開赴前方,很快投入戰鬥。惡戰一開,遭受了德軍沉重壓力的法軍亂作一團,整個前線兵團的無線電通訊聯絡時斷時續,來自上級的命令不是到得太遲就是根本收不到。在這種情況下,塔西尼的師卻穩住了自己的防線。
然而好景不長。1940年6月5日,德軍再次發動大舉進攻,第14師頑強地抵抗到6月9日。這天,第14師的左翼友鄰部隊被德軍擊潰,側翼暴露了,塔西尼受到三個德軍師的攻擊還在堅持。次日,右翼友軍也崩潰了。第14師孤立突出,塔西尼不得不退卻。
退卻的損失是慘重的,在德軍航空兵和坦克的尾随攻擊中,第14師損失了三分之二的兵力。但所餘部隊的建制大體完整,仍然繼續戰鬥,塔西尼因此聲譽日隆。
法國将軍塔西尼
法軍戰敗了,塔西尼沒有能撤到英國,他的部隊被當了傀儡的貝當元帥所控制。在維希政府中,壓抑着憤懑的塔西尼當過幾個戰區的長官,曾多次違令,力圖與德軍沖突交戰。1943年1月9日,他放棄軍職試圖潛逃未能成功,被維希政府的軍事法庭判處10年監禁。當年9月3日,在兒子貝爾納的幫助下,塔西尼越獄成功。10月16日,一架輕型飛機悄然降落在德軍戰線的後面,載上塔西尼飛到了英國。
随後,塔西尼來到北非,與法國抵抗運動領袖戴高樂将軍會面。當年年底,他被任命為法軍“B軍”軍長,不久該軍改稱法軍第1軍。在北非,塔西尼率領全軍進行了訓練。
1944年8月16日,塔西尼率領第一軍參加反攻,在瀕臨地中海的法國港口土倫登陸。塔西尼迅速消滅了據守在那裏的2.5萬名德軍,進而揮師解放馬賽。接下來,塔西尼所屬部隊歸美軍第6軍團司令官德弗斯指揮。
塔西尼并非只懂得軍事。這年12月,德軍發動了對歐洲第二戰場的最後一次大規模反攻。德弗斯命令塔西尼放棄剛剛占領的斯特拉斯堡,收縮兵力至沃熱固守。這時,塔西尼拒絕接受命令,他争辯說,不能那麽瞧不起法軍,法軍第1軍有能力既守住斯特拉斯堡,也決不丢失沃熱。這場争執顯然進入了政治領域,塔西尼得到了戴高樂的全力支持。最後,德弗斯取消了先前的命令,但是要求塔西尼必須守住沃熱。
在美軍航空兵的支援下,塔西尼頂住了德軍的反擊,堅守沃熱不失。
這以後,随着勝利的臨近,塔西尼和德弗斯還發生了不少類似的争執,以至在二戰勝利之後德弗斯談起塔西尼的時候,以不無敬意的幽默語言說:“我們在同一條戰壕裏相互戰鬥了好幾個月。”
戰後,塔西尼于1948年就任歐洲聯盟陸軍司令,這是法國軍人在歐洲大陸上的最高軍職,在他之上的只有兩人,那就是總司令、美國五星上将艾森豪威爾,還有副總司令、英國元帥蒙哥馬利。蒙哥馬利對塔西尼的才幹十分敬佩。
面對将軍如此炫目的軍人資歷,又面對極端困難的印度支那局勢,法國政府終于拿定了主意,堅請塔西尼出掌印度支那帥印,以期扭轉那裏的頹勢。
塔西尼,這位以“履險為樂”的軍人,在新的任命前短暫猶豫了。
他冥思苦想,幾個方面的問題都想到了。他已經61歲了,戎馬一生,眼下已經登峰造極,自己還有多少餘力呢?他非常清楚印度支那戰争的困難,這種困難不僅來自印支熱帶叢林,而且來自巴黎的政壇——在法國,反對政府進行這場戰争的呼聲正日益高漲。
冥思苦想的結果,塔西尼臨危受命,于1950年12月6日被任命為印度支那法軍總司令兼法國駐印度支那高級專員。這是在第一次印度支那戰争中被授予政治和軍事行動全權的第一位法國将領。
一旦決定下來,塔西尼的行動可謂迅速。12月13日,這位法國四星上将登上飛機,向遙遠的印度支那戰場飛去。他完全清楚,這次,在前面等待着他的,已經不一定是金光燦燦的榮譽勳章了。
法軍名将的強硬姿态
此時的越北地區,法軍已經亂成一團,士兵士氣低落,軍官們互相埋怨,一籌莫展。1950年12月中旬,河內的法國官員要求法國婦女和兒童撤離“東京灣”——越南北部地區。他們認定越軍不久就要發起新的大規模進攻,法軍司令部已經拟制了放棄“東京灣”的計劃。
1950年12月17日,西貢機場上奏響《馬賽曲》,一架飛機徐徐降落。
飛機上走下了神色肅穆的塔西尼。他由一群軍官簇擁着走向被熱帶陽光照射、反射出一片金光的軍樂隊。不知是緊張還是平日裏演練紀律松弛、技藝不高,塔西尼走到跟前的時候,有一個樂手走了調,奏出了一個不和諧音。工于音律的塔西尼一耳就聽出來了,他勃然大怒,立刻揮手命令停奏。他轉過身來,當着大群歡迎官員的面,将一陣急風暴雨似的怒罵賞給了這支出了差錯的軍樂隊。
塔西尼把下馬威留在了越南南方。
兩天後,塔西尼飛到了河內。見面才五分鐘,他下令将前來迎接的河內地區指揮官免職,因為這個身為法國榮譽軍團成員的軍官居然在第一次晉見上級的時候衣冠不整,像個邋遢鬼。
在河內的歡迎儀式後,塔西尼召集全體軍官講話。他的講話照例是嚴厲的,當他面對站在一側的尉官的時候(他的兒子貝爾納也在其中),塔西尼動情地說:“上尉和中尉們,正是由于你們我才勇于接受如此艱巨的任務。我答應你們,從今天起好好幹,由此你們必将得到晉升。”
來到司令部,塔西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取消了拟制中的放棄東京灣的計劃。他命令停止法國婦女兒童的撤退,為此他還把夫人迅速接到了河內。在軍隊中,他更換了一批不合格者,并把他們送回國內。他到各個部隊中視察,每到一地都告訴軍官和士兵:“你們不再有援軍,也沒有更新的武器裝備,你們必須迎接即将到來的激烈戰鬥。但是,你們能夠打贏。”塔西尼的這番講話通過電話向駐守在印度支那的法軍作了迅速的傳達。
塔西尼清楚,要整肅困境中的軍隊,提高士氣,光靠一番激昂的鼓勵或是一陣痛罵是辦不到的。到任之後,他立即命令加強紅河三角洲邊緣地帶各個據點的防禦工事,并迅速地把美國空運來的炸彈和新式的凝固汽油彈充實自己手下的空軍。他制訂了包括四個要點的計劃:(一)緊急集中精銳的歐非籍部隊,部署到河內附近作為戰略機動集群。(二)在紅河三角洲邊緣地帶修築鋼筋水泥工事,将越軍主力和産糧的紅河三角洲隔開。(三)增強保大政權的軍隊,用它來保證紅河三角洲腹地的安全。(四)對越北根據地進行轟炸和騷擾,為自己的反攻争取時間。[1]
不過,塔西尼還沒有完全準備好,越軍的新一輪攻勢就開始了。
[1]Phillip B.Davidson,Vietnam at War,the History,1946~1975.published:Novato,Calif.:Presidio,19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