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興師問罪(銅錢草)
宋随意不敢置信,有人當着她的面把花扔進了垃圾箱。如果說這人用了花把花扔掉,似乎可以理解,問題是這人把花剛買過手立馬扔掉,是什麽意思?
“先生——”在那男人扔完花頭也不回準備走時,宋随意按壓不住心頭的情緒,走上前詢問。
對方聽見她的聲音,同樣意外,回頭,在她臉上高傲地瞥下:“怎麽?”
“是不是我們準備的這個花不合方先生的心意?”宋随意想,要是她們店裏的過錯導致客戶不滿意把花扔掉,這種錯誤一定不能讓無辜的花來承擔。
“不是付了錢嗎?”
這男人高傲的口氣顯然在說,錢付了,花是他的了,他想怎麽處置花是他的事。
道理是這樣沒錯,但宋随意心頭心疼。她愛花,知道花怎麽被人對待,都是因為人,絕不是花的過錯。
“錢是付過了,可是,方先生能否解釋一下,為什麽把花轉手扔進了垃圾桶裏?”
方永澳眯起的眸子,在宋随意的臉上掃過去。不過是個賣花的女人,現在竟然敢擋在他面前指教他的不是?
“這花是我買的,是不是歸我?”
“話是這樣說沒有錯。但是,如果我們知道方先生買花單純是為了拿無辜的花來發洩的話——”宋随意平擡起的目光對着眼前這個男人。雖然,她看出來,這男人有錢,不一定是她和晴姐能得罪起的人。
接到她射來的眼神,方永澳挑起眉梢簡直不敢置信,他哼一下:“你現在的意思是你想管我怎麽處置屬于我的東西?”
宋随意不說話,走過他身邊,走到了垃圾箱,彎下腰,把他塞進垃圾桶的那束黃玫瑰撿起來,看能不能挽救那些無辜中槍的花。
她這個動作,把眼前這個男人刺激到了。
“你,給我放下。”方永澳瞪着她這個動作說。
“這花,不是你不要的嗎?我怎麽處置它不是你的事了,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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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賣花女的口氣,學了他剛才的口吻一模一樣。方永澳眸光一變,伸出手去抓她手裏的花。宋随意眼疾手快閃開,抱着玫瑰撤退到了店裏的安全地帶,對着他的目光一點都沒有退縮:“方先生不是想走了嗎?都付完錢了,不是嗎?”
方永澳的目光像釘子一樣盯在宋随意的臉。沒有人,從沒有人敢這樣和他針鋒相對!這個女人吃了豹子膽,哪裏來的?
聽到了店裏不安的動靜,外面靜候他的豪華賓士裏的司機見狀不對跑了下來,詢問:“方少,有什麽事嗎?”
方永澳緩慢地收起在宋随意身上的那對陰鹜視線,轉身:“走。”
司機跟在他後面出去,臨走時不忘看了眼花店裏的宋随意。
宋随意背過身,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心一意拯救手裏的玫瑰花。
走出花店的那個男人,突然再次折了回來,對着她的背影:“多少錢?”
宋随意頭都不回:“這花不賣了。方先生請回去吧。”
“你不賣?”
“是。”
方永澳哼了哼:“這店是你的嗎?叫你老板出來!”
“這店是我的。”
“我沒有聽那個姓柳的說過。我會打電話給那個姓柳的。”說着,像是威脅她,當着她的面,方永澳拿起了手機要給柳晴打電話。
宋随意端着一副無所謂的态度。
手機響了幾下,不知道什麽原因,對面柳晴沒有接聽。于是這個男人火冒三丈,怒氣沖沖:“你們等着,敢這樣做生意!”
宋随意不搭理這種瘋子。接下來,男人的皮鞋聲這回終于走出花店後沒有再回來。宋随意想,最好一輩子不用再見到這個男人,這種瘋子。
好心疼!手裏這束黃玫瑰,充滿歉意的黃玫瑰,被那個瘋子如此對待。心疼到她恨不得把那男人像他扔花一樣給扔進垃圾箱裏。這男人以為他是誰?是能主宰萬物生命的冥王嗎?太可笑了。像這種自以為是以為自己自高一等的人類,等哪天真正需要花的時候,看他怎麽辦!
把玫瑰花重新修剪過後,插進了水瓶裏養着。宋随意聽着手機鈴聲,拿起來看,見是翠姐打來的,本不想接。轉念一想,想到了今天中午的事。他去見宋婷婷了,即是說,這事,無論如何她都逃不過。
長痛不如短痛。
在宋随意把電話接通的時候,翠姐在對面宛如咆哮的聲音沖她耳朵震耳欲聾:“随意,現在馬上到你奶奶這裏來!”
宋随意冷靜地問:“大嬸有什麽事嗎?”
“所有人都在等你。”翠姐抛完這句話,冷笑聲,“如果你不來,大家只能當你心虛。你自己想好了,你究竟是不是還是宋家人。”
好一句她還是不是宋家人,是打算逼宮她宋随意嗎?
宋随意不清楚自己哪一點需要怕翠姐的,去就去。
把花店關了,打了輛車到了奶奶的老屋。進門之前,聽裏頭人聲不少。翠姐說的,所有人都在等她,貌似不假。宋随意皺了下眉頭,走進門裏,在院子裏站定以後,一雙眼放眼望過去,狹窄的小院子裏,站滿了家裏的叔伯和嬸子們,連兩個姑姑都過來了。一幫表堂兄弟姐妹,全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好像不認得她這人似的了。
如此情況,導致她仿佛鶴立雞群,在這裏顯得格格不入,孤軍奮戰的前景已經可想而知。人群裏頭,唯獨沒有她出差的爸,也不見宋思露在。宋思露在醫院值班期間,由于工作的關系關了手機。三嬸這個急,急到差點自己親自上陣去醫院抓人。因為眼下發生的這事不得了,她女兒宋思露如果落下出席說不定會吃虧。
宋随意在家人中間穿過。前面堂屋裏,宋奶奶端坐在正中間的椅子裏看着她走來。宋随意擡起頭與老人家對眼神時,見着宋奶奶眼裏一雙十分深沉的眼色,這令宋随意心頭微微一動。
“随意,上回你在我水缸裏撒的那點銅錢草,好像泛濫了。”宋奶奶說。