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撩姐失敗
然而不管那周總是不是不講套路，這場聚會總還是要去的。我和喬樂先回賓館換了身衣服，等導演那邊來電話說劇組都一起過去了，我們倆才從賓館動身，往Dazzle趕去。
Dazzle是樞店最有名的一個KTV，比起昨天寧成言帶我去的那個酒吧檔次稍微要高那麽一點兒，那些不入流的小流氓也少些。然而，還是有相同點的，比如說吵、人多，還有煙味重。
好在大老板有錢，包下了KTV裏兩間最大的包間，副導演把人員稍稍做了調整，結果把演員分在了一間，而大多數工作人員在另一間。
我們到的時候大老板還沒到，程昂也沒到，只有導演一行和下面的一些小演員到了。副導演凱哥是個麥霸，剛一進包間就奔點歌器那頭點了一大串歌，然後霸着一個話筒就不肯撒手，寧成言上去同他打趣：“凱哥，待會兒周總來了，你可得好好給人家唱上一曲！”凱哥哈哈大笑，道：“要是周總來了，看上我這把嗓子給出一張唱片，我就請所有人吃飯！”
衆人也知道凱哥在開玩笑，都跟着笑起來，只看見寧成言和凱哥你一句我一句的，好不熱鬧。喬樂撞撞我的肩膀，嘴巴朝寧成言的方向努努，道：“你看吧，我說的……”
我不理她，坐在角落裏玩手機。寧成言與凱哥調侃夠了，又突然往我這兒竄過來，大聲道：“文姐，你可是女一號，躲在這兒玩手機，這可不太好吧！”
一下子把包房裏所有人的目光集中起來，就連凱哥都把手中的話筒往我這兒遞，一邊說：“你看我這個臭脾氣，一看到話筒就啥都給忘了！來，文姐，你要唱什麽歌，我給你點！”
這一下可騎虎難下，話筒已經被塞到了手上，不唱又好像不捧場，只好硬着頭皮上去點了一首莫文蔚的《他不愛我》，最近聽這首歌聽得多，自然而然的，也就點上了。
前奏一起，包廂裏迅速地安靜下來，仿佛和剛才是兩個世界。我拿起話筒，屏幕上正好是莫文蔚現在演唱會時淚眼婆娑的臉：
我知道他不愛我/他的眼神說出他的心/我看透了他的心/還有別人逗留的背影/他的回憶清除得不夠幹淨
……
一曲唱罷，換成稀稀拉拉的掌聲。我的腦子裏也不知道裝了些什麽東西，勉強笑了笑，把話筒放回桌子上，也就回角落裏坐着了。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掃興，只是唱都已經唱了，人家顧忌我的心情安靜了下來，難道我還要站起來給大家鼓掌說感謝大家的配合嗎？既然錯已經犯了，也就不要再想犯錯所帶來的後果了。
之所以會到現在的田地，不就是因為我這可惡的性子麽？
“啪啪啪！”突然有掌聲傳來。
我擡起頭，原來是大老板從外面進來了。逆着光，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一身筆挺的西裝，将本就颀長的身子襯托得越發挺拔。他慢步上前，坐在了我的旁邊。
這個世界自然沒有讓大老板單獨鼓掌捧場的道理，凱哥起哄，其他的一些演員接着大老板的掌聲對我輪番吹捧了一番，給我誇得天上有地上無，吹得我面紅耳燥的。
導演給大老板遞上話筒，邀請大老板唱歌。大老板是做大事的人，唱歌這種小事情怎麽會推辭。他接了話筒，點了一首王菲的《人間》，難得有男人能把王菲的歌唱得這麽纏-綿的，我從角落看向大老板的側臉，高挺的鼻梁中間有鼻峰高高揚起，娛樂圈裏俊男美女多，但是像他這樣的鼻子，在圈子裏還是少見。現在的娛樂審美更偏向與挺直的鼻梁，許多長了這種鼻子的藝人都去削掉了。如今看到這麽天然的鼻子，真心覺得這種鼻子還真是好看。
其實他應該不止是鼻子好看，他的眼睛也好看，長長的睫毛，唱歌的時候眼睑低垂下來，像是一把小扇子，掩住了星光，待到他擡眼的時候，星光又重新聚集在他的眸子裏。我對細數他眸子裏的星光這種游戲樂此不疲。直到一曲終了，他将眼睛低垂下來，放下了話筒，從音箱裏突然傳出話筒碰撞上桌面的聲音，我才恍然回身，帶頭鼓起了掌。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這種禮數我還是懂的。
大老板聞聲轉過頭，對着我十分謙虛地笑了一下。
我以笑回應，喬樂突然坐了過來，與我耳語道：“岳棋那兒還有點事兒，我就先走了？”我連忙拉住她：“那我和你一起走。”說着拿包起身，準備和包廂裏的衆人告辭。
像這種聚會，有事中途離開是常事。雖然不太讨人喜歡，但是大多數也并不會勉強。導演沖我埋怨了幾句便放了行，我和喬樂從包廂離開，離開的時候寧成言跟出來問我怎麽這麽快就走。我笑說自己年紀太大，對這種娛樂場所不是很吃得消。
寧成言道：“那你們去哪兒？要不我送你們吧？”我連忙擺手：“喬樂有車，我們就是先回去……”
“不是喬經紀人另外有事嗎？”寧成言的後邊突然傳來聲音，我探過頭去看，大老板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寧成言的後面，寧成言比他高一點，将他擋在了後面，所以并沒有一眼就看見。
我一下有些尴尬：“那喬樂去做事，我就回去休息休息。”
“喬小姐既然有事要忙，我正好也有事要回片場，不如我送你回去。”
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我向來不喜歡這樣的說話方式。然而眼前畢竟是《漢庭文景》的最大投資商，貿然就駁了對方的面子，總不是正常做事的風格。
我暗地裏瞥了喬樂一眼，喬樂出面解圍：“謝謝周總願意幫忙，不過我和今瑤今天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完成，就不麻煩周總了。”
大老板沒說話，我和喬樂忙不疊地溜走。溜到了停車場，才發現大老板也跟了出來。
我和喬樂裝模作樣地開車回去，卻發現後面有車跟了一路，跟着我們的到底是誰顯而易見，喬樂瞥了一眼後視鏡，狐疑道：“你怎麽勾搭他了？”
我也是莫名其妙：“我好像沒對他怎麽樣吧？”
喬樂點點頭，頓了頓，又道：“看樣子他是要追你啊？反正你現在空窗，考慮考慮。”
我大驚失色：“你開什麽玩笑呢？這麽大的投資商……要是被那些雜志報紙知道了，恐怕又是漫天飛舞的緋聞！”
喬樂笑：“那你怕什麽呢？看你現在不是好好的麽？”
我否認：“那也不能和這樣的人有發展，現在還沒怎麽追呢，就跟車了。那要是以後分手了，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呢……”
想了想，越發覺得他這樣跟着不是一回事兒，于是索性讓喬樂把我在路邊放下來，讓我和那位莫名其妙的大老板談一談。
喬樂探出車窗，朝後面跟着停下的車望一眼，遲疑道：“那……我走了？”我點點頭，喬樂面露猶豫，勸慰道：“今瑤，我知道你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人。感情過去了就過去了，總得有一段新的開始。”
我沒說話，喬樂嘆了口氣，開車徐徐地走了。我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果然有人走了過來。
其實我所站的地方有些微妙，我站在一個電線杆下面，路燈的亮度并不高，我雙手抱臂歪着頭看對方信步走來的模樣，反倒不像是個跟蹤的，更像是個查崗的。
考慮到後面的工作，我還是比較客氣的：“周總，好巧。”
大老板神态自若：“不巧，我剛才和你說過的，我要回去工作。”
和許家安在一起久了，看在許家安的面子上，已經很久沒有人趕在我面前用這麽沒臉沒皮的手段纏着我了。我忍了忍，沒忍住刺他：“那周總是打算在這兒辦公嗎？”
“沒這打算，”大老板沉着應對，“就是看你等在路邊，想着是不是可以捎帶你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做生意的人說起話來就特別喜歡繞圈子，總是喜歡讓人猜。我總覺得這樣說話的感覺太累，看這裏離賓館其實也并不算遠了，我不打算再和這位周總兜什麽圈子，直言道：“這裏離賓館挺近的，今天晚上吃得比較飽，我還是散步回去就可以了。”
末了沒忘記那句“謝謝周總的好意”，然後扭頭就走了。
我以為這樣就算是拒絕了，卻沒想後頭還是跟了個人。我借着路邊小店的玻璃往後查看，那位周大老板兩手插兜，頭低着，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不像是跟着人，倒是比我更像是在散步。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在大街上悠閑地走動了，反正後面也沒什麽動靜，我索性也不管他，擡頭望天一步兩步三步走，回想喬樂的最後那句話，覺得其實她說的也沒有錯。
我和許家安已經是過去式，不可能再繼續。而想要遺忘舊的感情，就需要新的感情來填補。我可以尋找新的歸宿，卻不能随意将就。跟在我後面的那位周大老板，身份尊貴不下于許家安，像他們這樣的人物，對年輕女孩來說，可能是夢寐以求；但對于我這樣的過來人，尤其是還帶了個孩子的單身母親，卻是太過冒險，不.太.安.穩了。
樞店的地界實在是不大，我這樣悠悠想着，慢慢走着，也很快回到了賓館。我站在賓館的門前頓了頓，還是沒回過頭理他，徑直就回了房間。
接下來的幾天，周老板總會以各種理由出現在片場，我沒有戲份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躲在化妝間，周大老板進來過幾次，都被我尿遁過去，久而久之，他便沒那麽殷勤地上門了。
我想這一難終于算是過去了，也算是輕松了不少，趁着寧成言在旁邊補妝的功夫，便找他聊天打發時間。演員的話題總是不離劇本劇務，不知道怎麽的，就聊到了那天晚上的KTV，寧成言道：“文姐，那位周總是在追你嗎？這幾天他好像經常過來找你，咱們劇組裏可都傳瘋了！”
我連忙揮手：“這可別亂說，我倒是無所謂，要是這話被那位周總聽見了，要給你穿小鞋，我可是幫不上你！”
寧成言忙捂緊了嘴，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眼角浮滿了笑意，就好像一只偷吃的鼹鼠，十分可愛。
我忍不住笑起來，道：“別說劇組裏的事情了，每天呆在裏面，都快煩死了。還有什麽其他好玩的東西嗎？”
小鮮肉果然是小鮮肉，說的話題多，話題也新鮮，他拿出手機來和我聊游戲，我想起來似乎在等等的手機上也見過，于是我順理成章地接話道：“這個游戲好像是挺火的，我在我兒子手機上看到過。”
寧成言立刻說：“文姐的兒子真潮，他玩這個游戲玩得怎麽樣，不如你把他的游戲賬號告訴我，我玩游戲的時間少，我認識了他的話，還可以讓他在游戲裏面帶帶我。”
這小年輕笑起來的樣子，可真是孩子氣。
我也跟着笑起來，說：“他的游戲賬號我可不知道，而且我兒子才十一歲，還在上學呢，玩游戲的時間也不多。再說了，就算是你們在游戲裏相遇了，他年紀小，恐怕我也得請你幫我好好看着他，我才放心。”
寧成言拍着胸脯作保證，我跟着忍不住地笑，叫他幫我把這個游戲下載到手機裏面。等他把所有前期程序都弄好了，寧成言才把手機還給我，還告訴我怎麽玩游戲容易拿高分。
要說年紀大了學東西就是沒有小年輕快。我平時雖然也打游戲，但是分數都不算高，我學着寧成言的樣子去做，果然第一輪就拿了個高分，手機傳來噼裏啪啦的慶祝聲，我一時高興，舉着手機朝天慶祝，不留神手機脫了手，“啪”的一聲，就摔在了地上。
我提着厚重的戲服急忙去撿，卻忽的被人搶了先，我看着眼前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愣了愣。
頭頂上傳來聲音：“看來今天文小姐的心情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很久很久以後，文今瑤和周大老板吃了晚飯一起看電視，看的就是自己拍的《漢庭文景》
文今瑤：寧成言長得真萌啊！
周大老板：有多萌？
文今瑤：讓人一看就好想□□他啊>o<
周大老板：哦，那你也挺萌的？
文今瑤【震驚臉】：你居然沒吃醋？
周大老板轉過頭：我也想□□你
文今瑤：=皿0
然後，文今瑤就這樣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